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哈哈哈哈——”

司裕旗聽完祖荷複述,在沙發上笑得不能自已。

祖荷說:“我都能看到你的智齒啦!”

司裕旗終于收斂,捂着肚子:“他打算讓極鋒陪嫁?”

“我又不打算娶他,”祖荷歪在靠背上托腮,“定情信物差不多。”

司裕旗說:“哪天極鋒變成‘妻夫店’,大姨子豈不是還給你們打工?”

“那之前我要給他的慢性子急死了。”

司裕旗正經道:“我看你是得急死,許知廉出讓股份,價格這一關,你們仨估計要吵得夠嗆。”

祖荷也挺嚴肅:“你只要記得我沒有用美人計就好。”

司裕旗不知不覺用同樣姿勢看她,托腮,美人魚般盤起腿;沙發上的兩個人像一對鏡像。

“辦公室戀情會是什麽感覺?”她納悶,“雖然你們不算上下級,但利益糾葛,比上下級還麻煩。”

祖荷出神一會,說:“誰知道呢,萬一價格談不攏,徹底吹了,也不一定。”

“會可惜嗎?”

她又想了想,叫道:“可惜什麽!那樣我不就可以毫無負擔跟他在一起了嗎!”

司裕旗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不用美人計,你是飛蛾撲火。”

“你在我前面探路,怎麽會是‘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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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裕旗坐直說:“我們做個約定吧,我撤的那一天,你也不許再前進。”

祖荷爽快伸出小手指:“投資不是做慈善,為愛情做慈善不如下鄉扶貧。”

司裕旗勾過,再貼上她的大拇指,像小時候約定周末一起逛街,誰也不許叫上男生。

“對了,我最近發現有個新出的App還不錯,你要不要看看——”

祖荷掏出手機與她分享,司裕旗的職業敏感性蘇醒,與之同時的還有對祖荷無條件的信賴。

司裕旗預料沒錯,荷焰、極鋒和維克三方這場股價之争曠日持久,她參與調解幾次,有時走向微妙,不知不覺涉及祖荷,喻池和許知廉又及時剎車,次次不歡而散。

“你說你的桃花怎麽這麽泛濫,兩個男人對你舊情難忘也就算了,偏偏還為同一件事拉扯上了?”

司裕旗頭疼地說,這日姐妹倆先到,獵戶座還沒有其他人。

祖荷兩手托腮,動動脖子,歪向一邊,露出一個“你以為我想?”的表情。

司裕旗扭腰注視她,手肘挂在椅背一角,姿态豪放霸道:“你心裏怎麽界定這兩個人的,除開這層合作上的關系?”

獵戶座雖然仍是玻璃牆,但隔音效果好許多,灰色卷簾拉下,阻隔外面視線,隐私性良好;除非站在門口,否則也聽不見屋裏說話。

祖荷還是瞄了一眼門口,只匆匆掠過秘書忙碌的身影,其他人還沒出現。

“一個應該算是精神上的初戀,一個是第一任通俗意義上的男朋友。”

“精神潔癖,還挺講究。”

“那向舒呢?”

“他啊——”司裕旗想了想,“最喜歡的現任。”

六個字裏面同時出現兩個限定詞,“最高級”的強烈被時間詞削弱,像食物的鮮美只限定在保質期裏。

祖荷也揶揄道:“狡猾。”

司裕旗朝她擠擠眼:“姐妹同心,半斤八兩。”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許知廉徑自走進來。

“打擾你們姐妹悄悄話了——”

司裕旗收回胳膊,稍微端正一點:“對啊,正誇你來着。”

“誇我什麽好話?”許知廉掠過祖荷一眼,在她對面拉開椅子坐下,“锱铢必較?睚眦必報?”

“英俊,”司裕旗挑了一個安全話題,“每次你來我公司,同事們都沒法專心幹活。”

“我要是沒記錯,”許知廉停頓一下,“我兩次去領旗,就看到幾個男員工吧?”

