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 小醜竟是我自己
陸芝芝從天而降的那一瞬間,現場仿佛空氣都凝滞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直到片刻後,才緩了過來。
警察立刻一擁上前處理現場。
陸芝芝掉下來的時候,兩個綁匪着急忙慌地躲她,結果躲了半天,非但沒躲開,還把她接了個正着,被挾持的孩子反而因為位置問題,逃過了一劫,沒被壓到。
警察上前拷住綁匪,解救孩子,還有倆人貼心地問候陸芝芝。
“姑娘,沒事吧?摔到哪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陸芝芝看看連點土都沒蹭到的自己,再看着被砸的不省人事的兩個綁匪,緩緩道:“你是不是問錯人了?”
該有事的,怎麽都不會是她吧?
一場危險的綁架案,就這麽以這種離譜的方式收尾了。
陸芝芝一直到上了警車,前往警局做筆錄的時候,都是懵的。
她就這麽一摔,給摔出個見義勇為。
做完筆錄之後,警察說要表彰她見義勇為的舉動,給她發獎金。
富豪夫妻抓着她的手千恩萬謝,要給她送錢送錦旗。
人質小女孩抱着她的大腿說:姐姐你是大好人。
然而,陸芝芝只關心兩個問題:
“兩個綁匪還有同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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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夥會來報複我嗎?”
這倆人,紋身光頭大胡子,身高一米八,又是搶劫又是綁架的,手裏還有槍。
這要同夥找上門,她可怎麽辦啊?
陸芝芝渾身上下寫滿了一個字——慫。
慫地警察都覺得有點離譜。
慫成這樣,你怎麽就敢大晚上去荒山采藥呢?
怎麽就敢抓着藤蔓在懸崖上晃悠呢?
怎麽就敢從懸崖摔下來,氣不喘心不跳,跟沒事人似的,連個醫院都懶得去呢?
陸芝芝:“不是懶得去,主要是窮。”
渾身上下兩千五,打車去荒山還花了一百塊,今晚住酒店還得繼續花,她可不得省着點。
得知是這個原因,富豪夫妻立刻表示由他們承擔醫藥費,并且邀請沒地方住的陸芝芝暫且在他們家落腳。
陸芝芝自然沒意見了,乖乖去醫院檢查了一番。
除了老毛病,她身體好得很,什麽問題都沒有。
檢查結束也才晚上十點。
陸芝芝接受了富豪夫妻邀請,去他家休息。
去之前,陸芝芝想的是,有錢人再怎麽有錢,頂多住的大別墅吧,能夠給她勻出一間客房就可以。
結果到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孤陋寡聞了。
人家住的不但是別墅,還是別墅群。
一個院裏三套別墅,一套主人住,一套保姆住,一套客人住。
陸芝芝有幸成為客人,直接被勻了一棟小別墅,上下兩層,三百平。
她被這家人的豪氣給震驚到了。
住進別墅沒一會,富豪的老婆宋岳姿就親自送來一盅熱騰騰的雞湯。
宋岳姿三十歲出頭,溫婉大氣的長相,皮膚狀态是很多二十歲姑娘都比不上的。
她态度親切道:“陸小姐,這是我提前讓阿姨準備的雞湯,加了些藥材,安神的。你今晚畢竟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受了驚吓,喝點湯會舒服很多。”
陸芝芝道了聲謝,接過雞湯之後,下意識聞了聞。
金黃澄澈的雞湯香味濃郁,裏面應該還放了黨參、枸杞、當歸、百合。
确實是安神的藥方,但這個藥的藥性同樣稀薄,安神效果微弱,還不如心理安慰的效果好。
不過這湯的味道确實鮮美,兩口下肚,渾身都是舒坦了。
“陸小姐,你還有什麽需要,直接打用床頭的座機打內線電話吩咐阿姨就好,淩晨三四點也是可以的,電話那頭一直有人守着的。”
宋岳姿細心叮囑之後,就告辭了:“時間這麽晚了,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送走宋岳姿後,陸芝芝窩在柔軟舒服的沙發裏,端着碗一邊喝湯,一邊看着窗外。
