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近你 別讓我逮到你

原本就熙攘的客廳, 更是沸反盈天。

裴恬甚至聽到周圍的媒體們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但很快,她便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

因為身下的人喘息越發急促,裴恬纖長的眼睫上下直顫, 心慌地想要逃離, 按住她後頸的手卻宛如一塊沉重的烙鐵,牢牢将她壓制住。

男人唇齒間的動作也越發肆無忌憚,裴恬呼吸不穩, 緊閉的齒關被撬開,氣息交融的那刻, 酥麻感直沖天靈蓋,随之而來的,是滿身的顫栗。

裴恬被他這麽孟浪的行為逼得節節後退,全身軟得不着地,支吾着推他胸膛,卻如蜉蝣撼樹, 半分掙脫不得。

最終, 她忍無可忍, 一口咬在他下唇上, 半分不留情。

終于,陸池舟輕吸了口氣, 溫涼的掌心松開她後。

裴恬這才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她捂住發麻的唇瓣, 羞惱地看着陸池舟。

男人下唇被咬破了道口子, 如染色般深紅,唇角具是她的口紅印。他懶散地半靠在沙發邊,那雙漆黑的眼睛深如寒潭,仍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潤澤的唇瓣。

觸及到她被親得水光盈盈的眸子, 陸池舟沒半分虧愧疚,金絲銀邊眼鏡後的丹鳳眼似帶着個鈎子般動人心魄。幾秒後,他悶笑了聲,随後慢條斯理地用拇指,反手抹去了唇邊的口脂。

裴恬被他這一個動作,撩得全身火燒般滾燙。

救命。

孔雀發情了啊!!!

她實在沒他臉皮這麽厚,被這麽多人圍觀着,還能騷成這樣,只緊緊将頭埋在他脖頸,只露一雙緋紅的耳尖。

陸池舟彎唇,手掌籠住她後腦勺,繼續用剛剛那件黑色大衣,将女孩裸露在外的肌膚擋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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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女朋友喝多了,先走一步。”陸池舟站起身,打橫抱起懷中的小鴕鳥。

自是沒人敢攔着,紛紛避讓,空出條道來。

經過大片媒體時,陸池舟停住腳步,“拍完了嗎?”

媒體們拿不準他的态度,這頭點也不是,搖也不是。

“散場前,楊執會找你們收底片。”陸池舟淡淡道。

這便是禁止流傳照片的意思。

媒體們連連點頭,目送着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随後,衆人面面相觑半晌,各從對方眼裏眼裏看到了惋惜和無奈。

可惜這麽勁爆的新聞了。

裴恬躺在陸池舟懷裏,身下是他有力的臂膀。盡管男人的步伐很是平穩,但酒精作用下,裴恬依舊胸悶氣短,被颠簸地全身難受

她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怎麽樣都不舒服。

直到頭頂傳來道喑啞的男聲,帶着明顯的燥,“別動。”

兇什麽兇。

裴恬氣悶地哼了一聲,委屈地将頭埋起來。

陸池舟一看就知道她在使小性子,俯身親吻她發絲,耐着性子哄:“乖,以後我随你怎麽動。”

誰和你說以後!

裴恬撇撇嘴,不理他。

陸池舟失笑,加快了腳步,總算出了宴廳,帶着人上了車。

司機從後視鏡瞟了眼眉梢都染笑的老板,多問了句:“陸總,今晚回哪?”

陸池舟關上門,剛落座,來不及回應司機的話,懷中的人就和無尾熊一般,順勢就環住他的腰。

他垂頭,下巴在女孩馨香的發頂蹭了蹭,低低道:“小黏人精。”

後座二人旁若無人的互動看得司機老臉一紅,他扭過頭,安靜如雞。

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司機甚至想下車去抽根煙,自家老板才似如夢初醒般道:“回明江。”

司機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

明江公館才是陸家老宅所在處,只不過這幾年全然被陸楓鸠占鵲巢。現在,陸宅內的所有家具全部被陸池舟給換了,到今天,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回老宅。

雪天路滑,司機開得很慢,為了防止自己的存在亮到老板和老板娘,司機還默默打開了音響。

舒緩的古典樂在車廂內回蕩,窗外的街景緩緩向後移動。窗外又熙熙攘攘下起了雪,車窗上凝結了厚厚一層水霧。

裴恬懶懶耷拉着眼皮,酒勁徹底上來,腦子遲鈍得緊,只像只慵懶的貓兒般蜷在男人懷裏。

大概是受不得她這麽安靜,陸池舟非要招惹她,時不時把玩着她耳側的發絲,弄得臉側一片癢。

裴恬打掉一次,沒一會,他又開始了。

被弄得不耐煩,裴恬打開他的手,“別煩我。”

“這就嫌煩了?”陸池舟抿了下唇,那處被她咬出的深紅尤其明顯,“我都沒計較你大庭廣衆之下把我撲倒,然後……”

後面的話被裴恬用手堵住,她紅着臉:“別說了。”

陸池舟彎起眼睛,掌心附在她捂住唇瓣的小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有些事既然做了,捂嘴可不行。”

男人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拂在手心,裴恬眼睫顫了顫,蜷起手指,氣焰弱了下來。

她緩緩從陸池舟腿上挪下來,坐到窗邊,小小一只,團成了個球。

裴恬覺得自己現在腦子不太清醒,還不能替今晚這件事情收攤。她瞥了眼薄唇微抿,目光幽深的男人。

算了。

還是先哄哄吧。

畢竟是她先動的手。

裴恬:“我送你個禮物,成不?”

