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惜朝心底也存着幾分期盼，如果自己真能成為他的弟子……娘一定很高興。
石榴牽着顧惜朝趕到的時候，黑公子家門口已經有很多人了，大多數是家長牽着小孩子，甚至還有一個小乞丐。
門開了，下人道：“我家公子說了，他的弟子必須是聰明人，這第一關就是：寫上自己的名字。”有人發下紙筆，小孩子們開始寫名字，還有幾個寫不出來的，直接哭了。
下人沒有同情，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将寫了自己名子字還寫的不錯的孩子放了進去，然後攔住家長，說道：“我家公子說了，你們不能進去。”
“為什麽？”有家長不忿的叫着。
下人冷眼一瞪：“不服氣把孩子帶回去，我家公子才華絕世，只想找一個能繼承他衣缽的弟子。”
家長們想說什麽，想一想黑公子的詩詞，将話吞了回去。
一共有九個孩子過了關，丫鬟領着他們到了一間房子門口，裏面傳來了低沉磁性的聲音：“這裏有一篇文章，給你們半個時辰，背下來。”
一個丫鬟走出來，捧着九張紙，給每個孩子發了一張。紙上用漂亮的字體寫着《六國論》。《六國論》字數不算少，還有很多字小孩子根本不認識，又有兩個孩子哭了。
丫鬟輕聲問：“怎麽了？”
那兩個孩子看着文章抽抽噎噎：“有些字不認識。”
屋裏那人似乎沉默了一會兒，道：“那麽你們兩個有什麽理想？也就是說你們将來想做什麽？”
倆小孩眨眨眼，互相看了一眼，麻布衣服的孩子說：“我想種好莊稼，這樣爹娘就不會挨餓了。”
衣服比較好的孩子家世可能很好，所以道：“我想爹賺更多的錢，這樣我可以一輩子不做事。”
屋裏人沒有動靜，大概半個時辰後，聲音響起：“紅兒，進啦。”
丫鬟眼睛一亮，走進去，過了一會兒，丫鬟帶着兩封信出來，分別交給倆孩子：“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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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孩子眨眼：“我們是不是失敗了？”
丫鬟摸了摸孩子的頭，點頭。倆孩子咂咂嘴，頗為難過。屋裏人說：“你們別擔心，把你們的願望告訴你們的父母，然後把信交給他們，這是我的補償。”
倆孩子出去了，其他七個有人胸有成竹，有人滿臉憂郁。
丫鬟又給了他們紙筆：“公子說把文章寫下來。”
“啊？”一個青衣孩子驚呼了一聲，“算了吧，我還是退出吧。”頭腦一片空白寫什麽？
屋子裏的人照舊問了他的願望，這孩子的願望也挺樸實的，希望做個好大夫，于是他得到了一本叫做《本草綱目》的書。
六人靜靜的默寫文章，等最後一個人停筆之後，丫鬟把紙張收上去送進屋裏。六孩子眼巴巴看着門，屋裏人看過六人默寫的文章後，留下了顧惜朝一個人，其他五個人也得到了補償離開了。
丫鬟把顧惜朝請進門，顧惜朝擡眼看，黑公子坐在紗簾之中，若隐若現。
“叫什麽名字？”黑公子問。
“顧惜朝。”顧惜朝一直想看清黑公子，可惜看不清。
“你有什麽願望？”黑公子照舊問。
顧惜朝道：“讓我娘她們過上好日子。”
“就這個？”
“是。”
黑公子沉默了好久，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似乎有點哽咽：“你是……好孩子。”
顧惜朝不明所以，黑公子道：“好，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惜朝，師傅會把所會的全部教給你。”
顧惜朝眼睛一亮，跪下：“多謝師傅。”
“惜朝，你要知道，想要保護，就必須有能力，這個世界，強者為尊。”黑公子低沉而緩慢的說。
顧惜朝點頭：“我知道。”在風月樓，他早就明白了這些東西。
“很好，你先回去，以後每天晚上過來。”
“為什麽不是白天？”一般學習不都是白天麽？顧惜朝不解。
黑公子冷冷的道：“惜朝，我是師傅。”
顧惜朝一頓，心下一涼：“對不起師傅，惜朝錯了。”
“惜朝，師傅怎麽說你就怎麽做，不要多問。”
“是。”
“回去吧，明天再來。”
“是。”顧惜朝退出去，恭恭敬敬的關了門。
黑公子取下面具，甩甩頭，喃喃道：“惜朝啊惜朝，不知道你會做到哪個程度，不會讓我失望吧。”
