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棋局開場
第25章 棋局開場
百岸深先是清洗了自己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這才走到竹閣。
經過這麽多年的閉關，洛明昙的傷全好了，慕北也就放心的出谷辦事去了，于是偌大竹林只剩下洛明昙一人。
眼下還是初春季節，洛明昙只穿着一身單薄青衫坐在院中，面前擺着一副棋局，一人下雙方的棋。百岸深走到屋中取了一件披風出來搭在洛明昙肩上，動作親密而熟稔，像是已經做了幾百回。
“外面風大，怎麽不多穿點？”
洛明昙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局上，頭也不擡的應道：“習武之人怎會懼這點嚴寒？你和慕北倒是越來越像了。”
“是嗎？”
百岸深走到洛明昙對面坐下，在洛明昙落下白子後，順勢取出黑子落下，兩人一來一往就下了一個時辰，到最後，很顯然，百岸深輸的很慘。
一局完畢，洛明昙端起茶抿了一口，終于将目光落到百岸深身上。
“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經過這麽多年的練習，百岸深已經成了一位優秀的棋手，但是今天卻明顯不在狀态。
“是啊，因為手痛。” 百岸深将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給洛明昙看，神色委屈。
“……”
“心兒做的？”
“嗯”
看到百岸深點頭，洛明昙忽然有些無奈，這些年來，因為他的疏于管教，沈璃心已經成了仙谷的小魔女，除了洛明昙，沒人能制住她。
前段時間竟然還溜進了仙靈殿，若不是守衛發現及時，憑沈璃心那三腳貓的武功還不知死成什麽樣子。每每犯錯之後，沈璃心就會很誠心的認錯，等下次再犯，弄的洛明昙都拿她沒有辦法。
“進來吧。” 洛明昙站起身走進藥房，百岸深趕緊跟上。
洛明昙解開纏了數圈的紗布，露出百岸深那血肉模糊的手背，皺了皺眉。
“心兒不懂事，你也不要由着她，否則吃苦的是自己。”
百岸深忙不矢的點頭，心裏想的卻是：若不是為了接近你，我用得着去受那份罪嗎？
洛明昙先是用鑷子挑出血□□隙中的碎石子，然後割除已經壞死的肉，又用特別配制的酒精消了毒，上了薄薄一層藥膏，這才纏上紗布。
“身上的傷上藥了嗎？”
“沒有”
“……”
洛明昙讓百岸深除去上衣，露出身上的傷口，只見大大小小足有數十道，左肩還留着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應該是被飛箭刺穿了，虧得百岸深還能帶着一身傷口到處游蕩。
洛明昙坐在百岸深旁邊，耐心的給百岸深處理的身上的傷口，因為傷口很多，有的還很深，所以處理起來頗為耗時間。洛明昙專注于手上的工作，沒有開口說話，百岸深也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洛明昙。
這麽多年了，洛明昙的容貌一點都沒有變化，歲月似乎格外厚愛他。百岸深曾經試圖在沈璃心身上找一點洛明昙的影子，結果他失敗了。
沈璃心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而且以後還會更美，但是沈璃心和洛明昙一點都不像，無論是容貌還是性格，她注定成不了洛明昙。
洛明昙也許是明白沈璃心難堪大任，所以才會希望沈璃心和自己在一起吧。洛明昙以為自己會是他的乘龍快婿，卻沒有想過自己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按照他安排的路走。
百岸深看着與自己相距不過一尺的洛明昙，深吸了一口洛明昙身上的香味，眼色逐漸變得深沉，真的好想好想……
“好了”洛明昙将最後一圈紗布纏好，然後站起身來将藥瓶都放回原處，這才走到一邊去淨手。
“這幾日你就多多休息，不要練功了，松弛得當，切忌冒進。”
“弟子明白。”
百岸深穿好衣服之後又向洛明昙請教了一些問題，也說些他才這次生死試煉取得的進步，洛明昙見時間不早了又留下百岸深在竹閣用午飯。
如此消磨了一個月，百岸深每日除了練功就是纏着洛明昙，還美其名曰請教。
這一天，百岸深正在屋中打坐，消失了半個月的沈璃心突然就探頭探腦的出現在了客廳中，百岸深起身，走到沈璃心背後。
“璃心，你怎麽來了？”
“啊——”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沈璃心立刻就驚叫出聲，待看清是百岸深後，翹着嘴有些不滿。
“百哥哥你吓我做什麽？”
“我可沒有吓你，是你自己沒有發現。”
頓了一下，百岸深突然看向沈璃心。
“你該不會又是偷跑出來的吧？”
沈璃心立刻捂住百岸深的嘴。
“你小聲點，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的。”
