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僞希臘11

這天下終有一天會是你的,只要你清醒。

“只要你肯投降依附我國,本王自會優待你們。”

一英姿飒爽的女子翻身下馬,一步一步走向陷入絕望邊緣的女子。張揚的眉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盯着那面色灰白頭戴寶冠被手下緊緊壓制不得跪伏于地的精靈女皇。

那寶冠早已沒了靈的支撐,不再亮麗突顯淩亂,發絲也因此雜亂的散落下來,連同那身服裝也變得蒼白無力。

生命之樹果真威力了得,就算如此,封印它,也不過是一棵長的粗壯無比的大樹罷了,誰會想到,它就是精靈賴以生存的至寶?

結束這個國度,天下就統一了,姐姐她……

沒錯,這英姿飒爽的女子就是輔助婕希爾的格烏雅,女王大人的妹妹。

格烏雅停下腳步,距精靈女皇五米之遠。格烏雅就那麽沉默的看着她。

沉思片刻,格烏雅又道:

“碧岚早已編入我軍部隊,只要你肯,我們不必将此關系搞得如此僵化,以你之力,這些事也不必讓本王重複,是心中不想吧!”

“溫和如你們竟也讓本王見識到你們如此強勢的一面,本王是否要感到榮幸,恩?”

格烏雅只手一招,暗靈悠哉悠哉的出現在精靈女皇眼簾,行為極為懶散,始終盯在一處。

“靈母,好久不見。”

清淡的聲音悠悠的傳來,卻并無一絲喜慶,被攔截在外的精靈眼中帶着難掩的厭惡,憤怒,不可置信……各種訊息夾雜在一起引人尤為費解,這黑衣人到底是什麽?

暗靈随意的看了一眼,氣勢大開,那是屬于絕望死氣的凝淵,亦如精靈掩藏至深的黑暗沼靈,那個禁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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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女皇恐懼更甚,肩膀顫抖的頻率逐漸加深。

這個處在和平溫暖世界中的精靈,還是上位者,眼中竟布滿了憎恨,憎恨終大過了恐懼。

只見她大幅度的甩落身上的束縛,可不管怎樣用力,都無法擺脫身後那如同鋼鉗的緊發感。

格烏雅并未做任何的指示,僅是後退幾尺,不知何時,原地突兀的出現一把搖椅,她就仰躺在上面,随手扔個結界,一臉享受的樣子,手心托着糕點盤,津津有味的吃着,看似随意的瞄了幾眼。

精靈女皇見此面帶鐵青隐隐有幾分殺氣,死死的瞪大雙眼,狠狠地望着格烏雅。

格烏雅自是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那眼神煞是何其的無辜,意有所指的說道:“這南方的桃花酥果真不一般,不論是口感還是造型方面盡顯細膩嬌小美觀,名如其實;可惜!朝陽的産物不過爾爾!”

“你身為皇者怎會沾染如此令人污眼的舉動呢?”

精靈女皇聽罷,氣息更是不穩定,掙紮的幅度越發劇烈,遠遠望去沒有任何威嚴可言,簡直就是瘋子,且是狂化的那種。

暗靈在旁注視着眼前的場景,眼內極為複雜又充斥着迷茫。

這個女人是得到懲罰了嗎?可為何并無一絲欣喜。

生我,是這個女人,但她并無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為了那皇位的寶座,她費勁心機,沒有放棄任何令她向上攀沿的機會,任我被黑暗沼靈侵蝕,變成一個完整的暗之精靈,等自己歷盡千辛萬苦回來之時,收獲的不是滿載而歸的喜悅,而是令族人唾棄懼怕的不祥之物。

傳說,朝陽之國頗具神秘色彩,是精靈神的寵兒,皆具精靈血統,熱愛生活,熱愛和平,講究順其自然,從不參與戰争。

可又誰知道,精靈血統?也只不過是在誇大祖先背景,就算有也僅是擁有生命之樹的加持,蘊養,更何況已持續了幾萬年。

暗靈記不得是哪位先人開發了這項。想至此,難免有些傷悲。

生命之樹只不過是預防續命,保命之物,哪知今日……

如若先輩地下有知,後輩将此當做源力用于己身,懶散懈怠,沒有積極開創事物的心,臉色定是十分精彩。

熱愛生活,熱愛和平?呵!和平?這世間恐怕不會有了吧!所謂和平公正也是在利益之上,不傷己身!生活有多許的無奈,不定因素是那麽多,又被附予出乎于外的特性,一代不如一代了。順其自然,民依附于任一皇的心态。從不參與戰争?內心争斷不休,何以注意他事!

這個女人,野心不是一般的強,當然這僅是在有生命之樹情況下,現今,生命之樹已被封印,沒有了生命之樹源的提供,有野心何用?

瘋子!就是一個不肯服于任何一方的瘋子!

暗靈撞似無意的撫摸右臂,低下頭借以掩飾眼內不斷翻滾而又深沉的霧障。

“靈母,阿達的樹父是誰?”

一小小黑直短發,眸子深灰的男孩,滿懷欣喜的模樣,大大的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盡顯嬌小可愛,精致的小臉很是紅潤,呲着虎牙,樂呵呵地尋問立于身前那略微孤傲的身影,內心的激動期盼顯露于表。

他如今已有兩歲了,在這地界中也算是半大精靈了,根據傳統,這年歲的精靈可以稱自己的生母為靈母生父為樹父,這一年更是小精靈們身份揭曉的重大日子。

他何不曾問過自己,為何自己與其他精靈長的不一樣,然而……

靈母自生下自己就從未給過一絲溫暖,甚至呵護,一天下來總是沉着臉,笑容也不曾有過。

反而看着小小的他,多半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先是兀自癡笑,爾後表情極盡扭曲,咬牙切齒,“為什麽要如此對待我!你說!為什麽!”