喻池的到來打破微妙尴尬,哪怕沒有遲到,他還是歉然說來遲了。

一場拉鋸戰再次拉開。

“車轱辘談了這麽多天,一直談不出一個結果,”許知廉說,“這件事是不是可以從簡單的角度出發,荷焰和極鋒就是左手倒右手,股價怎麽定,得利的還是你們,對吧?”

其餘三人均愣了一愣,這番話暗示祖荷和喻池開妻夫店,就差沒直接點明祖荷“明買暗托”。

“許知廉,你什麽意思?”祖荷也是此時最合适對陣的人,“我跟你一起來做買賣,你直接把我打成哄擡股價的托?”

許知廉冷哼一聲,簡直把“難道不是”用紅筆寫在臉上。

“BingoFun一來踢門,一直按兵不動的荷焰就出來救場,你這叫人很難不多想,”

司裕旗道:“以我和玉祎的關系,哄擡股價沒有領旗一份功勞應該說不過去了。”

喻池冷笑道:“按你的邏輯,第一輪投資的時候,荷焰和維克先後入局,我是不是也該懷疑你們兩個串通一氣?”

“仙人跳。”

祖荷給喻池本以說完的話補上一個小尾巴,将兩個男人一直含蓄打轉的話題挑明。

這個俗氣的詞眼也把硝煙味的氣氛一下子點爆。

“敢情我祖荷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只能使美人計的草包?”

“沒有——”

“當然不是——”

兩個男人同時辯解。

“他這樣想就算了,”祖荷沖着許知廉示意喻池,“他跟我七年沒見,三年沒怎麽聯系,平均下來一年聊天不夠十次,他不了解我變成什麽樣不奇怪;而你許知廉,我們同校三年,業務來往三年,你這麽想是挑戰我的業務能力和人品?”

然而祖荷所說的事實落進許知廉耳朵,進一步成為她有所偏袒的佐證。

“不是懷疑能力和人品,而是……感情,”許知廉望着她說,“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給個痛快吧,你想站在哪一邊,維克還是極鋒?”

喻池接上他的目光,刀光劍影,盡在無言。

許知廉說得沒錯,都到了這給地步,他沒必要裝傻充愣,心裏也想要一個明晰的答案。

“我還是他?”

“……”

連司裕旗也察覺到這三人明裏暗裏兩套話,明面談股價,暗裏扯感情。雖然股價對她或多或少有影響,但此等場面千載難逢,感情理清了,說不定交易也豁然開朗。

她幹脆抱起胳膊旁觀。

唯一懵然的大概只剩下祖荷,明明會議主題是股價,怎麽突然變成兩個雄性的求偶PK。許知廉跳脫也就算了,連一向沉靜內斂的喻池也跟着發瘋——也許是上一次的試探給了他勇氣。

這兩人的眼神,簡直恨不得一人拽住祖荷一邊手腕,把她撕成兩等份。

“如果我兩個都不要呢?”

“……”

“……”

喻池和許知廉靜默片刻,僵局加劇,司裕旗思忖着要不要插手緩和氣氛。

“你們兩個今天徹底杠上了嗎,”祖荷忍無可忍,“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挺好的,為什麽一定要選一個?”

又是一段冗長的沉默,外面傳來不大不小的動靜。

司裕旗一看時間:“下午茶來了,我叫人送點進來?”

沒人理會。

她徑自起身,開門就碰見喻池的秘書,那邊低聲詢問:“旗姐,下午茶要不要給你們送進去?”

她出到走廊,半帶上門:“今天有什麽?——你們天天都吃菠蘿包的嗎?”

秘書說:“倒也不是,供應商有幾家,池哥最近要我們幫忙挑出最好吃的一家。”

“回到股價吧。”

喻池輕聲開口,有種小心翼翼的無奈。

許知廉盯着祖荷:“單獨聊兩句?”

