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四 “扒”掉褲子
三年前。
經落和梁韻瑤初見的那天，他正在青木工作室排布電線。
“工人明天才能來，咱們接的第一個項目要得急，員工得有地方工作啊。麻煩你今天幫着布個線。”萬鑫笑嘻嘻對經落說，承諾了自己欠他兩頓大餐，經落才認命地穿上工作服，戴着帽子，拎着工具箱跑公司蹲着一點一點地排線。
幹活的時候就感覺外邊人來人往，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這是市中心的一棟高檔寫字樓，這一層有一個對外出租的會議室，經常有人來這裏臨時開會，經落沒在意，一心幹自己的活。
十點的時候完成了大半，他去上了個廁所。剛從廁所出來，就見到兩個女人在廁所門口産生了口角，正吵得厲害。
其中一個女人突然伸腿，絆了另一個女人一下，另一個女人沒有摔倒，眉毛一豎，手中的咖啡用力往對方身上潑去。
經落吓得一個後仰，生怕殃及池魚。
然而還真有池魚被殃及到，不是他，是第三個出現的女人。
梁韻瑤出現在25層的拐角處時，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一個穿着藍色工裝上衣和牛仔褲，個子很高，乍一看長得十分好看的男人。
再回想起來，梁韻瑤當時第一時間猜錯了主角，因為主角竟然是她自己。
一杯溫熱的液體劈頭蓋臉澆下。
時間在那一瞬間變得緩慢，梁韻瑤能看見剛剛潑到自己頭上的空紙杯後面那張女人驚訝的臉，還有旁邊站着的另一個女人，兩個女人頭發散亂，顯然自己是誤入了某種混亂的戰局。
梁韻瑤一時想不明白，怎麽在這樣的地方也會有這樣直白的肢體沖突，更沒想到這事和自己到底有什麽關系。
等回過身來，她眼看着自己早上精心打理的頭發慢慢滴下來水，還有一部分水滴沿着下颌線滴落，她低頭看一眼，精致漂亮的裙子被畫上了水墨畫。
她腦子再懵，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個大寫的慘。
手中捏着紙杯的女人只驚慌了一瞬，便豎起眉頭：“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沒長眼睛嗎！我是要潑那個賤人你上趕着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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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頭發散亂的女人冷笑一聲：“也不知道誰是賤人，王xx你老板睡完睡導演，看你那副浪蕩樣子，是準備進了門就扒自己衣服嗎？”
“和你有什麽關系！我剛來就看見你在造謠我，有事可以找警察告我，在背後嚼人舌根不是賤人是什麽！”
“你特麽睡老娘男朋友你說和我有什麽關系！還特麽裝清純，我今天試鏡上不上無所謂，這個門都別想進！”
梁韻瑤兩只手把頭發朝後撥了一下，看着再次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還未等說什麽，不遠處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推開玻璃門：“吵什麽，再吵都給我出去！你們幾個，有沒有叫梁韻瑤的？到你了！”
梁韻瑤面無表情地舉起手，臉上還挂着咖啡漬：“是我。”
男人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這個一身狼狽的女人，皺眉道：“要放棄嗎？排隊的人很多，等不了你。”
梁韻瑤有一瞬間有些聽不明白男人在說什麽，站在那裏呆了兩秒。
男人有些不耐煩地看看表，又看看一片狼藉的現場，道：“我現在去叫下一個人，下一個人出來你就得給我答複，不可能給你太多時間，不然其他人會有意見。”說完就把頭縮回去。
經落看看眼前這幅景象倒是覺得有趣，他猜測接下來大概會是三個女人互相争論撕扯，自己對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就準備悄悄挪走。
腳步剛要挪動，就被人叫住。
“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借我件衣服穿，什麽都可以。”
經落看看這個一身狼狽的女人，她的頭發已經徹底沒有造型，糊在臉上也看不清容貌，女人扒拉開頭發，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裏面帶着抱歉和請求，但并沒有窘迫。
經落當時就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又覺得這女人很有意思，于是無所謂地點點頭，說了一句：“我要找找看。”
身後，其中一個女人冷哼一聲：“倒是知道跟男人求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經落側頭看一眼，求救的女人拉他半個身位走着，沒有因為那個人的話展現出一絲不悅。
女人跟着他來到青木工作室，滿屋零散的桌椅和遍布的電線，活像一副破産跑路的樣子。
“我們工作室正在施工。”經落言簡意赅地解釋一句，打開一面櫃子，裏面孤零零地放着一件男士白襯衫，他拿出來：“只有這個，你穿嗎？”
女人：“沒有褲子？”
經落聳肩：“沒有，你有朋友的話可以叫人給你送來。”
時間不夠的，他們兩個人都清楚。
女人咬咬牙，伸手把衣服拿來：“我穿，但我需要一條褲子，不穿不行，你……”她的眼神飄下來，看向經落的下半身：“可以借我，不，可以賣給我嗎？我花錢買。”
經落：……
女人露出哀求的神色來：“求你了。你就在這裏別動，給你朋友打電話，精神損失費我會付。”
經落本不該理她。他對女生一向不夠溫柔，從不縱容她們對自己有各種不合理的要求，但這女人實在是夠慘，雖然她自己也許真的不覺得自己慘。
又倒黴，又倔強。
經落：“轉過去。”
女人的眼睛驟然亮起，趕緊轉過去，背後淅淅索索的聲音響了一會兒，經落眼尖地看見女人白皙柔嫩的耳垂紅起來。
哼，裝得波瀾不驚，還不是個小丫頭。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将牛仔褲遞到女人手邊：“你穿肯定大，贈送你一條皮帶。”
女人不敢回頭，拿了褲子和皮帶，說：“還想要一把剪刀。”
經落：“我不方便，在工具箱那，你自己找。”
梁韻瑤答應着，摸索着找到工具箱，翻找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瞥到男人坐在一把電腦椅上，肌肉結實修長的來自“雄性生物”的小腿，頓時不敢再看，怕産生抵觸情緒，認真地找剪刀找得臉都快鑽箱子裏。好不容易找到以後迅速轉身：“我就在隔壁試鏡，結束後來找你，你可以給你朋友打電話。謝謝你！”
說完就跑掉了，還記得給他關好門怕他走光。
只穿着短褲的北城大學校草坐在凳子上，想來想去自己也沒有什麽朋友，只能認命地給萬鑫打電話。
經落和梁韻瑤的相識就這樣以經落主動被梁韻瑤“扒”掉褲子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