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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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卿說到一半, 眼眶已經是通紅。

她斂着眸子,小幅度的吸着鼻子, 握着酒罐子的手也垂了下去, 整個人看起來頹靡極了。

喬以舒心疼地抱抱她,擡眼瞪向旁邊的顧城白:“你倒是出聲說個話啊?人姑娘都在這麽多人面前表态了,你怎麽連個動作都沒有的?”

喬以舒抱怨的也是事實。

從剛剛花卿開口解釋,到現在宣誓主權,不過才過了幾分鐘而已。

而她講了多長時間,顧城白就站在旁邊聽了多久。

頂多是抿唇這樣的動作。

顧城白的神情,看起來未免太過于冷靜了一些。

疑惑的反而是陸慎。

他先是看了看對面的花卿, 又看了看顧城白, 嘴巴比大腦更快的做出了反應。“畢業分手?我那天晚上見到顧城白時候,他的鎖屏分明是……”

陸慎話說到一半,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來,很有可能是顧城白自己私下的行為。花卿不知道顧城白的态度, 所以才會這樣, 借着醉酒給自己壯膽, 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有趣。

明明都還喜歡着對方不是嗎?

如果說花卿不出擊的原因,是因為顧城白的态度。那顧城白不複合的原因,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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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顧城白。

對面的男人伸手夠向桌子上的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了喬以舒。

喬以舒愣了, 往身旁的小姑娘臉上一瞥,這才發現——花卿的下巴上顯然還挂着水漬,剛剛喝完啤酒自己又沒擦幹淨,唇邊也沾着不少。

放下攙扶着花卿的手,喬以舒接過紙巾給她細細擦了擦臉頰。

小姑娘突然亂動起來。

她揮舞着手,聲音委屈又難過,“你說!你手機鎖屏到底是不是我啊?我今天晚上就想問你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花卿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擡起霧蒙蒙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顧城白的眼睛,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說話呀。你別一直不講話好不好?”

她拉住他的袖口,分明就是有其他話要說的模樣。

顧城白低下頭,湊近她。

花卿笑嘻嘻地踮起腳,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聲音甜得跟薄荷糖似的:“我喜歡你!”

緊接着,在他的耳旁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酒氣混雜着牛奶味。

顧城白清楚地嗅到了她沐浴露的味道,也知道是她喜歡用的,也知道是哪個牌子。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眼神一晃,見着旁邊小姑娘直直的倒下了身子。

他伸手,直接接住了她。

懷裏人小小的一只,小姑娘漲紅着臉,眼神和他對上一眼,又飛快的移開。

顧程白扶正了她的身子,胳膊虛虛的靠在她的腰間,聲音低沉:“抱歉了大家。她似乎有點醉了——人我就先帶走了,你們繼續,別因為這件事壞了興致。”

喬以舒正求之不得,趕緊高聲:“走吧走吧。你們倆趕緊好好處理這事兒。”

他垂下眼眸,再次看了花卿一眼,直接伸手,攔腰把小姑娘整個人抱了起來,走到停車場,單手打開車門,把她扔在了車子後座。

花卿被他這反應弄得不知所措,直接從位置上坐了起來,酒似乎也醒了一大半,眼睛朦胧問他:“你幹嘛?”

她的頭發亂亂的,縮在後座上,眼神驚慌。

顧程白解開外套的扣子,俯下身子,單手撐在了後座的靠背上。

他不悅地眯起眼眸,壓迫感的視線掃過眼前的小姑娘:“膽子肥了,知道裝酒來騙我了?”

她抱緊了膝蓋,身子抖了抖,輕聲:“你別兇我……”

他都知道了?

花卿擡起眼眸,偷偷朝男人那邊看了一眼。

顧程白這時已經放下手臂,揉了揉頭發。

他嘆息了一聲,神色無奈,似是喃喃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花卿是在顧程白面前醉過的。

那也是唯一一次,她喝得酩酊大醉。

平時她的酒量算一般,雖說一般,倒也沒至于到一罐酒就倒的狀态。

那次是他的生日會。

除了她之外,還來了顧程白的不少兄弟。

大家都挺高興,一起喝酒一起吃飯,到最後上蛋糕的時候,顧程白站在花卿的身邊,摟着她許了個願。

當時花卿好奇,多問了一句:“你想了什麽願望?”

