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甜近你者甜
第74章我甜近你者甜
時間已至四月, 深夜的氣溫依舊有些寒涼。
但房間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肌膚乍然接觸溫涼的空氣,本該是冷的, 卻被屋內驟然升溫的滾燙氛圍灼熱。
幾乎是下一秒, 裴恬便調了個邊,直接被男人壓在床頭。
陸池舟眼眸深得看不清情緒,定定落在她面上, 從頭頂的貓耳朵,緩緩下移。
他目光所過的一寸寸, 都飽含着厚重的欲/望。
甚至是,毀壞欲。
一瞬間,裴恬覺得自己是刀板上的小綿羊,即将被他拆吃入腹。
陸池舟看起來并不急。
他以往在這事上向來沒什麽耐心,但今晚,他這樣不慌不忙的模樣, 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讓裴恬有些惴惴。
陸池舟開始吻她, 由輕轉重, 修長指尖放在她背後,從腰肢移到毛絨絨的尾巴。
他指尖仍不快不慢地撫摸着尾巴, 呼吸卻越發急促起來, 嗓音喑啞:“明天要出門嗎?”
裴恬分神, 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這樣最好。”
陸池舟再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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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愈發肆意的吻, 讓裴恬眼睫不住顫抖。
滿室溫度好似突然就到了最高點,将空氣都蒸騰至盡。
不知什麽時候,腰間的蕾絲系帶被人輕而易舉地抽動,搖搖欲墜。
裴恬支吾了一聲, 被陸池舟突然的動作翻了個邊,只能背對着他。
她看不見他。
能做的,只有咬着唇,咽下喉間細碎的低泣。
裴恬幾近是一夜未睡,直至淩晨,薄暮的光從半掩開的窗簾中透進時,才堪堪阖眼。
臨睡前,她被陸池舟緊緊抱在懷裏。
以一種最為親密的姿态。
裴恬在他懷中蹭了蹭腦袋,安然睡去。
等再次醒來時,已然天光大亮,已近中午。
每次放縱後都是這個結果,裴恬已經習慣了。
還真是…毫不意外呢。
只是,今天有些不太一樣。
陸池舟難得什麽也沒做,就這麽陪着她躺在床上。
雖是已經起床洗漱過,但好在總算進步了,知道不該拔掉無情把她一人扔床上。
裴恬睜開眼睛時,他就側着頭,目光安靜地落在她面上。
卻在觸及她視線時,倏地移開了眼。
“起床?”
裴恬懶洋洋點頭,随後伸手戳戳陸池舟的側腰,使喚道:“要你抱我。”
陸池舟伸手将她抱起,邊去浴室邊問:“膝蓋還疼嗎?”
這是個羞恥的問題。
雖然陸池舟問得面不改色,但裴恬做不到他這麽不要臉,腳趾悄悄蜷起。
明明都是拜他所賜。
見裴恬不答,陸池舟直接上手掀起蓋到腿的浴袍,看清精致膝骨上未散的痕跡,他憐惜地揉了揉。
“下次我輕點。”
裴恬錘他肩膀,羞惱道:“你還想有下次!”
陸池舟只是笑,不和她正面對上。
裴恬慢吞吞洗漱完,走出房間,看見王阿姨今天做好了的小點心。
不過王阿姨已經走了,此時餐桌前坐着的只有陸池舟。
他似在出神,指尖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見她來,陸池舟倏地站起身,表情頓了頓。
裴恬徑直走到位上,沒太在意地問:“怎麽了?”
陸池舟輕蹙眉尖,眼睫動了動,又在觸及她的目光後移開。
罕見地含蓄又委婉。
裴恬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麽藥。明明昨晚纏着她,孟浪又不要臉,這會子裝着一副無辜樣。
她在心聲輕哼了聲,随後開始慢悠悠地吃着點心。
直到陸池舟突然清了清嗓子,“我有個朋友。”
“你哪個朋友?”
