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眼瞅着婚期也沒兩月了，闵蒹葭開始購買一些婚禮的用品啊，其實也就是一些小玩意，布置布置家裏。
“蒹葭，你買這麽多花花草草幹嘛？以前也沒見你喜歡這些東西。”莫七七疑惑道。
“這不健康嘛，有活力，有生命力，看看這些心情也會愉悅嘛。”
“切，你會打理？”
“這倒不會，不過宋簡會就行了。”
“靠，說到底還是宋簡喜歡這些吧。”
“這個，我不否認。”闵蒹葭手裏拿着束郁金香笑眯眯道。
莫七七轉了轉眼珠子，最近風屹好像對她沒有以前那樣面癱了，她要不要買個毛絨玩具感謝一下風屹？
“想什麽呢？”
“啊？沒什麽沒什麽。”莫七七立刻擺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風屹的癖好，風屹肯定又得對她面癱了。
闵蒹葭沒在意莫七七的反應，她繼續挑選着盆栽。
“蒹葭，蒹葭，那個不是你們家宋簡嗎？”莫七七轉動着的眼珠正好停在了玻璃門外。
闵蒹葭轉頭，路邊的身影，确實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宋簡。
莫七七剛要出去，就見一個女人走到了宋簡的身邊和宋簡說些什麽，然後兩人走進了旁邊的咖啡廳。
“是朋友嗎？”莫七七問道。
“沒見過，”闵蒹葭搖頭，“宋簡怎麽會約在這裏？從這裏去一院來回得一個多小時，為什麽不約在近一點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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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肯定主要來接你，順便約在這一塊。”
“不會的，我沒跟他說我們今天來這裏，你說了？”
“我也沒說！哈哈，難道是知道這一片不是我們的地盤，所以特意來這搞外遇？”莫七七打趣道。
闵蒹葭挑挑眉，“我要不要去捉奸？”
“好啊好啊！”莫七七立刻興奮道，“嘿嘿，我們正好也沒吃午飯嘛，不如就去咖啡廳吃點簡餐？”
“真是好借口，那就走吧。”闵蒹葭和莫七七将盆栽放到車裏之後，才去了那家咖啡廳。
“請問幾位。”服務員迎接道。
“噓，”莫七七立刻小聲道，“剛剛是不是進來一對男女？我們就坐他們旁邊。”
“呃，這邊請。”服務員一直把她們領到了最裏邊，深感抱歉的說道，“小姐，為了避免本店發生情仇鬥毆事件，還請兩位小姐在這邊就坐。”
“現在的人怎麽都那麽幽默！“莫七七看着服務員堅定的眼神，只能坐了下來。
兩人随便點了些東西，莫七七說道，“蒹葭，要不過去打個招呼？”
“這麽高的卡座，你知道他們在哪桌？再說了，姐是來吃飯的。”闵蒹葭絲毫不為所動。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闵蒹葭突然想喝奶茶，于是便按服務鈴，誰知道服務鈴竟然壞了，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去找服務員了。
找服務員點完餐後，闵蒹葭打算原路返回，無奈每個卡座看上去都一樣，闵蒹葭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座位了！
所謂紙包不住火，所有的真相都會有大白的一天。
“宋簡，沒想到你最終回了國。”一個較為暗啞的女聲。
本想一直往前走的闵蒹葭，就自然而然的停住了。她看見卡座的後面有空座，便順勢坐了下來。
“當醫生，在哪都是一樣的。”宋簡的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什麽變化。
那邊似乎停頓了一下，繼而淺笑道，“你變了很多，我記得那時候你剛到H大的時候，雖然也是這副清淡的樣子，卻是意氣風發的，我還記得你說過，要做就做最好的。”
宋簡沒有說話，那邊又繼續說道，“追你的女孩也很多，有很多開放的女孩，甚至直接去敲你宿舍的門，哈哈，那時候你還有些驚慌，不知道怎麽應對，還跟Roy求救。啊對了，忘記介紹了Roy現在是我的丈夫。”
“沒想到你跟Roy結婚了。”宋簡的聲音多了些笑意。
“是啊，沒想到最後是我們成了有情人，”女聲頓了一下，“宋簡，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你跟Luna為什麽會分開？她不就是你心中一直追求的那樣完美的女人嗎？我還記得當時你的表哥，是風總裁是吧？他去學校看你，你還鄭重的介紹過你的女朋友給他認識，對于你來說，介紹給家人的女朋友，不就是你未來的妻子嗎？”
“Joyce，你回國就是想知道這些？”宋簡的聲音又恢複了一派冷漠。
“我只是想知道，當初我輸給了Luna，可Luna又輸給了誰？”女人的聲音有一絲執着。
那邊停頓了許久，闵蒹葭的心也跟着懸了很久，她不知道這個Luna是宋簡交往過的那個西方女孩還是東方女孩，而這個未知的女孩在宋簡的生命裏，至少曾經占有很重的地位。
“她幾年前就不在了。”許久之後，那邊才開口道。
“你說什麽？什麽不在了？”震驚的女聲，“Luna死了？”
宋簡沒有說話，Joyce愣了愣，“生病？”
“車禍，她為了救她的未婚夫而死。”
“未婚夫？難道當初你和Luna分手，是因為她劈腿？”更為震驚的聲音，“所以你當初放棄那邊的工作回國是因為想挽回她？宋，我無法想象這竟然是你幹出來的事！”
“Joyce，這個問題沒什麽值得讨論的。”宋簡似乎不想多說。
“OK，我跟Luna相識一場，也該去祭拜一下，對了，宋，Luna的中文名字是什麽來着？”
