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經過
喬以清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轉而又将目光轉向警察,他的目光銳厲逼人,明明盛夏的天卻透着凜冽的寒意,其中一個偏年輕的警察也不由得一縮。
“夠了,該問的都已經問了,剩下的都是你們警察的事情,何苦為難她一個女人。”
喬以清終是出聲打斷,這幾乎成了他的習慣,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讓她心煩為難才好,如果這便是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會有的心理,那麽他大概已經愛慘了身旁這個人,甚至是到了一種病态的境界。畢竟沒有誰能夠順順當當過完一生。
年長的警察有些不愉,但看看宋清瑜的精神狀态便也就作罷了。
宋清瑜沒有說話,她又去看病床上的人。
她仍然開不了口,傷口也仍然猙獰,一道道的疤如同深深地烙刻在了宋清瑜的心上,讓她窒息絕望。
在今天之前,宋清瑜從來沒想過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父母,而且還就在她身邊。
他們冷血無情,為了蠅頭小利,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傷害,拿最利的銳器,用最狠的心腸向自己的孩子動手。
一切回到昨天,阿容開着宋清瑜的路虎攬勝回到了X市的自己家。
母親見到她回來很是高興,但讓人不悅的是下一刻便開口問她要錢,一句關心一句問候都沒有,開口便是錢。
阿容一向懦弱,但上一次已經因為一些事與父母鬧了不愉快,這一次她變得硬氣了些,委婉地拒絕了母親的要求。
并非她真的沒有錢,只是給了父母也只是被拿去吃喝嫖賭,這樣一來,倒不如捐給希望工程。
更何況這幾年來,她所有的積蓄都已經被他們打了水漂,她根本沒有什麽存款。經過這麽些年,阿容已經不再對父母抱有任何期待,哪怕敦厚如她,現在也覺得應該為自己多做些打算了。
但還沒等她說太多拒絕的話,父親在一旁便開始罵罵咧咧,各種難聽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個遍。
雖然從小到大這樣的經歷已經有過無數次,但每一次內心的苦澀都從未減少,阿容想不通為什麽她的父母會是這樣子。
她不奢望他們大富大貴,為她掙得千萬家財,贏得無盡權勢,只希望他們能夠如每一位普通的爸媽,愛護關心自己的孩子。僅此而已。
陳父說到激動處突然拿起手中的搪瓷杯一把扔向阿容,半涼的茶水盡數潑在阿容臉上,難堪與憤怒越上心頭,不待阿容再反抗,陳父站起身來一把奪走了阿容手裏的車鑰匙。
他的力很大,身上還透着難聞的劣質酒味,阿容根本難敵于他。
“你還給我。”阿容有些焦急地開口,這是宋清瑜的車。
“老子養你這麽大,問你要點養老費都唧唧歪歪,給你個屁。”陳父臉色陰沉,用力一把劈開她。
過往種種在心中回放,阿容極度委屈,她想哭,可知道自己在這人面前哭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她一個反身用盡全部力氣踢在他腿上。
“媽的,你竟然敢還手?”陳父咧着嘴叫嚷,原本虛浮的腳步也因為痛感的刺激變得穩健起來,他用手禁锢住阿容,腳不停踢在她身上,又用手狠狠給了她好些個耳光。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阿容的臉已經麻木,而陳母仍然只是在一旁觀望,一句話都沒說,她冷漠地看着丈夫痛打自己的女兒。
如果可以,阿容希望自己的生命在多年前就終結掉,她找不到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也找不到其中任何的樂趣。
所有的人都排斥她,不喜歡她,沒人願意和她做朋友,也沒人對她好。
哪怕她學習再好,除了老師也沒人會對她另眼相看;親戚總是一臉嫌棄地看着她,生怕自己賴住他們;鄰居總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她,仿佛她是世上最不幸的人。
生而至此,她并沒有感受到任何幸運。
宋清瑜是她人生第一抹亮光,她願意接納自己,願意同自己分享食物,願意将自己介紹給她的朋友,也總是從最利于自己的角度替自己做決定,哪怕自己這個助理做得不稱職到了極點,她也從無半點怨言。她于自己就像一個最值得信任的姐姐。
宋朝是第二個對她好的人,雖然他喜歡戲弄自己,可是在他眼中,他們是平等的,不存在所謂高低貴賤,貧窮富貴。
如果要為活下來選擇一個理由,阿容覺得這兩人便是唯一的理由。