百岸深拉開沈璃心的手，然後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兩杯水。
“說吧，你又想幹什麽？”
“嘻嘻，還是百哥哥最懂我。” 沈璃心接過水喝了一口，這才滿臉哀怨的開口。
“爹爹最近派了好多人跟着我，還讓師父一天把我鎖在練功室內，不把仙靈訣第三層學會就不準我出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偷偷溜進仙靈殿了。”
“你知道就好。”
“可是仙靈訣真的好難練嘛，人家根本不會。”沈璃心撅着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師父在十五歲的時候仙靈訣已經練完了第五層，你三層都還沒開始練，還是不要偷懶了。”
“我才沒有偷懶，我又沒有爹爹那麽好的天賦。”
“是嗎？我怎麽聽說有人天天偷懶呢？”
“我那有！人家那只是……” 沈璃心立刻反駁，結果在百岸深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越說越小聲。
“好了，快回去，面對的天風師祖知道你又要受罰了。”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練功了，我看爹爹那麽不喜歡說話，一定是因為當初被天星師祖鎖在練功房裏太久。”
“……”
“那你要做什麽？”
聽到百岸深詢問，沈璃心立刻賊兮兮的湊到百岸深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到沈璃心的話，百岸深立刻驚的站起身來。
“不行！”
“為什麽不行？每天待在谷中無聊死了，還要被師父押着練功，我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樣。”
“璃心，要是被師父知道你偷跑出谷，肯定會生氣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嘛。”
“你還小——”
“我都十五歲了，哪裏還小了？慕南十三歲的時候爹爹都帶他出過谷。”沈璃心說的自然就是洛明昙救百岸深的那次了。
“外面很危險。”
“才不是，雨兒給我看的那些書上都說江湖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仗劍天涯，快意恩仇，這些仙谷裏面都沒有。”
“雨兒？她竟然給你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沈璃心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哎呀百哥哥，人家只是出谷去看看，不會惹事的。”
“那你來和我說什麽？”
“你知道人家出不去嘛，百哥哥你最好了，就幫幫我嘛。” 沈璃心拉着百岸深的手臂，不住的搖晃着。
“我可幫不了你，沒有師父的允許，你是出不了谷的，所以你還是乖乖回去練功吧。”
“百哥哥～～”繼續撒嬌。
許久之後，百岸深被他煩的沒有辦法，終于開了口：“醜時初刻的時候守衛會換班，大約有半刻鐘的間隙，你趁着這個時間出去，不會有人攔你。”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今晚就走，現在我先回去了，免得被師父發現就偷跑不去來了。”
“嗯”
沈璃心跑了兩步，突然又跑了回來抱了百岸深一下。
“百哥哥，謝謝你。”
“小心點。”
“嗯”一想到要離開百岸深，沈璃心突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外面的吸引顯然更大，所以她很快收拾好情緒跑回了練功室。
在沈璃心離去不久，一位侍女打扮的弟子突然出現在了百岸深的屋中，如果沈璃心在這裏就會發現此人正是她情同姐妹的侍女雨兒。
“你做的很好，今晚你就拿着我的少主令牌，如果沈璃心需要幫助，你就調開那些守衛，務必保證沈璃心順利出谷。”
“是，主子。”
雨兒退下後，百岸深站在屋中，臉上慢慢浮現一抹笑容，在仙谷留了這般久，也是時候出去了。
夜幕逐漸降臨
沈璃心趁着守衛的空檔如先前一般逃出了練功室，好不容易到了出谷的地方卻發現雨兒正站在那裏。
“雨兒，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小姐送這個。” 雨兒将背上的包袱遞給沈璃心，裏面是一些衣服和盤纏。
“謝謝你，雨兒。” 沈璃心很感動，她只顧着逃跑了，完全忘了外面需要錢的事。
“小姐，百少爺在外面準備了一輛馬車，還将少主令牌給了我，我現在就去幫你引開守衛，你快些走吧。”
“嗯”
沈璃心一邊擦淚一邊朝着谷外跑去，在外面果然停着一輛馬車，否則這冰天雪地的，沈璃心還真不知道怎麽走。
百岸深将一切都給她準備好了，只希望她可以順利出去。此時沈璃心還不知道已經入局，滿心幻想着谷外的美好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