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1章

寧雁之所以會知道淩琛遠喜歡她的妹妹寧寧。

那還是寧寧親口告訴她的。

寧雁二十五歲這年, 從國外拿了拉赫瑪尼諾夫比賽的大獎。然後搭乘班機回國。

還沒等她開arty,和其他相熟的富二代千金一起慶祝。

她就被告知,她那個走丢多年的妹妹被接回來了。

剛接回來的寧寧,和家裏格格不入。寧雁不喜歡她。

但寧寧卻仿佛終于找到了親情, 什麽話都肯和她說。寧寧告訴她, 有一位淩先生對她很好……

寧雁這時候才知道淩琛遠居然也回國了!

寧雁早在國外就認識了淩琛遠, 她比國內任何人都更早地見識到淩琛遠有多麽厲害。

她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他, 并且認為以她的魅力, 要得到他的心并不難。

然後……

然後寧雁就遭遇滑鐵盧了。

“噼裏啪啦……”那是雨點拍打在芭蕉葉上的聲音。

海上開始下雨, 一下喚回了寧雁的思緒。

寧雁忍不住轉過頭, 又看向了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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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的目标很明确,對付寧寧,讓寧寧從此難以翻身。但現在,因為那一晚喝錯酒、上錯床的人變成了郁想……導致她的所有計劃似乎全亂了!

寧雁思緒正繁亂的時候,聽見“啪”的一聲輕響。

儲大少身邊的王秘書撐開了一把傘, 也是唯一攜帶的一把傘。

傘下,儲禮寒和郁想并肩而立。

只見淩琛遠走到了郁想的身邊, 低聲說:“好狠的心,不給我遮一遮嗎?”

寧雁呼吸一窒。

淩琛遠為什麽還圍着她打轉?

而那頭的郁想:?

郁想:“行啊……”她十分愉快地招呼道:“何少不如也一起?啊還有……寧小姐也來擋個雨吧?”

淩琛遠:“……”

儲禮寒:“……”他提醒膽大包天的郁想:“這是我的傘。”

郁想眨眨眼, 轉頭再看淩琛遠,拒絕得理直氣壯:“你看, 他不讓你遮。”

儲禮寒:“……”

後面的人聽得眼皮狂跳, 心說這位神仙是打哪兒來的啊?這怎麽還大剌剌地挑撥人兄弟感情呢?

寧雁也聽得直想冷笑。

就這樣一個女人, 嘴上不分大小高低, 開口的挑撥水平都格外低級, 空有一副花瓶的皮囊。可就是這張皮囊,也長得過于妖精了, 正經男人誰會想娶回家?

那頭淩琛遠低低地笑了一聲,說:“那算了。”

不過何雲卓倒是終于回過神了。

他現在知道,郁想嘴裏的“殺人犯”沒準兒就是儲禮寒了。難怪那天儲禮寒把郁想叫住了,多半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正等着收拾郁想呢。

何雲卓該生氣的。

但是一想到連儲大少,郁想都敢耍……心裏就奇跡般地得到了一絲平衡呢。

何雲卓吐了口氣。

雨點拍打在他的臉上,他轉頭一看,他終于想起來……寧雁還在被雨淋!還在被風吹!

何雲卓本能地去摸自己的外套。

……外套在郁想那裏。

怎麽辦?

何雲卓連忙去看寧雁,寧雁的頭發已經快濕透了。

他心裏一疼,趕緊去找了一片特別大的芭蕉葉,然後快步走到寧雁的身邊。他克制住內心的激蕩,努力用平穩的語氣說:“寧小姐遮遮雨?”

寧雁看了一眼,并不感念他的殷切,反而只想冷笑。

那邊儲大少的秘書在給郁想撐傘。

你卻拿一片芭蕉葉來給我遮雨?

兩相對比,是生怕我不夠丢臉跌份兒嗎?

寧雁正要拒絕,卻見何雲卓匆匆将芭蕉葉塞到了她的手中,說:“寧小姐撐着吧。”然後就扭身走了。

寧雁:?!

要不是良好的家教壓住了她,她現在鼻子都能氣歪。

何雲卓也瘋了嗎?

他不是喜歡她嗎?卻到頭來連芭蕉葉都要她自己撐?

何雲卓還沒忘記,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要和郁想發展感情。

而且……他其實也想知道,寧雁會不會為了他而吃醋呢?

哪怕只有一點可能呢?

小小的海島上,一時間所有人心思各異。

唯一稱得上悠閑的,大概也就只有郁想了。

郁想沒有玩手機了,畢竟快沒電了。她問系統:你說今天回去,寧雁得燒到多少度啊?

