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曦折曾經為了解開契約而翻閱過很多的古籍, 所以自然是知道有不少契約會伴随着稀奇古怪的作用。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池昭之間的契約也存在着類似的影響。
他當初成年的時候胸口的逆鱗燙得厲害，但或許是因為那時候正遭受着符陣帶來的痛苦, 以至于沈曦折是在崖底蘇醒之後通過鱗片上殘留着的餘溫才後知後覺察覺到這個情況的。
在龍族, 逆鱗不僅僅是全身上下獨有的一片用來護住心髒的龍鱗, 同樣也可以通過它來判斷身體情況。
就比如說每條龍都逃不過的發/情期。
沈曦折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所以自然是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像極了發/情期來臨的前兆。
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是現在的問題卻是…
他似乎覺得面前的小妖怪也有了相同的表現。
在池家, 不同的貓都有着屬于自己的生理周期。
雖說具體情況因貓而異, 但是大體的規則卻是并沒有相差地特別大。
所以通過這麽多年的觀察和總結, 池家便發現每只幼崽貓生中第一次發/情的大概時間, 都會在成年的後兩個月中發生。
盡管對于池昭這只剛成年就離家的小妖怪很是擔心，但是池家綜合考慮現在的情況之後還是打算在下個月的時候将他接回家。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池昭不僅成年歷練提前了, 就連發/情期也跟着一塊提前了。
毛茸茸的耳朵在指間無精打采耷拉着，到最後像是被摸得煩了, 那兩只貓耳便在一陣抖動之後猛得将自己往發間緊緊貼去，當場就給沈曦折表演了一個貓耳消失術。
小妖怪并不知道自己現在正處于第一次發/情的前期, 他只是單純覺得整個人開始變得使不上力氣來，就好像是剛才光是往沈曦折身上這麽一趴就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不過就算如此, 池昭卻仍舊是想要等到一個對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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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說話了，”他歪着腦袋道, “這個問題不是很簡單嗎？”
這個問題的确很是簡單，簡單到現在只要看一眼池昭就可以得出答案來。
于是在輕微滾了下喉結之後, 沈曦折才終于開嗓道：“你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因為先前犯困的時候腦子就是暈暈乎乎的，所以現在雖是再度體驗到了這樣的感覺，但是池昭卻是想當然将它歸咎到了自己熬夜的原因上。
“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池昭皺着臉道，“就是除了有些暈乎之外，就還感覺到身上有些熱而已。”
“不過感覺還可以，倒也不是特別難受。”
池昭将自己目前的情況老老實實形容了一遍，只是在他看來是因為普通熬夜導致的症狀，在沈曦折聽來卻更是确認了心中的猜測。
小妖怪雖然這時候反應慢吞吞的，但因為他一直在擡頭盯着沈曦折看，便因此沒有錯對方臉上的神情變化。
所以池昭便拖着調子詢問道：“我是怎麽了嗎？”
“你沒有怎麽，”沈曦折面不改色否決道，“你只是應該睡覺了。”
将手機屏幕再度摁亮，小妖怪斜着眼去瞥了眼時間，就很是不情願地開口道：“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淩晨。”
只要還有時間，那就代表着轉變的希望。
但是沈曦折卻不這麽認為。
雖說池昭還沒有正式處于發/情期，但是現在這個前期卻依舊不能忽視。
現在是小妖怪身上的征兆只是顯露出了一小點，可是随着時間的越發靠近，他身上的所有征兆就都會越發明顯起來。
在這種階段下，保持良好的作息是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因為如果精神狀态不是特別好，又或者是突然遭受了外界的刺激的話，那麽就會有很大概率使得潛伏期的時間縮短，同時也會加快發/情期的到來。
而池昭本來就體弱，再加上他又沒有特別強的實力傍身，所以稍有不慎就會遇到些意外。
盡管發/情是成年的另一種表現，同樣也對于妖怪們來說是一件特別正常的事情，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意外并不會給池昭帶來什麽危害，但是不管怎麽樣，沈曦折仍舊是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于是為了讓小妖怪安分下來，他便只好将手裏的工作暫時結了個尾，然後将電腦一合便開口道：“可是我困了。”
沈曦折這時候的表情特別自然，甚至池昭都可以感覺到對方說話的時候帶着一股無辜勁。
所以在和人對視了好一會兒之後，小妖怪最終還是敗下了陣，随後撇着嘴道：“好吧。”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和池昭以往的睡眠時間相比的話，這個點已經可以算是他在熬大夜的節奏了。
