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柳行雙瞳亮晶晶地看着畫中人。
不等柳逐月回答,他便道:“真好看呀,哥。”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柳行越看畫中人便越喜歡,想收藏。
他兩只手将畫拿起,打算将畫折疊收藏保存起來,然而畫剛成型,墨水沒幹,柳行随便幾個動作讓紙上墨水暈染,瞬間毀了一幅畫。
前一刻還看起來非常歡喜的少年,下一刻他便将手上毀掉的畫重新丢到了桌上,開始評頭論足了。
柳行看向柳逐月說道:“哥,你再給我畫一張吧。”他說着,指了指畫中人兩頰鮮豔的兩坨紅,他一臉嫌棄道:“這兩抹紅是怎麽回事?又不是猴子,為什麽這麽紅?”
柳行又指了指畫中人的眼線,說道:“這一條線也不需要,太破壞整體啦,而且還暈染到別的地方了,這是想假裝自己多久沒睡覺嗎?”
柳行緊接着指了指畫中人的眉毛,“好端端的眉,為什麽兩邊粗細長短都不一樣,這邊這個湊合還可以看,另一邊的這個是被小老鼠啃了嗎?”
柳行:“咦?”
說到小老鼠,柳行才想起因為畫中人而被轉移注意力的自己是為什麽來找柳逐月的了。
這日兩人一同進入思春樓。
尤夫人見到柳逐月二人熱情地邀請柳逐月上樓,讓樓裏聲名遠播的冰淼伺候他。
柳逐月也想見見冰淼,便應允了。
柳行原本也想跟着柳逐月一起上樓見冰淼,不過忽然想到柳逐月所言從八輛送往拍賣行與思春樓的馬車中感到的窺視感。
美人什麽時候都可以見。
當然,八輛馬車裏的人同樣什麽時候都可以見,不過比起冰淼,柳行對馬車裏的未知人物興趣更甚,他想從一群人中将目标人物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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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往拍賣行的四輛馬車中的人柳行已經去見過了,一番看下來各個都還算能入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柳行認為那個偷窺者必然在送往思春樓的四輛馬車中。
柳行最是喜歡挑戰,難度越高他越興奮,他打算在柳逐月見冰淼的這段期間将那個暗中偷窺的人從人群中找出來。
在柳行的要求下,思春樓的姑娘婢女以及十幾位戰鬥師跟在柳行身後,一起去見了今日而來的思春樓新人。
包括兩個還算漂亮的美人在內,柳行一共近七十人。
柳行圍繞着他們轉了幾圈,無論怎麽看,他都沒從這他們身上感到特別之處。
柳行思考了一下,在他的強迫下,他與他們玩了他認為很美妙但是他們認為很可怕的游戲,在生死一線的游戲中他們看起來還是平平無奇,沒有絲毫特殊之處。
就在柳行決定去找柳逐月求助時,他聽婢女說今日進入思春樓的人中,有人忽然失蹤了。
一番細細詢問後,柳行驚呆了。
別的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在測試冰晶時,讓冰晶發出耀眼紅色光芒的治愈天賦?
那一刻柳行瞳孔劇烈震蕩,他甚至以為自己聽到了幻覺。
說到底地下城看起來再大,與偌大的神域相比也不過是冰山一角,尤其是地下城內自小便在地下城出生的人,他們中絕大多數人并不知外界的廣闊,所以他們也無法理解冰晶散發出紅色光芒,這樣的治愈天賦代表着什麽?
在測試冰晶被柳國研究出後,冰晶會根據治愈師的天賦分別測試出四種顏色,然而其中的紅色一直都只是理論上的顏色而已。
據柳行所知,測試冰晶第一次被成功制作出後,柳國上上下下包括普通人在內對此充滿了興趣。
當時柳國上上下下幾乎包括少部分不可能擁有治愈天賦的戰鬥師和所有普通人在內均進行過測試,卻始終沒有見過理論上的的紅色。
紅色被稱之為不可能出現的天賦。
忽聽小婢女說小小的思春樓出現了一位紅治愈天賦的治愈師,柳行驚訝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柳行比任何人都知道,這種天才治愈師出現本身已經堪為奇跡了。
在來到鸾鳳國之前,柳行認為鸾鳳國就是神域中很普通的小國家,落後且無趣。
在來到鸾鳳國之後,柳行發現鸾鳳國的治愈師很厲害,總會出現打破常規之人的出現。
柳行很想見到紅治愈天賦的人。
然而聽小婢女的說法,很遺憾的那個人忽然失蹤了,不過沒關系,思春樓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他想他能從隐秘的角落中将那個人找出來。
柳行加入到了尋人隊伍中。
治愈師沒有戰鬥力,這樣的人想要在多人的尋找下藏匿,這不可能。
柳行自信地認為,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抓出那個人。
柳行牢記婢女當時對他說的話,那個忽然失蹤的治愈師很好辨認,人群中鶴立雞群的醜的那個人就是他。
柳行很遺憾這個治愈師貌醜,不過想到對方堪稱奇跡的治愈天賦,再醜也能忍。
可是随着翻找的地方越來越多,用時越來越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只逃跑的小老鼠時,柳行就有些暴躁了。
柳行決定不再拖延了,他要找柳逐月求助。
在柳行心中,柳逐月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
柳行雙唇微微開啓,就想要對柳逐月說關于思春樓那只小老鼠的事情,眼角餘光卻再次看到畫中人,真好看啊,他順口問道:“哥,這就是冰淼嗎?”
