第34章
翌日。
時奕臣早早起來, 看見還在熟睡中個寧琮,不忍叫醒他。
昨夜他纏着自己為了緩解自己不在的日子裏他一個身體心理上的苦,昨晚他可以無比滿足了寧琮個的一切要求。
幾乎是合理的不合理的, 他都用了, 想着戴雨澤拿來的那盒子玉勢, 他難得的扯動嘴角, 這個幹兒子還真是有用,裏面形形色色, 大大小小的東西,昨晚被他用了大半, 想着寧琮那紅彤彤的臉,在他将東西遞進時那水汪汪的樣子,時奕臣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似乎這一去西陳數月都因為有了昨晚而變得不那麽難熬, 他可以在無事的時候将兩個人之間發生的點點小事拿出來細細品味。
他穿好衣服下床, 輕手輕腳,昨夜寧琮一定累壞了,現在離別時候就不喊他了, 免得他在煽情的跟自己這個那個的,走的時候還很麻煩。
穿好衣服化好妝容, 時奕臣再看上床上一眼便扭頭離開。
床上寧琮睡眼安穩, 似乎時奕臣推門出去都沒有驚動他半分。
園子門口。
一輛輛馬車停在那裏, 他的數月衣食用品都有小厮在一個個往車上搬運, 廖秋站在另外一輛馬車旁,看見時奕臣出來上前行了禮,時奕臣點點頭,讓他去另外一亮馬車坐着。
此番監軍路上皇上也派遣了一支禁衛軍随身護衛, 那些暗衛見他出來上前恭敬行禮:“公公。”
“都備好了嗎?”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公公開口了。”護衛道。
“那就啓程吧。”晚走不如早走迎着晨曦的光亮開路也是個好兆頭呢。
大致有六輛馬車,時奕臣乘坐的馬車排在中間位置,且馬車裝飾奢華比其他的車輛都大上好幾圈,聽風扶着時奕臣進了車內,廖秋上了他前面一輛車裏坐着,他雖然偷了寧琮的錢袋子,但是最後卻因禍得福的被時奕臣給放過了一馬。
說到底就是因為他是個讀書人,認的幾個字讀過幾本書,是這些書裏的知識救了他啊,人真的要多讀書啊,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廖秋做進馬車內,裏面有基本的飲食用水等,他坐在車裏不自覺的扭頭看向後方,雙手擔在膝蓋上隔着 衣物慢慢摩挲,心裏似乎在擔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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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該是沒事的。
他定了定心神,重新看向前方,不慌,一切都會好的。
馬車的最前面是一排安慰鐵騎在前打頭陣,馬車尾巴最後還有一排護衛在安保,時奕臣是宦官裏的第一把交椅,他的安危是不容忽視的。
在大興國皇帝為了平穩文官與武官帶來的政治格局動蕩,先皇起就暗自培養了另外一支屬于自己的勢力登上政治舞臺,宦官。
起先,宦官只是照顧皇帝起居飲食的家臣,可随着他們人數的增加,且文武官對于皇權的步步威脅,以及自身批奏折的事物加重,先皇起就慢慢培養起了宦官入政,慢慢的将手裏的權利下放到這些家臣的手裏,因為在皇帝的眼中,他們是侍奉自己左右離自己最近的人,且無根無後,比起那些外面的武将跟文臣他們似乎更加忠心與可靠。
到了新一任皇帝登基,他更加重用這些宦官将他們的手中的權利漸漸下放以至于宦官權臣裏地位高的讓一些文武官員見了都要躬身行禮。
時奕臣這種的大宦官前去監軍,顧名思義他其實就是代替皇上前往軍中,他有絕對的威嚴跟權利,在軍中因為太監監軍,将軍都要次于其後。
時奕臣斜躺在馬車靠背上閉眼假寐,氣的太早,此時無事,他正好小憩一番。
馬車在路上浩浩蕩蕩的走了一段時間,忽然他聽見一聲喘息,那聲音無比熟悉,時奕臣立刻驚得睜開眼睛,就四下張望,發下馬車裏空蕩蕩的除他一人之外并不其他。
他失笑,自己真是有問題了,居然才上路就想起了寧琮,此刻他應該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
時奕臣換個姿勢,睡是無心睡了,他躺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麽,也不知寧琮醒來後發現自己不告而別他回來後會不會找他算賬,給他臉色看。
時奕臣想到這裏還真有些不确定,寧琮看着大方其實有些地方還是很小氣的,比如跟他在一起後就一再強調園子裏不能進第二人向他這樣的人。
不能對他撒謊不能在外面做些他不知道的事... ...