顧程白剛吹完蠟燭,拍了拍她的腦袋,看上去特別随意的說了句:“關于你的。”

後來,花卿才知道,他許的願望,确實是關于她。

卻不是那種平凡而空洞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之類的話。

而是對她一個人的祝願。

願她平安喜樂,百歲無憂。

細節記不太清楚了,倒是身邊朋友全在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顧程白也沒猶豫,扣着她的後腦勺就吻了下來。

花卿還有點小害羞,一回頭就看見陸南川捧着個相機在那邊拍照,樂呵呵的告訴他們:“角度很好,回去洗出來記得挂牆上。”

她笑着應下聲,一個回頭,就看見顧程白一朋友,從切下來的蛋糕上薅了一塊,伸手抹上了顧程白的臉。

瞬間變成了一只大花貓。

花卿噗嗤地笑出聲,從桌子抽了張紙,準備給他擦擦,沒想到剛剛那人又湊了過來。

“嫂子幹脆也來一下吧?”

他伸了伸手指,露出上面白色的奶油來。

她實在不喜歡奶油粘在臉上的感受,這時候也就連忙擺手:“別別別,別弄我了。”

“哎,別跟大家客氣。程哥都弄了,嫂子也弄一點,過生日意思意思呗。”

花卿連連搖頭,還沒想好再次拒絕他的話語。顧程白橫身,擋在了她的面前,語氣淡淡的:“她不喜歡,別弄她。你們想怎麽抹,弄我就行。”

他從容的伸出臉,讓旁邊人一邊抹了一塊,卻還不忘切了塊全是水果的蛋糕放在她面前,湊近她,輕聲耳語道:“要不要嘗一口蛋糕?”

她點點頭。

他不要臉的湊過來,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那塊,“喏,嘗吧。”

小姑娘笑着把他推開來,咬過水果,裏面透着絲絲甜味。

花卿雖然沒抹蛋糕,但是那天晚上她确确實實放縱自我,随意買醉了。

不因為別的,就只是高興。

高興他願意這麽護着自己,跟朋友的建議比起來,率先把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

原本顧程白也沒讓她喝酒,之後趁他去衛生間的時候,花卿給自己灌了兩杯,之後就攔不住了。

她喝得爛醉如泥。

整個人都趴在桌子上,口中喃喃着困,面色潮紅。

花卿喝醉了很乖,只想睡覺。

後來,小姑娘趴在他的肩頭睡着的那刻,顧程白突然就清醒了。

她對他放心大膽。

所以才能安然入睡。

花卿揉了揉太陽穴,現在雖說算不上醉,可腦子裏暈沉沉倒是真的。

她靠在椅背上,沒敢去看身旁的顧程白,咬住了下嘴唇。

今天這事兒,确實是她騙了他。

喬以舒當時跟她講的時候,花卿還一直搖頭抗拒着。

她不想逼他太過,在那麽多人面前揭開這件事情,無疑是等于在給他壓力。

可是她也不想這麽等下去。

顧程白的态度,着實是一個致命的關鍵點。

花卿開始害怕自己的等待換來的是其他結果,這也正是她徘徊不前的原因之一。

而身旁的顧程白,抿緊了唇線。

表情似乎比更要嚴肅一點,從這兒看去,甚至能看到他淩厲的側顏弧度,和收緊的下颚。

比起平時的随意,生氣起來的顧程白更加可怕。

雖然他也沒怎麽對自己真的發過脾氣就是了。

男人的視線瞥了過來,花卿抖了抖身子。緊接着,便是顧程白打開車窗,從兜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來,再次看了一眼她,準備打開車門出去。

她出聲:“你就在這兒抽吧,我沒事兒。”

自從上次同事聚會,花卿就已經清楚的認清了一個現實。

不是所有男人都跟顧程白一樣,會對身旁人考慮周全的。像魏帆他們,就會肆無忌憚的在包廂裏抽煙,不顧其他人的感受。

顧程白捏這煙盒的手一頓:“你不反感煙味了?”

花卿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挑眉:“什麽意思。”

“我是反感煙味兒,但是我不希望因為我不想你抽煙,你變得讨厭我。”

花卿掰着手指解釋了一段,語句聽起來很繞,可顧程白懂她意思。

就跟他自己的那句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顧程白的那句祝福也送給你們。

平安喜樂,百歲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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