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為了解救溫言,以及不讓這一消息走漏影響酒店形象,酒店內大部分警衛聚集到樓梯口等出口,而政要們坐車的地方由地下停車場轉為酒店大堂,哪想到有人利用警備缺陷,躲在隐蔽處趁機襲擊政府要員,導致其中一名官員腿部中槍,現場一片混亂,峰會不得不延遲舉行。警方立刻出動搜尋肇事者,及時疏散當時在大堂內受到驚吓的無辜民衆,所幸對方只開了幾槍,就被警方逮捕,沒有造成無法收拾的局面。
然而政要受傷時場內有不少記者,不過一個鐘頭的功夫,司法部部長被槍擊的消息就上了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一些不怕死的編輯甚至還用上了“反社會分子”的标題奪人眼球。
溫言跟着那兩名警員回到警署,在署裏的醫療站處理過脖子上的傷口,就聽見有人議論道,“這下喬老大玩蛋了,有個部長被擊中小腿,被送到醫院去了。”
“上頭那些人從接到線報開始就緊張這次襲擊,還是被那人鑽了空子,就算署長有意庇護喬晉橫,那些當官的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可不是,一個疏忽,他們的小命就要沒了。”
其中一人嘆息道,“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不做虧心事,那裏會被鬼敲門?”
“別胡說!這關鍵時期。”
交談的兩人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盡頭,溫言站在原地,被送她來醫務室的警員喊了幾聲,才回過神來,“喬晉橫……真的會被處分?”
跟着對方走了幾步,溫言忍不住問。
對方笑了笑,安慰她,“沒關系的,喬老大的成績有目共睹,署長不會因為這點小錯,就讓他吃處分的,小嫂子你放心。”
話雖是這麽說,可喬晉橫是因為她才玩忽職守,離開堅守崗位這一事實不可否認,萬一喬晉橫真的跌了跟頭,她說不自責是假的。
被警員送到喬晉橫的辦公室,溫言坐進椅子中準備小憩,滿腦子都是剛剛那一幕驚心動魄場景的回放,根本靜不下心,就這樣憂心忡忡地呆了一個鐘頭,樓下忽然傳來一陣響過一陣的警笛,溫言忙趴到窗邊觀望,見有不少警員跳下車來,就立刻跑出去問,“他們回來了?”
“嗯,沒錯。”
主犯當場抓獲,峰會在确認完安全之後照舊舉行,大洪等人還在現場待命,只有犯錯的喬晉橫被替換下來,等待領導訓話。溫言緊張地跟着喬晉橫的兩個手下在電梯口等,鐵門緩緩打開,溫言踮起腳尖,費力地從數個高大的刑偵組組員中掃到喬晉橫的眉眼,喉頭被無形的大手捏住一樣,哽得難受。
一行人快速向詢問室走,中間铐住的是持有槍械的犯罪分子,喬晉橫走在最後,垂眸聆聽一名警務人員訓斥,溫言見過他,是喬晉橫的直屬上司何主任。
“你這是失職!媒體報道出來你還有活路嗎?!給我滾回家反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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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晉橫面無表情地點頭,“好。”
何主任痛心疾首,“我是看着你一路走來,多大的案子你都挺過來了,怎麽這次這點小事,就能讓你出纰漏?!”
“抱歉,是我不對。”
“光會道歉!”何主任被他三句話蹦不出一個屁的尿性氣得氣血上湧,地中海的發頂都滲出汗來,喬晉橫不動聲色地拿出手帕遞過去,“主任。”
何主任氣咻咻地扯過,抹了一把臉,“滾!看見你就讨厭!”
