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和死對頭王妃私奔以後

當年太後提刀上戰場, 不愛紅裝愛武裝的佳話廣為流傳,只是許多人也難得見到一面,此時小隊裏的人看到跟在廚子後面的瘦弱少年竟也是女子, 各個驚得大眼瞪小眼。

“沉雪小姐要求我必定得把她帶着, 也要了陛下手谕的……”

先前廚子帶上的是自己的小徒弟,身材瘦弱,跟紀沉雪也差不多, 當她裝成了啞巴後遠遠地在後面吊着自然也無人上來搭話,倒也就這麽糊弄了過去。

見喬荔神色不好的樣子,廚子生怕被遷怒, 立馬是開口解釋道。

“是我要求跟着過來的, 和他們沒關系。”

好不容易從那個腐朽如死人墓般的家裏爬出來,紀沉雪意氣風發,籠罩在頭上的陰霾似乎都是散去不少。喬荔臉色依舊有些僵硬,走上前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你怎麽悄無聲息直接跟過來了,來之前都不跟我說一聲?”

“你不也是悄無聲息過來了, 來之前也沒跟我說?”

不同與之前的沉默寡言, 眼見着要和南宮霆對陣的紀沉雪有種大仇即将得報的快意。見喬荔還要再說什麽,忽而湊上前去:

“之前不是說要和我私奔的嗎, 這是不是一個好時機?”

喬荔:“……”

果真還是老婆會演。

溫熱氣息讓她的白皙耳垂也是随之紅了起來, 只是現在的場合并不适宜繼續說話,喬荔有點僵硬地轉過身去,卻也被紀沉雪插科打诨之下帶過了這個話題:

“全軍聽令,繼續前行。”

後面的少女拍馬跟上,再也不見之前的半分柔軟痕跡。

荒漠之中極難行走,黃沙在白日裏被曬得滾燙,等太陽落山以後就會逐漸轉涼, 馬蹄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到了深處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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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線似乎是離的很近,讓走在前面的喬荔總有一種快要被黃沙淹沒了的感覺。座下的馬匹走得開始變慢,但也能依稀看到伫立在荒漠之中的高聳城牆,讓人多多少少都是松了口氣。

起碼不用擔心狼群夜裏的突襲了。

沙漠中久行的人看到歇息之地,激動得都是加快了步伐,頓時催促馬匹的“噓噓”聲繼而連三響起。城牆的輪廓淹沒在逐漸暗沉下來的天色中卻也在眼前清晰,看清楚了的喬荔卻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轉眸一看,紀沉雪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紀沉雪前世還是直接死在了城牆上,遍體鱗傷,背着莫須有的罵名受到萬人唾棄。百姓們閑來無事,很是喜歡把王府中的事跡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紀沉雪當時被南宮霆污蔑新婚之夜就和人有染,足夠當時的人在她屍骨未寒時還讨論上一陣。

而現在的紀沉雪不僅是要為自己而複仇,更是随着她遠征除叛軍,護佑一國百姓安危,想來何其可笑?

一路行至城牆底下,喬荔才發現這裏确實是高聳,得靠着一條破爛的梯子才能爬上去。大周的城牆做的基本上都是可以供人歇息,低層挖了個簡陋的地洞,正好用來安放馬匹。

多數人肯定不會在地下休息,喬荔和紀沉雪身為女子在此時還算是被照料着的,可以一起守夜。安排好了輪次後,多數人直接爬上那搖搖欲墜的樓梯,果不其然在城牆上找到了可供休憩的地方,雖簡單,但勉強能住人。

喬荔和紀沉雪兩人理所應當地住了一個地方,是間側過身去就能碰到牆的屋子,裏面擺了張小床,躺上去估計兩個人擠一擠也是勉勉強強。

她随意地把裏面拾掇拾掇,弄幹淨了黏在床上的蜘蛛網。除此之外便也只有一張破舊的小桌,其中只有三條腿是穩當站立,還有一只被老鼠啃壞了半截,只能抵在牆上勉強用着。

帶來的行囊不多,但喬荔也知道這裏晝夜溫差極大,被子用的是厚的。剛剛鋪上去忽然又聽到一陣吱吱聲,擡腳往下面掃蕩一圈,就聽到了驚慌逃竄的聲響。

“現在的老鼠都這麽聰明了,跟個南宮霆似的。”

她不算嬌氣,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知道是正常現象心裏也沒膈應,但也不知道紀沉雪如何,便随意玩笑一句想要緩解。而旁邊的人早已經是脫下鞋子坐到了床上,襪子褪下,露出泛着紅的白皙腳趾來。

紀沉雪是頭一次來沙漠裏,時而會從馬上下來行走,鞋裏進了沙子,硌腳又燙人。嬌嫩的腳趾上已經起了泡,疼得她微微皺起眉頭。

“腳上起泡了?”

