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晨起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小天使們!看到這一章的時候,別被吓到啊!首先是字數,确實有點長,其實,我想把這一章拆成兩章,每章3000字左右,便于天使們閱讀。但拆來拆去,還是覺得現在這樣比較好。【真心拆不了啊!!!】
還有,關于冧冧這個人啊,有點小複雜,內心深處太敏感,也許不是大家所喜歡的那一種小可愛,但冧冧連那麽痛苦的過去都能扛住,必定是能撐起未來的好姑娘。【其實,還想說一句,本文的結局是喜,一定要記住,是喜,不是悲】
另,求收藏作者大大,給作者大大評論吧!每天辛勤日更,很想看到你們能對我說點什麽啊!【作者寂寞壞了......求揉求搓,各種求......】
嘀嘀嘀嘀……
炸彈要爆了……藍紫冧一聽到這聲音,就條件反射地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地坐直身體。
呃~是手機鬧鈴響了。
揉着忪惺的眼睑,環顧,看到的是一個以酒紅色為基調的酒店标間,于是,雪白的床鋪就顯得異常耀眼。藍紫冧覺得自己坐在白砂細細的孤島上,周圍的海水酒紅色,浪漫多情又躁動。遮掩着白色窗紗的三開鋁合金大窗,透進了清晨時分的光芒。
呃……我怎麽在這裏?藍紫冧搖着頭,眯縫着眼睛又歪回了被褥之間,有些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些什麽,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唇角就勾起了一彎甜甜的弧度。
呵呵!真崎蘭這個白癡。藍紫冧輕聲咒了一句,渾身乏力地起身,趿着一次性的白色軟底室內拖鞋,仔細打量了一遍這房間,一切都是那麽半新不舊而端莊,色澤質感小有奢華,線條卻又實在是太過現代。這大概是現下流行的風格吧!希望在陳腐裏開出時尚尖端的花朵,就像秦秀蓮最新出品的那些衣服——渴望在靡靡之音中,參悟猶如天籁的境界。
可消費者在乎這些?消費者只在意自己穿得好不好看。
嘟哝了一句,暈頭轉向地走進了寬敞的浴室,藍紫冧擰開了花灑閘閥,沖洗自己的如瀑發絲和瓷白的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得細細洗三遍以上。
污穢像蛆蟲一樣的爬滿全身,惡心和驚恐撞擊着藍紫冧的每一個神經末梢。前一夜連續嘔吐了五次,以至于最後實在是沒有可吐的,餓得胃部絞痛不止。
還好,真崎蘭識趣地離開了。不然,這狼狽不堪的醜态就要暴露在她眼前了。
怎麽可以?絕對不可以。
可其實,很想真崎蘭能夠留下來。房間裏,只有自己一個人,好孤獨……
沒來由的失落,在真崎蘭走後,一直緊緊扼住藍紫冧的心。
然而,藍紫冧一直鼓勵自己,要堅強,要堅強……
讨厭使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男人用過的東西……
最開始是物品,後來,還包括了那些被男人碰過了的女人。
是從七歲開始的。
七歲那一年,藍紫冧對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有了初步的認知。
也是在那一瞬間裏,有了這該死至極的接觸性恐懼症。
最初,只是被男人碰到了會惡心。後來演變成被任何人觸到了都惡心。
再之後,世界在藍紫冧的眼裏,失去了色彩。
為了掩飾這倒黴的一切,藍紫冧從小就會撒謊,也從小就立志:我一輩子不嫁人,一輩子一個人生活在這農莊裏。
惹笑了農莊裏的幾個不離不棄的家仆。
這樣的我,誰願意靠近?藍紫冧從來就一清二楚。
呵~獨身主義者這個詞真不錯。13歲的聖誕節那天,藍紫冧窩在閣樓的書房裏,在新郵購來的一本書裏,看到了這個名詞,她很喜歡。
以為人生就此下了無法更改的定義,也決心認真接納“了無生趣的一世”
可有一個人忽然出現了,19歲那年的秋初,猶如仙女打破了這黑女巫的魔咒,那人微笑着伸出了柔嫩的手,自然而然地牽住了藍紫冧。
就像所有的姐姐對待妹妹那樣,“她牽住了……我?”藍紫冧驚訝得愣成了木頭人。
那人的美和那人的祥和,讓藍紫冧久久回不過神。
未曾有過的溫暖,從那人的掌心,緩緩傳遞到了藍紫冧的身體深處……
多麽快樂的時光!
