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倒V開始)

那天晚上, 阮蓋是在小髒孩的房間裏睡的。

原本阮蓋是打算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間睡,但小髒孩的反應太敏感了。稍微動一動,她就哼哼唧唧。

好不容易說着故事将她哄入睡, 小肉手也是緊緊抓着不放開。

就連阮蓋柔聲告訴她說, 自己不走, 就是換件衣服睡覺, 她都不肯松開手。

阮蓋是有習慣,一定要換睡衣或者是幹淨的衣服才上床睡覺的。要不然會睡得特別不踏實。

但今晚上這種情況就特別難搞。

擰巴了一會,阮蓋脫了鞋子,上了床。

不管那麽多了。

今晚上這一折騰本來就睡不好,換不換衣服都沒差了。

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一夜好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小髒孩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見她緩緩睜開雙眼醒來的時候,嘴裏掩着笑容說:“蓋蓋,你竟然還會流口水哦。”

阮蓋:“……”

大腦飛快運轉了幾秒鐘後——

某阮猛地一個翻身, 假裝沒有聽見。

好歹昨晚上安慰了她那麽久,大清早起來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真的流口水了麽?

Advertisement

阮蓋偷偷用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卻聽見身後的人說:“哎呀, 蓋蓋, 我騙你的啦。”

氣得阮蓋又翻身回去,見她笑得肆意, 忍不住伸出手擰了擰她的臉頰:“你哦你。這麽小就這麽壞!”

“哎呀, 疼。”

聽她說疼,阮蓋吐槽她說:“我都根本沒有用力好嗎!”但手中的力道和做出的動作,很本能地收了收。

小髒孩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腦袋朝阮蓋的方向靠了靠:“蓋蓋,好奇怪啊,有你陪在我身邊, 我好像沒有那麽難過了唉。”

阮蓋聽這話心裏還是蠻欣喜的,但逼格不能掉:“切,你才多大點的小屁孩,知道什麽難過啊你。”

小髒孩才不管那麽多,将腦袋埋進她的懷裏。

“反正就是我很開心啊。”

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

好吧。

勉勉強強地接受了。

這個清早,阮蓋的心情特別好。

去學校上課的步子都走得輕快了許多。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碰到了何樂樂,她一臉沒睡好的樣子,眼睛半眯着。

阮蓋難得主動問候:“何神仙你這是?”

何樂樂眼皮微微擡了下,“早啊,蓋姐。”

阮蓋接着把話說完:“沒睡好?”

何樂樂面無表情地回:“補作業呢。”

阮蓋狐疑:“真的假的?”

自己跟她認識這麽久,還真沒有見過她有這麽拼命的時候呢。

何樂樂吐了吐舌頭:“假的。”

阮蓋:“……”

果然。

“對了,蓋姐,你最近跟鄭博怎麽樣了?”何樂樂最近幾天都在忙着別的事情,一直都想開口問這事來着,但每次都忘了。

大家都想知道那天兩人約會的後續,卻怎麽都沒有确切的說法。問鄭博,竟然還扭扭捏捏的不肯說。也沒人敢問阮蓋。

就何樂樂膽子比較大。

阮蓋微微蹙眉:“我跟他能怎麽樣?”顯然不是很明白。

何樂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你們那天不是約着一起看戲了?”

阮蓋淡淡點頭:“是啊,怎麽了。”

這有什麽問題嗎?

說起八卦何樂樂就來了精神:“沒發生點什麽?”

那天大家可都蹲在戲臺子附近,根本就沒有瞧見倆人呢。難不成兩人悄悄去了別的地方?

阮蓋:“???”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戲臺子都拆掉了,你還來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本來極好的心情,在這瞬間變得煩悶。

何樂樂趕緊讨好道:“哎呀,我們也是好奇。畢竟鄭博那麽喜……”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何樂樂小了聲音。

但阮蓋還是聽到了,她頓住步子,半眯着眼:“畢竟鄭博怎麽?”

班裏的同學都知道,鄭博對阮蓋跟對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

就阮蓋自己無從所知。

當事人都沒有挑明的事情,何樂樂也不敢大肆宣傳。何況面對的還是油鹽不進的本人。

阮蓋:你到處宣傳的事情,還會少嗎!

“就是畢竟鄭博也挺喜歡的看戲的不是,就很好奇,你們後來的交談的怎麽樣了。”

這樣啊。

好像也還說的過去,阮蓋收了收犀利的眼神,回說:“感覺他沒什麽天賦吧。”

阮蓋委婉說了句。

總不能直接說,其實他好像對他口中說喜歡的戲曲,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相約一起看戲的那晚,要分開的時候,阮蓋随口問了句他,這回的戲班子要唱的劇目裏,他最喜歡哪一出戲。

但對于這個問題,他好像并不知道的樣子。

阮蓋便沒再繼續問了。

只當他一時忘記了。

或者說,這回來的戲班子唱的戲裏,沒有他最喜歡的。

後來,再有同學試探性問起她和鄭博的時候,她沒有再跟一樣躲避。而是說明實話,自己跟他其實接觸得不多。并沒有什麽特殊的關系。希望大家不要說出那麽奇奇怪怪的話,挺讓人尴尬的。