不過,他又想寧琮大多時候還是很通情達理的,等他回去他一定是想他想的不行早就把他不辭而別的事給忘光了。
這枚一想時奕臣原先陰霾起來的心情瞬間光亮不少。
“呵-————”
那種呼吸吐氣的聲音有傳來了,時奕臣皺眉,這次他聽的分外真切,如果剛才是自己聽錯了,那現在自己眼睛睜着可不會在錯了,這呼吸聲不大,但是就是距離自己十分近的距離,并且隔了好久才呼吸一次似乎是在故意隐忍。
時奕臣動了動身子看着拉開馬車窗簾探頭向外看了看,馬車側身什麽也沒有,又看了看馬車前方,兩匹馬拉的車前面是聽風帶刀護衛着,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麽問題。
他又重新做回車裏,這次他不在想事情了,只一味的專心聽那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很輕很小,很壓抑。
過了良久,再次傳來,而這一次那呼吸聲比先前沉重許多,似乎因為長久的憋氣也已經讓他頭不過氣來,這次換氣不由的聲音大了些,這呼吸聲混合在馬車的噠噠蹄聲下,不仔細聽是根本聽不出來的,但是他天生明銳,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都可以聽的真切。
況且這呼吸離自己是那麽近,似乎掀開一道簾子就可以看見其人。
嗓子咽口水的聲音,時奕臣臉色越來越差。
忽然腳下“嘭”的一聲,一聲重物碰到模板的悶響,時奕臣看着馬車底下腳踩的地方,他面色陰寒像是吃了冰水。
他拉開簾子面色陰郁道:“停車。”
聽風在前回頭聽到他如此吩咐都一臉霧水,怎麽回事?這還沒到休息的驿站呢,公公是有什麽事?
不管如何他們還是乖順的停下。
時奕臣下車,走到馬車轱辘後面,彎腰低頭像裏面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四目相對,寧琮一張俊臉滿是汗水,正吃力的沖他笑:“公公。”
時奕臣覺得自己要炸,這個寧琮居然不聽他的話偷偷的跟過來,并且還用了這種危險的笨法子,他的馬車很大相較于其他裝物資的幾輛底盤寬而高出地面許多,就是這種設計讓寧琮有機可乘,他雙手扒着馬車底盤突出的兩根木樁,正把自己貼在上面,簡直是氣死他了。
他一定是害怕自己發現,所以剛起步時他在可以的壓低自己的呼吸跟節奏,等走了離開一段時間後他也實在是受不住了,才逐漸呼吸加重起來。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他剛才還在馬車裏念叨他的好,還在難得的忏悔自己走的太急沒有跟他來得及說聲道別。
結果他就自顧自的瞞過他跑到了他的車底下鑽着,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他的屬下一個個都在這裏,而他的內人居然躲在車底下,這真是給他長臉啊。
“出來。”
時奕臣陰森森的命令。
要不是人多,他今天非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世子。
寧琮就等着他這句話,實際上他已經力氣到了極限,時奕臣在不發現他,他就要自己露餡大喊他的名字了。
太累了,太累了。
他為了可以不跟時奕臣分開,犧牲太大了。
寧琮四肢有些僵硬,他出來時分外的吃力,便用便秘時憋紅的臉粗着嗓子:“公公,拉我一把,我的腳麻了。”
時奕臣狠狠剜他一眼,怎麽不把他麻死?
可生氣歸生氣看見寧琮臉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他到底是有些不忍了挽起袖子,伸出手向裏面接了他一把。
寧琮氣喘籲籲的從裏面爬出來,一面上氣不接下氣的看着時奕臣:“公公,我真是要累死了,都是因為你。”
因為他?
時奕臣氣的笑了,尖着嗓子:“因為本公什麽?是本公教你躲在馬車底下的?”
寧琮彎着腰揉揉自己的腿,一面道:“公公,我是為了不跟你分開才這麽做的,我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誰?”
說完滿是幽怨的看了時奕臣一眼,滿是委屈。
時奕臣簡直想要殺人。
旁邊的聽風走過啦看見時奕臣彎腰像馬車裏拉東西時一臉好奇加疑惑,可是看拉出來的人後他就了然了,他就說,一大早寧小世子沒出來送行這不對勁。
原來是留了一手,不過看樣子公公并不大知情,瞧着時奕臣臉色陰寒的樣子,聽風學的聰明了,凡是有小世子在場的時候他都要裝聾作啞,當做沒看見。
前面廖秋車裏,聽見馬車叫停,心中終于長呼一口氣,他還擔心一路上寧琮會不會受不住,不過這下應該沒事了。
時奕臣鐵青着臉,周邊都是人,他可不想在繼續丢臉了,冷冷道:“先上車再說。”
寧琮一颠一颠的跟着乖乖上了車。
馬車內。
時奕臣側過臉看都不看寧琮一下,寧琮笑嘻嘻的湊過去:“公公,你怎麽啦?你看見人家不高興呀?”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時奕臣當做沒聽見,寧琮立刻湊得更緊了些拉着他的胳膊:“公公,我原本是想在家來着,可一想到你監軍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而且還不曉得危險如何,萬一我在家等不到你,等來一具屍首,那我下半輩子... ...”