整天比翼紛飛的在山澗溪流邊,奔跑嬉鬧玩耍,肆無忌憚的說笑,帶着秦秀蓮去自己的秘密基地裏探險,顯擺自己養的野山貓,兜售自己對動植物的研究成果,甚至和年長的秦秀蓮一起玩幼稚的過家家的游戲。
堆積如山的冰冷寂寞煙消雲散了。
隐藏在綠葉裏的樹屋,也有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情。
秦秀蓮會做可口的飯菜,裝在便當籃子裏,帶來樹屋和藍紫冧一起吃。
兩個人依偎着,數着那些透過枝葉縫隙,落在地上的斑駁陽光,說着一些自己都不大明白的糊塗話。藍紫冧細細清點着她自小就有的夢想:畫家、詩人、動植物學研究者……都是些離群索居的志向。
秦秀蓮輕輕摩挲着藍紫冧的手,告訴藍紫冧“世上很精彩,你該到大山外面去。”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藍紫冧才開始好奇山外的一切……
其實,遠方的天地并沒有比農莊周圍的更好。
但那個時候,藍紫冧相信着秦秀蓮。
沉醉地蜷縮在秦秀蓮的懷裏,就像小時候蜷縮在媽媽的懷裏一樣,聽秦秀蓮聲情并茂的朗誦英文的長篇詩詞。
有時候,就這樣睡着了,一睡就是一下午。
只要學習完了功課,秦秀蓮就會獎勵一件手工做的衣裙,各式各樣,堆滿了衣帽間。
兩個人站在落地穿衣鏡前顧影自憐,然後摟摟抱抱着合影,笑聲飛滿了庭院。
那些袅娜的每一分每一秒,悠揚成一曲歡樂頌,時時刻刻萦繞着藍紫冧。
再沒比那更開心的時候。
自由自在,海闊天空,回味無窮,卻沒有貪婪和雜念……
純淨的如聖域一般不可侵犯。
多想,這時光能夠永垂不朽直至宇宙徹底毀滅的那一刻。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夢境很快就又破碎了……
秦秀蓮來農莊的一個月半之後,藍紫琹從城裏返回了。
多麽急不可耐地撲進了藍紫琹的懷抱啊!
那姿态比鳳凰展翅倏然滑過天際還要婉約,而藍紫琹也是那麽笑聲爽朗而快樂地緊緊抱住了秦秀蓮,飛速旋轉得秦秀蓮的腳尖離地懸空了起來……世上最美最豔麗的笑容,為藍紫琹只一霎那間綻放開了,像臨風的芍藥。
庭前芍藥妖無格……
芍藥,是這世上唯一能形容秦秀蓮的花,她魅惑了人心卻不自知。
在那蜿蜒滿了紫羅蘭藤蔓的前院,她們是那麽旁若無人的深情呼喚彼此的名字。
藍紫冧終于知道,秦秀蓮之所以會那麽的充滿着天使光輝,是因為愛上了神明一樣的人。
她們什麽也沒告訴藍紫冧,但藍紫冧什麽都已經清楚了。
孿生姊妹啊!總有傳說中的心電感應,這感應就是,讓她們對同一個女人,有了同一樣的心跳頻率。而那個女人,則是對孿生姊妹愛屋及烏。
誰是屋誰是烏,一目了然……
三個女人,就這樣彼此心照不宣的過去了三年……
四年前。
秦秀蓮挺着一個大肚子,一身寬松的細亞麻布的孕婦長裙,戰戰兢兢地出現在了農莊的青灰色廊檐之下。
聽說秦秀蓮要來,藍紫冧早就迫不及待,已經有四個月沒見面,上一次,秦秀蓮似乎是着了風寒,一直吐得很厲害。藍紫冧和秦秀蓮通電話問候,秦秀蓮都說已經好了。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自然是見了就知道。
誰會想到?秦秀蓮不是着了風寒,而是妊娠反應?
