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空氣裏散發着濃郁的酒香，把緊張的氣氛又抽得稀薄了一些，仿佛扼住了咽喉，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非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周身緊繃。他躲眼前的男人兩年了，這之間，不敢拍戲，不敢見老朋友，不敢在網上買東西。
前陣子聽說他開了公司，要去國外發展，他這才敢出來接戲。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過，娛樂圈就這麽大，總會碰到的。
該來的，也總會來。
“才兩年不見，連話都不會說了？”
對面的男人開口打破沉寂，聽不出喜怒。只是他的聲音天生冷冽，讓人無端端就覺得壓迫。
林非在袖子裏攥緊了手，強行讓自己表現得平淡一些。
“天譽，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
萬天譽将寬厚的手搭在矮桌的邊緣，暗藍色的豎條紋西裝內松外緊，一絲不茍，透着成熟男人的逼迫之氣。
“的确，要不是看到湯淺的微博，我現在可能就在去美國的航班上了。”
林非抿唇，企圖繞過為了他放棄去美國的話題，于是挑起另外一個談資：“這部戲是你投資的嗎？”
萬天譽點頭，“對，本來是想把選角的工作都放心地交給劇組。但現在看來，沒事過問兩句也是好的。畢竟款項不撥出去，他們一個個都心驚膽戰等着我表态。所以我問的時候，他們什麽都說了。”
林非有點慶幸，慶幸是湯淺來跟他談的，慶幸他之前就找到了推卻的理由，慶幸，可以不用跟這人扯上關系。
“這戲我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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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想着，沒想到對面的男人卻說：
“——我把湯淺換了。張征，你之前合作過的。”
臨開機前換導演，這驚天動地的舉措在他嘴裏卻輕飄飄的，似乎就是喝口水的工夫。
“你，你讓他們換的？”
萬天譽理所當然地聳了聳肩，“怎麽，不行？”
“為什麽！”
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動用個人關系換人，在圈子裏雖不是什麽大忌，但也确實是極其不可取的。何況萬天譽現在在做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之前投資方不幹涉選角肯定也是簽了合同的，現在貿然換人，很有可能面臨違約。而且，違約金倒是小事，但因為這麽件小小的事情失了誠信，往後談合作項目就更難了。
“你問我為什麽？”
萬天譽見他緊張的樣子，心裏的怒火一下子點燃，英挺的劍眉一沉，似有千軍萬馬掠過。
“湯淺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嗎？還是說你就是要抓着他往上爬？林非，這才過去多久，你就又幹回老本行了？”
最後一句話刺進林非的心，當即流出汩汩鮮血。
他沒有說話，更沒有生氣，因為他本性溫順，動不起火來。他努力克制着情緒，即便眼睛酸得要死，他也只是讓他紅着，硬生生把眼淚逼了回去。
對上那雙發紅的眼睛，萬天譽的怒火一下子就熄了，劍拔弩張的情緒在幾秒鐘內就收了回去，他換了個坐姿，呼出一口濁氣：
“抱歉，我剛才沖動了。”
林非不看他，把目光調到一旁，低聲道：“沒關系。我的老本行，本來就不怎麽光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他們正說着話，一個電話突然打來，林非看了眼來電顯示，“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起身退到門外，逃離男人的目光。到木地板鋪成的走廊盡頭，遠離萬天譽之後，空氣中的壓迫感驟然散失，他長長呼出一口氣，滑過接聽鍵。
“喂？”
“喂，先生，安安的奶粉吃完了，您上次買回來的放哪兒了？我剛沒找到。”
提到“安安”，林非整個人都變得溫柔，方才的負面情緒蕩然無存。
“在玄關右側的櫃子裏，淺藍色的蓋子。最近他的腸胃不好，醫生讓調稀一點兒，別那麽稠。你就照着之前的量，少加一勺奶粉給他喝。”
“诶，好嘞！”
“安安呢？在睡嗎？”他不自知地放緩了聲音，極盡溫柔。
“睡了一個鐘頭了，快醒了。這不想着他待會兒要餓，就把奶粉找出來嘛？”
“謝謝你這麽上心。”
保姆在那頭連說了幾句先生太客氣了，林非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這才挂了電話。
只是，他轉身的瞬間，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林非瞪大了眼睛，攥着手機的手指逐漸收緊，森白若骨。
“你......”
萬天譽将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那個刺眼的“奶粉”。
他的臉色陰鸷，兩條劍眉突突地跳，如開了鋒的刀，恨不得在林非身上戳穿幾個窟窿。
“你結婚了？”
他跟林非僅有一步的距離，卻仍是一點一點往前逼近，将林非鎖在角落，如藏身在黑夜裏，随時伺機而動的猛獸。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梗寫起來有點帶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