喻池:“……”

他撞上祖荷目光,除了讓他暫時回避,讀不出更多含義——估計也沒有——剛才的無奈變成頹然。

不聲不響起身,喻池頭也不回帶上門。

司裕旗拎着兩盒菠蘿包,剛回轉身,差點撞上喻池。她交替看着沉郁的臉龐和緊鎖的門,把其中一盒放回秘書的小推車。

“借用你的辦公室吃個下午茶?”

獵戶座裏,氣氛依然緊繃。

祖荷等許知廉開口,兩人早已不對等,那邊顯得很艱難,無論是感情還是談判,都不想親口說出放棄。

“我應該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對吧?”

六月太陽猛烈,即使只有一線陽光從縫隙射進來,也能清晰看見塵埃飛舞。

祖荷好像在塵埃裏尋找什麽,一直盯着那束光。

“之前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分手後總還能心平氣和跟對方做朋友,現在好像明白了,”許知廉毫不介意獨白,“你真的是根本一點不在乎了。”

“當朋友還在乎。”

祖荷為自己正名。

“我以為他跟我一樣待遇,那樣起碼好受一點。‘初戀’和‘第一任通俗意義上的男朋友’……”許知廉兀自發笑,“我又在你的詭辯裏死了一次。”

也許分手太久,又經歷過別人,祖荷對許知廉缺乏及時的虧欠感,但人有貪欲,奢望完美,她希望能不犯錯地封存這段舊情,也算對得起昨日的心動。

“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是過去式。”

就像這段結束快三年的感情。

“我也以為,但真正見過你的初戀後,好像真的沒法過去了。”

許知廉沒有用喻池的名字,身份描述更能一遍又一遍挫傷他的自以為是。

“你還記得第一次我說,如果沒有太平洋,你們早就在一起了。”

察覺到談話走向,祖荷輕輕咬起下唇。

“當初你還一味否定我的說法,現在證明我的判斷一點也沒錯,”許知廉挫敗自嘲,剛才那束光線打在他身上,周身鍍上一圈耀眼金邊,“祖荷,太平洋真的蒸發了,我退出。”

荷焰、極鋒和維克三方的股權轉讓合同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簽妥,荷焰成為極鋒互動第二大股東,維克風投雖等不及IPO全盤撤資,但極鋒估值上漲,許知廉在對祖荷妥協基礎上,也獲得一個還算滿意的投資回報。

局勢看起來三贏,各得其所。

最納悶估計要屬BingoFun,向來只有它們拒絕投資,還從未經歷被小企業扇巴掌。

極鋒這一下搖身變成BingoFun壟斷路途上一塊絆腳石,危機重重。

那天和許知廉單獨談完,祖荷沒再來找喻池,喻池自然更不好意思私下找她——畢竟也曾被流火所傷,她可明明白白說着“一個人自由自在挺好的”。

“你可以問問她姐姐啊。”

極鋒的小陽臺設有桌式足球,言洲叼起煙,把足球撿回放好,開始狠狠轉着球杆。

“問她幹什麽。”

喻池也低頭專注接球,兩截手腕爆出優雅又富有力量感的青筋,足球在球員間橫沖直撞,好一陣當當作響,他又進一球。

言洲往角落立式煙灰缸談掉灰,吸了一口說:“妹妹的想法姐姐應該最清楚吧。”

“多沒意思,”喻池走向他那邊門把球撿回來,“要別人來跟你打聽我單不單身,你不煩?”