5穿成顧惜朝他媽
說實話，顧惜朝很驚訝，他沒想過黑公子收弟子竟然這麽簡單，也沒想過自己能找到一個才華橫溢的師傅。在顧惜朝看來，這個師傅太神秘了，不過越是神秘的人，才越厲害吧？
顧惜朝和石榴高興的回到家，風月樓的大家關了門，樂呵呵的慶祝。
“來來，惜朝，今天準許你喝酒。你真是太聰明了，竟然讓黑公子收為弟子。”桃花笑眯眯，心裏轉了一個念頭，“黑公子長的好看嗎？給我要一個他的簽名好不好？”
顧惜朝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沒什麽，師傅只是讓我們默寫文章而已，我也是僥幸。至于真面目……對不起啊桃花幹娘，我現在還不知道師傅的真面目，他一直帶着銀色的面具……也許師傅的身份不方便吧。”
桃花失望極了：“這樣啊，那先要簽名吧。”
顧惜朝笑眯眯：“桃花幹娘放心，我會幫你的。”
桃花笑了：“太好了。”
蘆葦道：“好了，別說這些了，來來，大家吃。”
“好，為惜朝慶祝。”
“幹杯。”
“幹杯！”
風月樓的姑娘們歡樂的碰杯。顧惜朝是她們所有的希望，看到顧惜朝好，她們覺得人生有了指望，別提多開心了。
“喲，怎麽大白天的關門呀？”顧若荷的聲音傳來。
顧惜朝一愣，轉頭看到顧若荷風塵仆仆的提着個包袱站在門外，撲過去：“娘，你終于回來了！”
顧若荷抱抱兒子，嘆氣：“是呀，娘回來了，抱歉，惜朝，娘沒有找到你爹。”
顧惜朝擡頭，見娘親臉色不太好，心想她也許不是沒找到，而是沒能把人帶回來，不過顧惜朝非常體貼的當做不明白，笑道：“沒關系，只要有娘就好了。”
顧若荷抱着兒子蹭了蹭：“惜朝，你真好，娘有你這個好兒子，好開心。”
顧惜朝道：“娘，告訴你一件好事，兒子拜了一個很厲害的師傅，以後一定會讓娘享福的，娘就不要擔心了。”
顧若荷疑惑：“誰？”
“是黑火公子，剛來杭州不久，不過才華橫溢，很厲害。”石榴笑道。
顧若荷驚訝挑眉：“黑火？是他？”
顧惜朝很驚訝：“娘，你認識他？”
顧若荷道：“不，我不認識，不過他很有名。惜朝，他不止詩詞妙絕，還有其他的本事，惜朝要是能學到二三的話，将來受用不盡。”
顧惜朝道：“娘，放心，我會努力全部學會。”
顧若荷點點頭：“很好。”
桃花道：“來來，荷花，既然回來了，就一起吃。”
顧若荷笑，把包袱一扔，拉着兒子坐到一邊：“好啊，為惜朝慶祝。”
熱熱鬧鬧，一個白天就過去了。衆多美人醉醺醺的回自己房間，顧若荷拉着兒子說一些旅途的見聞，逗得顧惜朝笑呵呵的。母子倆一年未見的想念化作溫馨。
晚上，顧若荷送兒子到了黑火的府外，低聲道：“惜朝，好好和師傅學習，要尊重師傅。”
“是，娘放心吧，惜朝知道。”顧惜朝微微一笑，走進去。
顧若荷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轉身消失。
顧惜朝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黑火的房間，但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開門。顧惜朝也不急，尊師重道是應該的，師傅讓等多久都可以。
半晌，屋內傳來淡淡的聲音：“惜朝，進來。”
顧惜朝走進去，黑火照樣坐在紗簾下：“看桌子上的書。”
顧惜朝走到桌邊，見上面有本書，寫着：厚黑學。顧惜朝疑惑的看着黑火，黑火解釋：“所謂厚，就是臉皮要厚，無論別人怎麽說你都不要在意，這個世界能傷害你的，只有你在乎的人。別人說三道四對你并沒有影響的話，何必放在心上？有這個時間糾結還不如好好學習。所謂黑，就是心要黑。想要達到什麽目的，要不擇手段。惜朝，師傅不會要求你做個聖人，為師的底線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要傷害無辜，其他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是一門學問，一門做人的學問。惜朝，這門學問很難學，需要你在實踐中慢慢融會貫通。我們不着急，你先把書看懂再說。至于琴棋書畫之內，這太簡單了，為師沒有興趣，你自己回家學去。今晚我們要教的，是內功。惜朝，世道艱辛，武功是必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