跑到廊下的藍紫冧,驟然之間,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從震驚裏回過神“蓮,蓮,這是怎麽回事?你的,你的肚子是怎麽一回事?鼓鼓的,才幾天不見,怎麽,胖了這麽多?”
“我……孩子,已經六個多月了……”秦秀蓮低垂着眉眼,拘謹得十分厲害。
“孩子?哪哪裏……來的?不,不是和姐姐,姐姐是女人……”
“冧冧小姐說些什麽呢?蓮小姐的孩子當然是和丈夫生的。蓮小姐慢一點走,我給您安排好了的,您還住之前的那間卧房,琹小姐晚點會回來,讓您好好休息等着她……”比藍紫冧大五歲的管家的長女王曼,小心翼翼地攙扶着面色尴尬而怯懦的秦秀蓮。
與藍紫冧擦肩而過時,王曼困惑不解地看了看藍紫冧,“這二小姐的脾氣也太怪了!都說了些什麽呢?虧她還是大家閨秀,要不然老爺怎麽會正眼不瞧她呢!”
王曼一向不喜歡孤僻而寡言的藍紫冧。不單單是藍紫冧被人一碰就起荨麻疹,時不時就昏厥倒地,太難伺候。更主要的是,藍紫冧自打出生就不受老爺的重視。老爺只喜歡大小姐藍紫琹一個人。做下人的,自然得跟風使舵,按着主子的喜好來服侍。
“等等,蓮,你有丈夫?”恍恍惚惚的,眼淚嗆得心口生疼,藍紫冧半天才回過神。
“嗯,我丈夫冰洋,我們結婚三年了,不過,前幾天剛又離了……冧冧,我……你一直都不知道嗎?”秦秀蓮走在廊檐內側,站定了腳步,不明白藍紫冧怎麽這麽糊塗。
“我怎麽知道?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這個騙子!”怒氣一下沖出了咽喉,前所未有的惡心像海嘯過境一般撲面而來,猶如站在甲板上的水手,藍紫冧頭暈目眩得什麽也看不清。
眼淚迸濺,連連後退着逃離秦秀蓮,可四周是波浪滔滔,藍紫冧絕望搖頭……
怕極了,真是怕極了。
唯一的可以觸碰到自己的那個人;唯一能讓自己安心的那個人;以為是天使,想要去保護的那個人;帶來了迄今為止的人生裏,所有的幸福快樂和夢想的那個人;即使一直十分清楚這一切永遠不屬于自己,還是癡癡愛慕着的那個人……居然會如此的不潔!
天啊!怎麽,可以這樣?
我居然愛上了一個,和爸爸一樣,喜歡搞婚外情的女人?
天大的,天大的諷刺!!!
藍紫冧的腳後跟一路退到了走廊邊緣,“啊——”驚聲尖叫着,身體後仰着,重重地往外栽了下去。嘭的一聲悶響,五髒六腑都像碎掉了。
摔得四仰八叉,比一只滑稽的烏龜還難看。藍紫冧癱在地上,哭得無聲無息。
“冧冧……你這是怎麽了?”秦秀蓮一手捂着融起的腹部,一手甩開了王曼的胳膊。
“……”藍紫冧看到了視線上方的秦秀蓮的臉,素顏的秦秀蓮比濃妝豔抹的秦秀蓮要美麗得多了。可是,可是,再不想多看一眼,再不想靠近一分。
真惡心,惡心,惡心惡心,好髒,你好髒……
秦秀蓮艱難地跪在地上,想扶藍紫冧起來。藍紫冧卻像被眼鏡蛇咬了一樣,對秦秀蓮伸出的雙臂瞪大了眼睛,張嘴大吼着“別過來,別過來,你走開,你髒死了,走開……”可是咽喉裏發不出一絲聲音,眼淚嗆得藍紫冧咳得像肺痨病人一樣震天動地。
感覺到了肩背被人緊緊扶住了,也感覺到了自己被糞池淹沒了。
秦秀蓮的手指觸到藍紫冧的白色襯衫時,藍紫冧在巨大的黑暗面前迷失了自己……
不省人事了三天三夜。
到底發生了些什麽,藍紫冧不知道。只知道,從此以後,那唯一可以觸碰到自己的人魂飛魄散香消玉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再聖潔無暇的秦秀蓮。
天使消失……但凡女猶在。
而自己,居然還愛。
呵~不然怎麽說“天作孽不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呢?