說罷,在衆人的憋笑中闊步離開,走到溫言身邊時,何主任下意識掃了一眼,腳步立刻頓住,明顯是認出溫言來。
溫言扯了扯唇角,“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
思及前因後果,何主任長長嘆了一口氣,又瞪了喬晉橫一眼,怒喝,“色令智昏!”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熱鬧的走廊裏瞬間空曠下來,春日傍晚的夕陽從一扇扇窗口斜射進來,照亮空氣中翻騰的細小顆粒,透過那一束束黃褐色的光芒,溫言對上喬晉橫無奈的眼神,不知怎麽的,眼眶茫茫然地紅了一圈。
喬晉橫神色一凜,快步走到她面前,擔憂道,“怎麽了?”
他輕撫她脖子上的紗布,“傷口疼?”
他的指腹溫暖而粗糙,正如他的人,雖然是粗魯蠻橫的,卻給了她無可替代的呵護。
溫言鼻頭發酸,哽咽道,“對不起,連累你被罵。”
“沒關系。”喬晉橫眼中帶笑,捧着她的臉輕輕吻她,“只要你在,怎樣都沒關系。”
被罵幾句而已,又不會少塊肉,如果這能讓溫言一直對他如此溫順,他寧願被主任罵到臭頭,顏面盡失。
在警署做完筆錄,溫言便跟着喬晉橫回家,離開前喬晉橫從其他同事口中得知案件的最新進展,原來劉大廚是被人慫恿才會一時沖動去酒店找茬,而那個幕後黑手,就是叫嚣要殺光世上貪官的持槍罪犯,對方趁劉大廚吸引了多數警力,從而偷溜進莊園酒店中,躲在高大的裝飾物後進行襲擊。
其中有多少隐情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中,犯罪嫌疑人供認的秘辛也交由廉政署調查,一場鬧劇勉強落幕,溫言倒黴地被牽連其中,回家後看見水果刀就慎得慌,還好組長念在她受到驚吓,放了她兩天假休養,而喬晉橫則因為擅自離開崗位而被通報批評,隔天還去了警署配合調查。
城中電臺午間新聞重點播報了此次案件,溫父得知溫言受傷,忙打電話來詢問,“要緊嗎?阿橫白天工作,你要是不方便,就到姑媽這裏來。”
沒有喬晉橫在身邊煩她,家裏總是空曠得過分,再說一個人待着,也容易胡思亂想,溫言便點頭說好,換好衣服就準備出門,哪想到一拉開安全門,卻看見喬母和喬舒站在門外,和他們同行的還有她不過見了幾次面的喬父。
三人并肩而立,還真像和睦的一家人。
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喬舒讪讪放下手來,“好巧,我正準備按門鈴。”
她笑着掃了溫言一圈,見她背着包,“要出門嗎?”
溫言淡淡點頭,“嗯。”
經過挾持事件,她對喬舒的怨念已消散不少,可短時間內,還沒辦法原諒母親,更別提要對搶走母親和姐姐的喬父和顏悅色。一時間氣氛尴尬,只有橫風灌進樓道的細微聲響,溫言捏住包帶,也不邀請三人進門坐坐,最後還是喬母開口說,“我們就是來看看你。”
她心疼地打量溫言頸間的幾道刀口,顫抖地伸出手去,溫言下意識躲過,喬母臉色一白,難受道,“還疼嗎?”
“沒關系,看起來可怕而已。”溫言低聲說,正猶豫着該怎麽辦才好,一陣狂風掃來,将安全門猛地合上。
劇烈的聲響讓幾人都震了一震,從喬母的角度看去,只以為是溫言順手關上大門,喬父眉頭緊皺,嗓音低沉道,“你這是在趕我們走嗎?”
溫言無措地擡眼看去,接觸到喬父銳利冰涼的眼神,惱怒直直地往上湧。
“對不起,我還要出門。”她一下子沒了解釋的心情,擠開喬舒便向電梯口走。
她就是小心眼,不大方,沒辦法潇潇灑灑地說原諒,父親不介意是一回事,她介不介意是另一回事。在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的時候,父親還在遭受牢獄之苦,她替父親打抱不平不可以嗎?