陸池舟默了默,“合作夥伴。”
裴恬:“嗯。”
“他最近要和女朋友求婚。”
裴恬:“哦。”
陸池舟放下勺子,靜靜觀察着裴恬的表情:“他準備了戒指。”
裴恬咬了口點心,有一搭沒一搭地點下頭,“然後呢。”
陸池舟聲音也放輕了些:“你覺得,他要怎麽制造驚喜才好?”
“光制造驚喜有什麽用?”裴恬不假思索道:“女孩子能不能答應求婚肯定要從平時表現入手啊。”
“平時表現?”
裴恬說:“那就要看他平時有沒有做個二十四孝好男友。”
陸池舟指尖一頓,“怎麽說?”
“這第一要點,自然是守好男德。”
陸池舟:“…男德?”
“不在外沾花惹草,身心只有女朋友。”
陸池舟:“這個自然。”
裴恬豎起第二根手指:“這第二,堅守女朋友說什麽都對的原則。”
“比如?”
“比如,我現在說的就是對的,你該絕對服從。”
陸池舟彎唇,“遵命。”
“第三,女朋友說東他不能往西,事事以她的意願為先。”
陸池舟嗯了聲,眸中閃爍着笑意:“沒有特殊情況嗎?”
“特殊情況?”
“比如…”陸池舟如有實質的目光從她眉眼往下拂過,落在她鎖骨上依舊昳麗的紅痕,壓低了聲音:“床上說不要的時候。”
裴恬:“你…”她語塞,半天說不出話,最終只能忿忿下結論:“這種只顧着自己爽的男的更不能要!”
陸池舟目光停留在她眉眼,似笑非笑的,“是嗎?”
裴恬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像是在問“你沒爽嗎。”
她握緊拳頭,一字一字:“這第四,要知道哄女朋友開心,常常惹她生氣的的男人也不能要。”
陸池舟拖長聲音,嗯了聲,“還有嗎?”
“還有。”裴恬輕哼:“女朋友得足夠喜歡他才行。”
話音剛落,裴恬聽見陸池舟的輕笑聲,她掀起眼睫,看過去。
“那我朋友。”男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頓了幾秒道:“應該穩了。”
裴恬心跳得快了些,指尖也悄悄縮起。
她知道,陸池舟自不是對他人感情評頭論足的人,這般問她顯然是故意為之。
這人真是,壞了個徹底。
求婚就求婚,他一個人緊張就得了,還提前和她打個預告,讓她也開始緊張起來。
這一頓飯,裴恬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彈幕亂飛。
她已經開始思考,到時候陸池舟單膝跪在她面前,她該說些什麽。
而且,萬一,萬一他是在衆人面前表白呢,她是直接答應,還是該矜持一會。
這個問題,直到飯吃完,裴恬也沒有得出個确切答案。
陸池舟先她一步吃完,站起身徑直便要去書房:“我還有點工作。”
裴恬:?
她下意識便問:“那我呢?”
陸池舟腳步頓了頓,回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說“你想做什麽做什麽。”
就好像,剛剛還在談論求婚話題的人,不是他一般。
裴恬張了張唇,握緊了拳。
豈有此理。
他就這麽,把他的緊張轉移給了她。
秉持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裴恬鼓腮,絕不開口多說一句。
結果,日子不緊不慢,就這般僵持着過了好幾天。
裴恬每天都正常地上課放學,相應地,等得越來越心焦。
陸池舟,他!究!竟!在!幹!什!麽!
她明明都準備好了啊!
裴恬甚至根據他可能說的話,整理了好幾種回應方式。
如果,他打直球,突然單膝下跪,滿口情話,言辭懇切地遞上戒指和她求婚,那麽自己直接就答應了;如果,他一臉平靜地把戒指遞給她,那麽自己肯定要端着點架子;如果,是在很多人面前搞了個感人的求婚儀式,那麽她還得給點面子地假哭幾聲。
但等了這只孔雀這麽多天,也沒見他有什麽反應。
裴恬被吊足了胃口,覺得自己像是個充氣的氣球,瀕臨了爆炸點。
她甚至想,如果陸池舟再不行動,她幹脆去訂個戒指,把他給強娶了。
這以後,陸池舟不做倒插門也得做。
裴恬一邊等,一邊開始整理寝室。
這學期,她基本都住在松庭,寝室需要用上的東西,每次想起時,裴恬都會帶一些走。
逐漸的,寝室的東西基本搬空。
到今天,裴恬收拾了些書本,在走時,目光突然定在書架上的“陸池舟”。
自從和本尊在一起後,她竟然差點把他給忘了!