言洲若有所思點頭:“也是。”

小陽臺的玻璃門外,秘書匆匆路過,又忽然剎車回頭,敲敲門探身進來:“池哥,終于找到你了。我們極鋒第一屆菠蘿包争霸賽已經賽出結果了。”

言洲剛要發表疑惑,聽到那個名詞,瞬間明了,笑道:“不錯啊,竟然還有大賽名稱了,不過也太土了。”

秘書支支吾吾:“阿能姐臨時取的名。”

言洲:“……那可能還沒發揮出實力。”

秘書:“我看也是。”

喻池終于逮住一個可以反嘲他的機會。

“對了,螢螢姐還用十分鐘做了一張海報,發到你們郵箱了。”

秘書說罷掏出手機,把海報調出來給兩人看。

費螢螢不愧是設計部的老大,挑起極鋒審美大梁,十分鐘出的圖幾乎可以用到游戲裏面。

喻池讓他去處理後續供應合同,便掏出手機,給祖荷發去一條消息。這還是簽股權轉讓合同後,喻池第一次私下聯系她。

“我發現一家還不錯的菠蘿包,要不要給你帶下午茶?”

祖荷讀到這條信息,嘴角不自覺翹起,回了一個“好”。

“在公司嗎,我讓人送過去。”

祖荷另外給他一個現在的地址:“最近幾天都在這邊,你有空随時來找我玩。”

影棚的男模已經換上另一身打扮,祖荷将手機往牛仔褲屁兜随便一插,端起相機開始拍攝。

喻池退出聊天框,翻出這家菠蘿包最近祖荷的分店,打電話前略一轉彎,幹脆往管理層小群裏面發個消息:下午請假。

秘書不愧為秘書,雷達般的五覺,立馬回了個表情“發呆”。

甄能君惜字如金:“破天荒。”

費螢螢:“吓人,我還以為天黑了,17竟然要下班。”

言洲今天沒外勤,正好趕上這條消息,放了一長串“呲牙”。

喻池又附了一句“有事電話”,言洲追着回“趕緊幹你的大事”;他無聲一笑,鎖了電腦。

不久下午茶送達,喻池也把自己人送到。

倉庫式的大開間,工業風粗犷裝修,七八個人在活動,祖荷背對着他,正給一個男模拍照。

另一個長相挺标致的男模眼光明顯從他的假肢上挪開,接過他手中的茶點,回頭沖祖荷說:“A姐,外賣付過錢了嗎?”

“……”喻池還是那套休閑打扮,假肢乍一看添了一點凄慘,拎着打包袋說是大學生兼職直外賣員也不為過。

祖荷抽空回頭,揚了下手:“機米,那是我朋友。”

這位叫機米的霎時漲紅臉,連道好幾聲不好意思。

喻池抿着嘴,随意擡了下手,徑自走向祖荷。

祖荷暫停拍攝,招呼夥伴過來一塊休息吃下午點。

剛才的機米也拿起一個,剛要送到嘴邊,只聽祖荷笑眯眯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吃完這個今晚一百俯卧撐。”

其他人也附和打趣:“一百個哪裏夠,一個菠蘿包熱量三百多大卡,打個五折起碼也得一百五十個。”

小男模面容清秀,渾身骨肉勻稱,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哪裏有胖的影子;但大老板發話,事關飯碗,也不得不自我檢視與懷疑。

“一定一定,做夠兩百個。”

畢竟身份不對等,繼續逗下去只成了恐吓,祖荷收起玩心,拎起自己那份菠蘿包與奶茶到一邊。

喻池抄着褲兜信步跟随,借機打量四周,有祖荷在身邊,高端假肢的金屬感跟影棚工業風意外契合,跟工作室新招的模特似的。

“改行了?”

祖荷把儲存卡抽出來交給助理,笑道:“放松。”

喻池說:“我還以為你再也沒時間碰相機了。”

以前都知道攝影是她的愛好,但不屬于大多人眼裏的“正途”,沒人會輕易将一個愛好和專業結合起來。

“只不過沒辦法用來吃飯,”祖荷今天沒擦口紅,不必像那幾個男模一樣避開口紅吃東西,“我媽媽早期投資的一個傳媒公司旗下的攝影工作室,我偶爾過來拍幾張,當做放松,就像你試玩你們的新游戲偶爾寫個體驗報告一樣。”

喻池辯解道:“可不是偶爾,我每個都寫。”

