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靠近5
任覽仍記得他大一的時候，他和清清總是通過微信聊天。
有一次他發了個朋友圈是中國十大著名建築的九張圖片。
晚上，她在他朋友圈底下評論：學長，你少了一張哦，布達拉宮，怎麽可以少了它呢？
他回複：沒少，它在我頭像裏。
不一會，她的私信立馬過來了：學長，求你頭像照片！太美了，為什麽我沒看到過那麽美的照片。
他淺淺一笑，回複：因為這是我自己拍的。
她打字好像很快，兩秒後她又發來：哇你居然去過西藏啊，我也超想去，去看看我最喜歡的建築。
他便翻開相冊，找到自己拍的所有布達拉宮的照片，全給她發了過去。認為自己這是君子成人之美。
這回，她回的很慢：太感謝學長了，學長你拍的都很美，我每張都下載保存了。
緊接着第二條：不過還是希望自己能親眼去看看。
任覽仿佛能感受到她在屏幕那頭羨慕自己的眼神，安慰道：等你高考完，會有機會去的。
她就真的像是受到鼓舞一般：嗯嗯，我一定會加油的，考出好成績才能開開心心去旅游。我現在就去再刷一套試卷！！！
任覽看着她句末的三個感嘆號，不由覺得她的堅定實在感人，鼓勵着她：學妹，加油！
那個時候他和清清應該只能算是網友，因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記得她的長相。
他記得分享會結束後确實有很多人給他發信息，但大都是問一些與他專業毫無相關的問題。他不覺得自己能幫助到她們，也沒有時間跟他們閑聊。
漸漸地那些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應，對他也就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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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她不是，她的第一條信息就表明自己的目的：她的高考目标是A大，理想專業也是跟他的一樣的專業—建築設計，所以希望他能夠在自己空閑時間裏給予她一些專業意見和分析。
一開始，她就非常有分寸，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會給他發信息。
慢慢的，熟悉了一點，她不再小心翼翼，他也不再冷漠客氣。
兩人會聊一些生活的話題了。
比如，有一次她突然好奇地問他：“學長，A大的夥食怎麽樣？”
他實話實說：“不怎麽樣，每道菜都有蔥姜蒜，太重口。”
她說：“聽說C大的夥食很好。而且建築學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
他以為她動搖了，會改變高考志願。內心正感慨自己白花那麽多時間給她分析專業問題了。
她倒是像猜透他心思一般馬上解釋：“我只是問問，我不會為了口飯改變我的目标的。”
他舒了口氣。她倒是敢。
然後那晚他便主動跟她加了微信，美名其曰，節約短信話費。
加了微信後，她便跟他越來越随意，會在他朋友圈留言，會在跟他聊天的時候發一些她喜歡的表情，會跟他訴說她生活裏的點點滴滴。
“學長，我們班主任太不人道了，連着兩周搶了我們的體育課！（表情大哭）你們以前也這樣嗎？”
他正好和華天在體育館打完羽毛球，看着華天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的樣子，他安慰道：“也這樣。而且體育課無非就是打打球，又熱又累。”
她很好安慰，馬上就被說動了：“那我就平衡了，學長說的也是，現在上體育課越來越熱了（表情冰淇淋熱化了）。”
他在手機那頭笑了，多虧了她，任覽見識了很多不是微信自帶的表情包。他看了看時間，又給她發去：“今天不早了，還不睡？”
她回：“剛剛做完一套模拟卷，休息五分鐘。好了給你發了個消息，五分鐘結束了，（表情委屈），晚安學長，你先睡，我校對一下答案就睡了。（表情晚安）”
“晚安。”他放下手機，喝了兩口水，高中生活連休息都是見縫插針啊，不像他這個大學生，這個點還能來體育館運動。
相處的日子長了，主動發信息的人就變成了他。
模拟考試完了，他問她考試難不難？累不累？模拟成績出來了，他問她成績如何？分數夠不夠去年A大的分數線？
她說：“成績遠遠超出！（表情超級開心）
他便舒了口長氣，然後回她：“要懂得勞逸結合，考完了就去放松一下。”
他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對她越來越關心的。也越來越期待她考上A大。
有一次，他給她發了信息，足足四天才得到回複。
“這幾天怎麽了？才回信息？”
“沒事。手機壞了一直沒去修。（表情會偷懶的小熊）”
