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逃生游戲裏撩妹忙
随着女人的一句話, 氣氛立馬降至冰點,冷凝的空氣開始凍結。似乎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給團隊裏帶來多少的難題,女人笑眯眯地就想要退出, 卻被一名少年按住了肩膀。
之前還算是沉着冷靜的林飛酒此時也帶着難以抑制的急躁, 連抓着她肩膀的手都是忍不住加大了一點力道:
“老板娘,你确定店裏一點材料都沒有了?那周圍還有沒有賣羊眼的,不管是羊, 其他動物也可以,豬啊牛啊什麽的……”
老板娘的一張臉宛若不會起伏漣漪的死水,無論旁邊人如何焦急也只會是固定的笑容。她過于豔紅的舌尖輕輕抵在一口白牙上, 頓了一下才道:
“沒有, 想吃的話,可以就地取材。”
說罷竟是輕輕松松就掙脫了林飛酒的鉗制,轉身直接離去。包間的門被她重重一下帶上,“轟”的一聲仿佛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包間裏開着冷氣,滾滾熱汗卻依舊從每個人的身上流下, 将後背的衣服沾濕成黏膩的一片。擺在桌子上的燒烤沒人去動, 撒着孜然和辣椒粉的肉串還冒着亮晶晶的油花,縱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仍舊詭異地撩撥着人的食欲。
“不管怎麽樣, 車到山前必有路,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雖然在之前所有人都是美餐了一頓,但在面對這香氣四溢的烤肉時卻沒誰能夠抵禦。蔣博順手抓起一串烤得油光閃閃的骨肉相連,一個原本應該利落的動作被他拖延至慢拍,木質長簽的尖頭狀似不經意地劃過那中間唯一一只圓白小球。
所有人的心髒随着被撥拉的羊眼一起動了動,見蔣博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後才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這燒烤油放的有點多啊。”
坐在蔣博旁邊的女人忍不住就是說了一句,實在對這種滿是油花的燒烤喜歡不起來, 但又總覺得肚子裏的饞蟲被香氣勾引,掙紮着催促她去拿下一串來嘗嘗鮮,幾乎都要忘記了這是在逃生游戲的最後一個關卡中。
“是嗎,我嘗嘗——”
一個“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堵在嘴裏,蔣博那張俊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不知道是回憶起了什麽,眉眼間的詫異旋即又變為惡心,扶着桌子的邊緣立馬狂吐起來。
污穢濺了一地,好在葉含願及時拉着喬荔向後退開才讓鞋面免于遭到他的荼毒。随着蔣博表情的急劇變化,屋內的氣氛仿佛是一張蓄勢待發的弓猛然被扯斷,疑窦逐漸在每個人的面孔上定格,最終化作冰箭利刃狠狠戳向曾經的“友人”。
“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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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尖銳女聲如錐子般刺入人的耳膜,雖然已經經歷過不少場游戲的人大多數都已經猜到了面前的一堆燒烤到底是來源于什麽材料,但還是有不死心的人率先發問。
“人、肉!”
蔣博臉色極度難看,一縷潮紅從他的面頰開始蔓延至耳根,讓那嗓音也帶了幾分沙啞。簡潔回答一句後他也就不再說話,而是伸出修長的中指來刺。探進喉嚨裏,繼續摳吐。
香噴噴的烤肉味混雜了臭氣,落到每個人眼裏不再像之前一樣仿佛珍馐佳肴。早在聽到規則的時候喬荔就是有所防備,現在見到混亂隐隐有幾分開始的預兆,連忙就和葉含願一起退回到門口,同時召喚了251,從倉庫裏飛快兌換出一把玲珑小巧的匕首。
數十雙眼睛如同餓狼一般盯住桌子上仍舊沒人去動的一只眼。有了蔣博的提醒,他們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但不管到底是什麽物種,總歸是能夠救命的東西。擁有一雙眼球是活到天亮之後通關的必要條件,而現場唯有一個,當然是狼多肉少。
“諸位,”剛才一直沒再說話的張奇清了清喉嚨,一一掃過衆人貪婪的面龐,語氣裏都帶着艱澀,“既然這裏只有一只眼睛,為了維持公平,不如我們把它扔到窗戶外面去?”
經他這麽一提醒,衆人的目光也是落到了不知何時已經亮起燈的外界,只是從二樓看來,店鋪家家關閉,唯有昏黃的路燈不知疲倦地伫立。站在窗邊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回過頭來,生怕那只眼在不經意的時候就被人先給奪走了。
“張奇大哥,現在全桌子只有這麽一個有用的了,你想直接扔出去,是不是太自私了點?而且退一步說,扔出去,誰來扔,誰能保證就不會在扔東西的時候直接私藏了,更況且誰又能保證把這個扔了不是死亡觸發條件?”