藍紫冧又想到了那龍貓挂墜。
唉!倒黴孩子。藍紫冧沖浴室櫃上方的鏡子苦笑了一下,看到了自己嘲谑的唇角。
那小玩意,是四年前,秦秀蓮痛哭着扔進垃圾桶的。
似乎是秦一志離家出走後一個月左右。從不知道的什麽地方匿名寄到農莊來的。
其實并不是真的想扔掉,怎麽可能撂開手?那可是血濃于水的弟弟。
何況,秦秀蓮那麽疼愛她的弟弟秦一志,秦一志出生沒多久,兩人的本來身體一直虛弱的母親,從此一蹶不振,很快就卧病在床與世長辭。
藍紫冧很清楚秦秀蓮的“長姊為母”的心情。她悄然撿回了那龍貓,放在了自己的閨房裏收藏着。一日三看,她也真的是太喜歡那可愛的造型了。
龍貓的質感細膩溫潤,拂之如玉一般,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完美無暇。
看着龍貓,就會想到秦秀蓮這女人。
漸漸的,就把龍貓當成秦秀蓮,入夜睡覺就握在了手裏。
以為會有機會還給秦秀蓮的,但過了沒到兩個月。車毀人亡,秦一志當場斃命,冰洋腦震蕩失憶了,藍紫琹的左腿,自膝蓋以下都被鋸掉,即使不鋸掉,被碾壓在車輪之下,也已經成了一灘血紅稀泥。
噩耗傳來,秦秀蓮驚得當即就下體大出血,加之沒日沒夜的悲傷,把秦秀蓮腹中的八個多月的男嬰胎,卡在了生死線上。秦秀蓮被送到了鄉下的設備簡陋而技術不精的醫院……
到底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
回光返照一樣蘇醒過來的面色虛白的藍紫琹,躺在省城三甲醫院裏,當機立斷對幾百裏之外的心急如焚的管家王魁,下了一道旨令“你把免提打開!”
免提開了。藍紫琹雄渾而深沉的聲音傳來“醫生,竭盡全力保住大人!錢不是問題。”
醫生一邊做着手術準備,一邊詢問電話那端的藍紫琹“你是患者的什麽人?”
藍紫琹凄楚而情意綿綿的道出了一句“她是我的未婚妻。”
“……”一語驚死一幹人……
這一切都是聽家仆說的,藍紫冧自己沒去醫院,她去了只能給大家添亂。
藍紫琹和秦秀蓮的恩愛故事,一直都是轟轟烈烈,跌宕起伏,堪稱世間一絕。
逼着人不得不習慣她們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百轉千回的曲折情調。
可孩子總歸也是一條生命。但在藍紫琹的眼裏,卻根本不算一根蔥。
秦秀蓮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對如此冷漠的藍紫琹,感到了由衷的失望。
她們的感情似乎正在不斷走向絕境。
以為自己可以見縫插針趁虛而入,但秦秀蓮的失望歸失望,她的心裏只有藍紫琹。
自始自終,自己是多麽垂涎藍紫琹的位置,卻根本沒有立錐之地。
哪怕想要給秦秀蓮一個暫時休憩的肩膀,卻在知道秦秀蓮是有夫之婦之後,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了。這樣氣量狹小的自己,怎麽可能和姐姐那樣寬容天地的女人相提并論?
