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願相依偎
“為什麽你總是看着這鼎香爐發呆，有什麽值得在乎的地方嗎，還是說陽你在懷念什麽？”金光随着陽的視線看向金幢裏的一鼎香爐，他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可陽不一樣，就好像在透過這些紋飾看什麽似的。
被金光的話問住，其實倒也不存在什麽在乎的問題，“還念嗎？或許是期望也說定，只是有些莫名的情緒，或許真的師造化弄人吧。”他從未想過會為了金光真的做了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只有用尴尬二字來形容比較貼切。
走近一些，金光閉上了雙眼，而後輕聲道：“一種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感覺，就好像面對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就像爹娘給我的感覺一樣。”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即使知道爹娘在他面前逝去，依舊控住不住那種感覺。
聞言陽的目光染上了一層朦胧的水汽，終是化作了輕聲的嘆息。雖然說不在意，心裏終究有些不是滋味呢。“真的很羨慕光呢，有父母陪在身邊，一定很幸福吧。”對他裏說只是奢望罷了。
“陽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金光有些懊惱的皺眉，怎麽就把這事忘了，一定要在陽的面前說這樣的事情嗎？“如果你不介意，就把我當做親人如何，反正這世上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我想讓你不再寂寞！”
“親人？”陽紗袍下的臉上不由得嘲諷一下笑，他到底作為什麽而存在？最緊密的關系卻只能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相處，這樣的話比不說還要傷人啊。“我認為自己早已經是光的親人了，還是說是光不願意當我是親人呢？”
金光不由得怔在原地，或許他不該這樣的，即使知道依戀一個人到最後很可能拖累那個人。卻也控制不住自己怎麽辦？“我當然願意了，陽，光，好像本就應該連在一起的兩個人一樣。你曾經的承諾還算數嗎？”
“當然，我不會對你輕易許下諾言，如果許下了就一定刻印在靈魂深處。絕對，絕對不會忘記的。”陽笑着拉起金光的手回到一旁的案桌上，再一次修習道法，或許這樣的事情才要求一個人更為專心的對待吧。
“所以我必須要為以後的事情做一下準備了，陽我沒有多少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手裏拿着慈航修道法的書籍，金光翻開第一頁後卻沒有再看下去，明顯是心裏有事。卻不适合當着陽的面說出，不願意再碰他的傷口了。
陽顯然發現了金光的心不在焉，心裏在暗道自己的粗心大意，怎麽就沒有事先想到呢。于是安慰金光道：“你有什麽事情直說就好，是我沒有想到，當日的話你一直記得吧。就算掩飾的再好，也沒有辦法改變一個人的眼神，依舊是那樣沒有改變。”
“陽如果會讓你覺得心裏不舒服的話，我可以等，不管多久都可以的。”金光擡頭，眼中盡是堅定之意，十歲的孩子能在一時成長到這個地步，在強求什麽的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更何況金光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可以瞞多久？
陽看着金光堅定的模樣，心裏一暖，能撇下當初的話只為了不讓他想起曾經的傷痛，或許這句話才更能治愈人心吧。“光，有你這句話，就算我失去一切也值得了。和我來吧，當初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哪怕看的是你父母受傷的過程。
陽的手拂過昆侖鏡，口中念着咒語，鏡像漸漸變成當初金護舒雅對戰置行堀的經過。“光，你自己看行嗎，我先去看書。”不是他不願意陪在金光身邊，只是那樣的話只怕心裏會更痛，沒有人能對至親之人受到傷害而無動于衷。
金光被保護的太好了，反而會磨滅本身的光芒，不曾經歷又何談成長？翻動書頁的聲音很輕也很慢，陽的視線卻是多落在金光的身上。光快點長大吧，我一直會在這裏等着你，哪怕是累了，倦了，這裏永遠有你一席之地！
“陽謝謝你，我已經知道了。”知道父母的死因，知道父母當日為何會那般反常，我會讓他們這樣牽挂嗎？輕微的哽咽之聲，無法控制的悲哀瞬間湧上心頭，哪怕當日七日七夜的守靈他都沒有流淚，今天是極限了嗎？
陽終究沒有忍住，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金光輕顫的身體。“今天就允許你放任自己一回，哭吧。你心裏的痛苦悔恨我都明白。”雖然做不到與你一起至少能在你身邊陪着你，永遠不會讓你覺得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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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輕仰着頭，聽見陽的話才轉過身來，把頭埋在陽的頸間。就算哭也不會發出聲音，一個人獨自舔傷。所以陽只能感覺到胸前的衣襟慢慢被浸濕，苦澀的淚水沾染到了胸口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來一般。
“我必傾盡一切，只換你真心一笑。”輕輕地撫摸着金光的墨發，紅與黑交織在了一起，赤色到極致也就變成了黑色，看上去似乎有種莫名的契合感。總有一天我不會在看到你的眼中有淚水的存在，總有一天我會還你心中所願。
“陽我想要的總有一天會得到，只是有些無奈因果罷了，要用多少人的性命才能了結這一世的恩怨！”金光用帶着輕微沙啞的聲音說道，玄心正宗的設立很有必要，他不怕死，只是不想連累旁人罷了。在這個位置上就應該由他一人承擔。
師傅，陽終究做不到置身事外，如果有一日真的違抗了你們的命令就原諒陽吧。“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這個位子上的責任同樣很重，至少我們可以一起。”你答應過我，我雖然不知道你會不會悔諾，但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說好了不讓你一個人了。
金光雖然眸中有淚，淚水模糊了視線，笑意卻是加深了些許不在似那般牽強。真心的笑，我早已經忘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更願意看到你笑。失去父母的痛苦，身處這個位子身不由已的悲哀，你我太過相似，有時候讓人覺得仿佛是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