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壓

第46章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壓

一夜多夢, 場景不停變化。最後她感覺自己正坐在龍椅上,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吃着點心,平康在旁邊侍候着。

放眼望去, 太宸殿站着一群美男子,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平康的聲音比往日裏低沉了許多,在提醒她選妃。

選男妃?

還有這樣的好事?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衣着,胸前鼓鼓的一看就是發育極好的樣子。難道她成了女帝?

女帝選妃, 那自然是男妃。

她一下子坐直, 無比興奮地指着那些美男, 讓他們一個個上前讓她看個仔細。她抻着脖子, 再是努力也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他們的臉如雲山霧罩一團模糊。

突然她看到後面有個身影尤為熟悉, 當下讓那美男過來。美男修長挺拔, 行走間盡是令人臣服的氣場。她的心“咚咚”跳得厲害, 情急之下站了起來。

“擡起頭, 讓朕看看。”她說。

美男聞言,緩緩擡頭。

玉質金相,眸深似海, 有着冷月寒山般的俊美。

她倒一口涼氣,竟是蕭應!

蕭應也來選男妃?

這一定是做夢!

她恍恍惚惚間,卻又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身在夢中。也只有在夢中, 她才能光明正大當自己是女帝。也只有在夢中,她才敢觊觎姓旻天的美色。

既然是夢, 那還管那麽多做什麽。她喜滋滋地下了朱臺,大膽地拉起蕭應的手鄭重宣布,封他為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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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擡頭,對上那雙如海的眸。黑沉沉的海浪翻湧撲來, 卷着巨大的漩渦,她感覺自己被漩渦吸進去,吓得一下子醒過來。

茫然地盯着帳頂發怔,想到夢裏的情形不知不覺笑出聲來。如果她真成了女帝,一定收了蕭旻天。

她心情極好地起身,任由盈香服侍更衣。

“陛下可是做了什麽好夢?”盈香見她臉上帶笑,問道。

“嗯,是做了一個好夢。”

“陛下說的好夢,那自是天下最美的夢。”

“那是。”燕青臉上的笑意更濃,別人便是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做那樣的夢,可不就是天下最美的夢。

收拾妥當後,她出去活動筋骨,準備開始練劍。

溫成站在不遠處,像一座冰冷的黑塔。這人當初進宮時和乾坤殿格格不入,站在哪裏都覺得違和。時日一長,竟也是看習慣了。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燕青想。

“大過年的,溫侍衛也不歇一歇,你家主子真不知道心疼人。”

“回陛下,這是臣的職責。”

若說這普天之下,誰不是天子的奴才。他竟一句也不辯駁,看似恭敬其實态度明确。因為他的主子不是皇帝,而是蕭應。

“蕭大人也真是的,這麽忠心的屬下也不多關心一二。過了年你又年長一歲,難道你就不想娶個媳婦?”

溫成一臉嚴肅,“回陛下的話,臣不想。”

燕青知道他忠心,不過忠心的對象是蕭應,她不再逗他,提着短劍過去準備開練。先前他教自己的一套劍法她還不熟悉,自然要讓他指點一二。兩人一個教一個練,看起來頗為融洽。其中有幾個動作燕青不太熟悉,溫成就上手指導。指導之時,他們難免會靠得近一些。

燕青心知靠人不如靠已,有一些武藝傍身比什麽都重要,于是練起來十分用心。一刻鐘下來,她的動作熟練了許多,短劍在她手中越發的得心應手。

收劍時,她已經起了一層薄汗。一邊接過平康遞過來的帕子擦汗,一邊道:“幸虧有溫侍衛,朕的劍法才能日漸精益,朕真把你留在身邊。”

“臣誓死效忠陛下!”溫成說。

燕青擺手,“朕知道你是蕭大人的人,這些虛話朕可不信。不過你确實有幾分本事,若真能為朕所用自然是再好不過。要是朕日後能選男妃,必定第一個挑你。”

男妃二字,驚得溫成那張辟邪的臉大變,平康也是震驚不已。

“陛…陛下…”

“看把你吓的。”燕青被溫成緊張的表情取悅,“朕就是随口一說,古往今來哪有什麽男妃。真要是有,那就好了,朕一定挑上十個八個收入後宮。”

話一說完,便感覺有股寒氣襲來。

溫成已經看到從殿外走進來的人,行禮喚了一聲大人。

大人二字,吓得背對着殿外的燕青渾身一個哆嗦。她幹笑着轉身,對上蕭應那張冷得吓人的臉。

心道,完了。

蕭旻天肯定聽到她說選男妃的話,肯定以為她是留戀皇位。她裝出歡喜的樣子,掩飾自己的心虛朝他伸手。

“亞父,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蕭應皺眉,盯着那只纖細的手。

“方才臣似乎聽陛下說要選男妃?”