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池昭在捂着嘴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壓抑很久的困意便在一瞬間就将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其實要不是剛才有沈曦折陪着一起說話的話，池昭現在指不定就已經耷拉着腦袋睡得正香了。
對于池昭來說，晚上變回原形睡覺的話是一件特別舒服和自在的事情。
所以在無意間擡手想抓一抓自己的頭發，但是卻抓到了自己冒出來的貓耳朵的時候，他也只是呆愣了一秒，随後便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是當他将自己在被子裏趴好之後，卻是突然擡起臉問道：“沈曦折，你今晚是想和貓睡，還是和人睡呀？”
因為整個人埋在被子裏的緣故，所以小妖怪揪着被角就這麽看過來的時候顯得格外乖巧。
但是沈曦折卻是挑着眉配合着問道：“這兩個選擇之間，是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池昭很是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一邊将自己又往下鑽了鑽，一邊去和人解釋道，“雖然都是我，但是一個選擇是貓，另一個選擇則是人，就看你晚上想和哪個我睡了。”
“那麽，哪個你晚上會更加乖一點？”沈曦折問道。
這個問題可是真真切切把池昭給問到了。
畢竟池昭可是一只對自己充滿了自信的小妖怪，于是他轉念一想，就選擇将這個問題朝着沈曦折重新抛了回去，“你說呢。”
池昭上過自己的床兩次，一次是自願的，另一次則是在睡着之後被自己給帶上來的。
沈曦折悄無聲息回憶着前兩次的經歷，這才在池昭的注視中緩慢做出了選擇，“貓吧。”
他選擇貓崽的原因倒也不是因為這種狀态下的池昭體型小，而是因為池昭睡着之後粘人的很，而人形狀态更是如此。
因為有了兩次被這只人形八爪貓摟腰的經歷，所以沈曦折左右權衡了下，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選擇。
沈曦折的回答和池昭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于是在小妖怪一陣愉悅地歡呼聲中，他所在的位子便倏然被一只白色的絨團子給取代。
将尾巴輕柔又快速地用爪子攬進了被子裏，小妖怪用爪子擦了擦臉，随後又調整着姿勢想找了個好地方趴下，而最後等到他将自己整只貓都貼在沈曦折身邊之後，這才慢吞吞揣起了爪爪來。
以前看小動物在客廳捂着臉睡覺的時候，沈曦折便一直以為他可以保持着這個姿勢睡一個一個晚上。
貓崽晚上睡覺乖是挺乖，不咬人也不會往他衣服裏亂伸爪子，但是等到沈曦折淩晨因為一陣窒息感而不得已睜開眼的時候，他卻是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整只貓趴在自己胸口的小動物陷入了沉思。
但是小妖怪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的負罪感而言，反倒是砸吧着嘴似乎還是在做着什麽美夢。
池昭對自己晚上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的印象，他只知道自己早上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困在了沈曦折的臂膀間，并且為了順利起床他還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男人的禁锢住鑽出來的。
以前相處的時候池昭多少還有些收斂，不過因為現在說他們兩人要時刻在一起，所以池昭便是直接發揮了自己粘人的優勢來。
于是在随後的幾天當中，沈曦折算是真實感受到了家裏養了一只格外黏糊的小貓咪是一種什麽樣子的體驗。
只是對于沈曦折來說，這樣的日子和接觸并不是一種單純的甜蜜負擔。
在之前池昭還沒有成年的時候，沈曦折倒是可以把他的一切行為當做是幼崽對自己無意識的撒嬌。
可是現在池昭既然已經過了成年禮，那麽他便已經可以說是一只大妖怪了，所以當對方和以往一樣在自己懷裏咕嚕咕嚕着敞開肚子要摸摸的時候，他的手卻是停頓在了半空中。
理智告訴沈曦折，這樣的發展遠超自己的計劃。
但是看着小動物用鼻子不斷在自己的掌心格外親昵地蹭來蹭去之後，他便只好無聲地嘆了口氣，随後将五指落在了對方柔軟的肚皮上。
只是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意外，但是當沈曦折面對着自己的撒嬌而表露出更多遲疑的态度之後，就算是池昭也逐漸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于是在某次男人辦公的時候，小動物便飛快撲騰着四肢連跑帶蹦地往對方懷裏沖去。
因為他到來的突然，所以沈曦折幾乎是下意識就将他穩穩當當接在了懷裏。可是很快，還不等池昭本能般想支起身體和人貼貼，後者就已經微微側開了臉。
“聽話，”沈曦折撓了撓他的下巴，輕聲道，“不要鬧。”
作者有話要說： 開竅啓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