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照顧美人
第二十七章照顧美人
餘太醫看了足足一個時辰,說是司尉的傷勢頗重,需要卧榻歇息半個月,最好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養着,不能繼續趕路了。
蘇穎暗暗稱奇,光是傷着手臂,就算傷勢重了,這大夫夠信口開河的,也不知道收了司尉多少好處!
崔管家笑眯眯地安排了一處幽靜的四進院子,又把帶來的人手安排好侍候司尉,一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蘇穎才不管他的吩咐,直接住進了司尉的房間。原本打算去隔壁,卻被阿一率先占了,後面又是粗使丫鬟的耳房,她不放心司尉一個人,免得被崔管家一不留神就害了,索性緊跟着住進了司尉的房間。
她還想着讓阿一幫忙支個小床在旁邊,誰知司尉開口發話了:“你白天要照顧我,晚上自然不能走開,反正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這倒是真話,蘇穎又從來沒什麽扭捏的心思,聽話地搬進去了,驚得崔管家險些掉了眼珠子。
司尉這位大少爺,誰不知道最厭惡女色。府中後院一群美妾,高矮肥瘦,千嬌百媚,愣是一個沒看上。只是也不喜人近身伺候,每回出門就帶上兇神惡煞的阿一。如今居然讓這麽一個半大的小子近身,還夜夜同塌而眠?
難不成公子爺不*女兒,其實是*男色?
崔管家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小子,一邊偷偷發信先告知老太太,一邊派人盯着,打聽他的底細!
蘇穎一向大大咧咧,卻不是沒眼色的,天天被人在背後悄悄盯着,很難發現不了。
這日她捧着瓷碗喂司尉喝小米粥時,不由開玩笑道:“這崔管家倒是個忠心的,就是多管閑事了一點。”
司尉就着蘇穎的手喝完粥,又側着頭讓她用帕子擦拭嘴角的粥水,淡淡一笑:“他确實是個死心眼的,只是這樣的人,命通常不會太長。”
蘇穎後背一股寒意,縮了縮脖子。看來崔管家那點心思,司尉早就看出來了,如今不動他,顯然是時機未到而已。
“說起來,崔管家總提起的老太太是誰?”
說完,她眨巴着眼,好奇地問:“公子跟那位老太太,似乎不太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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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尉睨了蘇穎一眼,知道這人有點小聰明,卻沒想到聰慧至此,莫不是以前都在藏拙?
想到她快要進府,有些事還是得事先明白,他便伸手把人圈進了懷裏,不慌不忙地解說:“府裏有三房,排行最大的是我這一房,我爹卻是前頭去世的嫡妻留下的。二叔是老太太的嫡親兒子,三叔則是老太太身邊的陪嫁丫鬟生下的庶出,記在老太太的名下一起養大的。”
蘇穎這一聽,立刻明白了:“不是一個娘,所以老太太看你和你爹不順眼?”
司尉捏捏她的鼻子,這人說得直白,倒真是同一個意思:“不僅如此,我娘的出身比老太太要高。”
蘇穎忍不住笑了,趴在他胸前仰起小臉:“這老太太夠憋屈的,好不容易熬出頭做了嫡妻,準備揚眉吐氣了,媳婦卻比自己厲害。”
她歪着頭,又道:“你娘出身最高,又是大房媳婦,必然是當家人,估計老太太更不痛快了吧?”
看這老太太特地去宮裏求大夫就知道,是個不消停的,哪裏會甘心她唯一的兒子得仰仗大房讨生活?
蘇穎猜得□不離十,司尉卻捏着她的小臉笑道:“所以你要進府,就要先過老太太這一關。”
她撅着嘴,小聲道:“我向來不會讨好人,老太太連公子也不喜歡,更何況是我?”
瞧着蘇穎的眼珠子亂轉,就知道她的心思,不外乎是琢磨着惹惱老太太,借着老太太的手從自己身邊溜走,司尉哪裏會讓她有這個機會?
他摟着蘇穎的纖腰,低頭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放心,有我護着,老太太不敢硬來,也趕不走你。而且,老太太只怕不會輕易讓你離開。”
難得司尉身邊多了一個能拿捏的弱點,老太太高興還來不及,哪裏會讓蘇穎痛快地離開,只怕要牢牢捏在手裏的。
蘇穎窩在司尉的肩頭上郁悶,她不怕老太太硬來,恨不得被趕到遠遠的。她耷拉了一會,很快就恢複了,好奇地問:“餘太醫到底是誰的人?”
這大夫沒說出司尉真正的傷勢,卻又順着崔管家的意思硬是留住他們一行人半個月,他到底站在那一邊?
司尉瞅着她沒立刻回答,擡手在他的右臉頰上點了點。
蘇穎會意,沒好氣地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司尉也不知道跟着誰學壞了,做什麽都想着讨要好處。
“餘太醫不是我的人,也不是老太太的。”
司尉的回答,說了等于沒說,蘇穎皺着一張小臉不痛快了:“那他究竟想做什麽,兩面都讨好嗎?”