“白露。”
“對，我想起來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你第一次介紹她給我們認識，就是這麽說的。”
那邊似乎又在說些什麽，只是闵蒹葭已經聽不到了，白露，白露，那個東方女孩，那個在宋簡的心裏占了多大比重的女孩，那個讓宋簡毅然決然抛棄大好前途的女孩，竟然是衛子夫的女友，白露。
她忽然想起，曾經宋簡也對着她說過那句詩經裏的詞，那時候他想的大概是白露吧，她又想到第一次約到宋簡吃飯而半路被放鴿子的事，那時候他是因為她中途接了衛子夫的電話而産生了厭惡之心吧，後來他對她若即若離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闵蒹葭突然覺得很恐懼，她不敢再想，她有些驚慌的站起身，跑到了衛生間。
她用冷水沖洗着面部，試圖讓自己那顆迅速跳動的心平靜下來，可是只要她一擡頭，便會想起那個名字，白露。
“蒹葭，你果然在這，真是的，我說你點個奶茶這麽久，飯都上了。”莫七七突然走了進來。
闵蒹葭依舊用冷水洗着臉，她控制着聲音平穩的說道，“突然肚子疼。”
“哦，那你洗臉幹嘛？”
“撞到shit了。”
“靠，你真惡心，我出去了，你快點出來。”
“嗯。”
闵蒹葭很佩服自己，在那樣的心神不寧的情況下，不僅吃光了自己的餐點，還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吃了莫七七的。
“蒹葭，你怎麽有點精神恍惚啊？”莫七七有點擔憂的問道，“要不打電話給宋簡，順便讓他帶你回醫院查查？”
“不要。”闵蒹葭回絕的很快，語氣更是異常的緊張，甚至是害怕。
莫七七雖然會神經大條，但總的來說還是比較細膩的。
“蒹葭，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莫七七認真甚至有些嚴肅的看着她。
“七七，你有衛子夫國外的號碼吧？”闵蒹葭似是下定了決心一樣。
“嗯？你要找他發展婚外情？”
自從衛子夫對她表明心跡之後，宋簡就霸道的删除了他的一切聯系，對此闵蒹葭表示過反抗，只不過最後被反倒了床上，此事也就不了了終。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七七。”衛子夫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闵蒹葭愣了愣。
那邊又說道，“七七，怎麽了？是不是蒹葭有事？還是她要結婚了？”衛子夫的聲音，有些擔憂而又苦澀。
她抿了抿唇，“衛子夫，是我。”
短暫的沉默後，“蒹葭，還好嗎？”
“嗯，你怎麽樣？”
“我很好，下個月回國，能不能見見你？”
“好。”
闵蒹葭握着手機，沉默了幾秒。
“是不是有什麽事？”衛子夫的聲音溫和的如同冬日裏的那抹陽光。
“去年在西山墓園，那天，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
闵蒹葭不知道如何開口，衛子夫卻說道，“在你的心裏，我想我一直是一個癡情的形象，我也極力的在你面前維護着這種形象。”
“衛子夫。。”
“蒹葭，對于白露，我的心裏一直很愧疚，起初我們志趣相投，都在國外生活過，性格相近，就那樣理所當然的在一起，她是個完美的女人，溫柔善良，包容懂事，善解人意，總是進退有度。
我們在一起也許各自看書，也許一起暢想，也許一起做飯做家務。
我以為那就是愛情，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知道，我跟白露之間也許是一種契合的生活，而你于我而言，卻是遲來的心動。
我壓下那樣的似乎微弱的心思，試圖安心的和白露在一起，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只是現實總是殘酷的，我沒想到我們遇到了車禍，白露她竟然為我而死。
那時候我的心裏是震撼的，更是沉重的愧疚。
只是比這更加讓我愧疚的是，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間，竟然想的是，幸好你還好好的活着。
我想在你的身邊，一直陪着你，就算永遠以朋友的身份。
我不敢露出絲毫痕跡讓你看出我的心思，那幾年，我們相處的很好，像一家人，我自私的想，如果永遠這樣就好了。
可我卻沒想到，你交了男朋友。”
說到這裏，衛子夫停頓了一會兒，闵蒹葭的心裏也很苦澀，她不知道，衛子夫竟然喜歡她這麽久。
“我原以為，就算你交了男朋友，我還是可以在你的身邊，以朋友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我的心思終究被宋簡發現了。”
闵蒹葭的心顫了顫，她突然想到她第一次夜訪宋簡，宋簡突然地轉變，那天好像正好是白露的忌日，她鬼使神差的說道，“是白露去年的忌日那天嗎？”
衛子夫愣了下，繼而苦笑道，“是他跟你說的吧。”
闵蒹葭的另一只手緊緊的抓住了莫七七的手，她輕聲的嗯了一下，而莫七七從始至終一直緊張又擔心的看着她，她實在推不出闵蒹葭到底是怎麽了。
“幾年的隐藏，我終于決定對白露坦白，去年她的忌日那天，我在她的墓碑前，坦誠了我對你的感情。沒想到，正好被宋簡知道。”
“不是正好。”闵蒹葭輕聲道。
“什麽？”
“衛子夫，下次回國再聊，七七手機快沒電了。”一滴眼淚順勢而落，沒等衛子夫說再見，闵蒹葭便挂了電話。
而大洋彼岸的衛子夫擡頭看了看星空，苦澀蔓延在胸口，“下個月回去的時候，你大概和他要結婚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