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傷

熊掌與魚不可皆得,韓索希艱難地做出選擇,心仿若被被割了,在流血,但理智告訴他,他選的是對的,這情就如筷子只有一支,存在卻如擺設。

韓索希覺得對不起陸睿軒,他待自己是朋友,自己卻掩着一份陰暗的感情去接近他,自己是多麽的自私。思考再三,無論是多麽難受,還是狠下心選擇了逃避,甚至不再去注意他的背影,當苦楚時,不停的安慰自己時間能夠消磨一切。

幾天下來,陸睿軒痛苦的心情已經到了極點,連錢憲安那張翔嘴見到那冷到冰點的臉,也不敢輕易噴翔,稍不甚就會受火龍噴火之災。陸睿軒想去道歉,又覺得不妥,在學校裏異性相互間道歉是司空見慣,可男的對男的去道歉總覺得別扭,而且自己也從沒道過歉。如果去解釋,他又擔心別的同學閑言碎語,自己到不要緊,怕傷了韓索希,自己一個差生怎麽能和他一個好學生在一起,思考再三,終是下不了決心去找他。陸睿軒突然想到韓索希成績很好,這次月考剛過,可以抗着“慶祝”旗幟去找他。

陸睿軒迫不及待從凳子上跳起來,快馬加鞭跑去一樓大廳看光榮榜,一路為自己的智慧鼓掌。

當大家都奇怪着陸睿軒為什麽會來這兒時,陸睿軒已經屏着氣把光榮榜上上下下看了三遍,卻一直沒有找到韓索希的名字,臉上的笑漸漸地下去,周圍的空氣也停止了流動,很冷。回到教室就把下巴擱在桌子上,眼裏空洞無物,李盛修叫他打球也不應,錢憲安叫他吃飯也不應,就這麽睜着眼。

“小希,小希”出現A01班門口,熱切叫着韓索希的女孩是趙恒琪,韓索希的發小,韓索希外公家和趙恒琪的爺爺家是鄰居,兩人在懷裏抱着時就學會相互握手了,幼兒園,小學都是一起上下學,到了初中也懂了些東西,在一起時間就少了,但每次碰到還是很親切,平時心情好或壞都會找對方去訴說。趙恒琪是個可愛的女生,眼睛大大的,撲閃撲閃很有靈氣,皮膚白白的,非常活潑,也很愛笑,其實兩人一起長大,生活環境也類似,在某些方面的确很像,認識他倆的都以為他們是情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對方在自己心裏已是至親的人,小時候兩人一起想爸爸媽媽的時候總是背靠背坐在弄堂裏唱兒歌。

見到趙恒琪,韓索希陰霾的臉終于露了微笑,同學們似乎明白了什麽,引來一片洩氣的哀號和憤意。

“琪琪”韓索希大步走到趙恒琪的身邊,仔細看着她“瘦了”。

趙恒琪偷偷回頭看了眼教室,掩着嘴笑呵呵說:“我好像又引起了公憤”

韓索希白了她一眼,笑着拍着拍她的辮子,“不是說剪麽?怎麽還不剪?”進了高中,趙恒琪就和韓索希提過剪辮子,學校時間緊,沒時間打理。

“舍不得,唉,這次放假去剪。”趙恒琪一臉不舍的撫了撫自己辮子。擡起頭,盯着他看說:“你怎麽這麽憔悴,臉色這麽差!”

韓索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尴尬笑笑說沒事。

趙恒琪沒打算這麽放過,她是看過光榮榜後特意過來的,“是不是這次沒考好?”