桌上圍着的人很快就是提出不同的意見來,其餘人大多紛紛應和。在生死之間的信任本來就是脆弱到一擊即碎,更別提他們本來也不過是相聚在同一個休息點罷了,整天琢磨着如何逃命,又怎麽可能全盤交心?
“我看大家還是分開吧,反正我是不可能相信在這裏就能安全地坐到天亮。”
一名光頭男嘀嘀咕咕地站了起來,顯然是對于隊友們已經開始不信任。燒烤店裏奇異的老板娘,送上來的人肉都讓這些見慣了可怖靈異事件的老玩家可以忍受,但其他旗鼓相當的人仿佛是懸在頭頂的利刃,不聲不響地就可能砸下,一起搶奪生存的機會。
他是個說做就做的行動派,話音剛落就是起身準備朝外面走去,其他人挪動着椅子正讓出一條道來。而下一秒,光頭男的目光陡然銳利,回身一拳重重鑿在旁邊人的鼻梁上後又将其向後推去!
他早有準備,一腳踩在板凳上就朝桌子上的燒烤盤夠去,而對于這些事情再有經驗不過的張奇立馬怒喝一聲直接追上,燒烤盤“哐當”落地,裏面的雜七雜八散落一地。原本緊繃着的弦倏然斷裂,只要平衡的假象被一個人打破之後,争鬥就總會接連而至。
在旁邊默默圍觀全程的喬荔捕捉到蔣博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寒氣陡然湧上心頭。這個男人極富心機,一看就是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制造混亂繼而從中撿漏。見葉含願已經先行一步打開了門,喬荔趁機上前去把那從鐵簽上掉下來的眼球往前一踢,骨碌碌從蔣博的手邊擦過。
做完一切後她立馬轉身出去,聽到了氣急敗壞的一句髒話。
輕盈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那扇門被徹底關上之後,喬荔居然是聽不到任何一絲聲響漏出。甚至樓底下的歡聲笑語也被屏蔽,這裏仿佛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般。
昏黃的燈光似輕紗披在滿是水漬的二樓,甬道很長,寂靜得除了腳步聲之外只能聽得到輕柔呼吸。她只能牢牢牽住葉含願的手以防走散,直至兩人步行到洗手間,葉含願小聲說了句自己想上廁所,她才只能放手。
“那你盡量快點解決,我就在門口等你,門別關死。”
雖然對鬼故事一無所聞,但喬荔到底也能從原主的記憶之中窺探到以前那些副本的詭異。她猶豫了一下之後沒有走到衛生間的大門口,而是直接在隔間的面前等着葉含願。而一陣響動之後裏面也很快傳來了聲音,仍舊是熟悉的軟糯:
“喬荔,這衛生間裏怎麽沒有紙?洗手間大門口就有,你去快點拿點過來。”
“啧……麻煩。”
掃過一眼發現沒有異常之後,喬荔本能地應了一聲,轉身就去洗手間外面抽出一截。而一名少年也是飛快地朝洗手間這邊走來,是林飛酒,額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驀然看到認識的人,卻讓喬荔警覺了起來。她一手悄然揣進褲兜裏摸到那只匕首,一面靠在牆上準備着反擊,而少年的清隽容顏不過是在遠處晃蕩了一圈之後居然又消失不見,好像之前的那一剎那是她的錯覺。
喬荔愣了一下,只覺得陰涼的衛生間溫度越來越低,讓她走路都覺得有點困難。細微的寒意鑽入身上的每一處毛孔,讓雞皮疙瘩也是悄然布滿了胳膊。她忽然感覺葉含願待得時間好像有點長了,緊握着匕首走進去,卻發現原本還在隔間裏的一雙腳仍舊在此。
“我進來了?”
喊了一聲沒有回音。
“我進來了。”
縱然恐懼如心頭瘋狂蔓延的野草,但到底還是老婆的安危最為重要。喬荔稍微猶豫一瞬間後就飛起一腳踹開門,卻見在地上放着的不過是一雙和葉含願穿的一模一樣的靴子。
廁所門上,原本挂包的地方勾住濕漉漉的一張人。皮,鮮血混雜在黏糊的亂發間,随着她踹開門的巨大力道而被風刮得微微動了一下。绛紫的污痕東一塊西一塊遍布在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污濁皮囊上,還有鮮血順着往下滴滴答答地淌……
原本一閃一閃的小燈在這一刻忽而咔嚓滅掉,斷絕了唯一的光線來源。還沒等喬荔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黏糊糊的血液就已經淌到了腳底下,陌生女人的聲音猶如鬼魅,回蕩在不小的一個洗手間內:
“喬、荔,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喬荔太緊張了所以沒注意,葉含願實際上是不知道她本名的。
對了一般晚上九點更新,有事提前說,其他時間在修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