系統:?

系統:【……三十八度?】

郁想:那怪低的。

系統:【?怎麽跟你拿了惡毒女配劇本似的?】

郁想:我這也是替女主出口氣啊,寧雁這人多壞啊。

系統想想也是。

儲禮寒這個大反派收拾起人來,那是雷霆手段,一擊七寸。但寧雁就是彎彎繞繞,各種小心思,間接害了不少人。

系統:【你恨她是應該的,但也盡量收斂一下】

郁想:我還行,沒有太恨她。謝謝她給我開葷的機會。

系統:?

這邊聊天打屁。

那邊終于聽見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和大型游艇及游輪靠近時鳴笛的聲音了。

不愧是來救援男主和大反派的手筆!

郁想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這是傍晚的六點十七分。

她忍不住輕輕抱怨了一句:“好餓。”午飯都沒吃,更別提晚飯了,幸虧她吃了兩塊蛋糕,不然人說不定已經在低血糖昏迷的路上了。

儲禮寒掃了她一眼。

很快,直升機平穩落地。

上面很大一個标志,寫着“bsp;?? 後面有人松了一口氣,感嘆道:“下雨了,滿天雨霧,我還以為直升機找不過來呢……”

王秘書笑笑說:“有瑞慈的最新科技作導航,怎麽會找不到呢?”

瑞慈是儲禮寒名下的企業。

後面的人恍然大悟,連忙忍着哆哆嗦嗦的寒意,一邊還出聲恭維道:“儲大少當初真有眼光,也足夠有手腕啊。瑞慈的技術現在在國外都很吃香啊……”

儲禮寒沒有回頭應他們的話。

那頭直升機上的救援人員跳下來,手裏還托了兩個頭盔。

“儲大少。”對方将頭盔遞了過來。

大家頓時都看了過來。

誰都知道坐直升機回去肯定是最快的,這會兒大家都又冷又餓,心神俱疲,還餘驚未消。看着直升機頭盔,他們那叫一個饞啊。

只見儲禮寒扣住一個頭盔,轉手塞到了郁想的懷中。

“上飛機。”他說。

郁想驚訝了一瞬。

不過她很快就坦然地接受了。

好耶!

回去熱水澡了!

郁想連忙扣好了頭盔,跟在了儲禮寒的身後。

郁想一邊走,一邊問了一句:“王秘書呢?”

儲禮寒頓了下:“他坐游輪。”說完,儲禮寒轉身從王秘書手中接過了傘。

王秘書也任勞任怨,想着他等游輪一塊兒回去就是了。

拿人工資,就幹什麽崗位的事嘛。

于是大家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倆,登上了直升機。直升機沒有落地,就這樣在空中盤旋了下,很快就遠去了。

寧雁望了望直升機的身影,心頭有點哽。

她是天之驕女,嘴上不說,但心裏當然希望什麽事都能是她當先。更不用提是被郁想這樣的女人搶了先了。

寧雁心道,郁想還不如她那個妹妹呢。

終于游輪上也下來了救援人員,負責接引他們上船。

之所以動用游輪呢,主要是游輪吃重大,在風浪湧動的時候,幾乎不受到影響。

寧雁等人先後上了游輪,狠狠松了口氣。

但是等她回頭再去看淩琛遠……

淩琛遠跳上了救援人員的快艇,将保溫衣和救生衣一裹,就沖了出去,倒是比游輪更快了。

寧雁望着他離去的淩厲而張狂的背影,心底又是向往,一時間又覺得更酸了。

另一頭的直升機上。

救援人員遞了幹毛巾給他們,然後大聲說:“有!姜!湯!在!保溫桶!”

沒辦法,螺旋槳的噪音實在太大了。

郁想看着對方的口型,大概辨認出了意思,然後彎腰摸了摸,還真摸到了一個保溫桶。

她擰開蓋子,一股濃烈的姜味兒就立刻湧了出來。

儲禮寒垂眸掃了一眼,然後擡手按住蓋子,轉頭對她說了句話。

什麽?

郁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他的嘴巴,再一攤手。

表示自己聽不見。

儲禮寒拽掉了她的耳罩,低下頭,幾乎是在她耳邊冷冷淡淡地開口說:“亂喝東西,……不想要了?”

什麽不想要了?

郁想遲鈍地反應過來……嗯?是說,……懷孕不想要了?

郁想心說那不全是口嗨嗎?

