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這種從氣場上到身體上完全都被壓制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在這種關系中,梁一城從來都是壓制的那一方。

而現在,整個人都被展森禁锢在身體和牆壁之間,他卻忽然産生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渴望,又緊張又期待,腳趾幾乎都繃緊了。

這個吻纏綿而又緩慢,結束之後,展森的呼吸有些亂,他附在梁一城耳邊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抱緊了他。

選的是vip廳的情侶座,座位是類似于雙人沙發的設置,只不過坐下之後,兩邊的扶手都高過了頭頂。

梁一城本來是玩心大起,想要壓着展森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可那木頭只是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并沒有別的欲圖不軌的心思。

梁一城兀自煩惱了半天,想着莫不是以後都要這麽掃興。

廣告放完之後,他稍稍冷靜了一點。也不急于這一時了,若是他真的決定使勁渾身解數開始勾引,他不信每次展森都能這麽冷靜。

他剛剛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專心看電影,這個時候展森的手卻伸了過來,扣住他的手指,和他十指交叉着摁在柔軟的椅面上。

展森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而又溫暖。十指交握的這一剎那,就像是有某種電流接通了一樣,梁一城只覺得渾身都麻癢起來。

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展森似是察覺到他的動作,側過眼睛來看他,同時,不知是為了安慰還是什麽,用手指磨着他的手指和手背。

那細小而又清晰的觸感,卻帶着極盡纏綿的意味,梁一城心髒撲通撲通地跳。他終于忍不了了,湊過去親了展森的耳朵,親完之後還舔了舔。

展森握着他手的那只手驀地一緊,壓低聲音警告他,“別鬧。”

梁一城滿意于他這樣的反應,低笑着坐正了身體。

兩個小時的電影,手卻一直沒有松開。

回去的路上,展森接到了展益的電話。

展益還是那副萬事不過心的模樣,笑着道,“今兒那位梁先生,你們倆正式在一起了?”

聽到這話,展森的腦海裏卻先浮現出了梁一城說的那番話,于是皺了眉頭,“我今天已經說過了。”

展益也沒惱,“恩,我是支持你的,不過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同居了嗎?”

“…沒。”

電話那頭展益頓了頓,“我聽說,以前天宋打過他的主意…”他話只說了一半,就意味深長地停了下來。

“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

展森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而又毫無溫度。展益卻是愣了。他本來擔心的是,展森是為了報複展天宋,或者向他挑釁,才和梁一城在一起的。沒成想,展森卻說了這樣的話。

看樣子,是他這個做爹的,小人之心了。

“那就好。”展益說完嘆息了一聲,“…我知道你做事一向穩妥,但是有的時候也別太倔了,商場如戰場,不比別的地方,該收斂的時候要懂得收斂。”

展森只默默聽了,卻并沒有回答。

展益兀自笑了一聲,“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聽家長唠叨這些,我也只說這一次,相信你也能記得住。”

“…恩。”

展森側頭看了一眼梁一城,“沒別的事我就挂了。”

展益嗯了一聲,卻又想起來什麽似的,道,“最近有幾個宴會,我太累了不想去,你代我去吧,請帖我會派人送到你的辦公室。”

展森心下明白,展益讓他代替出席宴會,說白了就是要向商界公開他的身份,他不再是私生子,而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好,辛苦您。”

只不過,不知道展益跟展天宋那邊是怎麽交代的。但不管怎麽交代,展天宋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點,想必展益最是明白。

但展森也沒打算問這件事,不管以後鬧到什麽田地,若是不涉及到梁一城,他便不打算把展天宋逼到絕路,該給他的那一份,他一點也不會拿。

當晚,把梁一城送到門口,展森卻是一點也沒打算進去,只握了握他的手,低聲說,“晚安。”

說完準備收回手,梁一城卻抓緊了他,低笑着,“不進來坐會兒?”

