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
高考前幾天, 林度輕來了大姨媽。
痛得死去活來的。
她經期不規律這事,阮蓋先前就察覺了。
跟她相處在一起,發現她能幾個月不來月經的, 一來就半個月, 還是痛半個月的那種。
每每遇到這種狀況, 那半個月阮蓋都是睡不好的。
經常半夜起來給她蓋被子, 然後換暖水袋。
平常兩人睡覺的時候,林度輕都是腦袋去找她的懷裏的最佳位置,但在來經期的那些天,她基本都是弓着背,縮在角落裏的。
她跟她一樣,遇到什麽事兒,都喜歡硬抗過去。
這時候阮蓋就會從背後,抱着她。
把手一直搭在她的肚子那塊,她的疼痛感才會好一些。
但阮蓋知道, 即便如此,也只是暫緩疼痛感。
并不能治根本。
阮蓋跟她商量了好幾回, 說帶她去醫院看看, 要怎麽調理。
她氣鼓鼓地回:“只要一直跳舞, 就不可能完全治好的。”
以前為了在比賽的時候,可以避開經期, 舞蹈老師有讓她們吃過藥的, 那藥吃下去,經期會推遲。但同時,整個經期的規律,也會被打亂。
久而久之,也就現在這樣了。
幾個月不來, 來一次抵上幾個月。
阮蓋心疼她:“那痛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吃藥的啊。”
“等高考完後,我們就去醫院做個檢查,确定看看到底是什麽問題。”
經期不穩定,跟生活作息,個人體質,情緒,都有關系。來月經時,會有痛經,通常分為兩種情況。
一個是原發性的痛經,一個是繼發性痛經。
原發性的痛經就是子宮、附件都沒有任何疾病,只是單純性的痛經。可以吃雙氯芬酸鉀、氯芬待因片來治療痛經。但如果去醫院做B超檢查出子宮有腺肌症、卵巢有巧克力囊腫所帶來的痛經,是由于疾病導致的,這種情況叫繼發性的痛經[ 來源于百度]。就需要更進一步進行診斷和治療。
阮蓋雖然主攻骨傷科這一方向,但對于女性身體這一塊,她也是非常關注的。她在大學的時候,也參加過一些活動,去偏遠的地區,為哪裏的女孩子們上生理課。
她始終沒辦法忘記,在很多年前,她還在念初中時,何樂樂在來初潮時的那種驚慌失措,以及周圍男同學看她的異樣眼神。
她希望所有女生,都會很坦然接受,并且享受這個過程。
而并非是惶恐。
年少時的她,曾經就覺得非常羞恥。
但老莫告訴她,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是女性在發育時,必然所經歷得一個過程。
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承認,也不要覺得很羞恥。如果我們作為女性,都不能坦然接受,又怎麽能讓男性理解?
畢竟男生女生在身體生理上存在差異,都是需要一個認知并且接受的過程。
顯然林度輕很排斥。
常年排舞和各地比賽,身體所承受的負荷,只增不減,或許在吃下藥,經期不再規律的那一刻,她就放棄了一些東西。
阮蓋也清楚,後來的這幾年,老莫的重心都在林媽媽身上,林度輕也在短短的幾年裏,變得出乎意料地懂事。所謂懂事,不過是用雙眼拼命去記住一些事情,然後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本能要自己先去理解和将就她人。
她不需要她的小髒孩這麽懂事啊。
“我不是說你不正常,也不是覺得你這樣不好。而是我們年紀還小,很多都是可以調理過來的。沒關系的,知道嗎,不是什麽大事,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是我,你還不信嗎?”
