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節

第6章節

這是烈哥哥的女朋友,他沒和你說嗎?”

“他女朋友不是你嗎,怎麽又多了一個?”

“阿姨,雲裳哪有這般福氣,從小到大,烈哥哥把我當妹妹呢。”

“你這孩子叫什麽,怎麽不聲不響的呀?這安靜的性子和我們阿烈可是差太遠了。”

“阿姨,我叫顧君影。”顧君影說,他們該是顏烈的父母吧。

“姓顧?老顏,你可知道這城裏有姓顧的人家?”女人看向顧君影,眼中卻是掩飾不住的鄙視。

“好了好了,兒子還要不要休息了?”男人對女人說着,卻也打量着顧君影。

女人還是不依不饒:“君影啊,你都說說你爸爸媽媽吧,興許阿姨還認識的呢?”

“他們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我想他們應該沒有那個榮幸認識您的,顏夫人。”

顧君影淡淡地說,這就是顏烈的父母麽?

“顧小姐,我和他媽媽都在這了,你就回去休息吧。阿烈真是麻煩你了。”男人說的不冷不淡,倒也算是客套禮貌的了。

顧君影點點頭:“那就不打擾了。”

還沒走出門外,卻又聽到那女人的聲音:“老顏,你看看,還拿話噎我呢,真沒教養。”

“是你過分了些,跟個小女孩子你計較什麽。”

“你還幫她說話,分明是個野孩子,和咱阿烈在一起,也不知道圖的啥。”

顧君影回過頭,一字一頓地說:“顏夫人,真正有教養的人,想必也是不會在背後論人是非的,您說對嗎。”

看那女人愣住,她飛快地走了,這次她沒有再回頭。

外面已經沒有太陽了。

野孩子麽。

這話多久沒聽到過了呢。顧君影有些自嘲地笑笑。

沒有關系,那只是閑雜人等的幾句閑話而已,那只是一場鬧劇而已,她早就不會在意。

顧君影一個人走出醫院,冷得發抖,她縮了縮脖子,佝偻着身子等着公車。

刺耳的喇叭聲。

她擡頭朝聲響處望去,卻是宋君寒從車窗裏探出了頭。

“好巧哦。”她嘻嘻笑着,爬進去坐在他邊上。

“怎麽一個人跑醫院來了?”看着縮成一團的她,宋君寒皺了皺眉,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這種姿勢了,怎麽回事?

“一個朋友病了來看看他。”

“怎麽不讓司機送你?”

“小哥,你越來越八婆了。快走吧,等下姥爺又要和我鬧了。”

宋君寒擰了擰她的凍得紅通通的鼻頭:“你這丫頭,皮了啊。”

看着仍然笑嘻嘻的顧君影,宋君寒眼裏閃過一絲擔憂,轉瞬即逝。

這丫頭,還真讓人放心不下。這麽些年來,他們将她疼入了骨裏,一個個的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卻依然走不到她的心裏,她乖巧的很,卻又疏離得讓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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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無塵

顏烈沒有再找過她,顧君影也不急,偶爾也會擔心他,可是想想他的父母總也不會害他的,也便安心了。

每天陪姥爺說說話,哄哄老人家,日子也一天天地過得飛快。

除夕那天,顧君影在院子裏看着漫天的煙花出了神。

手機響了,是顏烈。

“君影,我病了,年夜飯也是在醫院吃的。”許是太久沒聽他的聲音了,她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好些了嗎?”

“你都不來看我。”顏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一會兒又悶悶地說,“我沒告訴過你,你不知道吧”。

“都那麽多人照顧你了,難道還要站一屋子嗎?還真是個大少爺呢,程章果然沒錯怪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顧君影不禁有些失笑。

“你來過?”

“嗯,看你睡着,就沒吵你。”

顏烈噢了一聲,等了會兒又說:“肯定夏雲裳告訴你的。”

“嗯。”現在想想,顧君影有些不明白,夏雲裳是如何知道他病了。

“那你見到我爸媽了?”顏烈的語氣有些緊張。

“嗯。”

“他們肯定有說什麽話,對吧?君影,對不起。”

“沒什麽。”

“別瞞我了,我太知道了。”顏烈的聲音是極無奈的,“對不起,君影。我又不能苛責他們,終究他們還是我的爸媽。”

“沒關系。顏烈,他們是你的父母,你确也不該責怪他們,他們原也是想關心你。只是我當不了他們是親人,我只當他們路人而已。”

“我很慚愧。”

“我在意的只有你而已,無關其他。”

“君影。”顏烈似乎嘆了口氣,“我真想把你好好藏着。”

“藏哪裏?”