踏上電梯,溫言按下按鈕,喬舒忙跟上來,“要去哪裏?我們送你。”
這麽一耽誤,喬父喬母也上了電梯,溫言垂頭不語,喬父見不得妻子傷心的模樣,輕撫她的肩頭,冷聲對溫言說,“你對你母親就是這種态度嗎?”
喬母忙拉住他的手臂,“這是我們的事,你別插手。”
喬父沉下臉,“我怎麽能不插手?就算不是你的女兒,現在她也是我兒媳,我身為長輩,不能管教管教嗎?”
“爸……”
喬父性子暴躁,再這樣吵下去,無疑把溫言好不容易軟化下來的心髒重新冰封,喬母忙安撫溫言,“言言,你別聽你爸胡說,他只是……”
那兩個字尤其刺耳,溫言忍無可忍地打斷,“我只有一個爸爸。”
恰好到達一層,溫言冷冷擡眼,不甘示弱地和喬父對視,“多謝幾位今天來看望我。”
說完,她大步走出電梯。
直到溫言消失不見,喬父才冷哼道,“一點都沒有小舒乖巧。”
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溫言,她的執拗和剛烈和溫父太過相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曾經失去過最心愛的人。
喬母紅着眼推開他,“言言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我沒有責任嗎?!不管她是不是乖巧懂事,都是我女兒!輪不到你來教!”
喬舒頭一次見到母親失控與父親吵架,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忙拉住母親,“媽,你冷靜點,爸爸也只是好心想安慰你……”
“好心?要真的好心,他當初就不應該……”喬母痛苦地落下淚來,喬舒疑惑地看向父親,“爸,怎麽回事?”
喬父下颚緊繃,拉住喬母往外面走,“你累了,先回家。”
喬舒忙扶住母親,心中疑團越來越大。
而溫言氣得渾身發抖,打車來到姑媽家,也還是壓不住怒火,不想長輩看出不妥,她在外面逛了好幾圈才平複下心情,天還是黑的早,才六點鐘,城市中就已經華燈初上,小吃街一片熱鬧,溫言買了一份鹵味和一些水果拎到姑媽家,一敲開門,就看見喬晉橫立在門邊,對她微笑道,“不是說很早就出發了嗎?怎麽這麽晚?”
他和父親長得像,輪廓分明,眼眸如鷹隼,鼻梁過分筆挺,總給人深刻嚴厲的印象。溫言一看見他就想起喬父那冷漠的眼神,胸口揪痛起來,氣急敗壞地推開他,“別煩我,讓開!”
喬晉橫很是無辜,從她手上搶過水果,彎腰幫她拿來拖鞋,“怎麽了?心情這麽差?”
她紅着眼,“因為看到你!”
他爸搶走了母親,時光飛逝,他又霸占了她!那姓喬的一家分明就是土匪,她真是太好哄,才會産生動搖,還因害怕他被處分而整日憂心,溫言氣得抹眼淚,跑到廚房去幫姑媽做晚餐,徒留喬晉橫杵在玄關,一臉的無可奈何,而嚴辛坐在客廳裏目睹了全部過程,忍不住吃吃地笑,“高高大大一個人,被姐姐罵成那樣都不反抗,姐夫,你可威嚴掃地了。”
喬晉橫也不惱,對她笑了一笑,便拿着水果去水池邊清洗,溫言正在那裏洗菜,嘟嘟囔囔地罵着什麽,明顯是受了委屈,喬晉橫心下了然,不顧姑媽在場,從後面抱住她,啞聲開口,“對不起。”
她不想說,他就不問原因,只是無限度地縱容着她,那濃烈的愛意叫人心慌失措。
溫言動作一頓,面紅耳赤地掙開他,心中的憤懑和不滿,仿佛都在他的一句道歉中,徐徐化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不能這樣下去了,得來點甜頭才好。。。
于是妹子注定是喬老大滴啦,齊先森神馬的。。。窩都沒辦法寫他了(喂!
然後這篇文寫到這裏也要V了,明天(12.13)周五入V~
感謝妹子們一直以來的陪伴,尊的謝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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