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不多了，就不由分說地把七濑遙按到花灑下。他的火氣還沒消，動作随之有些粗暴，七濑遙踉跄了一下站穩腳跟。細卻密集的水柱灑在七濑遙的脖頸間，七濑遙垂着頭，被突如其來的水激得j□j了一聲，低低念了一句：“燙……”他冰涼的身體在熱水的慰撫下慢慢找回了溫度。松岡凜撩起他頭發上的毛巾，放到了旁邊的雜物臺上。他單手托起遙的臉，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擦着，輕揉着。他注視着愛人那深藍色的眼睛，裏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這雙眼睛所透露出的色彩總是牽動着他的一切情緒，或喜或憂。構築着他關于愛情的世界，搭出精巧的積木城池。七濑遙的臉頰也是冷的，而松岡凜的手則因為剛淋了熱水而溫熱。他的手讓七濑遙不自覺地有了依賴的沖動。他往松岡凜的方向靠過去。松岡凜怕他淋不到水，便向前走了一步，這樣兩個人相挨着都感受到了熱水的溫暖。七濑遙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揉了揉他黑色的發。
“遙。”
七濑遙沒吭聲。
松岡凜讓他擡起臉看向自己，“我先去幫真琴指導新部員，你洗好了以後去穿衣服……”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還是帶着訓斥的語氣說道，“以後別再這樣鬧了……也別再瞞着我！你知不知道你的腿……”
說到這裏，他撇過頭，竟是沒有勇氣再看七濑遙。
七濑遙悶聲應了一句：“我知道了。”
或許是真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或許只是簡單的敷衍。
松岡凜只覺得胸口有團氣抑郁糾結，他不想再理清其中所謂，轉身走出了洗浴間。
洗浴間只剩嘩嘩的水聲。
===================================================
部活結束時已經是傍晚。天邊暖橘色的雲彩叆叇，通透澄澈的天空一片斑駁。夕陽的餘晖灑在柏油路上，如金色的沙礫鋪滿前方的道路。路燈還沒亮，燈柱在地上拉出細長的影子，竹枝狀的陰影偶爾在拐彎的地方彼此靠近，卻終是無法交纏到一起。松岡凜和七濑遙一起走回家，兩個人之間有着小半步的距離。松岡凜在前，七濑遙在後，誰也不曾說只言片語，尴尬的沉默着。
直到進了家門以後，松岡凜才忍無可忍地将身後的七濑遙推到牆上，把他禁锢在兩臂之間。和那時有些類似的情景，他直視着他的眼睛。
無聲的對峙，七濑遙雙手攥緊貼在牆上，頸上的線條凸顯出來，不動聲色地繃起身體。他總想逃避松岡凜的視線，但松岡凜卻托起他的下颌，逼迫他對上自己的眼睛。松岡凜沉聲說道：“看着我。”
“我當時同意讓你繼續游泳，不是在給你糟蹋自己的機會。”
“昨晚不舒服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把我當什麽！”
七濑遙眨眨眼，“你還要訓練……”
Advertisement
“七濑遙，”松岡凜打斷了他，手上加大了力量。他湊近七濑遙，距離縮小，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你在害怕什麽。”
七濑遙抿了抿嘴，什麽也沒有回答。
松岡凜再也說不出什麽訓斥的話，他放開了七濑遙，說道：“我去做晚飯。”
七濑遙依舊靠着牆沒有動。凝重的氣氛回繞在家裏，揮之不去。
松岡凜走進左側的廚房，沒有回頭。
七濑遙默默站了一會，再度邁開腳步時禁不住地一陣顫抖。他愣了一下，然後慢慢挪步坐到沙發上，右腿的動作僵硬別扭。
松岡凜沒有真的去做飯，他透過廚房半掩的門縫注視着七濑遙的一舉一動。看他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倔強的表情而眼睛裏面細細碎碎的卻是有點悔過的神色。也許是真知道自己錯了吧，只是死活都不說出來。他們兩個人在這一點上出奇地相像。
松岡凜的心髒抽動了一下，他敗下陣來，推開廚房的門進到客廳。他給七濑遙翻出電熱器，嘆了口氣躬身把插銷插在電源上，輕聲問道：“還難受嗎？”
“有點。”七濑遙終于還是承認了。
松岡凜把電熱器往他那裏推過去，“我後天去隊裏住宿集訓，一周後參加墨爾本的錦标賽。”