車被陳父開走,阿容靜靜躺在地上,陳母也早已跟着陳父上了車,臨走前阿容聽見他們說盡快賣掉那車。
阿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報的警,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被警察送到了醫院。
只看得到宋清瑜滿臉的悔意。
“對不起阿容,我不該叫你回來,也許宋朝沒有我想的那麽不好,也許你們應該試一試。”
這句話宋清瑜重複了很多遍,她不停地說,不是為了開脫自己的罪責,也不是為了安慰阿容,只是突然就明白了很多。
阿容做出這決定真的與她無關嗎?只怕不可能,但感情的事自己又真的有經驗嗎?她總是全盤否定,從不給人機會,宋朝如此,喬以清亦是。
宋清瑜一連在醫院照顧了阿容兩天,喬以清說要請護工被她拒絕了,所有的事她不假人手,連宋佩她都沒有這樣伺候過。而陳慶也難得的沒有催她回去,也許是喬以清和他打了招呼,也許是他良心發現。
“以清哥,我知道你很忙,你先回上海吧,這邊我自己可以的。”
這句話宋清瑜這兩天也對喬以清說了很多遍,但每每他都只是搖搖頭。
事情沒有解決,怎麽可能留她一個人在這裏。
過去的很多年裏,她都是獨自一個人面對種種波詭雲谲的困境,直至此次自己才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他怎麽可能離開。
宋清瑜的車在三天之後被追了回來,陳父陳母也被抓捕歸案,但終究要怎麽辦卻不是宋清瑜能說了算,法律和阿容才是關鍵。
阿容已經可以慢慢開口說兩句話了,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還是沉默的讓人心疼。
宋朝來的那天,宋清瑜已經準備找一個護工代替自己照料阿容,她則返回橫國。
雖則陳慶未催,可拍攝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而自己不走,喬以清也不會離開,而這兩天他接的電話也是越來越多,他的公司根本離不開他。
“清瑜姐,我想和她單獨聊一聊。”宋朝已經褪去了上次見面時的暴躁易怒,但也不是舊日裏嬉笑怒罵的那個宋朝了,經過這件事的磨砺,他好像突然變得更成熟了些。
宋清瑜點了點頭,遞給阿容一個神色,便拉着喬以清一同出去了。
單人間的病房突然變得空落落的,如同宋朝的心。
在宋清瑜遲遲不歸橫國時,劇組裏有過無數種猜測,哪怕衆人平時再如何喜歡她亦或厭惡她,到了此次也不由得好奇,畢竟她的敬業有目共睹。可電影拍到現階段,女主角竟然真的一聲不吭便消失了好幾天。
宋朝不想理會那些議論,雖則上次惱怒之時與宋清瑜鬧了不快,可他相信按照宋清瑜的性子若非是天大的事,她定然不會如此,而偏偏恰在她離開的前一天阿容也先行離開,所以是不是與阿容有關呢?
他仍舊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癡纏着陳慶,可随着他一次次的追問,陳慶也變得越來越高深莫測,直至昨天,他皺了皺眉扔下一句話,“你們這些小年輕怎麽這麽能折騰,非要搞出人命來?”
宋朝不解這與人命又有什麽關系,他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怎麽可能會有人命,那麽這裏的人命定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果然陳慶斜夾着一支煙,嘆了一口氣,“那個憨丫頭受了很重的傷。”
他不喜歡別人這樣說阿容,她只是沉默寡言性格內斂了些,可是他又确實沒有資格或能力制止別人這樣講,宋清瑜說得并沒有錯,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也不配愛阿容。
昨天立刻就想過來x市了,可是經紀人卻死死攔住了他,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在做什麽,宋朝當然知道。所以他仍是執意要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盡力給阿容一個好的結局。
今天我仔細想了想我的文裏面,男女主真的都是很快就在一起了,果然是親媽,在考慮什麽時候讓喬總emmm,不可描述,嘿嘿~
但是六月表示最近真的諸事不順,萬般祈禱雙休日要參加的兩個考試時間上不要撞了,但偏偏還是撞了,都是不能自行調劑又必須參加的,只能給其中一個辦緩考,想想吧,緩考肯定沒幾個人參加,老師死死盯着我們幾個,我這種老實人肯定都會覺得後背涼飕飕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