喬荔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那明顯的紅,點燃蠟燭後卻明知故問一句,換來了軟軟糯糯的一聲“嗯”。

“我帶了點藥膏,或許可以用到。”

待到紀沉雪點了頭,喬荔立馬是把早已握在手心裏的藥膏拿出來,縱然自己的腳心也疼得如螞蟻啃噬般,還是心裏甜滋滋地湊了過來。沒等紀沉雪拿去就自然而然地捧起玉足,借着蠟燭的微光尋到傷處,将藥膏塗抹上去。

清清涼涼的藥膏正是皇帝賜予的禦用品,裝在一個小巧的瓷瓶裏。喬荔頗為大方地挖出來不少均勻覆蓋在紀沉雪紅腫起來的腳上,頓時脹痛感壓下些許,她清楚看到皺起的眉頭有所舒緩。

找到穴道後,喬荔又給她輕輕地按了起來。

原本欲要說出的拒絕在少女手指觸碰到的一剎那凝滞在口中,紀沉雪感覺到喬荔柔軟的指腹在輕輕按壓着筋骨,特地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卻也格外舒服。血液重新流暢起來,仿佛奔騰不息的河流般,讓她舒坦得幾乎想要直接睡去。

而明明相識了也沒有多久,後面的人似乎是能夠感覺到她的心意般,直接朝前挪了點将紀沉雪擁入懷中。柔軟的觸感緊緊貼着臉頰,倒是把她的困意直接抽去不少,剩下的唯有在心裏泛開的甜蜜。

不知是不是燭光帶來的暖意,紀沉雪總覺得自己臉上紅暈更甚,未飲酒卻已經微醺。貪戀的片刻溫暖讓她不想起身,只願意依靠在這溫柔鄉裏,最好能一直沉淪下去。

天空黑沉,壓得人有點透不過氣。一兩顆稀疏的星子散落在其中,呼嘯的北風在窗外咆哮嘶吼,摧殘着一切的生機。屋子裏并不暖和,甚至還有點漏風,吹得蠟燭光芒亂晃,而兩人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抱在一起,互相汲取着溫度。

“就是這樣一個天,南宮霆和我成親了。”

聽着均勻的呼吸聲,本以為懷中人已經睡着了的喬荔卻忽而聽到了紀沉雪低沉開口,上來便是一把鈍刀開始輕輕地在她心上割。

“他長得高大,長得俊,但都和我沒什麽關系。當時的我無路可去,他喜歡的另有其人,本來以為可以這樣繼續相安無事下去的。我知趣,我知道他喜歡雲鹿,我也不喜歡他,我只想在院子裏安穩到老。”

“這是當時最美好的念想了。”

心髒顫了顫,疼痛蔓延開來。

“他對我不滿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覺得我鸠占鵲巢,占據了雲鹿的王妃位置。在沒成親之前他就會挑刺找茬打我,但紀冠天永遠是好像沒有睡醒一樣,從來就沒有看到過。”

“我一直忍着,想要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直到了新婚夜,雖然木已成舟,但終于是有了可以好好說話的時間。我看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一個個地去跟人喝酒,在外面對我看起來無比禮貌溫柔,當時我真的以為,我們能好好地商談一次。”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會在一進來的時候就換了個模樣,直接屏退了丫鬟把我踹下了床。那天我怕讓他不高興,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很多的腹稿,我願意和離,也願意被他休妻,可以給雲鹿騰出位置來,但沒想到的是,他一開口就是把我往死裏逼。”

刀鋒狠狠戳進心裏,喬荔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事情,但還是能從紀沉雪不由自主開始顫抖的手感知到她內心狂瀾滔天的恨意。

她哪怕再愛,也只是個局外人,沒有親身經歷過那樣痛楚的人沒法感同身受,她看到紀沉雪的眼淚撲簌落下,嘴唇咬得出了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開始蔓延。床底下的老鼠似乎是捕捉到了這樣的氣息,興奮地吱吱直叫,開始亂竄起來。

“他說我新婚當夜與趙煜私。通,不配嫁給南宮家,不配給他生兒育女!”

說到這一句話的紀沉雪緊緊攥住她的手,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憤全部發洩出來,甚至讓喬荔都感覺到了疼痛,卻也盡量輕柔地避開指甲的銳利将她手握得更緊。一道淡淡的紅痕出現在喬荔白皙的手上,紀沉雪卻恍然未覺,眸中冷光攢動,忽而擡手一指外面沉寂的夜色:

“這就是我死的那裏!大漠城牆,關外野狼,所謂的吊在城牆上示衆只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我應該是在這裏啊,甚至是連死後都沒人找到真正的屍體!”

“不過……”

她自嘲地笑了笑,忽而伸手撫上喬荔冰冷的面頰:“都是一場夢而已,所以我才那麽讨厭他。”

指尖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點潮意。

“不是夢啊。”

作者有話要說:沉雪和喬荔敞開心扉啦~不哭不哭,今生渣男必慘死!

古早虐文差不多就這樣吧,前世女主凄慘無比,一般死了還懷了個孩子,然後渣男恍然大悟莫名其妙又發現自己愛的是她,重生追妻,強行HE,呸呸呸。除了吊城牆騷操作還有皇後懷了三個孩子被寵妃陷害死了再重生HE的,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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