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莫名其妙的被親了一下,林墨然這會兒整個人都懵的厲害。

秦語辭的床很大,她下意識的瑟縮到角落,盡可能的用周身的事物做遮擋,像只鹌鹑似的把自己藏好,只露個眼睛出來,圓溜溜的,映着水霧。

也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要做什麽,但不管是什麽,她都着實怕的要命。

與此同時,伴随着“怕”這個情緒漸漸增長起來的,還有強烈的迷茫。

秦語辭為什麽要親她?

林墨然想不通,可為了活命,大腦卻已經開始在此時瘋狂的運轉了起來,正打算說些什麽旁擊側敲的問問,一擡頭,才想好的說辭卻又一下子卡在了喉口。

她竟然……在秦語辭的眼底同樣看到了迷茫。

“?”

就很迷惑。

這下林墨然更懵了。

但好在,或許是同樣忍受不住眼下尴尬的氛圍,幾秒鐘後,眼前的秦語辭終于緩緩開了口,語氣一如方才主持宴會時的那般尊貴,好似依舊是那個處事不驚落落大方的長公主。

只有林墨然注意到,她的耳尖幾乎紅的快要滴血。

“你,竟是坤洚?”秦語辭如是說。

“……啊?”林墨然人傻了。

若不是因為這件事,直到現在林墨然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正處在一個無比神奇的世界,早先她只覺得大昭這個朝代同自己認知裏的不盡相同,如今才明白過來,那簡直是大相徑庭。

誰能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個神奇的設定——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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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然來不及在腦海中向系統詢問太多,但此時聽着秦語辭說話,也幾乎了解了七七八八,明白眼下這個無比尴尬的場面究竟是怎麽造成的。

事情還得從她墜湖那會兒說起。

雖然設宴這事是昭和帝一時興起下的決定,卻也專門找國師看過星象蔔過了卦,确定一切無誤,這才張羅着底下的人操辦起來。

不誇張的說,昭和帝對這次宴會其實抱有着很深的期待,一方面是為了慶祝自己的寶貝女兒終于痊愈,讨個喜上加喜的彩頭,而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犒慰衆人,增長天家的顏面。

所以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裏,宮女墜湖這種事情實在不應發生,更何況這宮女還是出自她長樂宮。

這背後,興許又是哪個不要命的皇子皇女在偷偷作妖。

彼時宴會上的氛圍很好,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衆人基本上都有些醉了,愉悅歡快之間,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事。

于是秦語辭便趁着此時悄悄離了席,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宮,放眼望去,果然在地上看到個濕漉漉的人形,走進一看竟然還是個“熟人”。

——是那天摘蓮子的小宮女。

雖說那天林墨然全程低着頭,卻不妨礙秦語辭記住她的特征,耳垂上有顆小痣,脖頸上也有一顆,皮膚白白的,身型瘦瘦的,醒的時候像只鹌鹑,說話的時候像只小聲鳴叫的鹌鹑。

而這會兒,就連泡水泡昏了,那副蜷縮成一團的模樣也簡直像只睡着的鹌鹑。

“她沒事吧?”秦語辭眉心微皺,目光凜凜的看向一旁的夕雪。

“回公主,方才奴婢已經檢查過了。”夕雪恭敬回話,“并無大礙。”

“嗯。”秦語辭應了聲,随之又道,“關于此事,調查清楚了嗎?”

“派人去查過了。”夕雪說,“然兒落水之時恰逢歌舞表演正要開始,所有人都在專注欣賞,除一人以外并未再有人離席。”

“是誰?”