十幾歲的年紀裏,阮蓋也開始試着去尋找,讓她自己覺得舒服的生活方式。就跟小髒孩那樣。

做什麽,最先在意的是自己的感覺。

晚上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裏,阮蓋坐在書桌前,開始記日記。

最近好像可以寫的東西特別多,尤其是在看了小髒孩跳舞後。

阮蓋一方面是覺得她很厲害,在那麽小小的年紀裏,就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但內心還會有另外一個想法,就是覺得——

她應該要回到城裏去的。

雖然自己有些不舍得,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并适合這裏。

她應該到,能夠讓她發光發亮的地方去。

她在日記本裏寫到:

“我好像慢慢去開始,理解離別的滋味了。這跟小時候爸媽要離開的時候,感覺不一樣。爸媽在你小時候的離開,你總覺得是抛棄,可是還有一種離別,似乎是為了更好。”

她想,她也希望,小髒孩能夠變得更好。

關于這方面的問題,阮蓋也是第一次去深思。

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周哥。

她只是在心裏默默埋下一個關于這樣的想法,希望将來有一天,如果小髒孩不知道該要如何做決定的時候,她可以給出這麽一個建議。

十月要來的時候,林鎮突然下起了大雨。

鎮上的居民都紛紛蹙起眉頭,這個時節怎麽好端端地就下起了雨了呢。雖然是涼快了點,但田裏原本就被飽滿的谷子給壓彎的稻穗,被強風吹得歪七扭八的。

到時候下田割稻子,可不順手了。

要是雨勢再大些,說不定稻谷還會被雨水打掉落在田裏。

這才是真正麻煩事。

每每到了秋收的季節。

其實就是兩個字——

忙碌。

林鎮這邊收割稻子一般十月初,剛好挨着國慶假期。

在學校裏念書的同學們放假回到家裏,就會幫着家裏的大人一快收割稻子。

阮蓋也是。

那時候還沒有收割機這類的機器,大家都是靠手動勞力忙活。先從田邊開始用鐮刀收割稻子,然後割得過半時,再将腳踩的收割機給搬運到田裏。

最後将稻穗跟稻谷分離。

沒有稻谷的稻穗扔在田間,谷子用裝了化肥或者是豬飼料的袋子裝回家。碰上天氣好,直接倒出來晾曬。

從收割到晾曬入倉,差不多要半個月的時間。

這個過程,真的特別辛苦。

阮蓋在很多年以後想起來當時的生活,都會感覺到渾身一顫。

爺爺奶奶是指望她幹活的,日常的使喚都是常事。

她雖沒有表現出不滿,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那種農作後的郁悶情緒,就會遍布全身。

那時候的她,所有季節裏,最不喜歡的就是收獲的秋季。

她覺得太累了啊。

她也知道,比她更累的是爺爺奶奶,甚至是林鎮其他以農作物為主生存的鄉親們。

但她就是覺得,在她那樣的年紀裏,經歷這樣的事情,就是很累啊。

但小髒孩似乎對這些還蠻感興趣的。

追着阮蓋問,稻子應該怎麽割啊,我們吃的米飯,真是就是稻子變成的嗎?那我到時候可以去看看嗎?

諸如此類。

明明是你覺得不想提起的話題,偏她都特別好奇。

“你可真是個問題寶寶啊,等過兩天放假了,我再帶你去看看。體會體會,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哦。”

知道阮蓋要去學校上課,大清早小髒孩就起來貼在她的腳邊問這些問題。阮蓋也知道,真要跟她說下去,準沒完沒了。就先穩住她的好奇心,等放假了,再跟她慢慢細說。

“我去學校了啊。”吃過早飯,阮蓋拿了昨天帶回來的課本就要去學校。臨走的時候,小髒孩跟她說:“蓋蓋,你要拿傘啊。老莫說最近兩天會下雨。”

阮蓋瞧了一眼還算是晴朗的天氣,擺擺手:“這天應該是下不了雨的,我不願意拿傘,太麻煩。”

好吧。

小髒孩的目光有些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髒孩沒有聽取她的意見,還是因為要暫時跟她分開,心裏覺得被抛棄。

阮蓋見不得她這樣。

一看到就會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她轉過身子看向她:“大不了一會下雨了,你就給我送呗。”

小髒孩聽到這話後,噗嗤一聲,眉開眼笑:“好!”

阮蓋向來都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是覺得今天肯定沒雨的。

就算有雨,像她這種能不帶什麽就盡量不拿的人,也是不會帶傘的。在她看來,淋雨也算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呢。

所以她就那麽随口跟小髒孩說了句,肯定也是沒指望她去送傘的。

誰知道,暴雨就是來得那麽突然。

也是那麽突然——

她多了一個送傘的小短腿。

作者有話要說:  某阮:打臉可是說來就來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