“而且,我每次看到你這麽疼,我心裏跟着疼。”
林度輕背對着她,一滴淚從眼角劃過。
從初潮現在,每一次來,都疼的死去活來。
疼到她都覺得,自己要不是女孩該有多好啊,怎麽可以痛到那種程度。
她有想過跟老莫說,但每次看到她那滿頭的白發,就不知道該要怎麽跟她說。只能自己忍着。
她想,反正幾個月就疼那麽一次。
熬過去就好了。
反正她也挺能熬的不是。
但阮蓋不許她這樣。
她說,她會心疼。
林度輕一個翻身。
将腦袋深深埋在她的懷裏,“嗯,我到時候去看。”
阮蓋摸了摸她的腦袋,“嗯,沒事的。”
“有我在。”
耳邊有她說話的聲音,腹部的疼痛感,似乎沒有那麽嚴重了。
她喜歡埋在她的懷抱裏,聽她說話。
從耳朵,一路順到了心裏。
暖暖的。
在阮蓋的悉心照料下,高考那幾天林度輕的反應并不是很大,最起碼跟以前比起來,好太多了。
室友聽說她考前來大姨媽都擔心得要死。
畢竟是見過她在床上打滾的人,但見她在高考的時候,奇跡般的複活了,難免打趣她說:“呦,這某人真不愧是醫生唉,什麽都能給治好。”
林度輕笑而不語。
室友的藝考成績考的也還可以,所以心态也是特別放松。
沒事就打趣來,揶揄去的。
總歸她也是在林度輕的跟前是這樣,在其他人跟前,話都說不到幾句。
兩人的考場都在本校。
所以心态就更加放松了。
兩人還準備在考完後,去吃火鍋。
林度輕說的吃火鍋,指的是在商場挑一家火鍋吃,誰知道這位富二代,說的是去重慶吃最麻最辣的火鍋。
林度輕是直到快畢業的時候才知道,她的室友家裏有礦。
是實打實的富二代。
就是根本不缺錢的那種,想要什麽就買,不帶眨眼的。
但日常根本看不出來,吃的用的都很普通,消費什麽都很有數,也從來不拿自己家境說事。
要不是畢業的時候要填一個什麽表格,她無意間看到她家庭背景才曉得,原來那商場邊上的店鋪,有一半以上都是她們家的,光靠收租,數字都不敢想象。
真的是長得好看,家庭條件還優越。
知道的還多,也沒什麽心眼。
林度輕啧啧驚嘆:“原來你隐藏得這麽深啊。”
室友抿嘴笑了笑。
是後來,林度輕才知道,其實她的室友,一直都知道她家裏發生的變故,并且在念高中以前就知道了。
但她從來沒有她面前提起過,包括後來分配宿舍。
其實她可以不用住校的,她家在學校附近早就買了房子,但她跟家裏提出要住校,而且有心儀的室友。
那個人就是林度輕。
而且只能是她們兩個人,多一個人都不行。
但這些林度輕都不知道。
而且她也沒有打算告訴她,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她才說起高中時代,提了那麽一嘴。
林度輕很難想象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但室友告訴她說,你帶你媽媽去逛商城的時候,我有看到過。
而且我從你開始跳舞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也一直都留意你,後來你家裏發生了變故,消失了一段時間,能再次見到你,我很開心。
我希望,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可以被溫柔以待。
林度輕淚眼溫頓。
她把這事告訴了阮蓋,她也好感動。
她身邊的何樂樂,和她身邊的室友,都帶給她們這個世界上,最本真的溫柔。
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
林度輕在昔日練舞的舞房,跳完最後一支舞。
當跳完最後一個動作,定格在原地時,她擡眼,看到門口一直在默默注視着她的阮蓋,哭到不能自己。
她的高中時代,在這一刻結束了。
好像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樣,三年就過去了。
特別阮蓋回來的這兩年,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阮蓋将她擁在懷中,替她順了順頭發,“畢業快樂啊。”
“很快,就要成為大學生了哦。”
“嗯。林度輕将腦袋埋在她的胸前,輕輕應了句,“你也一定,可以考上的,對吧。”
阮蓋笑:“那是當然的啊。”
林度輕蹭了蹭腦袋:“好。”
“要是你考不上,我可就不跟你玩了。”林度輕哭着鼻子說。
“哈哈哈哈。”阮蓋被她逗笑,“好好好,我肯定會讓你跟我一起玩下去的。”
“好。”林度輕緩了緩,“看在你表現得還不錯的份上,我教你跳支舞吧。”
阮蓋搖搖頭,“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林度輕看她那心急的小眼神,以為她說的是那事。
畢竟現在高考完了,她也成年了,是該兌現承諾了。
但是——
她大姨媽還沒有走啊。
不太好吧。
她微微皺眉:“不急那一下吧?”
阮蓋:???
什麽叫不急那一下?
“不是你自己說,高考結束後,一塊去試試那款戒指的麽?”
林度輕:???
說的是這事?
阮蓋:不然???
十八歲的成年禮,阮蓋一直在想送她什麽。
送什麽既能代表她的心意,又有很特別的意義。
她看了很多攻略和帖子,大多很誇張,不太試用在她身上。最後不知道是在哪裏看到,說是可以送戒指。
寓意着,歸屬和希望。
阮蓋還挺喜歡這個說法的,趁着空餘時間有看中了幾款。
但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樣的。
其實林度輕不太喜歡戴戒指,總覺得很束縛。
所以就随口推脫了句,那就高考後再說吧。
其實就是給她機會,讓她再好好想想,還可以送她什麽合她心意的。誰知道,她心裏就記着她說什麽時候去試那款戒指了。
林度輕臉色驟然降溫:“你自己去試吧,我才不要。”
多麽好的氛圍,一下子就被破壞了。
阮蓋一臉懵。
那戒指,她可是看了很久的啊。
無論是款式還是設計風格,一眼看過去,就挺順心的。
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怎麽就不要了呢?
難道她是覺得我這麽直接說,沒有神秘感,想要我先選好了來,然後再送給她,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阮還是當年那個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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