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終,母雉雞們在“需要不停烘幹長草”和“短時間內不能在部落打架”之間,選擇了不能打架,原因很簡單:作為成年雞,她們完全可以等出了部落再打架嘛!

關于修築新巢穴的講座結束之後,白老師再次恢複了無聊的孵蛋生活。

一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部落裏相繼有小雞崽子開始出殼了。

不過,因為都是剛出殼的小雞雛,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孵蛋的公雞們盡管疲憊,也依然堅持蹲在雞窩裏,将小雞雛牢牢護在屁股底下,白芎沒有能看到那些剛孵出來的小雞崽子到底長得什麽樣,不過,他也顧不上關心別人家的雞雛了,他屁股底下這顆蛋還沒有孵化,白芎焦灼得分分鐘想把蛋從屁股底下掏出來看看,又擔心掏出來萬一着涼了孵不出來,急的都快掉毛了。

迫不得已,在白荨的伴侶白荞再一次來給自己送食物的時候,白芎叫住了這只怎麽也學不會做烤魚的母雉雞。

原形狀态下的白荞個頭非常大,站起來足有三米高,鋒利的喙和爪子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武器,一爪子下去,一人合抱的大樹都能攔腰斷掉,是部落裏狩獵的一把好手,只可惜白荞是個黑暗料理大師,烤蟲子能把蟲子烤成焦炭,烤魚能把柔嫩的魚肉烤成野豬皮那麽硬,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對于白芎這只做菜很好吃的小公雞,白荞還是很喜歡的,這種喜歡無關男女,只是一個吃貨對于廚子來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崇拜!聽到白芎喊她,白荞立刻停下腳步,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之前白芎每次喊她都是要她幫忙試菜,難道這次也是……

“咳!白荞,聽說你家白荨已經孵出小雞雛啦?還沒有恭喜你們呢,對了,這個是我給你們家小雞預備的生日禮物,給你!”白芎從自家窩棚的牆壁上摘下來一個好像微型雞窩的東西。

這雞窩編得實在是精巧,外面一層柔軟有韌性的樹枝,編成一個鳥巢的樣子,裏面先用軟草絮了一層,上面用粗糙的針線固定了一張柔軟的野兔皮毛,再往上,是一個拱形的高高的屋頂,屋頂用藤蔓編織而成,下面有三個系帶,将系帶系起來之後,整個雞窩就好像一個香熏球一樣,拎在手裏的話,小雞在裏面絕對不會掉出來。

“這個好!這樣我家白荨出去也能帶着小雞崽子了!”白荞觀察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這個禮物的珍貴之處。

一年一度的孵化季到現在也只能說是進行到了三分之一,成功孵化是一部分,能不能讓自家小雞崽子熬過出生第一年的疾病、寒冷,才是一只雞雛真正長大的标志。

白芎送的這個禮物,妙就妙在它是一個随身攜帶小雞雛的“便攜式雞窩”,只要變成人形,就能帶着小雞雛四處走動,而不必擔心将雞雛單獨留在雞窩裏會不會遇到危險了。

想到這裏,白荞滿臉笑容地看着白芎:“這個禮物很好,那你想要什麽禮物?要不我去給你抓幾條花斑魚?還是草蛇?”

白芎無語,即便已經接受了作為一只雉雞精的新身份,可是,他有時候還是沒辦法融入這些本地雞的思維方式,就比如說這種,拿了別人的東西,就一定要等值等價的還回去的耿直。

不過,一旦接受了這種人設,竟然莫名覺得這些本地雞耿直的有點可愛呢。

“我不要魚和草蛇,就是想請你們家白荨幫我看看我的蛋,它一直沒有破殼,我有點擔心。”

“好!那我現在回去換他過來,你等着。”白荞抱着便攜式雞窩,美滋滋地回去了,路上遇到別的雉雞,自然也炫耀了一番自己懷裏的便攜式雞窩。那些雉雞聽說竟然還有這種育兒神器,理所當然的想要觀摩一番,卻都被白荞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這個是給小雞崽子住的,你們的髒手不要亂摸!”