一旁的冰淼聞言,心情有些微妙,她眉頭不易察覺地微皺,她想說畫中人不是,她才是,不過還不等她開口,就聽柳行又道:“冰淼不愧被那麽多人喜歡,比想象中的好看,好好裝扮一下肯定更美。”
冰淼:“……”
柳逐月眼睫微垂看着毀掉的畫,沉默不語。
一旁婢女小聲說道:“柳行小公子,您,您認錯了,這位才是冰淼姑娘。”
柳行愣了下,他順着小婢女的指引看向冰淼。
冰淼與柳行雙瞳對視,“見過柳行小公子。”
柳行低頭看了看被桌上被暈染的畫,又看了看冰淼,總結道:“竟然沒有畫上的姐姐好看。”
冰淼:“……”紮心了。
柳行瞬間對冰淼沒了興趣,他看向柳逐月說道:“哥,我們去抓小老鼠呀抓小老鼠呀。”
柳逐月挑起一道眉:“什麽小老鼠?”比起什麽小老鼠,他對這個膽敢騙了自己的人更感興趣。
柳行雙瞳亮晶晶:“聽說是今日剛入樓裏的新人,說是長得特別醜的一只小老鼠。”
柳逐月:“你找不到?”
柳行面上的表情一僵,他對他人的情緒轉變不敏感,卻獨獨對柳逐月的情緒變化非常敏感,往往只一個目光,他便能感知到柳逐月的心情情況。
他現在的心情似乎……
很糟糕?
為什麽?
明明之前來時還挺好的?
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
發生了什麽嗎?
以前柳逐月一直都慣着他,但是現在似乎在說他太沒用了,竟然連一只小老鼠都找不到。
柳行眨眨眼,他面上表情僵硬,腳步一步一挪,慢悠悠挪到柳逐月身邊,給柳逐月敲了敲肩膀。
在場衆人:“……”
柳行敲了兩下,又捏了兩下,之後還錘了錘柳逐月的腿。
柳逐月:“……”
在場衆人:“……”
柳行見柳逐月态度似乎緩和了一些,他大着膽子湊到柳逐月身邊,用甜膩的聲音道:“哥,我和你講,那只小老鼠的治愈天賦,是紅天賦。”
柳逐月很意外,在經歷假的冰淼事件後,柳行口中的小老鼠是今日意外的驚喜。
柳逐月摸了摸柳行的頭,說道:“是在哪裏失蹤的?帶我去看看。”
柳逐月站起身。
一旁尤夫人說道:“逐月公子,我這就為您帶路。”
柳逐月點頭。
尤夫人對冰淼使眼色,用眼神示意冰淼跟上,哪怕冰淼被柳行嫌棄不夠好看,也改變不了她是目前思春樓裏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姑娘的事實。
一行人在尤夫人的帶領下離開一樓。
柳行看向尤夫人,疑惑詢問:“尤夫人,我只聽人說,那只小老鼠是人群中最醜的小老鼠,聽說比思春樓的客人還醜,尤夫人可以具體說一下,他生得什麽模樣嗎?”
柳行有些擔心,他審美觀忽然不上線沒有将醜老鼠認出,明明抓到,卻因為不同的審美觀硬生生給對方一條出路。
尤夫人回憶一番,說道:“只記得醜了,我想想,他是方臉,眼睛很小,也就比綠豆大一點,當真是老鼠眼,鼻梁很塌,這麽塌得鼻梁也是少見了,還有就是那個鼻翼,很厚,嘴唇又大又肥。”醜是真的醜。
柳行腦補了一下,嘴角抽抽,想到要和這樣的人進行略顯親密的接觸,他整個人就有點不好。
忽然,一旁一位婢女說道:“夫人,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尤夫人瞥了婢女一眼,她目光一轉看向柳逐月,詢問柳逐月的意見。
柳逐月微微颔首。
在柳逐月的允許下,尤夫人道:“你說吧。”
婢女道:“我也曾見過那位公子,不過,在我眼中的他,和夫人所言的他有很大的差別。”
尤夫人愣了一下,她問:“什麽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