要真是喝姜湯能死胚胎。

我立馬幹半桶。

郁想到最後還是沒能喝成姜湯,因為直升機很快就停在了海岸邊。

螺旋槳的噪音漸漸從耳邊消失,郁想擡手揉了揉耳朵,把保溫桶蓋上放了回去。

等她從直升飛機下去,頓時就被無數閃光燈晃花了眼。

“儲大少!請問您在海面上出了什麽事故?是一次針對您個人的襲擊嗎?”

“這件事您懷疑和什麽有關?和您上個月在國外的新舉措有關嗎?”

“聽說淩琛遠先生也和您一起遭遇了襲擊?”

記者們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過他們還算規矩,大概是怕儲禮寒這人,也就光嘴上嚷嚷,身體站得起碼得有一米五遠呢。

郁想往前走了走。

那些記者的聲音瞬間就變了個調:“……請問這位,這位和您一起搭乘直升機回來的女士是誰?”

可把他們興奮壞了。

這還是他們頭一回抓到儲大少的緋聞啊……上一次據說有個八卦周刊的快拿到一手資料了,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麽給送警局了,待了好久看守所才出來。

這次是抓了個現場啊!

聽說一起被追擊導致失蹤的人有很多……那為什麽偏偏儲大少就帶了她一個人回來呢?這女孩兒還長得相當漂亮!

這中間你要說沒有問題,那肯定是不會有人信的。

就在他們激動又忐忑,怕儲禮寒不動聲色地阻斷他們的采訪權利時。

他們看見那位年輕且漂亮的女性沖他們勾了勾手指。

什麽意思?

讓我們……上前采訪?

記者們這下可更興奮了。

這位女士也太會來事兒了啊!

有個大膽的,慢慢走近了郁想。

儲禮寒冷眼旁觀,沒有動,只是不遠處的救援人員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充當起了保镖的角色。

“您好。”記者說。

郁想抽走了他手裏的麥克風:“你好。我只是一個無名的,被儲大少救助的可憐人。我身體虛弱,在島上等救援的時候,昏倒了三次。儲大少實在看不下去,就用直升機帶我一塊兒回來了。儲大少真是個好人啊,建議頒發三好市民獎。”

記者:???

從來還沒人說要給儲大少頒三好獎。

儲禮寒:“……”

他的視線轉了一圈兒,又落回到了郁想的身上。

一邊喊着要和他結婚,一邊又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和他的關系撇得幹幹淨淨。

她想幹什麽?

儲禮寒轉頭和救援人員低聲說了兩句話。

救援人員連連點頭,然後走到了郁想的身邊去。

“郁小姐,三好市民儲大少說,您現在該和他上車了,您不是餓了嗎?”救援人員說。

郁想:?

記者:!!!

所以還是有關系的吧?這是什麽你們有錢人的新情趣嗎?

“儲董……儲董來了!”人群裏突然傳出了聲音。

儲禮寒冷冷淡淡地一掀眼皮,就看見了他的父親儲山一手拄着拐杖,緩緩朝這邊走來。

儲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海的方向,顯然是想問淩琛遠呢。

儲禮寒低聲問:“父親是來接我的嗎?”

儲山的手抖了抖,說:“……是,當然。但是,聽說有不少人和你一起被困,我想,等他們一起到了,确認大家都安全了,這才更禮貌。”

儲禮寒看向郁想:“郁小姐虛弱得站不住了對嗎?”

郁想:?

我該說對還是不對?她也摸不清儲禮寒的心思。

郁想舔了下唇:“是啊,得趕緊輸氧的程度了。”

儲禮寒沖不遠處點了下頭,立刻就有一輛車開了過來。然後儲禮寒為她拉開了車門。

一時間記者盯着她,眼底的震驚之色更濃了。

郁想語塞。

行吧,您都不怕緋聞,我怕什麽?

郁想拉開車門坐進去,緊跟着儲禮寒也坐上了車。

“去儲氏公館。”儲禮寒說。

港口邊的海風裏,儲山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終于等到了淩琛遠。

儲山在媒體面前多有克制。

但媒體卻不怎麽克制,趕緊問:“淩先生,您認為這次意外和您有關系嗎?”

淩琛遠推開了那些長槍短炮,掃視一圈兒。

他問:“從直升機下來的那個女孩兒呢?”

娛記們瞬間全精神了。

卧槽!

淩琛遠怎麽也問她?

“她說她虛弱得要輸氧……”

“儲大少的車載走了。”

“淩先生也認識她嗎?”

淩琛遠:“豈止認識。”四個字,意味深長。

儲山在後面哆嗦了下,差點把拐棍都摔了。

什麽意思?兩……兩兄弟都對剛才那個女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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