她的窗正對院子裏的玻璃花房,此時已經十一點了,花房裏還亮着暖黃色的裝飾燈,裏面繁花開的正盛。
這樣的居住環境,對比她在家中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可謂是天壤之別啊。
她喝完最後一口雞湯,趴在柔軟的沙發上想:有錢人的生活啊,真舒服。
安靜了很久的腦海又活躍了起來: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你曾經擁有過的何止這些啊。
陸芝芝:是嗎?但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啊。
大腦:你會想起來的。
陸芝芝眼皮困得都快睜不開了:無所謂,真正重要的東西是忘不掉的。
她懶懶打了個哈欠,上樓休息。
——
別墅房間裏的床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成的,柔軟的同時支撐力十足,人躺在上面只有兩個字——舒服。
陸芝芝一覺睡到天亮,九點才起了床,醒來之後依舊賴在床上不想動。
磨蹭了好半天,她才起床洗漱。
清醒之後,透過落地窗,她就看見今天院子裏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一夜之間,院子裏突然來了很多的穿黑衣戴黑墨的保镖,有的站在別墅各處把守,有的則是在院子裏的空地上進行訓練。
看樣子宋岳姿夫妻倆是真的給吓壞了,他倆怕是把人家保镖的老窩都給薅過來了。
有這麽多保镖守着,陸芝芝也用不着擔心綁匪同夥了。
她看着保镖訓練,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突然之間,她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力氣和身手。
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水平呢。
而眼下,院子裏的這些保镖,不正是現成的測量單位嗎。
院子裏兩批保镖,一批在工作崗位守衛,一批在院子裏訓練,她吃完早餐的時候,兩批人正好交接。
剛退下工作崗位的正在休息,等會才開始訓練。
趁着這個空檔,陸芝芝喝完最後一口粥,朝着院子裏的保镖們走了過去。
當陸芝芝走到保镖群,提出自己的要求的時候。
一衆保镖面面相觑,表情微妙,其中一個甚至忍不住“噗”出了聲。
對不起,沒忍住。
不是他們想笑,實在是,他們已經很久沒聽到這種不自量力的要求了。
普通男性見了他們都得躲着走,結果現在來個女的,一看就是根本沒練過的樣子,口出狂言要跟他們過招。
領頭瞪了憋笑的幾人一眼,站出來道:“姑娘,動手什麽的不合适,不過你既然想比,咱們來比掰手腕吧。”
主要是怕下手沒輕重,把人弄哭了怎麽辦。
畢竟是個姑娘家家。
陸芝芝想了下,掰手腕也行,看看她現在力氣到底有多大。
掰手腕的場地選擇了院裏的石桌,陸芝芝和領頭的保镖面對面坐着。
那保镖身高一米九,饒是陸芝芝一百四的體重不算輕,對方的體型仍舊比她粗了一大圈。
兩人各伸出右手,放到石桌上。
兩只手,一黝黑,一白皙,大小對比宛如大人和小孩。
這差距,領頭的都怕自己一用勁,把人給弄骨折了。
他貼心地想:一會用上三分力就夠了。
而陸芝芝看着兩人臂圍和手的差距,如臨大敵,緊張地想:差距這麽大,自己贏面小,一定要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
兩人帶着這樣的想法,手握在一起。
旁邊裁判一聲令下,兩人同時施力。
僅僅一秒鐘,快到衆人都來不及反應,耳畔傳來了“咔嚓”一聲脆響,緊着着,院子裏便被領頭痛呼□□的聲音填滿了。
陸芝芝,把人家給掰脫臼了。
圍觀衆人目瞪口呆,仿佛見了鬼。
陸芝芝一臉慌張,都快哭出來了:“抱歉啊,對不起啊,我也沒想到一用勁你就脫臼了。”
領頭地捂着自己的肩膀,疼出了一頭汗,看着快哭的陸芝芝,無語凝噎。
媽的,小醜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