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7章
都說小別勝新婚,喬晉橫許久沒和溫言住在一起,明明心裏是翻江倒海,卻不敢有半點過分的舉動。溫言不許他碰,他就只能幹看着她在眼前晃來晃去,皮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刺目的光,令人目眩神迷,他看着看着,小腹就躁動起來。
似乎是有了感應,還在吃水果的溫言回頭瞥向喬晉橫,細細掃了他一會後,眉心緊皺,輕蔑地哼了一聲,扭頭徑直走向二樓。
房門反鎖的聲響清晰傳來,喬晉橫無奈地揉揉額角,嘆一口氣,“忍忍吧。”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之前他嘴上是說住在警署宿舍,卻幾乎每天都要回來一趟,确定溫言安全熄燈才敢離開,他在她不知道的時間地點守着她,那樣的孤獨和寂寞也都忍過來了,如今有了進展,他再耐不住性子,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付出?
兩人在同一屋檐下相安無事,默契地不發生任何一點肢體接觸,溫言每晚都按時下班,許多時候喬晉橫要忙到半夜,她便會有意無意地等着他,直到聽到他回家的細微聲響,才能放心睡去。
這天上班,喬晉橫還在刑偵科聽對方報告有關韓立的消息,就被何主任叫到辦公室。
來到門外,喬晉橫敲了兩下,便推門而入,他原本就猜到和即将接手的任務有關,卻沒想到開門後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齊庸等人。
齊庸對他略一颔首,喬晉橫立在門邊,和齊庸對視兩秒,看向何主任,“主任,您找我。”
“對,來,這邊坐。”安排喬晉橫在齊庸對面坐下,何主任嘆了口氣,開門見山地說,“是這樣的,阿橫,這次找你來,是希望你能保護齊先生。”
喬晉橫皺了皺眉,“保護?”
“對。”何主任推來一封信,“這是今早在齊先生家郵箱裏發現的,除了這一封,齊先生已經收到三封,迫不得已才來找我們警方幫忙。”
喬晉橫面無表情地展開信封,随之顯現的,是一張打印紙,上面寫着“小心點,賺那麽多錢,讓你沒命花。”
這明顯是恐吓信。
“之後我會讓刑偵組和技術部調取監控攝像頭和檢查這封信上的指紋,盡量在短時間內查出送信人,不過在這其間,阿橫,我希望你和幾位組員能夠近身保護齊先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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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在城中頗有名望,母親那邊的舅舅們更是和警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齊家一有什麽事,何主任都不敢怠慢。雖然齊庸和家中人鬧翻,但這事一發生,齊母就不再堅持立場,立刻将齊庸召回家中,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齊庸借此争取到從此以後母親不再多管他感情生活的主動權,齊母松口之後,他才在保镖的陪同下來到警署報案,并指明喬晉橫保護自己。
這其中自然有故意的因素,喬晉橫不願和齊庸有過多接觸,推辭道,“可以交給二組去做,主任,您知道我最近在專心調查韓立的案子。”
“我早就想說了,那是刑偵組該做的,你去插什麽手?正兒八經該自己做的任務卻推三堵四。”何主任不容喬晉橫拒絕,下令道,“你去布置一下,從今天開始,你們組要分出三個人保護齊先生。”
特殊行動組在沒有特別任務時,也會擔當保護的任務,喬晉橫別無他法,只能點頭應下。
離開時,齊庸叫住喬晉橫,他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從眼神中透露出對喬晉橫的不滿,以及些微不可察覺的驕傲姿态,“這次倒是麻煩你了,要你來保護我。”
他們的關系可以用主和仆來形容,等到日後喬晉橫亦步亦趨地跟在齊庸身後,那副樣子更讓人覺得可笑。他闊步走在前面,喬晉橫卻是那樣謹慎地在他身旁,誰高誰低,一眼便知分曉。
喬晉橫多少明白齊庸特意指明他的原因,無非是想表明兩人間的差距,并給溫言看看,誰才是能給她更優渥環境的人,但他這樣的做法,未免有些幼稚。
“我應該做的。”喬晉橫不卑不亢地點點頭,“我還要布置任務,齊先生,請您稍等片刻,放心,在警署很安全。”
說完,他轉身離開,齊庸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理了理袖口,聽到刑偵組的組長叫他,才隐去眼底的陰鸷,擡頭對對方笑道,“這就去和你錄口供。”
行動組開了會,确定要在今後幾天寸步不離地保護齊庸,會議解散後喬晉橫等人便動身前往齊家,從進齊家大門開始,大洪就不停地低聲嘟囔,“這未免也太有錢了……”
偌大的花園和別墅都做成江南水鄉風格,讓大洪大為驚奇,等到了客廳,齊母已經守在沙發上,見喬晉橫等人進屋,只是揚了揚下巴,“今後幾天就麻煩幾位警官了。”
說完,也不等大洪回答,便對齊庸招收,“走,阿庸,你上樓去。”
“好。”齊庸瞥了喬晉橫一眼,“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喬晉橫收回目光,淡淡道,“請在我們能夠看到的地方裝上攝像頭,為了您的安全,也請不要随意走動。”
又叮囑了一些事宜,幾人便忙活起來,一樓的小房間被改裝成警員們的檢查室,待屏幕上顯現出各個監控頭的畫面,大洪指着屏幕上的齊母哼了一聲,“這老太婆好拽,簡直是用鼻孔看人,有錢了不起嗎?”