有那一刻,他認為自己死了!

那恨太過濃烈,壓在心頭,足有千斤重。

偶爾,自己不經意間的動作,便會惹來她無邊的恐懼那模樣真是可憐極了。

望着她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更不敢直視,僅是匍匐在自己的腳邊。

那麽樹父到底是何種人物……

經歷黑暗沼靈的侵蝕,偶然發覺自己身具極大的暗靈素天賦,真是可笑,有出乎意外。

暗之精靈,兇煞,不祥之物。

嗤!只不過是世人輿論傳言罷了。

可憐,那些不明真相的群體。

可悲的表情,

他們有何資格?!

朝陽變成這副模樣,他們在這裏面又加了多少的佐料,一促而成呢!

想罷,暗靈擡起頭,明媚一笑。

一步一步走近那掙紮滑稽的軀體。

不得不說,滑稽是人類獨有的特性。離開人的本性,就不存在滑稽。一幅自然圖景可以是漂亮,優美,崇高的,或者是毫無意義,甚至醜陋的;但他永遠不會是可笑的。人們可以認為一頂帽子好笑,那是因為他的外形是由人類附予的。

笑伴随着冷漠。笑的最大敵人莫過于激動。笑來自單純的理智。當您作為一個旁觀者,無動于衷地觀察生活時,許多悲劇就會變成喜劇。

笑是附着在活人身上的機械動作。

(――法國猶太柏格森)

“污穢的沼靈,不許你靠近女皇!”

“滾出去!”

“滾出去!”

……

“一群是非不分的瘋狗,真是吵死了!”

格烏雅大手一揮,眨眼間,嘈雜混亂的聲音頓時停止了,連同人也消失在原地。

格烏雅緩慢地敲打手指,似在等待什麽,眼裏滿是興味。

突然,一群落地的沉悶聲夾雜黏膩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群黑不溜秋,全身被惡臭黏人的黑色漿液纏繞于身,狀似肉體的東西。

他們不斷掙紮着,不斷擠壓周身的人,不斷吓罵的聲音一波又是一波,場面甚是混亂。

細看,原來是先前起哄的精靈,此刻哪有一點精靈的模樣,一個個為己私欲,迫害加壓于他。

誰說只有人具備劣性,恐怕适用所有吧!

暗靈眼中盡是嘲諷,似嫌棄般蔑了一眼,如今落迫如囚的女人。

看着本是掙紮不休之人,竟奇跡般靜了下來,甚覺無趣,也無心問她,樹父的身份,亦或當年那多許狠的場面,一切的一切,從被抛棄起就應該明了了,又何必期盼那無望的東西。

暗靈驀的停下腳步,直直的望向女人的瞳孔,彎下腰身,正對女人面孔甚是緩慢的用右手将女人的發絲一點一點擄向身後,甚是專注。

而女人一動不動,眼裏泛着極大的恐懼,又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哪怕肉體的顫動。

嘴唇被扣的死死的。

暗靈忽直起身,一甩衣袖,一白色娟帕,濕濕的,上面恍若有什麽藥水,只見他狠狠的擦拭右手,擦紅了也不停手,眼內是灰沉無波的天幕,腳步不緩不慢的向前走着。

那模樣,早已把所有度絕在外。

格烏雅在他經過之時,猛地抓住他那仍是上下滑擦的手。

這家夥!

右手早已不成樣,破損的地方幾乎遍布整只右手,尤以食指中指最為厲害,不斷流淌的血液沒有一絲停歇。

暗靈僵硬的轉動頭部,平靜地盯着格烏雅,眼內越發深沉。

“何必如此?”格烏雅邊說邊緊緊的抓過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避過傷口,右手于上,一抹紅光閃現,眨眼間又恢複先前白皙修長的狀态。

見他又要繼續的動作,一把奪過,燒成粉末,那火焰是無色的,頃刻間,格烏雅懂了。

“本王的治療術威力強大,亦有消毒擊殺污穢的功效!”忽的格烏雅不由嗤笑,那表情保持着嬉皮笑臉的模樣,眼裏卻不甚平靜,恍惚間似有一絲同情,無奈,嘲諷。

“真是同病相憐呀!”

格烏雅慢動作的将手抽離,背于身後。

“你定是累了,本王好心一把,你就休息一段時間吧!本王的軍營永遠為你開放,歡迎你!”

暗靈直挺挺的盯着格烏雅的後背,看了好一會,無聲無息的撤離。

聽着身後已無動靜,格烏雅瞧了幾眼暗靈離開的方向。

終是沒有留住他,唉!到手的人員就這樣白白的溜走了,這樣也好。

格烏雅略有些惆悵揮手将原地的木搖椅收于囊中繼而擺了擺手。

驟然那本是不斷污罵,不斷碰撞的肉體消了聲。

“回營!”

空間再次恢複寧靜,遙看處在正中的精靈女皇,不知何時早已沒了氣息,那雙眼睜得尤大,卻不會惹人可憐,鐵青的臉恐懼無邊的神情,着實不讨喜。

這兒,漸漸的沒有光彩,頃刻間,變作另幅模樣,花草樹木腐蝕的犯黑,老化塌陷,又迅速立起比之更高更狀的黑色物種,群起群落,那所謂精靈的身體也逐漸被黑色粘稠的漿糊掩埋。

遠遠望去,如同吞噬的無邊黑洞,自發的将你吸引進去,為你建造一華麗的外表,等發現時你早已被困于黑暗無助的牢籠,永不見天日,亦是逃脫不出。

姐姐,你如今是怎樣的心情……

這天下終有一天會是你的,只要你清醒。

看!烏雅兒為你實現了。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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