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事，是顧長年貼心的小棉襖，而且嬌嬌弱弱的樣子，頗為讓人心疼。她也喚顧九月為姐姐，自是親昵，但是顧九月卻給不了她好臉色。

自從顧九月搬出了顧家大門之後，顧九月就盡量避免了與顧家的聯系。反而衆多重要場合，都是顧心月伴着顧長年鄭晚雲出席，一下子所有的光芒都落在她的身上了。大家只知道顧長年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兒，漂亮懂事，誰見了都誇。就連h市的媒體都對這個顧小姐頗有好感。

青逸園。

顧九月剛進門，于媽就趕緊迎了出來，只笑道：“九月小姐來了呀，老太太這會子一個人在客廳呢，今兒個一大早就等着你們了。”

于媽在顧老太身邊伺候最久，顧九月對她也是尊重。她微微颔首，這才随着于媽進屋子。于媽高興地朝着屋子裏喊道：“老太太，九月小姐來了。”

顧老太緩緩放下手中的報紙，摘了眼鏡，這才揮手笑道：“今兒個你倒是頭一個來的，也不遲到，這可不像你啊。”

九月淡淡一笑，坐在顧老太身邊，只道：“往年都是不願意見到他們，這才故意來晚了。老太太最近身子怎麽樣？”

她始終不肯喚她一聲奶奶。

顧老太在九月小時候也是寵溺極了她的，她也曾膩膩歪歪在顧老太身邊伴着許久，只是後來得知自己是女孩以後，她對她便驟然冷淡了下來。那種冷淡，不是尋常祖母對自己孫女該有的，顧九月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寒心。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因為家庭原因，從小內心極為敏感。

那時候她是恨她的，她想，明明是那樣血濃于水的親情，為什麽就是這樣不堪一擊？原本是祖孫溫情，一下子成了陌路之人。以至于以後對待顧九月，顧老太都是淡淡的。顧九月亦是。

老太太也是習慣了九月這般，只是道：“雖然一把年紀了，眼睛沒花耳朵沒聾，還利索着。最近聽着你的事兒，覺得你越發本事了。”

顧九月心裏驟然一緊，自己這樣與顧氏為敵，顧老太肯定不會不知道的，只是這句“本事”落在她心坎上，聽着頗為不舒服。縱使是這樣，她還是不想和她起了沖突，只淡淡道：“從離開顧家那一天起，你們每個人都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而這，也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顧老太搖頭笑了笑，道：“你向來是這樣的性子，顧家的人，都是這樣只願做不願多說的。就這一點，你像極了你爸爸。”

她頓了頓，不着痕跡再道了句：“那日你叫鄭晚雲吃了虧，今天必然給不了你好臉色，自己當心些吧，就當是給了老太太一個面子，別去計較。”

顧老太向來耳聰目明，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顧九月颔首，算了答應了下來。

“老太太，大小姐，先生太太們來了。”

外頭是于媽歡喜的聲音，顧老太這裏向來冷清，她也不喜歡見客，若不是這樣的日子，是不沾半點人氣的，兩個老人家孤零零守着這大宅子，顧老太心性受得了這般，于媽倒是會碎碎叨叨幾句，見了人多，便是高興，連嗓門也大了起來。

顧長年此刻陰沉的連這才有了些許笑意，對着顧老太歉意一笑，只道：“媽，路上堵車，耽擱了功夫。”

鄭晚雲本是滿面笑容随着顧長年一同入內的，身邊還牽着顧連月，見顧九月坐在身側臉色旋即大變，畢竟顧老太在場不好發作，這才換了一副表情，笑道：“媽，連月在車上就說想奶奶了，可不是愛和奶奶撒嬌嗎？”

顧連月生的唇紅齒白，聽鄭晚雲這樣說，這才挪了幾步到了顧老太身邊，臉上卻是不情不願的表情。

這個“想念”怕也只是鄭晚雲對顧老太手中的股份的想念吧。顧九月冷冷一笑，卻不理會。

于媽見狀也趕緊去泡了茶來，顧老太讓大家都坐下，頓了頓，才開口問道：“心月怎麽還沒來？”

顧長年還未開口，倒是鄭晚雲笑意綿綿道：“心月昨兒個到的，倒了時差，我們來的時候她還睡着，怕媽等着我和長年便先趕了過來，那丫頭坐了許久的飛機，也舍不得去叫醒她，不過已經吩咐了東宇在顧家等着呢。”