腿上冰冷的地方慢慢暖了起來，那種酸澀漸漸緩解。七濑遙點了點頭，突然開口道：“國家隊允許有人陪同吧，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松岡凜斬釘截鐵道：“不行。”
一起去？讓你看着世界上一群最會感觸水、愛着水的人在泳池裏盡情地游動，而你自己卻連水都下不得。這是對七濑遙來說，最殘忍的事。
兩天後，松岡凜将換洗的衣物和日用品收到旅行箱裏，離開了家。
七濑遙開始了獨自一人在家的生活。除了有時橘真琴會過來陪陪他，大多的時間了充斥着整個房子的唯有沉寂。他在橘真琴的監督下每天都不會游太長時間，人的自愈能力完美地發揮着作用，之後的一周他的傷都沒有再痛過。松岡凜晚上會打電話過來，亂扯幾句，罵幾句，再囑咐幾句。每通電話都不算長，七濑遙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他的疲憊。
直到松岡凜飛往美國的前一天，七濑遙想了一上午，還是收拾了些東西，拿好鑰匙，扣上凜的鴨舌帽走出家門。
從家到國家隊訓練中心的路他很熟悉，畢竟曾經連續幾個月的清晨，他總要和松岡凜走路去參加訓練。
輕車熟路地找到競速隊的訓練場，不期然碰見了以前認識的助理教練。助理教練吃驚于七濑遙的出現，但又馬上明白了已經退役的他來這裏做什麽。
“你來找凜？”
七濑遙點點頭。
助理教練了然地笑了，“我去幫你叫他。”
“麻煩了。”
七濑遙壓了壓帽檐站在空場中央等着。
當松岡凜出了訓練場時，看到的就這這樣一幅景象。
身材欣長的青年穿着格子襯衫，裏面套着黑色的T恤，修長的腿被牛仔褲裹着，他的頭上還壓着自己那頂淺灰色的短檐鴨舌帽，手裏提着白色的袋子。
他站在平曠的空地上，綠茵茵的草叢環繞着他，頭頂上方是碧藍如洗的天空和太陽灑下的萬丈光芒。
聽助理教練說有人找自己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妹妹江。但也從心底裏盼望着，在外面等着他的其實是那個人。
結果那個人真的來了。
仿佛被什麽搖響了心上的鈴，水般清澈的聲音慢慢充溢的胸膛。松岡凜的嘴角彎出微笑的弧度。他慢慢靠近七濑遙，七濑遙的臉在他的視野裏放大，愈發清晰。
剛想問你怎麽來了。七濑遙卻先他一步，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把它扣到松岡凜的腦袋上，堵住了他的話。
“你忘了帶這個。”七濑遙面無表情地說道。
——真是蹙腳的謊言。
松岡凜擡手把帽子摘下來，重新戴到七濑遙頭上，然後快速地捏住七濑遙的下巴，把他整個人都扯過來。他側過頭吻上他的嘴唇。
七濑遙猝不及防，突然縮短的距離讓他的眼睛瞬間失焦。但他還是反射性地摟住對方的腰。
兩個人的嘴唇膠着在一起，松岡凜托住他的後腦，用力把他壓向自己。七濑遙只覺得肺部的空氣被無節制地剝奪着，他在親吻的罅隙快速地喘了一口氣但又立刻被索取幹淨。他們在這一刻竟然有了恍若天荒地老的錯覺，期盼了太久，終于交融在了一起。感受對方的所有，給予對方自己的全部。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而或者是兩個人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
分開時兩個人都在喘息。七濑遙摸摸發脹的唇，有些害羞地垂下頭。松岡凜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泛起淡淡的紅。都還是純情的年紀，但一回熱烈的接吻已經足夠點燃一切。
他們簡單說了幾句話，七濑遙把手裏的袋子交給松岡凜，還執意地将鴨舌帽塞進松岡凜手裏。
“我會很快回來。”
七濑遙點點頭，說：“好。”他看着松岡凜走回訓練場。
鴨舌帽和一袋子無關緊要的東西，只不過都是七濑遙想來見他的借口。
但松岡凜第二天還是帶着那頂鴨舌帽，跟着隊裏進了機場。島田教練瞥了他幾眼，最後也沒說什麽。
本節完
作者有話要說：
CH.04
——戴在你額前的，是海洋的桂冠。
CH.04
松岡凜沒想到來送行的是橘真琴。
有着溫暖發色的大男生臉上依舊挂着柔和的笑意，出衆的身高和長相加上溫柔的性格，他這副完美男友的形象這幾年來一直沒有變。
安檢處拉着鐵欄，兩個人各站一邊。
橘真琴念念叨叨的囑咐了幾句，又傳達了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