“林家嫡長女,林婉婉。”

原來是她。

林墨然聽到這兒,對于自己為何會墜湖這件事已經全然了解,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類似的事情其實并不少見。

原主幼時喪母,雖說按照年歲在林家能排的上個次女,但一個庶出,又無人依靠,在林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幾乎天天受到林婉婉的欺負。

直到入宮後才終于擺脫。

在林墨然的印象裏,林婉婉是個被嬌慣壞了的姑娘,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是又蠢又壞,為人惡毒,估計是在宴會上看到她出現,想起昔日的事,一時手癢所以才會追上來。

不過林婉婉應該沒有蠢到要在這樣的日子裏要她命,她之所以會掉進水中,應該也只是林婉婉沒有把控住力度,碰巧使勁使大了。

但這樣的行徑卻依舊十分可恨,這一下造成的後果也極為嚴重。

林婉婉可是差點連秦語辭也一塊坑了啊。

林墨然不敢和秦語辭直截了當的表達自己的心思,聽她給自己簡單複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也根本不敢表态。

光一雙好看的眸子輕輕轉了轉,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秦語辭見狀輕聲嘆了口氣:“有什麽想說的便大膽講吧。”

林墨然往回縮縮小手,眼巴巴的看向眼前的人:“公主說的是真的?”

“嗯。”秦語辭點頭。

見她同意,林墨然這才終于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講予她聽。

半晌,秦語辭突然勾起唇來笑了笑:“你倒是不傻。”

也不知道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林墨然頓時又不說話了,但表情卻依舊很豐富,看起來還想聽聽秦語辭究竟想要怎麽處理此事。

其實本不應該和一個小小宮女說太多的。

秦語辭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被她那雙真誠的眼睛一看,心底好似突然藏不住了秘密,差點就要将自己的計劃告訴她。

但礙于自己身上沉重的“公主包袱”,終究還是強行忍住了:“此事本宮自會處理,你不用操心!”

怎麽說着說着還急了。

林墨然被她吓了一跳,生怕一會兒她氣極了再啃自己一口,連忙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在心底和系統慫巴巴的讨論了一陣,正想着該找什麽借口溜走。

只是計劃還沒等實施,便又聽眼前的人開了口:“說來本宮還沒問你,你為何竟是坤洚?”

系統聞言趕緊在腦海中給林墨然翻譯:“就是問你為啥是個O。”

這話問的,就跟她能知道答案似的。

林墨然不知,對于自己不清楚的東西也不敢肆意發表觀點,實在沒轍,只能坐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秦語辭,希望她能早點放過自己別再問了。

搞的人實在沒脾氣。

半晌,秦語辭輕聲嘆了口氣:“算了。”

“你走吧。”她道,終究還是重新起了身,宴會尚未結束,她不能離開太久,“以後若是有什麽事,本宮會叫夕雪去找你。”

語畢,整個人拂袖而去,神情一如之前那般冷淡,好似什麽都未曾發生過。

得救了。

林墨然終于松了口氣。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但凡聚會,酒這種東西幾乎都是必不可少的。

秦語辭徑直穿過竹林,以最短的路程趕回宴席,擡眸望去眼前的場景和方才幾乎沒有什麽不同,平日裏那幫衣冠楚楚的世家重臣,如今坐上桌,沾上酒,早已醉的不可言喻,和以往溫文爾雅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叫人幾乎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實,哪個又是虛幻。

秦語辭唇角依舊挂着得體的笑意,人在這兒,心卻已經飄遠,看着擺在瓷瓶中的一盞桃花,竟然再次想到了前不久發生過的事。

那時,洶湧在鼻腔中的便是濃濃的桃花香。

是那人信引的味道。

秦語辭怎麽也想不到林墨然竟然是個坤洚,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對她信引的味道異常敏感。

興許是地上太涼,那人身上的水漬也未幹,秦語辭低頭看去時,見她不光把自己蜷縮成一副鹌鹑般的模樣,渾身上下竟然還抖得厲害。

也不知怎麽想的,秦語辭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不管,上前幾步彎下腰,就這麽緩緩俯身将她抱了起來,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床榻。

本想查看幾眼便離開,誰成想在一下秒便有一陣濃濃的桃花香氣撲面而來。

再之後……事情就突然開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想到這裏,秦語辭挂在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沉默半晌,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擡起了手,輕輕附在唇上摩挲了幾下。

片刻,卻又突然反應過來,好似摸到了什麽燙手的山芋,連忙把手甩到了一邊。

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她一個從未和誰有過肌膚之親的人,怎麽……說下嘴就下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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