“手機壞了還是要及時修的，不然別人找不到你會擔心。”恩？他為什麽要說別人會擔心，這個別人是誰？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氣，回想這幾天好像因為想着她的事，有些沒睡好。
他明白過來這個別人不就是他嗎？
他擔心她！
關心她！
甚至喜歡她！
即使那個時候他早不記得清清的模樣，但是他還是對她心動了。
一開始她說立志考上A大建築，他對她有欣賞。初識時她懂禮貌知分寸，讓他有了好感。點點滴滴相處中，他又覺得她活潑可愛又好哄。
再到現在，他發現她的存在已經成為他生活裏的習慣。
雖然他們越來越親近。但她高考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他不想影響她高考。
于是高考前的半個月，他和她暫停了聯系。
他希望她能專心複習，一切等她高考結束。
任覽的思緒漸漸回來，手機裏還沒有新的好友，發動汽車，開回自己寝室樓下。
“清清，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天都沒人陪我說話了。”清清剛跨進寝室大門，張照就奔過來抱着她哭訴。
清清回一次老家，張照就哭訴一次。
因為張照是四川人，家鄉與學校離得太遠，平時是不會回去的，只有寒暑假才有時間回去。
“這不回來了，陪你聊個夠。”清清心疼張照，遠在他鄉求學的人，總是更不容易的。這不，周末還要獨守空房。
“怎麽樣，叔叔阿姨又給你帶什麽好吃的回來了？”張照緊盯清清的包，不知道有沒有帶她最喜愛的臘肉。
“沒有，這次啥都沒有。”清清拍了拍張照的肩膀表示安慰，辜負她的期待了。
“怎麽會？你每次回去，你爸你媽不都是要讓你帶些特産回來的麽？”張照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嗯，這次沒碰到我爸媽，他們二老去海南旅游了。”清清一邊整理自己的包一邊解釋着。
“可以啊，叔叔阿姨挺浪漫啊，聽說海南不是有個地方叫天涯海角，哎，清清，你爸是不是帶着你媽去那起誓了？”張照拖拉着自己的拖鞋，跟在清清屁股後面。
“沒問呢，對哦，跟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清清把昨天的換洗衣物放進水桶裏，然後出門撥通了老李的電話。
“喂，清清。”這次那邊比較安靜。
“喂，老爸，我已經回校了啊。”
“那就好，你媽正擔心着，本來就正想給你電話呢。”
“怎麽樣？和老宋玩的開心麽？”清清想起張照說的話，“有沒有去天涯海角？”
“還沒去呢，我們每天都有每天的行程，今天是去蜈支洲島。天涯海角好像是明後天去，哦哦哦哦，明天，你媽說明天就去。”電話那頭老宋扯着嗓子喊，“給我給我，我跟女兒聊兩句。”
清清在電話這頭笑着，果然每次給老李打電話，最後都會交到老宋手裏。
等清清打完電話回去已經是四十分鐘後的事了，她是真的沒想到老宋那麽能聊，把這兩天在海南吃的用的住的都給她彙報了一遍，要不是清清說自己手機快沒電了，這電話怕是還能繼續。
清清把手機充上電，坐在書桌前發了一會呆。
聽老宋描述，海南好像真的很不錯，陽光，沙灘，仙人掌，雖然沒有老船長，但是有特色美食啊。清清開始有些羨慕，從小到大，只有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去了趟西藏，別的地方，清清都還沒有去過呢。
清清起身，洗頭洗澡洗衣服，一小時。晾衣服敷面膜吹頭發，一小時。整理明日上課的材料，半小時。
九點整，清清躺進自己的小床放空，跟張照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清是被餓醒的，清清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居然忘記吃晚飯了！清清習慣地在枕頭底下摸索着手機，摸了半天沒摸到，也才想起，手機放在下層書桌上充電呢！
清清嘆氣，自己難道是老了嗎？怎麽總忘事？
清清輕手輕腳地爬下床，拔掉充電線，看了眼時間，6：43，恩，也不早了。
今日是周一，8點
第一節課，她和張照都是6：50起床的，洗漱完得去食堂吃頓飽餐，不然熬不過這滿課的一天。
不一會兒，“叮鈴鈴，叮鈴鈴”張照的鈴聲響了。清清走過去，在張照耳邊輕聲請求：“照姐，今天能不能不要賴床，我好餓，早點去吃早飯呗，我請你。”
于是張照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起床并完成洗漱。
走去食堂的路上，“清清，我可不是為了你請我吃的這頓早飯。”
清清挽過張照的手臂，笑的燦爛：“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