沒等到回答,她擡起頭,見司尉雙眼含笑,擡手又點了點他的唇瓣。
蘇穎不樂意了,扭頭不搭理他。開始還有些耐心,沒多久就在沉默中坐立不安,胸口像懷裏揣着一只小貓咪,爪子一直撓着,讓她心癢癢的,反而更好奇了。
到頭來還是她妥協了,飛快地吻了一下就縮回來,雙眼亮晶晶地盯着司尉,後者神色不算滿意,也明白不能太過分,慢吞吞地答了:“餘太醫在宮中呆了二十年安然無恙,說的好聽是懂得明哲保身……”
蘇穎瞬間明白了,說什麽明哲保身,壓根就是和稀泥,兩廂都不得罪而已,眉頭一皺,又松了:“反正他沒想着害人就好。”
司尉才明白這腦瓜子裏琢磨着老太太是派太醫來害自己的,蘇穎這才提心吊膽了一整天,為着她毫不掩飾的關心,讓人心裏暖融融的:“老太太年紀大了,總是耳根比較軟。”
點到即止,蘇穎伸手摸着耳朵,直揉得紅彤彤的才明白歸來。只怕老太太身邊有大房的人,哪裏有那麽容易讓老太太如願?
司尉抓住蘇穎的手,不讓她再蹂躏那只可憐的小耳朵,低頭含住那紅通通的小耳珠,溫熱的氣息直竄入耳朵裏,蘇穎敏感地哆嗦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臂要推開,想到司尉的傷又不敢用力,反倒有些欲拒還迎的味道。
“唔,好癢,別舔了……”蘇穎悶悶地嗚咽着,只擔心司尉是不是晚飯沒吃飽,如今想着把自己的耳朵當宵夜打打牙祭來着。
司尉原本是想逗着她玩的,誰知蘇穎如此不經撩撥,渾身軟綿綿的,趴倒在他的懷裏面紅耳赤,一副任君采拮的可*摸樣,讓他險些耐不住要把蘇穎當場辦了。
不過如今他被太醫說是“傷勢頗重”,這點小謊言,還不能這麽早被自己拆穿,便輕輕一笑,聲音低壓暗沉,帶着一絲壓抑:“今兒爺先放過你,下一回就沒那麽容易了……”
蘇穎瞪了司尉一眼,有點莫名其妙的,只是看見崔管家進門時,偷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場好戲,是給老太太那夥人準備的!
“公子,湯藥已經煎好了,趁熱喝了才好。”崔管家身後有人拿着托盤,上面是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
司尉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淡淡道:“崔管家日夜兼程怕是累了,這點小事讓底下的人做就好。”
“為公子做這點小事,小人哪裏敢說一聲‘累’了,公子折殺小人了。”崔管家一邊說着,一邊悄悄打量着接過托盤的蘇穎。
這小子容貌只算清秀,身板瘦小,也不知道哪裏迷住了大少爺,連傷着了也不忘帶在身邊。若是剛才在外面沒聽錯,兩人只怕比他想象中還要親近。
崔管家心底偷偷樂了,司尉向來自律,卻沒想到最後會栽倒在一個小子的身上。司尉越是寵*蘇穎,回到京城後名聲越是糟糕,這是老太太最樂意見到的。
子不教父之過,司尉的名聲壞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大房。在府裏的地位,恐怕要一落千丈。到時候,有把柄在手,老太太的話他們敢不聽麽?
想到他是老太太的第一心腹,老太太在府裏地位越高,自己也要跟着水漲船高,崔管家瞧着蘇穎就越發順眼了。
蘇穎端着藥湯正想着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倒掉,就見司尉輕飄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自己卻明白了,有些不情願地上前,拿着湯勺低頭吹了又吹:“公子,崔管家親自送藥來,怎能辜負了。苦口良藥,好歹也要喝一點。”
司尉厭惡地皺眉,擺明是不樂意。
蘇穎假裝勸了又勸,嘆着氣準備把藥端到後面的屏風,被崔管家攔住了:“公子,藥涼了,更是難以入口。
崔管家擺明要緊緊盯住司尉把湯藥都喝下去才舍得走,肯定別有內情,說不準湯藥裏放了什麽不該放的東西。蘇穎拿不準,悄悄瞥向司尉,讓他定奪。誰知這人長臂一伸,就把她圈在了懷裏,低頭柔聲道:“有你來喂我,就算是毒藥我也會喝的。”
崔管家聽着眼皮一跳,心裏有鬼,讪讪一笑,瞧着司尉不像是看出來了,更像是跟蘇穎調情,這才慢吞吞道:“小蘇,你在這裏好好伺候公子,我先下去布菜了。這湯藥力都是些精致的藥材,你端穩了,莫要灑掉一滴。”
眼瞅着蘇穎幾乎要膩歪在公子懷裏,拿着湯勺,卻被司尉一推,顯然是想用別的方式來“喂”他,崔管家不屑地偷偷撇嘴,可是司尉越是荒唐,自己越是高興,便恭恭敬敬地笑着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屏風後面躲着的阿一才出來。蘇穎連忙把藥碗塞到他手裏,如同手上放着一個吃人的猛獸。
司尉看也不看阿一手上的那碗湯藥,只吩咐道:“想辦法偷點藥渣,我只給你一晚的時間。”
“是,公子。”阿一沒有異議,轉身又回到屏風,從後面的窗口跳了出去,轉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蘇穎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好在崔管家也沒欺人太甚,真留下來盯着你喝完藥才走!”
司尉卻不這樣覺得,蘇穎遲鈍,不等于崔管家這樣的老油條真是臉皮薄,可是真要看着兩人在跟前親熱,崔管家這張老臉是忍不下來的。
所謂的道貌岸然,指的就是崔管家這樣的人。他在老太太身邊久了,自認是有體面的,當然不肯看兩人如何“傷風敗俗”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