喬晉橫專心檢查線路問題,沒空搭理他,大洪卻湊過來,“老大,齊庸分明就是故意的吧,想顯擺一下他比你有錢比你有勢力,老大,要不要揍他一頓?我們三個一起上,絕對讓他……”
由于醫院事件,大洪對齊庸的印象還算不錯,可這次他的做法讓他沒辦法暢快呼吸,再加上這段時間方笑不停地在他耳邊念叨齊庸對溫言圖謀不軌,導致他一看到齊庸就大有危機感,恨不得跑上去套住齊庸把他丢到海裏,好讓喬晉橫和溫言這小兩口恢複到之前恩愛的狀況。
他們眼睛不是瞎的,當然看得出兩人在鬧矛盾,而這罪魁禍首,八成就是齊庸。
大洪這邊義憤填膺,喬晉橫倒是平淡不語,只給溫言打了電話,草草表明今後有工作不能回家去住,囑咐她小心,就挂斷電話。
大洪暗嘆口氣,知道喬晉橫不會對溫言訴苦,眼睛一轉,便撥通了方笑的號碼。趁喬晉橫不注意,大洪在陽臺上和方笑聊了半天,“對,我們要保護齊庸,至于原因和到底出了什麽事,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不能?既然不能說,你連保護齊庸這件事也不該說吧。”
“你是豬啊!不懂我的重點嗎?!”
“幹嘛又罵我?!”
大洪氣得咬牙,“我主要是想和你說,齊庸這家夥真陰險,故意找老大保護他,就是想來一比高下,你看現在,他是被保護人,老大是跑腿的,他一聲令下,老大就算不願意,也還是被主任勒令過來保護他,他不是很長臉嗎?”
這樣一分析,方笑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老大也不願意告訴小嫂子,所以我來告訴你,是想通過你……”
方笑大喊,“讓我告訴溫言對不對?你早說嘛!我懂了,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溫言聊天,讓她看清齊庸這個混蛋的心機!”
大洪滿意點頭,難得誇方笑,“聰明!換班的時候我買蛋撻帶給你吃。”
“好啊!我等你啊!”
兩人興沖沖地談了一會,戀戀不舍地挂斷電話,夜空裏有閃爍的星,銀色月光照亮了大洪臉上自己都未察覺的幸福微笑。
隔天,方笑送樂樂上了幼兒園,就來到報社找溫言,正好溫言結束了采訪,稿子也進入審核,便提前下班,和方笑去附近吃午餐,準便利用午休順便去看看茶樓的裝修情況。
溫言中意的餐廳是曾經采訪過的老式中餐廳,地點在兩棟寫字樓後方的狹窄小巷裏,她和方笑一路慢悠悠地逛過去,入目所及的都是綠樹和花壇,少有行人經過。
“好不好吃啊,都沒什麽客人的。”
“路人少不代表客人少,放心吧,我推薦的絕對好吃。”
來到餐廳後,果然上座率已經達到八成,兩人點了豬排蓋澆飯,在等上餐時,方笑就迫不及待地告訴溫言,“你知道喬晉橫他們這次是有了什麽任務嗎?”
溫言搖搖頭,“不知道。”
這不是她該問的,所以她從來不好奇。
雖然沒有他在家,她會覺得孤單甚至害怕。除去還未原諒她這一點,她很想和他就那麽簡簡單單地在一起,不用擔心未來有危險,不會被突如其來的任務打擾,平靜安寧地生活下去。
方笑湊近溫言,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樣子,“昨天大洪說了,原來他們在保護齊庸!”