“要是你小小的有多好,我就把你放在口袋裏,去哪裏都帶着你。”

“那我肯定是裝不進去的。”

“我放你在心上吧,你那麽大,就再也放不下其他。”

顧君影笑了:“好,就放一輩子。”

“不夠。”

“貪心的家夥。”

“君影,有你真好。”

他的話句句撞進顧君影的心裏,那一霎,她想,只要他們義無反顧地相愛着,誰也阻擋不了,什麽也阻擋不了。最後,所以有人都是會被感動的。

可是很多時候,往往只差一步,差一步就可以地久天長了。

那時,顧君影沒有想到,顏烈也沒有想過,就差這一步,他們便隔了整個天涯。

很久以後,顧君影看《時有女子》,匡匡在最後一段寫道:“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那人來了,卻又走了,而她,卻像那淚珠,怎麽也找不到可以安置的臉龐。

多年後顧君影對程章說,顏烈就是一粒迷了她眼睛的砂。在她的眼睛裏,很是難受,流了很多的眼淚,拿掉卻又怕痛。終于受不了了,決定拿掉了,卻又流了更多的眼淚。而愛情就像流星一般,她花了許多時間苦苦追尋,就算找到了,也不過是顆隕石,是顆破石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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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灰燼

“君影,我們看電影去吧。”顏烈在電話裏如是說。

姥爺在午睡,顧君影偷偷地溜了出來。

到的時候,顏烈已經等在那裏了。

“君影。”顏烈靠在柱子上沖她笑的很是燦爛,臉色依然蒼白。

“你不是從醫院裏逃出來的吧?”

“我的君影真是聰明。”

“快回去,快回去,身體不好你別逞強呀。”顧君影拉着他就要往醫院走。

“不要,君影,我們看電影。”顏烈可憐兮兮地望着她,“整天呆那裏,我都快悶死了。”

小孩子一樣的。”

“沒事的,就一下午而已。”

“顏烈,你生什麽病,要住院那麽嚴重。”顧君影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老毛病,胃出血而已。走吧,看電影去。”不等她再說,顏烈已經牽着她走進了放映大廳。

是場老電影,王家衛的電影,《東邪西毒》。

英文卻翻成“The Time Of Aches”,時間的灰燼。很是奇怪。

影片中,東邪說:“你越想忘記一個人時,其實你越會記得他。人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後每一日都是個新的開始,你說該有多好。”

可是西毒卻說:“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記,就會記得越牢。當有些事情你無法得到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記。從小,我就懂得保護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拒絕別人。”

看完電影,這是顧君影記得最清楚地兩句話。

顏烈對她說:“君影,其實你就像那個西毒一樣。”

“怎麽像了,我明明就像東邪,如果痛苦,我是想忘掉的。如果真有醉生夢死,我也是想要的。”顧君影說,有時候銘記傷痛要比遺忘幸福要更需要勇氣。

“你就像只刺猬,別人還沒靠近,就把刺豎起來了。”

“靠近就晚了呀。”說罷,顧君影笑了,那不就是西毒麽,要想不被人拒絕,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拒絕別人,她不就是這樣嗎?

“君影,刺猬不好,刺傷了別人,也會刺傷自己。”

“不是每個人都想當刺猬的,有時候是無法選擇的。顏烈,你不懂的。”

“顧君影,不要再堅強了,太辛苦了。以後,你的快樂我來守護,危險來了,你要躲開,我一直都在。”顏烈摟着她,喃喃說。

“顏烈,這樣的話,你走了,我該怎麽辦。”

“我哪裏也不去,就算你趕我,我也賴這裏了。”

“真的嗎?”

“傻瓜,顏烈從來不騙人的。”

顧君影眼圈紅了。

“傻瓜。”顏烈輕吻她的發,無限溫柔。

“送你個東西。”顏烈掏了個東西出來塞給她。

是個戒指。

顧君影踮起腳尖,親在了他的下巴上,紅着臉跑開了:“顏烈,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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