展森垂眼,“不了,我還有工作要做。”

梁一城撲哧一笑,“瞧把你吓的,我能吃了你還是怎麽?”他只以為,展森是不想做那檔子事,又擔心一旦進了門就會被自己纏上,所以連門也不願意進了。

展森看向他,眼眸中有說不出的暗湧,“…不是。”

“不是什麽?”梁一城還是抓着他的手,似是真的不願意就這麽放他走。

展森卻沒有再回答,只扶着他的腰,低眼親了他的唇角,又說了一遍,“晚安。”

梁一城嘆了口氣,“好了,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我沒你想的那麽急色。”

回到家裏,洗完澡展森就一頭紮在書房,看完了簡歷又看了之前phoebe準備的資料,最後終于算是忙完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窗外的霓虹依舊閃爍着,天上的星星有些模糊,像是沒對準焦點的一張照片。

展森就那麽站在窗前,了無睡意。

他兀自苦笑一聲。其實相較于梁一城,更急色的應該是他才對。想要擁有梁一城,想要占有他。這種想法,自酒吧那夜他一頭撞在自己胸前的時候,就已經生根發芽。

直到自己不惜重金掏光家底兒買到他隔壁的住處,他自以為,這場暗戀就會以這樣的形式一直持續下去了。

可梁一城卻不知死活地來勾引他。

而他,一邊在心裏激烈的渴望着占有,一邊又苦苦壓抑忍耐。

就好像多拖一天維持這種純潔的戀愛關系,自己就能變得更加不同一點。可梁一城卻很明顯不懂他的用意。

小夢雖然出了院,但身體還是很虛,話劇又要求演員情緒飽滿激烈,所以從他暈倒後第一場開始,劇組就換了演員。

這天沒有演出,梁一城準備帶禮物去他家裏探望。

中午展森照例回來給他做了飯,完事兒之後又急急趕回公司。

他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梁一城發的微信,“我準備晚上去看看小夢,晚飯你自己解決。”

展森眉頭一皺,立刻回過去,“我陪你去。”

看到屏幕上的這一行字,梁一城失笑,本來想說,你去什麽,你們又不熟。可這一行字打出來,卻怎麽看怎麽別扭,兩個人已是戀人關系,陪着對方去探望朋友應該是挺正常的事情。

于是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删除掉,重新回了一個字,“好。”

最近幾天,展森的工作變得異常棘手,以上次被他從辦公室趕出來的産品經理為首,好幾個下屬擺明了拒不服從命令,開會的時候和他叫板,揪着幾個無關緊要的細節問題不放,鬧得會議室烏煙瘴氣。

展森稍一細想便知道,這幾個人是受了誰的指示。不管怎樣,下屬畢竟是下屬,若是敢拒不服從上級下達的指令,又沒有什麽正當理由,背後必定有人撐腰。

那天在停車場,展天宋說要和他玩點高端的…想必這只是個開頭。

正好他要給公司換血,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人事部下了解雇的文書。

因着這解雇的事,公司裏又是鬧了一整天。

解雇幾個小兵小卒倒是不費力氣,可若要解雇産品經理,必須要有他直屬領導的簽字,而他的直屬領導便是展天宋,雖然展天宋挂的只是一個虛職,但沒有他的簽字就是不行。

而展天宋自然是不會簽字解雇自己的爪牙。

于是這件事便陷入了僵局。

展森略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個時候phoebe敲門進來,說,“展總,這是接下來半個月的日程安排。”

展森接過文件翻看,看到一半,擡眼看她,“美國的這個會議,不應該是董事長去?”

be低眼,“董事長說他沒時間,讓您代為參加。”

“……”

“今晚的酒會是晚上九點鐘,要我給您安排司機嗎?”

展森看了看時間,“不用,我下班之後還有事。”

下班之後展森去接了梁一城,兩人一起去往小夢的家。

小夢住的倒是不遠,奈何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塗,在路口等了三輪紅燈,才好歹過去。

小夢只以為是梁一城一個人來,裹着毯子笑吟吟地來看門,卻在看到後面的展森之後,臉色一瞬間就垮了下來。

但好歹也是專業演員出身,他很快找回了笑容,把兩人請進屋。

梁一城卻把他摁回了床上,又坐在床邊用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道,“還好,沒發燒。”

以前小夢每次生病,總是低燒不退。

小夢笑着抓住他的手,“城哥,其實我根本沒生病,就是有一點虛,你跟老師說說,我能回去工作。”

梁一城皺了眉頭,“胡鬧,臉白成這樣,你再暈倒一次試試。”

展森靠在卧室門框上,冷着一張臉看着這兩人的互動。

小夢雖然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但依舊不為所動,抓住梁一城的手不放。

而梁一城也并未覺得有任何不自然,只以為他是生了病,不由自主地想要和人親近些。

展森閉眼深深吸一口氣,心道,去他媽的忍耐,他必須要立刻把梁一城拆吃入腹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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