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徹底擺脫家庭
陸母被攔住,臉上有些尴尬,窘迫地看了眼周圍,然後腆着臉繼續笑道:“芝芝,你這是幹嘛呀?怎麽還讓人攔着媽媽,還在生氣啊?家裏這麽多親戚呢,別讓人看了笑話。媽媽跟你道歉好不好?”
旁邊陸父裝作生氣的樣子數落陸母:“你也真是的,閨女不願意嫁那什麽姓劉的,那就不嫁,你非逼着她,她能不生氣嗎?”
說完陸母,又轉過頭來安慰她:“芝芝你放心,這事爸爸給你做主,那姓劉的,你要不願意,咱就不嫁了。畢竟結婚時人生大事,還是要你自己嫁的舒心才行。”
在場的其他人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語地幫腔。
陸芝芝看着這場景,只覺得滑稽地不行,直接就笑出了聲。
她一笑,周圍人就止了話頭,全都看着她察言觀色。
陸芝芝不發一言,慢悠悠地坐在了沙發上。
而陸父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事:“芝芝,送你回來的車,是怎麽回事啊?你這麽抗拒跟劉家結婚,是自己有中意的對象了?”
周圍人全部豎起了耳朵,一個個好奇地要命。
劉家再有錢,可也開不起這麽豪華的車。
可陸芝芝一出場就是三輛,身邊還跟了這麽多保镖,這架勢可不是一般有錢人能有的。
沒想到陸芝芝廢物了這麽多年,突然之間一鳴驚人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錢人指甲縫裏漏出來一點,都夠他們普通人撐死了。
想到這裏,他們看向陸芝芝的眼神更加熱切了。
陸芝芝忽略他們的視線,慢條斯理地坐到了沙發上。
旁邊的陸母立刻大聲使喚陸光宗去冰箱給她拿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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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前總是肆無忌憚欺負她的陸光宗,這次竟然也罕見地沒有任何意見,反而是乖乖的聽話去了廚房。
片刻後,陸光宗手裏拿着冰鎮橙汁回來,還有兩個年輕小輩手裏端着切好的水果,齊齊整整擺放在了她面前。
這是她在陸家,乃至陸家整個大家族中,都從未感受過的溫情與體貼。
或者說,這些細心溫暖的事情,他們并不是不會做,而是從來都不屑對她做。
從前的她,無論做了多少,說了多少,對這些人釋放多少善意,都是被忽略,被嫌棄的存在。
而現在,她單單只是坐着豪車出現,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甚至都沒有透露這些車到底跟她有什麽關系,就獲得了這些人前所未有的關注和熱情。
真的很好笑,陸芝芝不禁勾了勾唇。
在場的人卻沒有發現她的表情,心思仍舊放在那三輛車上面。
一群人心思不正,舌燦蓮花開始表演。
有人奉承她,有人在跟她講道理,還有人站在她的立場幫她撒氣,話說的一個比一個好聽,然而,話說到最後,總是免不了拐到那三輛車上。
“姐,那車可不便宜啊,我剛上網搜了一下型號,三輛加起來得好幾千萬了。”
“之前這麽抗拒跟劉家結婚,是有心上人了吧?這車是不是你心上人的?這孩子,爸爸媽媽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你要說實話,我們還能不同意?快點告訴爸爸,這車是不是你男朋友的?”
“芝芝,你說句話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有什麽不能說的?”陸母急不可耐。
陸芝芝擡眸看了陸母一眼,突然笑了,她看着陸母的眼睛,神情轉為嚴肅,嘲諷道:“一家人?”
其他人都以為陸芝芝是在嘲諷陸父陸母偏心對待,根本沒有她當做一家人。
然而陸家夫妻倆聽了陸芝芝的話,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又一瞬間的慌亂。
陸芝芝莫不是發現自己的身份了吧?
陸父還能強裝鎮定,然而陸母被陸芝芝的眼睛盯着,莫名感到後背發寒。
她不敢再看陸芝芝的眼睛,視線閃躲,連身體都下意識往陸父身後躲了躲,是典型地心虛慌張的表現。
看見陸父陸母兩人的樣子,陸芝芝心裏本來就确定的事情,此時更加堅定了。
陸父陸母根本就不是她親生父母。
原本她只是靠着五官長相猜測,而現在兩人的反應卻是坐實了這件事。
她沒有猜錯。
那麽,她的身世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芝芝眼神漸冷,雙手環胸靠在了沙發上,睨了夫妻倆一眼,語氣冷淡道:“關于我的身世,你是自己說,還是......”
她頓了頓,看了眼自己身邊的保镖們,才繼續道:“還是讓他們親自動手,把我想要的答案,審出來。”
陸父強裝鎮定:“芝芝,你在說什麽呢?爸爸聽不懂。”
“你演技太差,裝的一點都不像。你覺得,我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還有,我的這些車,這些保镖,是怎麽來的?”陸芝芝反問。
她的身世是自己猜出來的,車和保镖是借的,然而陸父陸母不知道這些。
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說出來,只會讓陸父陸母自己腦補很多。
陸芝芝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要感謝你們,不是你們逼婚,我也不會離家出走,更不會陰差陽錯的......”
話語之中的未盡之意更是讓陸父陸母确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想。
陸芝芝這是陰差陽錯找到了親生父母的,而且她的親生父母偏偏還是個有錢人,這些豪車和保镖就是鐵證啊。
怎麽偏偏就這麽巧?