“幸好我不是你的員工,不然壓力好大,”她就着奶茶咽下好幾口,“換個說法,應該像你跑步一樣,只是一個愛好,跟專業的還差一截。所以啊——”

她忽然壓低聲:“這裏的頭頭只給我接觸一些新人,拍一些不是那麽重要的片子。”

祖荷問他還記不記得代理他車禍賠償的律師,喻池當然記得,逢年過節喻莉華還代表全家送去問候。

“那個律師阿姨的女兒Phoebe,是那邊公司的總監,這裏工作室的大老板,也是我姐姐的高中同屆,相當于我們的學姐,”祖荷吐出一長串,笑道,“是不是世界很小?”

喻池應了聲,當然小,不然他們不會兜兜轉轉半個地球還能在這裏喝茶。

祖荷本來也沒什麽拍攝任務,在角落和喻池斷斷續續聊了小半個下午。她給相機換上一張新卡,指着男模坐過的高腳凳:“你可不可以再當一下我的模特?”

這一個“再”字暌違七年,喻池沒有說“不”的殘忍。

但攝影棚的人陸陸續續跟祖荷打招呼離開,只剩下他們兩人,這場景怪暧昧的,像清場拍親密戲似的。

“好不好?”

談判場合不會出現的三個字,直接化成一只無形的手,将他推向聚光燈的焦點。

他皺了皺眼睛,才适應不同尋常的光亮。

以前上學,雖然也留下一些假肢入鏡的照片,但都是祖荷抓拍,他從未這般走到舞臺面對直白的審視。

祖荷滿意道:“提前适應一下,以後還會有很多媒體上趕着采訪你。”

的确已經有人找上門,只不過被他推掉了。

他不經意一笑,周圍如閃電劃過,這個從容而謙遜的笑容留在她的鏡頭裏。

“完美!”祖荷忍不住誇道,“那,我繼續問問題,你回答我就好了。”

“你拍其他人也會進行訪談?”

“我可沒那麽多口舌,”祖荷說,“你當然是最特別的。”

喻池不自覺低頭瞅一眼最特別的地方,這一瞬,閃光燈又采撷下一個對她來說“特別”的瞬間。

“……許知廉也來過這裏嗎?”

“是我問你,可不是你問我哦。”

“……”

他凝滞的一剎,又給她收進小盒子。

“他不夠特別。”

嘴角自得的小弧度也難以逃脫閃光燈的捕捉。

“就這樣一直坐着嗎?”

“你也可以躺着。”

“……那你要怎麽拍?”

“坐到你身上。”

“……”

這下輪到祖荷輕輕一笑:“你還經常跑步嗎?”

“嗯。”

“每天五公裏?”

“更多。”

“有意馬拉松?”

“準備中。”

“Wow!看樣子應該也加入了力量訓練?”

喻池拳頭不自覺握緊,鼓了下雙臂肌肉。

“對。”

“可以把上衣脫掉讓我看一下你的成果嗎?”

喻池愣了一下,交叉雙臂揪着衣擺,在閃爍的鎂光燈下脫開T恤,赤露出一身精壯有力的肌肉,白T恤随意絞在一邊手腕。

祖荷再度“Wow”一聲,滿意笑了笑。

喻池趁機問:“下個月姬檸演唱會,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我說不呢?”

“……”

鎂光燈毫不留情閃下他的難堪,但也只能閃到一下,工作上的情緒調節法自覺起了效用,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那我明天再問一次。”

那十顆調皮的白牙再次迎接他:“明天不用問了。”

喻池站起來,鎂光燈把他送得越來越近,直到出了地墊,他迅速把T恤穿上。

“我一會去訂票。”

“那天我剛好出差回來——”

“我去機場接你。”

“可能趕不上晚飯,你挑的菠蘿包比當年食堂的還要好吃——”

“我再一起帶去。”

兩個人之間隔着一臺相機,好像又沒有什麽再能阻擋他們,畢竟太平洋也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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