裴恬連忙走近,将娃娃抱在懷中,出了寝室門。
回去的路上,裴恬戳着娃娃的臉,恨恨道:“狗東西。”
“為什麽還不求婚!快和我求婚!”
但氣歸氣,一回家,裴恬立馬便收了這幅急切的表情,變得平靜如水。
看誰耗得過誰!
裴恬抱着娃娃,一如往日般,打開了門。
屋內靜悄悄的,和往日沒什麽分別,陸池舟應是還沒回來。
裴恬脫下外套,準備給“陸池舟”找個位,她順勢便擡步去了主卧。
誰知剛推開門,不知是觸動什麽開關,整個房間驟亮,便是連牆面上都閃爍着絢麗的燈光。
裴恬怔愣了好一會,才确定,她沒走錯。
這頗具八十年代歌舞廳風格的房間,牆面上還用五顏六色的糖果圍繞起來,貼了個大大的愛心。
絲帶,氣球。
一樣不落。
陸池舟背對着她。
身着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聽到動靜,他倏地轉過身,對上裴恬的目光,懷中還抱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他就安靜地站在那裏,也好看得像一幅畫。
看見她突然出現,陸池舟的表情失了往常的平靜和鎮定,頭一回,現出些窘迫。
二人對視幾秒。
裴恬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死死壓抑住喉間的笑。
她是真沒想到,陸池舟憋了這麽多天,到頭來還是用起了這麽俗套的方式。
但沒關系。
她俗,她就喜歡俗的。
“要不…”LULU裴恬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無辜地眨巴下眼:“你繼續?”
陸池舟無奈笑,回答道:“是我們繼續。”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方式,最終聽從楊執的建議,選在今天下午,将家中布置成了這樣。
原先他還不覺得有什麽,畢竟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但到這一刻,和裴恬四目相對時,陸池舟才認識到,楊執找不到對象是有原因的。
而他還真敢信他的話——
這樣求婚,女朋友都會感動哭。
裴恬看着陸池舟擡步走近。
他打扮得很正式,清隽眉眼漾着溫柔和滾燙的愛意,那樣盛放的玫瑰在他懷中,都成了陪襯。
陸池舟微微彎膝,不知怎的,裴恬下意識便伸手拉住他,悶聲道:“不用。”
“怎麽?”陸池舟認真地望向她。
裴恬伸手接過玫瑰花,堅定地搖着頭。
她不想他跪。
哪怕是求婚,也不需要。
她接過玫瑰花後,屋內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其實,盡管平日裏相處自然,但真正弄這樣的儀式時,二人反倒都有些尴尬。
或許,這也是儀式感的魅力。
裴恬知道,哪怕她早就願意和他結婚,陸池舟也不會少她應有的儀式和程序。
相比她,陸池舟似乎更遲鈍一些。
他和她對視良久,久到裴恬低垂下眼,忍不住提醒:“我的戒指呢?”
似才想起什麽,陸池舟輕吸口氣,“抱歉。”
他從口袋中拿出戒指盒,打開後,粉鑽在屋內色彩斑斓的房間內,泛着奪目的光。
男人握住她指尖,似想給她戴上。
裴恬故意縮回手。
對上陸池舟稍顯疑惑的眸色,她端着架子:“不和我說些好聽的,就想我答應求婚?”
“我想娶你。”
他不假思索。
裴恬忍笑,“不夠。”
“想好好愛你。”
她臉色微燙,指尖不自主握緊手中的娃娃:“再說。”
“恬恬是…”陸池舟頓了頓,眸中漾着溫柔又清澈的光:“我的糖。”
裴恬:“…啊?”
面對她的疑惑,陸池舟只是笑,突然伸臂,一把将她摟在懷裏。
與此同時,戒指順着她的無名指滑入。
“因為近你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