只能依賴着龍貓的陪伴,才熬過了多少個對秦秀蓮朝思暮想的日夜。
不想再摻和到姐姐和秦秀蓮中間。
但還是想為秦秀蓮做一點什麽。
于是,決定走出“接觸性恐懼症”,至少下一次,自己可以在秦秀蓮傷心的時候,給一個溫暖安全的擁抱。
所以,一直在堅持堅持再堅持,一次次把自己往死裏逼,竟然也成了慣性。
若不是真崎蘭用那麽哈奇的方式,出現在藍紫冧的眼前,藍紫冧不會想到這一出。
多想彌補四年前,姐姐犯下的過失,縫合秦秀蓮失去弟弟的那道赫然傷口。
如今,那道傷口已經潰瘍糜爛,簡直要把秦秀蓮逼進精神病院。
兩個人都瀕臨崩潰的邊緣。
冷眼旁觀,藍紫冧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安慰。
一定是恨着姐姐的吧!但又深愛着姐姐。多麽矛盾而糾葛的兩種情感,居然都用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如今卻是滿目瘡痍,到處流膿。
假如,她們可以比現在更加溫和平靜一點,好好的相處過日子。我也就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奢望,直到今天,藍紫冧依然這樣想。
眼前就又倏然出現了那個沒能落在秦秀蓮唇上的吻。
嘭的一聲響,藍紫冧的拳頭猛然砸在了濺着水珠的鏡子上,碎裂的痕跡在拳頭下像結構淩亂的蛛網,發散開來。鮮紅的血,蜿蜒着緩緩向下爬行。看着,居然覺得有一點像曼珠沙華的刺青紋路,還真的挺妖冶……
痛,如此清晰。
一直一直。
眼睜睜看着秦秀蓮和藍紫琹的感情在腐敗,散發出爛蘋果的氣息。一股複雜到難以形容的尖銳疼痛感,就一直在揪扯着藍紫冧的心髒。
多想她們立刻撒手說“再見!”
又多麽了解,倘若藍紫琹和秦秀蓮失去了彼此,就等于失去了存活的意義。
到底我要怎麽做,你才會覺得幸福?藍紫冧每一次看到秦秀蓮,就會在心裏這麽問。
“假如秦一志還活着該多好啊!”
元宵節的那天晚上,藍紫琹和秦秀蓮吵架,依舊是揪扯着秦一志的事不放。藍紫冧靜靜目睹着全過程,心裏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是啊!秦秀蓮不就怪姐姐害死了她的弟弟麽?
秦一志的屍骸已枯骨,但有人來替代,不就行了麽?
陽春三月來臨時,真崎蘭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家門前……
都不知道該說真崎蘭的運氣不好,還是太好。
而這個人,又是那麽的天性單純透明。
有意誘惑她進入了故事,卻又覺得那麽不忍傷害。
藍紫冧把龍貓放進信封的時候,她是多麽猶豫不決。
它是手機挂墜,但它又不是手機挂墜。她是外人,但她已經不是外人。
四年了,這龍貓浸滿了自己的氣味。卻要移轉到別人的手裏。
而這拿着龍貓挂墜的新主人,則需要轉進另一個人的心裏的空洞處。
這一切是多麽殘忍!
真崎蘭來作客的那天下午,藍紫冧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将揭幕的新未來,一直在悶着頭做家務。除了把真崎蘭涼在了客廳,再無它法。
到底是何居心?
藍紫冧清晰地聽見了當時的藍紫琹的心聲。
是啊!我到底是何居心?
藍紫冧看着鮮血淋漓的手背,愣愣地出了一會神。
扯了一大堆紙巾,壓住手背的傷口,用一次性的透明塑料的浴帽,艱難地打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醜陋死結。吹幹了頭發,藍紫冧拿着手機、房卡和入住單,走出了酒店标間的門。
再見了,善良的天使……藍紫冧對心中的真崎蘭,面色平淡,情緒低落地道了別。
許久,坐在Polo車裏,藍紫冧給真崎蘭去了一條短信“把你的賬號發過來。”
真崎蘭回的卻是“你吃早餐沒?過來和我一起吃。我親自煮的哦!很美味。”
啪嗒啪嗒……豆大的淚珠從眼睛裏滾出來,猛地吓到了出神的藍紫冧。
呃……這人,為什麽每一次都讓我忍不住哭?殺了她……
Polo轟的一聲啓動,吱吱作響地急轉彎,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