“朕是逗溫侍衛的。”燕青幹笑,就知道他耳力好,“朕就是那麽随口一說,哪裏真的會選男妃。就是有這個想法也不敢這麽做,若不然列祖列宗還不氣得從地底下爬起來教訓朕。”

反正蕭應知道她是女子,也知道她喜歡男人,她倒是沒什麽忌諱。只要他不誤以為她不肯放手皇權,她就阿彌陀佛了。

蕭應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直把她看得心裏發毛。

好在他的視線一移,輕描淡寫般朝溫成那邊掃去。溫成背後一涼,無比自覺地退得老遠,畢恭畢敬地站着。

燕青手伸了半天,見對方毫無表示,只得尴尬地縮回來。

“今日沒帶,明日給你。”蕭應說着,大步進殿。

燕青驚訝了一瞬,趕緊跟上。心道他現在連樣子都不裝了,看這熟門熟路的架勢,還真把乾坤當成自己家了。更讓她吃驚的是,他直接穿過前殿,無比自然地去了內殿。掀開五彩的珠簾,金刀鐵馬似的坐在龍床上。

她心中驚濤駭浪一陣高過一陣,他今日來這麽一出,難道是要和她攤牌?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反正是遲早的事,該來的總會到來。

蕭應将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脫了靴子直接上床。

“臣睡一會,午時起。”

這般目中無人的樣子看得燕青咬牙切齒,深吸幾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正當她要出去的時候,又聽到他說了一句話。

他說:“別亂跑。”

燕青磨着後槽牙,低聲應了。

昨夜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問他是睡外面還是睡裏面,這下倒是不用問了,因為他睡在中間,人高腿長地霸占着整個龍床。

出了內殿,她氣呼呼地抱起小白。

平康和盈香二人低着頭,像隐形人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燕青覺得時間都在停滞,那沙漏卻是才漏了一小撮。心裏把蕭應罵了十八回,他大爺的占着她的床,還讓她守着不許走。

人在刀刃下,不得不低頭。

如果她有一星半點的實權,哪怕是有幾個可用的人,也不需要完完全全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忍氣吞聲像個受氣包。

殿中一片安靜,随着時間的推移,她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之後又覺得有些怪異,她和蕭應算怎麽回事?

君不君,臣不臣的,還真是越想越別扭。而今他就睡在自己的床上,她竟然聽話地乖乖等在外面,怎麽想都像一個聽話的小媳婦。

這個念頭一起,她狠狠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罵自己腦子有坑,別人都欺上門來鸠占鵲巢,她還在胡思亂想。

她嘆了一口氣,對着小白小聲嘀咕,“朕是不是很沒用?”

小白喵嗚一聲,也不知是附和還是反對。

眼看着快近午時,盈香問她是不是要傳膳。她想了想,說等蕭大人起來再說。那個大爺吩咐過,讓她午時叫他起床,看這樣子怕是要在乾坤吃飯。

到了午時,她抱着小白進去。

蕭應的睡相極好,端正筆直一如她進去時看到的樣子。她走到床邊,突然惡作劇般把小白放到床上。

“小白,叫蕭大人起床。”

誰知小白和她一樣慫,窩在床邊不敢動。

“你可真沒用,平日裏你不是敢撓朕,怎麽不敢撓蕭大人。到底誰是你的主人?”

小白聽不懂她的話,前爪抵着不肯動。

她沒有辦法,只能清清嗓子,“亞父,該起了。”

床上的人沒反應。

燕青做了一個鬼臉,睡得這麽死,還是睡在別人的床上,心可真夠大的。如此沒有警惕心,也不怕睡夢中被人滅了。

“亞父,午時到了。”她提高音量。

蕭應還是沒有醒。

她不無陰暗地想着,這人怕不是半夜做賊去了,要不然怎麽叫都叫不醒。很快她就想到,年三十到初五無宵禁。

滿城的百姓亂竄,又正逢過年,明安城的治安肯定不能松懈。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夜的衣服,應該是一夜未眠。身為一個臣子,能盡職盡責到這個份上,還真是難得。如果他只是一個忠臣,那該多好。

可惜,他是一個虎視眈眈的佞臣。

床上的人還在熟睡之中,長長的睫毛在蓋住狹長的眼線,沒有未睡時的那種冷漠森寒,倒像一個平和溫潤的貴公子。

看着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吓得她情不自禁後退一步。如果…如果她一劍結果他的性命,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心跳得像擂鼓一般,一聲響過一聲。渾身的血液狂奔起來,如洶湧的千軍萬馬。腦海中像有兩撥人在吵架,一方說機會難得要大膽往前沖,一方說不能沖/動要三思而後行。

她的手在抖,身體也在抖。

機會确實難得,或許僅此一回。

但殺了蕭應之後呢?她能全身而退嗎?能穩坐皇位,能治理天下嗎?一個蕭應倒下了,應該還會有其他人站起來。她一個半分依靠都沒有的少年帝王,拿什麽服衆?縱然她有治國之策,又有幾人願聽從于她?

何況如果蕭應一死,引來幾方争鬥,到時受苦受難的不止是她,還有天下的百姓。再者一旦蕭應死在她床上,她可能連乾坤殿都走不出去。因為內有盈香外有溫成,她根本無法脫身。

這般想着,如一盆冷水迎頭潑下,瞬間清醒無比。

小白可能被她方才的表情吓到了,一個竄跳下了床,趴在床腳處。

她沒好氣地上前,真想給床上的美男一巴掌,替自己的窩囊出一口惡氣。最終到底還是不敢,只敢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臉。

“亞父。”

觸感極好,她不客氣地摸了一把。

又是一個輕拍,“亞父,該…”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人壓在身下。

兩手被固定在頭頂,雙腿被壓制。她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便對上一雙清寒如冰刀子般的眼眸。

比這雙眼還冷的,是那森然的聲音。

“方才,陛下是不是想殺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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