韓索希也順勢點了點頭,靜靜看着學校遠附近的山,黑暗下只能看到一個輪廓。和趙恒琪原有很多話想說,現在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兩人就默默站在走廊觀望遠處,靓麗的一對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但身子正不怕影子歪。

“晚自習放學,一起吃個夜宵吧,我在樓下等你。”趙恒琪看了眼手表,快到上課時間了,一時也想不出安慰的話,也只能匆匆告別。

“陸睿軒,你腦子被鯊魚吃了吧?”錢憲安再也受不住陸睿軒的萎靡不振了,晚自習一放學就和李盛修一起把他拉到操場。夜黑風高,操場上也只有幾對小情侶牽着小手在散步,為了防止政教處的燈光射到,還是煞風景的自帶電燈泡,萬一被逮着了,還可以當槍使。

錢憲安二話不說,一拳就上去,不一會兒三人就打成一團,這麽大的動靜吓的小情侶四處竄逃。慶幸的是今晚政教處重點在小樹林裏,三人也算逃過一劫。

“陸睿軒,你清醒了沒?”三人打完完架,并排躺在草地上,李盛修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陸睿軒閉着眼躺着,并不回答。錢憲安受不了夜晚的冷寂,騰空一躍站了起來,各踢了一腳,“走,去吃夜宵。”

當三人一進餐廳,陸睿軒就發現了韓索希背影,這已經成了一個習慣,當了某個地方,首先探尋四周有沒自自己最熟悉的背影。只是韓索希背對着他,沒發現他進來,他讓他們去買夜宵,自己在韓索希背後選了張桌了坐下。當看到他旁邊還有一個人的時候,陸睿軒的心好像是被刀絞了一下,很痛。

躺在床上的陸睿軒,還想着吃夜宵時看到一幕:韓索希對面坐着一個白白淨淨的女生,梳着兩只辮子,臉上一直挂着笑,看似很熟悉。陸睿軒看到韓索希的背在抖動,也應該在笑,想聽清楚他們在講什麽卻聽不清。後來女生從包裏拿出很多零食,基本上都是番茄味的,統統塞到韓索希包裏。兩人聊的非常愉悅,直到走,韓索希也沒有轉過身注意到他,徑直往另一臺門的方向走了。

“那女生是誰?他女朋友麽?應該是,如果心裏不存嫉妒,那自己剛才也差點被那和諧的畫面打動了。”陸睿軒徹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早讀前便有人開始八卦,“趙恒琪,你是不是和校草侯選人小小希在談啊?”女同學都紛紛湊到趙恒琪桌子邊圍成了圈。

趙恒琪笑而不語,昨晚韓索希特意叮囑她有人問起,讓她不要否定,雖然心裏不解,還問了句,“你高中不準備談麽?”

韓索希回答的很肯定“不談”。趙恒琪也不多說,點點頭答應,她知道韓索希的目标。

同學們看她的默認,有的絕望的離開,有的還不肯罷休,繼續纏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誰追的誰?初吻還在麽?”同學的連珠炮的發問,讓趙恒琪擋不住,幸虧語文老師來督早讀,把趙恒琪從火海中救出來。她向老師投去了感激目光,老實根本沒瞥她一眼。

語文老師其實是陳老班,她教兩個班,一個自己班,一個就是趙恒琪他們班A05班,可A05班在三樓,當初看到自己分到這個班,每天要跑三樓,氣的吐血。她對自己身材很滿意,走起路來昂首挺胸,鬥志昂揚,根本不需要跑樓減肥。

據眼線的及時報道,她也聽聞了昨天晚自習趙恒琪來找韓索希,平生最看不慣早戀的人,尤其女生,覺得她們沒有保護自我的意識,那是自殘。本來對趙恒琪印象挺好的,尤其在作文上,文筆優美老練,思想深刻隽永,字跡工整清晰,很不錯。可這樣的好同學竟然早戀,太失望了。趙恒琪真的很無辜。

昨晚和趙恒琪聊過之後,韓索希把自己的壓抑說了一通,但真正的原因還是沒說,難以啓齒,心情有所轉好。斟酌幾天,自己也知道該怎麽做,又重新拿起月考的試卷。

蔣法強把灌滿水的水杯放在韓索希桌上,看到他又在重做試卷,淡淡的微笑,拿着自己的水杯回到自己的位子。即使是下課,A等班的同學也是基本在位子上的,稀少的幾個同學一起上廁,小打小鬧過去,會傳來星點的笑聲。

當你等公交時,公交總是遲遲不來,當你無事在路邊散步,總會有你經常坐的公交不斷的駛過。遇見,也如此,當你不想遇見某人時,總是不經意間擦肩而過。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人都未曾先聯系過誰,生活又進入那種具有規律性卻又枯燥乏味的狀态。韓索希沒預料到竟能在中午餐廳遇見陸睿軒,兩個年段午餐時間是分開的,而且陸睿軒一般都在小餐廳就餐,不會到大衆餐廳。