鄭晚雲心裏也不待見顧心月，這邊倒是一口一個“丫頭”，一口一句“心疼”的，倒不像是繼母，反而是自己的骨肉似的。顧九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時候違心話說的多了，自己也把自己給騙過去了。可是顧心月是什麽角色？她鄭晚雲又是什麽角色？

有時候顧九月挺佩服顧心月的，面對鄭晚雲竟然還能是一副乖巧女兒的姿态。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啊。

021 造訪

顧老太這才點頭道：“本就是一起吃個飯，心月在美國學業忙就不必趕回來了，也算姑娘有心記着老太婆。那我們就等等她再吃飯吧。”

顧長年這才開口問道：“今兒個永年他們不來嗎？”

顧老太淡淡道：“我只想自己人吃個飯，永年他們怎麽說也是旁系的，便算了吧。你怎麽倒是關心起他來了？”

顧長年越來越不明白老太太的心意了。當初自己不想讓顧永年插手集團的事務，是老太太硬要他加入董事會的，說顧家人再怎麽樣就是一家人。顧永年的野心大家心裏都有數，但偏偏老太太去袒護了他。

如今卻又說了這樣的話……旁系……果然老太太心中對顧永年也是嫌隙的。這讓顧長年放心了些。

鄭晚雲見顧九月，始終憋不住當時在發布會上的那口惡氣，當時許彥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讓鄭晚雲活生生吃了一個啞巴虧，她想起來就恨得牙癢癢的，她望着顧九月，眼神突然轉淩厲起來，頓了頓，接過顧老太的話，方緩緩道：“自己人？呵呵，有些自己人就是白眼狼，咱們當她是自己人，她卻只會利用咱們。”

這話自然是說給顧九月聽到，她只是一笑，對鄭晚雲道：“顧家的人，最本事的一點就是相互利用，顧長年教得好。從小耳濡目染。你被利用了那麽多，難道還沒有看通透嗎？”

顧九月的語氣絲毫不留情面，刺耳異常。

“好了！”顧老太終于聽不下去，出言制止，道：“陪老太太安安分分吃個飯有那麽難嗎？”

鄭晚雲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又聽顧老太這樣說，心裏雖然郁結，卻也是壓住了火氣。反而是顧長年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淡淡喝着茶。

正是尴尬時候，外頭的門鈴響了。

于媽忙笑道：“定是心月小姐到了，我這就去開頭。”說着忙快步向外頭走去。

可是外頭的人，卻讓于媽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心月身邊跟着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妙齡女子，那女子瞧着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保養得極好，直到她緩緩摘下墨鏡，于媽才認出了那人，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

阮若心笑着問候于媽，只道：“于媽，好久不見，今日是老太太是壽辰，我剛下飛機，就和心月一同趕過來了。”

此刻的阮若心風姿并不亞于當年，白皙的皮膚宛若少女一般，微微透着紅暈，她的眉眼彎彎，笑意不減，兩母女站在面前，眉宇間的确有幾分相似。顧心月也是遺傳了阮若心的眉眼，嬌豔欲滴，溫柔似水。

瞧着阮若心的樣子，根本不曾想這樣有韻味的婦人，竟然已經是二十歲女孩的母親了。

“這……”于媽有些猶豫，老太太不待見阮若心，自己何嘗不知道，為着這一點，阮若心當年也是被迫出國生活的。

心月見狀，忙低聲道：“于媽，我媽媽是好心，并沒有冒昧的意思，況且今日是奶奶的壽辰，這才拿了禮物來看望一下奶奶，畢竟她已經十年沒回來了。”

顧心月的話說的誠懇，縱然是于媽這樣打發慣了客人的，也有些無從拒絕，她還是有些猶豫，只道：“心月小姐，你先進來吧，老太太等你許久了，至于若心……我去問問老太太的意思，你也知道，夫人還在裏頭呢，老太太也是為難的。”

阮若心知道顧老太的脾氣，一時間也不敢莽撞，只應了于媽。顧心月頓了頓，甜甜一笑，挽着于媽的手，輕聲道：“于媽，我媽媽是想見見奶奶，問個好就回去，您幫着說說情。”

心月與九月不同，本就是招人疼的孩子，對于媽向來也是親昵，于媽聽她這樣說，自是答應着。

心月進門後，先是對着顧老太道了聲“生日快樂”，她拿着禮物，對顧老太一笑，再甜膩膩道：“奶奶，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心月的一點心意。”

見顧心月樣子，顧老太亦是欣慰，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