陸池舟愣了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什麽禮物?”

裴恬沖他眨眨眼睛,突然伸出手指,朝滿是厚厚水霧的車窗上輕劃兩下,畫了個大大的愛心。

“送你顆心,喜歡嗎?”

一秒、兩秒。

一時沒能等到陸池舟的回複,裴恬悄悄掀起眼睑,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

裴恬動了動眼睫。

不會吧。

難道陸池舟發現她是在哄他。

裴恬頓了下,正要繼續為這顆簡陋的心賦予唯美的含義,手腕上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重新栽進陸池舟懷中。

男人擡起她下巴,細細打量她眉眼。

轎車駛進明江公館,又緩緩停下。司機拔出車鑰匙,無聲提示到了地點。

而裴恬被看得心虛,驀地,聽見陸池舟在她耳畔問:“我們恬恬記性怎麽樣?”

“…啊?”

陸池舟眼眸幽深,“今晚做過的,說過的,以及送我的禮物,明天還記得嗎?”

裴恬:“……”

她躲開視線,“記,記得吧。”

“很好。”陸池舟松開裴恬的後頸,轉而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裴恬:“……”

陸池舟将裴恬抱下車,又伸手替她裹緊大衣,“回去吧。”

裴恬回頭看了看自家暖洋洋的宅子,又看了看他。

陸池舟目光從她仍帶水光的眼眸,移到殷紅的嘴唇。

“我就不進去了。”他似笑非笑道:“怕被趕出來。”

裴恬一回家,看見裴言之和程瑾共同靠在沙發上,二人抱着臂,面色各異,顯然都在等她。

裴言之冷着張臉,目光從她面上掃過,又下移,落在她身着的黑色大衣上,随即,輕嗤了聲。

程瑾面色倒是随和,吩咐傭人端來早就煮好的醒酒湯,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

面對宛如制冷機般的裴言之,裴恬委屈巴巴地,只敢挨着沙發的邊邊坐。

她試探喊一句:“爸?”

裴言之:“啧。”

程瑾白他一眼,“幹什麽呢。”

裴言之依舊沉着張臉,“你們聊,我走。”說完,他便邁步上了樓。

程瑾:“別理你爸,這陣別扭勁過去就好了。”

裴恬低頭喝着湯,悶悶應了一聲。

程瑾觀察着女兒的神色,“你和池舟…”

“沒,還沒。”裴恬放下碗,實在不好意思讨論她今晚的孟浪行為,連忙起身,提起裙子就往樓上跑,“我困了,我好困,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裴恬回了房間,喝了湯後,酒也醒了大半,想着明天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她焦躁地繞着床轉圈圈。

不行。

這樣下去不行。

腦補的時候豪氣萬丈,等真正實施了這種行為,裴恬又羞惱地想找個洞蜷起來。

她怎麽敢的呀!

在那麽多人面前!和陸池舟…

恰到此時,許之漓發來了消息,首先就是一連串的壞笑,看得裴恬眉心直跳。

随後,許之漓又發來張照片,後頭備注[高清無/碼]

赫然是她把陸池舟壓在沙發上親的照片。

而且是真的高、清,裴恬甚至清晰看到了陸池舟纖毫畢現的眼睫,和那雙緊緊攫在她眉眼的眼眸。

畫面中,她整個人都在陸池舟懷裏,男人扣住她後腦的指節根根分明,無端顯得欲氣滿滿。

裴恬看得眼前陣陣發黑。她看了眼目前的時間,晚上十點半。

不行,今夜她就要遠航。

裴恬急急忙忙地抽出行李箱,收拾收拾細軟,給許之漓發去了消息,[我晚上來找你睡,現在就來。]

那頭,許之漓發來一連串問號。

裴恬也不管她,看着家裏燈都關了,拎着箱子快馬加鞭就下了樓。

晚上十二點,裴恬站在許之漓公寓門口。

許之漓給她開了門,又回房間坐在梳妝臺前敷面膜,“有鬼追你?”

裴恬深吸一口氣,眼神空洞地望着她:“比鬼還可怕。”

許之漓:“你怕陸池舟找你負責?”

裴恬小幅度點點頭。

許之漓瞪大眼睛,嚴肅譴責道:“你這和睡了就跑的渣女有什麽兩樣?”

“是誰之前說,要他再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裴恬皺着張臉,絞着手指,“我那是打嘴炮啊!結果,他,他就和要吃人一樣。”

“不行。”她捂住臉,埋在被子裏滾了滾,“我見不了他,我現在見他就腿軟。”

許之漓:“。”

好像,突然就被秀了一臉。

她面無表情地呵呵了聲,“收留你一晚,明天就給我滾蛋。”

許是酒精的作用,裴恬這一晚竟睡得異常得好,等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許之漓并不在家,微信上給她留了言,說是出門去拍了廣告。

裴恬回了個表情包,又點開別的消息。

家人群裏,程瑾大清早就@她,問她跑哪去了。

裴恬翹着嘴角回:[不用管我,我去漓漓家了。]

程瑾:[走了也不說一聲,人幾何大早上來,也沒見着你人影。]

裴恬指尖一頓,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她默默退出微信,正要摁滅屏幕去洗漱,突見屏幕上方跳出條來自[公孔雀]的短信——

[別讓我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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