“這麽硬的飯怎麽能吃下去?”錢憲安嫌棄地扒拉着飯,其實一粒也沒吃下去,憤恨地看着一定要來食堂吃飯的陸睿軒。陸睿軒也覺得飯難吃,卻想着韓索希怎麽能吃下去,去了他家後發現,覺得韓索希也能吃得起小餐廳的飯,那他為什麽要來大衆餐廳吃呢?既然韓索希能吃下這裏的飯,陸睿軒想自己也不能嬌氣,慢慢咀嚼着飯粒吃下去。今天上午第四節正好是體育課,陸睿軒多打了會兒籃球,就是想在高一年段的時間點去吃,也許能夠遇見他。

皇天不負苦心人,陸睿軒在韓索希進門那剎那就看到韓索希的身影,可惜無論在排隊買飯,還是選餐桌,韓索希都未曾看他一眼,甚至韓索希最後選的位子也離他很遠,而且是背靠背的。

“睿軒,你在看什麽?”陸睿軒總是往背後看,坐在對面的錢憲安好奇地堵不了自己的嘴發問。

陸睿軒嫌煩,只說了一句“我和你換個位子”,還沒等錢憲安答應,陸睿軒已經把餐盤給換過來了。

這已經完全引起錢憲安和李盛修的好奇,兩人幹脆飯也不扒拉了,轉過身盯着端着餐盤來往的同學,可是就是沒發現特殊所在,倆人到反成奇葩引起同學的注意。

“走了,走了”兩人不耐煩催促着陸睿軒,陸睿軒失望透頂,一直看着韓索希直直的脊背,他卻沒感覺到背後有兩團火焰在燃燒,無奈端起飯盤離開,可還是留戀地回頭望一眼,韓索希還是挂着笑和同學邊吃邊聊,原來他對誰都是微笑的,那笑不是專一的。

回身的陸睿軒不知道,當韓索希未踏進食堂,他已經透過玻璃看見陸睿軒在就餐了,震驚之餘,還是強裝淡定,未再看他一眼。現實卻掩蓋不了,當同學已經差不多光盤了,韓索希盤裏的飯菜基本沒動過。

“今天超市就不去了。”韓索希心情不佳,直接去了教室,身邊兩人也明事理,陪着回去。陸睿軒指望着能在超市遇見他,但當他走出大衆餐廳時被韓索希的餘光瞄到,知道他去了超市,既然選擇放棄,一定要學會放下。

以前在路上“偶遇” 總是有那麽幾次,都會假裝無意多看幾眼,而自從那天回來,再也沒有面對面的相遇,陸睿軒想不通,難道他在躲自己,那天他真的生氣了麽?可是星期五那天他等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沒有生氣,這次又怎麽會?陸睿軒想不明白,如果真的生氣,他都已經準備好道歉,可是上去直接道歉,他又不是為了這事,那不出糗了,掙紮中陸睿軒倚選擇站在在宿舍走廊的窗臺邊,等待那個身影,因為韓索希的宿舍在他們的後面,所以窗下的路是他的必經之路。晚自習一放學,他就沖回宿舍站在這邊等,看了那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他才能睡着。這幾年來最安逸的一晚還是住在韓索希家那晚,每天回想那一夜成了自己日常生活所做的一部分,可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那真的發生過。

躺在床上,最不願意回想的那一晚總是在眼前來回的播放,像只令人厭惡的蒼蠅。那女生的笑讓陸睿軒時刻嫉妒着,她是他的誰?很容易猜,但他不肯承認,可耳邊還是萦繞着錢憲安搜刮來的消息,“那女的叫趙恒琪,高一A05班的,聽說名花已有主,叫什麽希,長的很帥。”接下去的話,陸睿軒已經聽不進去了,可想的“正常”的錢憲安還特別夠哥們兒義氣說:“你小子竟然喜歡小清新,沒關系,哥們兒給你搶來。”土匪味太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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