寧琮說着聲音哽咽起來,那他下半輩子豈不是要守活寡?
時奕臣終于回頭看他眼中帶着淚滴,似乎心軟了一下,但是還是面色陰沉;“你就是胡鬧,如果你剛才被馬車絞進去,你想過後果沒?”
車底盤在高,躲在車下也有危險,萬一他們的人走的快了,寧琮或是一個沒巴拉好掉下來後面的馬蹄跟上能把他踩成肉餅子。
越想越生氣,寧琮就沒聽過他什麽話,每次都是嘴上答應的一套一套的,實際做起來就是另外一番事。
寧琮察言觀色看時奕臣眼底似乎有松動,他立刻加把勁,哭唧唧:“公公,我是真的舍不得那,難道你可以幾個月甚至更久不想見我嗎?”
時奕臣想着,他要是幾個月不見寧琮肯定是會想念的,再看他小臉上苦巴巴的樣子,就在等自己大赦他。
時奕臣最終是心軟了,他換了口氣道:“行了,你來了就穿這一身也沒帶換洗的衣服,我的衣服比你穿的大,你怎麽弄?”
他拉着寧琮從車底下出來發現他什麽都沒帶,這會忽然想起他晚上住宿時,該怎麽換洗。
寧琮見狀,立刻笑:“公公,我一早就準備好了,跟你的放在一起,一個不差。”
時奕臣一怔,怪不得昨天寧琮要死要活的說自己給他整理衣服,還說什麽不放心小風他們,啧啧!!這謊話說的,他居然信了,還真以為是不舍得他這個人。
沒想到是別有用心,自己一早就打了要跟他出來的心思了,他就說,寧琮怎麽那麽聽話,他說不去就不哭不鬧的含笑答應,原來是在這裏等着他呢。
他揪着寧琮的鼻子使勁拉了一下,像是解氣一般嘆道:“罷了,你跟來就跟來罷,不過,你後面可要跟我跟的緊了,尤其是到了西陳邊境,絕對不許離開我視線。”想着幾個月不見寧琮确實想的緊,他跟來其實也是好事,不過就是安危上他要多加留意着。
自己帶的人多,保護他應該不成問題。
寧琮見時奕臣松口,高興的上去抱住他就一口親了下去:“公公,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時奕臣被他親的暈頭轉向,清着嗓子:“少來。”
馬車外,聽風音樂聽見裏面的動靜露出一笑,這個寧小世子還真是不一般,能說動公公也是厲害了。
親完。
時奕臣正色道:“你怎麽走到我的前面的?”
他起身時,寧琮還在睡,怎麽最後就成了寧琮比他先上馬車了?
寧琮嘿嘿一笑,看着時奕臣道:“我自有辦法。”
他找了廖秋幫忙,并且園子裏不止一條通往大門的路,他繞了近路超前出來,再加上有廖秋前後配合,自己可不就鑽進了車底下。
聽他大概說完,時奕臣臉色越發冷:“行啊,聯合旁人來炸我?”
那個廖秋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他進園子,都是寧琮,想到此,他忽然驚醒:“你不會是從第一次見到廖秋起就想着今天了吧。”
寧琮撓頭,只嘿嘿傻笑,裝傻充愣,時奕臣見了一切明了,這個小狐貍,沒想到這件事上這麽會算,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公公,你可不能因此就罰廖秋啊,是我讓他做的。”寧琮想着忽然道。
時奕臣笑:“放心,本公不罰還會獎賞他。”
其實寧琮跟來除了擔憂他的安危外,他私心也是希望二人可以不分開,不過這種感覺被強烈的理智給占領了,廖秋跟寧琮幫他做了一個最終的決定。
寧琮跟着他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他伴在自己左右一路上他應該不會失眠了。
這麽想着,寧琮跟着他來也挺好。
說完一把摟過寧琮的腰,抱着他道:“昨晚折騰太晚了,剛才又被你一整,現在給本公休息。”
寧琮聽了困意跟着上來,他其實一夜沒有睡好,心中老想着第二天跟着出來的事,生怕時奕臣發現,好在他沒有看錯廖秋,一切順利。
時奕臣閉上眼睛不在說話,摟着寧琮的手緊緊的不松開,寧琮順勢躺他身上軟乎乎的比靠背墊子舒服,他反手抱着時奕臣滿意的睡了過去。
一大早可把他忙的不清,現在終于安定下來了。
寧琮小鼾聲傳來,時奕臣幽幽睜開眼睛間臂彎裏的人睡顏安靜,面色純潔無暇,想到他剛才在徹底那滿臉大汗的狼狽樣不由得扯着嘴角上揚。
長路漫漫,這一路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