他們以前怎麽對待陸芝芝的心裏比誰都清楚,陸芝芝心裏有多少委屈怨恨,他們也清楚。
以前他們随便欺負陸芝芝沒人管。
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
陸芝芝有了富豪爹媽做靠山,這不就立馬帶着人找上門了嗎。
可笑他們看見豪車出現,還以為陸芝芝傍上大款,親手給他們送來了榮華富貴。
結果現在,這哪裏是送榮華富貴啊,分明是來報複他們的。
一時間,陸母心裏都開始打顫了,慌得臉都白了。
反觀陸父,弄清楚狀況後,反而冷靜了下來,甚至惡向膽邊生,心裏起了其他的念頭。
他養了陸芝芝這麽多年,不能白養啊。
更別說陸芝芝親生父母是個有錢人,那更得狠狠宰一頓了。
至于那些保镖,只有七個,而他叫來的自己人起碼有二十多個,是保镖的三四倍。
就算這些保镖厲害,可以以一敵十也沒事,他們陸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大家族幾百號人,一個電話就能叫來更多。
這些保镖根本不用看在眼裏。
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麽從陸芝芝這頭肥羊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
這個念頭升起之後,陸父當即眼神示意周圍人。
在場也有知情者,知道陸芝芝不是親生的,聽完兩人的對話,也明白了處境,心裏的想法跟陸父一模一樣,所以一個眼神就了解了陸父的意思,轉身就準備出去打電話叫人。
然而,對方剛轉過身,就發現門口已經被一個保镖堵住了。
更吓人的是,保镖食指上正挂了一把黑色□□,三百六十五度旋轉後,保镖手握住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他。
那人頓時僵在原地,吓出了一身汗。
這些保镖手裏有槍,那證明陸芝芝的親生父母,不僅僅是有錢,可能還從事了一些,非法的行業。
那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人膽敢招惹一群持槍的勢力。
客廳裏瞬間安靜如雞。
陸芝芝手裏也把玩着一把槍,她動作緩慢地上膛,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裏十分清晰。
上膛之後,她玩似的把槍口擡高,慢慢滑過客廳裏的所有人,聲音清脆道:“第一次碰這東西,還怪不習慣的。”。
被槍指到的每個人,都吓得腿軟冒汗,臉色蒼白。
最後槍口對準了陸母。
陸母直接白着臉給暈了過去。
于是,槍口又對準了陸父。
陸芝芝看着渾身緊繃,吓出一身汗的陸父,輕飄飄道:“既然她暈了,那我就只好問你了。所以,當年我是怎麽到你家的?說實話哦,畢竟你這種人,可不像是會好心做慈善,幫別人養孩子的存在。”
這種情況下,陸父那裏敢反抗,當即把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很簡單,只不過是因為他們夫妻倆被醫生診斷為生育困難,所以就想辦法聯系上了人販子,想買一個男孩,當做自己的孩子養着。
結果人販子收了錢之後,送來的卻是個女孩。
夫妻倆自然不幹,可好巧不巧,他們還沒來得及退貨,人販子窩點就被警察給搗毀了。
人販子當年拐賣的小孩數不勝數,案情嚴重,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上了電視,當時整個臨江市都在讨論這件事。
夫妻倆自然不敢在這種風頭上折騰,只能暫時養着陸芝芝。
他們想着,後面風頭過去了,再轉手把人給賣了。
可結果,風頭非但沒過去,還因為這次的案子,臨安市開始嚴查買賣兒童,有關部門每天明察暗訪,給每家每戶小孩做了專門登記,敢頂風作案的,全都被抓了起來。
陸父陸母便徹底歇了賣孩子的心思,捏着鼻子把陸芝芝養了下來。
夫妻倆本來就不願意養着陸芝芝,更別說,生育困難不是無法生育,養了陸芝芝一年,夫妻倆過了兩年就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自然更嫌棄陸芝芝了。
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兩人骨子裏還是重男輕女,又因為嚴查登記,沒辦法把陸芝芝轉手買了。
夫妻倆自然對陸芝芝沒有好臉色,平日裏非打即罵,想怎麽虐待就怎麽虐待。
這些,便是陸芝芝前半生悲慘生活的源頭。
聽完陸父的陳述,陸芝芝垂眸思索了片刻,再次舉起了槍,開口問:“口說無憑,有證據嗎?”
被槍頂着頭,陸父呼吸都快凝滞了,急忙道:“有。”
“當年新聞報道過,人販子跟買家接頭都是有信物的,只不過沒報道出來。當初人販子是裝成買煙的小販,攤上會賣自己制作的煙盒,鐵盒子,正面印了松子,背面印了觀音。買家賣家就是靠這個傳遞孩子的信息的。當時查的嚴,鐵盒子不敢扔,我就藏進了宗族祠堂裏的古井,求老祖宗保佑。那鐵盒子現在還在古井裏,沒人動過。”
陸父細節說了這麽多,陸芝芝仍覺不夠,繼續追問了一些當年的細節。
問完之後,陸芝芝才收了槍,帶着保镖離開了陸家。
至于陸家人,看見保镖們離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那裏還敢亂動其他小心思。
別說招惹陸芝芝了,以後怕是看見陸芝芝都得繞道走。
另一頭,陸芝芝上了車之後,靠着椅背,姿态放松地把玩手裏的槍。
玩着玩着,她突然扳動機扣。
嘭地一聲,槍□□出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彩帶。
那麽糟糕的父母,那麽糟糕的弟弟,根本不是親生的,還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嗎?
這五顏六色的彩帶,就是在小小地慶祝,她終于徹底擺脫那個糟糕家庭了。
不過,被虐待了這麽多年,她還是得回報一下這家極品的。
收好玩具槍,陸芝芝歪着頭對駕駛座的保镖道:
“剛才我養父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吧?一字不漏地轉述給警察。”
當年那夫妻倆僥幸逃開了警察的搜尋,也逃過了法律的懲罰。
可法律哪裏是想躲就能躲開的呢?
哪怕時隔多年,犯了罪的人,依舊該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