“齊庸?”溫言愣了愣,“為什麽?”
這倒是難倒方笑了,她只知道結果,并不知道過程,“這個……大概是遇上什麽危險了吧,他們做生意的嘛,在道上難免惹到人,所以……不過我的重點不是這個!齊庸這小子特意讓喬晉橫保護他,擺明了是給喬晉橫臉色看,讓他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好讓喬晉橫感覺自卑,知難而退,然後再和你那什麽嘛!”
她說得聲情并茂,溫言卻還在糾結齊庸會請警員保護他這件事。
“齊庸不會是故意的,他也許只是信得過喬晉橫,才會請他來做事。”
方笑瞪圓眼睛,“你幫齊庸說話?!”
溫言無辜地搖頭,“沒有,我只是在分析可能的情況,并且……這種事我們不應該多做讨論,萬一不小心,很可能會波及他們的安全。”
方笑滿腦子都是溫言居然幫齊庸說話這回事,完全聽不進溫言的話,整個午餐時間,都不敢置信地詢問溫言,“你不會真的有二心吧?你不會真的要和喬晉橫離婚吧?我知道,你和那齊庸一定有過過去,但是……但是那都過去了啊?你要看清現實,和喬晉橫好好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溫言聽得煩了,幹脆當沒聽見,埋頭大吃起來,期間還不忘塞給方笑一杯水,“說這麽多口渴嗎?來,喝點水再念我。”
方笑對她無所謂的态度痛心疾首,三下五除二吃完東西後,追着溫言跑出餐廳。
大中午的,小路上人煙稀少,樹葉都在烈日的照耀下昏昏欲睡,唯獨方笑興致高昂地給溫言分析利弊,“說真的,溫言,喬晉橫真的是個好歸宿,你看看現在哪裏還有他這種專一的男人了。你是不知道,當初我為了追他,可是天天穿吊帶在他面前晃悠,他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的!”
溫言懶散地走在路邊,無聊地瞥了她一眼,“那是你胸不夠大吧。”
“比你大好嗎!”方笑怒不可遏,“我是說真的!你最好別辜負喬晉橫,否則我第一個宰了你!”
“你對他這麽癡情,大洪知道嗎?”
方笑愣了愣,紅着臉吼,“大洪幹嘛要知道?你別岔開話題!我們現在在談的是你和喬晉橫的事!我也聽大洪說了,你又在怪他之前有做過不對的事對不對?相信我,喬晉橫的選擇一定是為了你好的,你別太鑽牛角尖。”
溫言沉默地聽方笑說話,唇角微微上揚,她心中的怨氣早就在這段時間的生活中磨光了,她是明白喬晉橫的好心的,周圍這麽多人幫他說好話,足以見得他的人品。她會肆無忌憚地對他發脾氣,責備他,無非是仗着他愛她。
正因為有這份篤定,她才會把自己最糟糕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給他看。
她是愛發小脾氣的,可也是脆弱的,她想能在喬晉橫身邊,被他寵着保護着,彼此當過去的任何一件事都沒發生過,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喂,我說了這麽多,你就沒想法嗎?”
耳邊突然傳來方笑氣急敗壞的怒吼,溫言愣了愣,回過神來,看着她低聲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怎麽做?喂,你可別離婚!”
她切實地在害怕,溫言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會的,我和喬晉橫……只要他不會不要我,我就不會不要他。”
她終于把心中的想法明确地告知給第三者聽,溫言難免不好意思,紅着臉快步向前走。方笑呆了幾秒,才哈哈大笑地追過去,“什麽什麽,原來你這麽喜歡喬晉橫的啊?”
“……還好吧。”
“這哪裏是還好的程度!”
方笑一掌拍上溫言的後背,溫言吃痛驚呼,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馬達聲,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只見一輛銀灰色面包車飛速駛來,卷起陣陣塵土,不過一兩秒鐘的功夫,就徑直開到路邊,将站在溫言身邊的方笑直直撞飛出去。
女孩子的軀體在空中劃出一道輕盈的弧線,在落地的一瞬間,濃稠的鮮血從後腦勺汩汩噴湧出來,溫言長大嘴巴,尖叫着跑到方笑身邊,“方笑?阿笑?!阿笑!”
她用力搖晃她,見到方笑眼球還在轉動,才記起來該打電話找救護車掏出電話,兩名壯碩的男人就從面包車上下來,一記手刀砍在溫言後頸。,可不等她溫言眼前一黑,最後的意識是被人臺上車座,鼻腔裏滿滿的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