雉雞們撇撇嘴,有的腦子靈活的,已經在想找機會偷偷去找白芎,看看能不能用獵物或者草籽換一個那種給小雞崽子住的便攜式雞窩了。

白荨沒過多久就去了白芎那裏,他是以人形過去的,路上順便摘了些草籽給白芎帶過去,孵蛋孵了一個月,白荨整只雞都有些頹了,不放過任何一次放風的機會,難得有機會出來一趟,他簡直恨不得一步一步挪過去,好延長一下放風的時間。

雖然白芎說了只要他去幫忙看看他家的小雞還有多久會破殼,可是,看到那編織精美的便攜式雞窩的時候,白荨就知道,這次交換是他們占便宜了,光是那雞窩裏墊着的兔毛就很難得了,其實兔毛也不是很難得,主要是固定兔毛的方式非常精巧,白荨自诩在部落裏也算是手巧的了,可是,連他都沒辦法把一塊兔毛如此牢固地固定在小巧的雞窩裏,還做了上下兩層,可以說,用這個雞窩帶着小雞雛,哪怕是下雨了也不用擔心裏面的小雞崽子會淋濕,只要将那塊活動的兔毛蓋上,雞窩裏面就不會淋到雨了。

不肯占別人便宜可是白商部落的優良傳統,白荨決定,從今天開始,每隔兩天就給白芎送一次草籽,送夠五次,應該就能抵消他們虧欠的那部分了。

白芎等了好半天,才遠遠地看到了白荨慢吞吞走過來的身影,人形的白荨長得非常英俊,身高起碼也有一米八幾,一頭純白的長發整齊地系在腦後,溫潤的眉眼帶着笑意,簡直就是古裝神話劇裏的仙君。

如果不是他穿着的那套野鼠皮裙太違和的話。

“謝謝你送的那個雞窩,真的很方便啊!以後等我家雞崽再大一點了,帶着出去采集食物也可以了。”白荨笑眯眯地道謝,順便把自己路上采集到的草籽遞給他作為謝禮的一部分。

“你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是想請你幫忙的,我撿到這個蛋到現在已經二十五天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破殼,我又不敢把它拿出來,只要請你過來幫忙看看了。”

“那你坐在那裏不要動,我把手伸進去看看。”白荨讓他不要出來,自己特意變成人形就是為了方便查看蛋的孵化情況的。

伸出手,慢慢探入白芎的棺材房裏,順着白芎的指引,白荨終于摸到了那顆蛋,随即,古怪的表情浮現在白荨的臉上。

“怎麽回事?是不是我的蛋有什麽問題?”白芎一直在注意觀察他的臉色,發現他臉色瞬間變了,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已經死了兩顆蛋了,這一顆可千萬別再出事了啊。

“沒事,你的蛋上面已經出現裂紋了,裏面的小雞很強壯,應該今天天黑之前就能破殼,恭喜你,要做父親了。”白荨收回手,蹭了蹭自己的手指,心裏暗暗想着,白芎家的這只小雞長大了肯定特別會打架,還沒破殼呢,啄他的小嘴巴就已經那麽厲害了,隔着一層蛋殼都能感受到那急于破殼的迫切。

“嘿嘿~那就好!這樣就最好了!謝謝你啊,還麻煩你跑一趟。”白芎傻乎乎地露出一臉慈父笑,随即又緊張起來,“對了,小雞要破殼了,那我繼續坐在上面,會不會壓着它?”

“不會的,”白荨笑了笑,心想白葫說的沒錯,白芎果然是一只毫無孵蛋經驗的小公雞,連這麽簡單的常識都不知道,“小雞破殼之後,渾身濕漉漉的會很冷,你坐在上面,別讓風吹着它,等到破殼後的小雞吃掉了自己的蛋殼,身上的絨毛也幹透了,變得蓬松起來,這時候就可以站起來了。”

“不過,為了讓小雞崽子少吹風,在它長大之前,最好還是不要離開雞窩,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會做那個可以帶着走的雞窩,等到小雞能站起來走了,你可以試着把它放在那個雞窩裏帶出來。”白荨叮囑道。

白芎點頭如搗蒜地聽着白荨老師的助産教學課程,恨不得拿紙筆記下來,真的他兩輩子第一次孵蛋,超級緊張有木有?

聽說白芎撿來的那枚蛋快要破殼了,傍晚的時候,族長大人和巫醫大人都過來了,不管怎麽樣,白芎的父母都不在了,這孩子第一次孵蛋,又沒有伴侶在身邊,心裏肯定特別緊張,作為族裏的長輩,他們有義務幫幫這孩子。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族長和巫醫都開始期盼這顆蛋能順利孵化了,畢竟,這可是白芎第一次孵化的蛋,已經死了兩顆,如果剩下的這顆也沒辦法孵化的話,對他的打擊也實在是太大了,說不定會讓他今後都沒信心再孵蛋了。

看到族長和巫醫都過來了,白芎一直提着的一顆心也放下來一半,感激地看了她們一眼。

他已經緊張得腿肚子都在打顫了,因為他聽到了屁股下面發出的蛋殼被堅硬的小嘴巴從裏面啄破的聲音。

怎麽辦?要不要站起來?這樣坐着真不會壓死小雞寶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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