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牧原以為蕭無夢這一回來了也不過留個短短數日,卻沒想到小半個月過去了,劍客還是每日待在戲樓裏與自己耳鬓厮磨,丁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于是這麽一連幾天,戲樓的大門都緊閉着,兩個人像是到了發情期的野獸,稍得空閑便随時随地地糾纏起來。

情事過後,戲樓老板總是纏着劍客,絮叨着一些閑話。

他說聽聞京城的玲珑坊有一種七巧玲珑鎖,能把兩個人鎖在一起一輩子,可是京城太遠了,還是等七夕去求一段紅線來綁着。

他說自己唱戲唱了這些年,快厭啦,等攢夠了錢想開個茶樓子,也不會在被人看輕。

他又說蕭無夢我想同你說好多好多話,見着你就有說不完的話想和你說,看見你坐在我面前聽我說話,我就歡喜。

過了好幾日,直到聽慣了早戲的戲迷敲響了戲樓的門,戲樓老板才從屋裏邊走了出來,眉梢眼角掩不住的春意,打着哈欠披上了戲服,睡眼惺忪地上了臺。

蕭無夢醒過來的時候只聽見外邊斷斷續續地傳來唱戲的聲音,晨光熹微,樹影斑駁,投在窗戶紙上,像是畫了幅山水畫,應和着外邊兒婉約的唱戲聲,隐隐約約,看不真切,也聽不真切。

他坐起來,随手在屋裏找了件衣服披上,走到了外堂也沒走近了去瞧,就這麽靠在人群後邊兒的柱子邊上。

可臺上的美嬌娘卻偏偏就看到了他,含情脈脈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蕭無夢那兒,明明唱的一出哀婉的戲,偏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到對面的紅娘輕咳了一聲,才悠悠然唱到:“倚湖山夢曉,對垂楊風袅。忒苗條,斜添他幾葉翠芭蕉。”

臺底下的男人彎了彎嘴角,搬了一張椅子過來,還沒等坐下,戲樓夥計便跑過來放下一個軟墊子,笑道:“東家吩咐的,怕您坐着不舒服。”說着又奉上了一杯熱茶。

蕭無夢坐了下來,也不知聽沒聽秦牧唱的到底是些什麽,只盯着臺上看,一杯茶直到涼了也沒喝兩口,倒是兩個人這麽眉來眼去的,臺底下的客人都瞧出了貓膩,一雙雙眼不看戲臺倒看起後邊的蕭無夢起來。

一曲終了的時候,倒是臺上的紅娘先不樂意了,小丫頭一甩手裏的帕子,埋怨地喊了句:“東家!”

秦牧卻還調笑道:“喊什麽?我家柳郎來了還不準我高興?”

秦牧說着走下臺,剛走兩步,就被蕭無夢扯到了前堂的屏風後頭,摟着腰親昵。

蕭無夢一手摟着秦牧,一手探進了戲服裏摩挲,只覺得懷裏這人渾身都軟乎甜膩,一寸一寸地反複摸了好幾遍,怎麽也摸不夠,頭還磕在秦牧肩上,也不說話,只不時地吻兩下戲樓老板光滑纖長的脖子。

秦牧低着頭,脖子每被親一下就癢得發笑,他推攘着,皺眉道:“蕭無夢,你這樣我要覺得你在撒嬌了。跟我小時候養的奶狗似的粘人。”

蕭無夢蹭蹭他,“本來就在撒嬌麽。秦老板疼疼我?”

時間流淌的速度好似都慢了下來,最親昵時,什麽甜言蜜語都不消說,連那人的呼吸聲響在耳邊都有如天籁。

外邊兒看戲的人還沒走,伸長了脖子往屏風後邊望,膽子大的從屏風後邊探出了半個腦袋,被劍客一記眼刀殺回去。

“戲聽完了便走,還是要我送一程?”

話音一落,人群做鳥獸散,白白等了半日,卻只聽了一出四不像的“寫真”,

秦牧拿手肘去撞他,“你這樣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手指揪弄着胸前已經硬起來的一點,男人有些無賴:“我這不是看秦老板也等不及了麽?”

秦牧瞪了他一眼,卻由着他糾纏着撕扯起自己的衣服,兩個人跌跌撞撞,擁吻着往屋裏走。

屋門被打開又被“砰”的一聲阖上,待把人抵在門上時,戲樓老板的一身衣服已經脫了一半,半邊身子露在外邊,全是新舊不一的吻痕。

秦牧揚起光潔的脖頸,皮膚在陽光泛着淡淡的光澤感,殷紅的嘴唇因為太過激烈的親吻略微腫着,他毫不掩飾眼裏的欲望,屈膝磨了一下蕭無夢硬起來的那一根,分明撒嬌的一句話,聽來卻有些傲慢的味道。

“你再哄哄我,這一回就我來伺候你。”

蕭無夢低頭,埋在秦牧頸間,身軀微微地顫抖起來,湊近了才聽到一陣壓抑的笑聲。

秦牧就也笑了起來,雙手搭到蕭無夢肩上,摟着他讨價還價起來:“哄哄我嘛,哄一下嘛!”

“你想聽什麽?”

“我……”秦牧斜睨着地面,想着,我想要這人給我一個承諾,想聽他和我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想他告訴我再也不會離開,要每時每刻地守着我……心思兜兜轉轉繞了許久,卻只轉而笑道:“你說你也喜歡我吧?好不好?”

蕭無夢擡眼,窗外一樹合歡開的正盛。

他咬着秦牧的耳朵,話語癡纏裏帶着幾分笑意,“秦牧,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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