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1、
晚飯後。
林雲早早的躺在床上。
嚴毅則在浴室洗澡，洗完出來，撩開林雲的被子進來。
一股涼風“嗖嗖”的往被子裏面鑽，林雲抱怨道：“又冷又擠，早就叫你回去睡。”
嚴毅聽了這話沒有不開心，還把雙手放在後腦勺，他看着林雲房間的天花板，說：“這樣子好像又回到七年前，我教你功課晚了，就和你一起睡。”
林雲敷衍的回：“恩恩，是啊。”
嚴毅聽見他這樣敷衍，便笑着說：“真敷衍。”
林雲不回答，心想：你也知道我敷衍哦。
嚴毅側過身看向林雲，林雲的身體感覺到了男人的逼近，嘴裏嘟嚷着：“別往我這裏擠。”
接着，他又說：“果然去美國垃圾食品吃多了，胖了不少。記得以前和你睡一張床，沒有那麽擠啊。”
“那是因為之前你一直睡在我身上，你當然感覺不到床小。”嚴毅為自己的身材辯駁。
“瞎說有什麽好說。”林雲回。
“我哪裏瞎說，要是當時有手機就給你拍下來，看看你的睡相。我每次起來都覺得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以後我有腰酸背痛後遺症，你要養我。”嚴毅也拿出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來說。
“我憑什麽養你，說的我是你兒子似得。”林雲不甘示弱的回。
“讓我看看。”嚴毅說着把手伸進棉被裏，摟住林雲的臉蛋。他笑着看着林雲的臉說：“恩，我看咱倆長得還蠻像的。我有你這麽個兒子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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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你要是有那麽大兒子，你七歲就要生娃了。”林雲諷刺他。
“我要是你這個年紀生孩子，孩子也有七歲了。”嚴毅忽然這樣感慨。
“那你怎麽不生？”
嚴毅不答，林雲見他這副模樣，緩解氣氛，對他說：“現在也來得及。”
2、
後半夜的時候又下了場雨。
年關将至，又“噼裏啪啦”放了一陣鞭炮才消停。
林雲被鬧得睡不着，嚴毅也不睡，不過沒有像林雲在床上翻來覆去那麽折騰。
“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鞭炮聲了。”嚴毅有感而發。
“當然了，你已經七年沒回來了麽。”
“當年我一聲不響離開是我不對……”。
嚴毅剛想說些什麽，卻被手機給打攪了。
他打完電話，林雲湊過來問：“誰啊？”
“研究室的。”嚴毅回他。
“男的女的？”林雲道。
“是男的，你放心吧。”
“那我更加不放心了，是男的還大半夜打你電話，交情不淺啊。”林雲話裏有話同嚴毅開玩笑。
嚴毅聽了這話只是笑，他道：“怎麽？吃醋啊。”
“找你幹嘛？”林雲問。
“說是實驗室有事，我明天去看看。”
“你到真的回答我。”
“你問我，我當然回答了。”
“那人叫什麽？”
“石潤笙。”
“父母做什麽的？”
“也是研究人員。”
“有女朋友嗎？”
“這不太清楚，等我幫你去問問。”
“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大概三年，他在美國和我一個研究所。”
“三年，你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
“這是人家的私事，我打聽來做什麽。怎麽，你像是要給他找老婆一樣，打聽那麽清楚。”嚴毅終于發現林雲問這話有些過頭了。
“沒什麽，睡了。”
林雲說着一個翻身，半個身體都往嚴毅身上靠。
“臭小子。”嚴毅這樣罵道，卻也不把他從身上趕走。
3、
林雲公司。
“林雲，專利的事情你和嚴教授談的怎麽樣了？”
林雲已經調回了文職，可是主管大劉還是沒有放過他。可以說周圍的同事都沒有放過他。
“我不插手這件事了。”
“你不知道最近要裁人麽，你現在這麽做不是自找苦吃麽。”
林雲沉默。
大劉拍拍林雲的肩膀道：“我聽說，嚴教授的助理和好幾家公司接洽的都不錯，你要抓緊啊。”
“這種事情……”。
“我知道你拿人家當朋友，不過專利的事情，他反正要賣掉，我們公司出價也不低，這種事情現在不就看誰交際能力高和他關系好麽，你既然有這個人際關系，為什麽不利用？人家公司沒有這層關系都要找人和他套近乎呢，你說是不是這樣。”
“我……”。
“你和他正式談談，成功了，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可……”。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4、
林雲家。
嚴毅沒有來，電話無人接通，他也不管他了，自己弄了個泡面，吃完坐在客廳看電視。
客廳的挂鐘從八點走到十二點，男人依舊沒有回來。
他睡到床上，一覺醒來，淩晨一點多了。林雲覺得自己手賤，又打了電話給嚴毅。
接通了，居然接通了。
“對不起，在實驗室裏面，關機了。你怎麽還沒睡？我剛出來，現在趕回來。”
林雲本來想說：都這個點了，趕來還有什麽意思。不過他沒有說出口，他害怕說這樣的話招惹對方不開心，害怕他像以前一樣，再也不回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懦弱，任何事情一旦關于嚴毅就要變得小心翼翼。他問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呢？他想：愛把他變得膽小軟弱。
嚴毅回來，他走到林雲床邊，他假裝睡了，男人下樓，沒有睡下。
嚴毅坐在客廳看電視，林雲走了下來。
他聽見林雲的腳步，回頭，道：“怎麽，我吵到你了？”
“那個叫石潤笙的有女朋友了沒有？”林雲頭發睡得亂糟糟，一開就問這件事，這讓嚴毅笑起來。
“哈哈。”嚴毅笑了，他反問林雲：“你倒還記得？”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我沒有問，我以為你開玩笑的，不知道你真想知道，明天就去問。”嚴毅回答他。
“騙子。”
5、
客廳的氣氛變得沉默，直到林雲打破僵局，他忽然道：“我們去打籃球吧？”
嚴毅答他：“是你告訴我的，籃球場早就變成一幢幢商廈了。”
“那去跑步？”
“跑步的地方變成了幼兒園。”
“那打網球打羽毛球去？”林雲繼續問。
“那裏變成大媽跳廣場舞的地方了。”嚴毅嘆了口氣，回道。
“是啊，都沒有了，都沒有了。”他只是這樣說，而嚴毅也不說話。
“你知道嗎？那年我們打籃球的地方要被拆遷隊拆掉，我一個人大半夜跑出去坐在那裏。你知道我去那裏幹嘛嗎？我想你得到這個消息可能會回來看看，所以在那裏等你。結果等到快天亮，也沒見到人，回去的時候，遇見小女生去上早課，以為我是年紀大的怪叔叔，吓得大喊大叫。我回去照鏡子才知道，就一夜，我長了好多白發……”。
“林雲……”。
“別這樣喊我，也別和我道歉，我說這事不是想你愧疚，我只不過想告訴你，我熬過了沒有你的日子，并且還好好活着，今後還會這樣活下去。”
林雲說完起身上樓睡覺去了，客廳只剩下嚴毅一個人，不知嚴毅心中是和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本想寫甜文，沒想到虐了，也許我就是空長一顆寫甜文的心，本色是容嬷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