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2章

郁想的話音剛落下。

她被按在了牆上。

儲禮寒幫她拉領子的那只手, 改為扶住了她的後頸。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儲禮寒的手指摩挲了下她的頸側,并且不輕不重地勾了下她耳後的皮膚。

與這樣隐晦而輕緩的動作相對的, 是他傾身落下來的吻。

撬開唇齒,長驅直入。

正如她描述的那樣, 用力地,粗暴地,仿佛要将她整個人揉碎一般。

他高大的身形幾乎完全将她圈住了。

郁想恍惚有種自己沉入了那藍色的美麗的,卻又狂風呼嘯的淩厲巨浪間的錯覺。

郁想的睫毛輕顫,目光撞入了儲禮寒深沉的眼眸之中。

他緊盯着她,這一刻的确是像極了獵人在看自己的獵物。

劉秘書這時候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大少背對着他, 根本看不見!只能隐約從他的背影和動作上判斷出來, 他在親郁想。

大概也正是因為看不清楚,劉秘書這個看客反倒覺得心髒咚咚, 說不出的遐想。

只有誰看得最清楚呢?

還坐在長椅上的私家偵探, 他轉過頭,望着這一幕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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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姍姍來遲的王秘書和保镖,也同樣的步子一頓,多少有點兒那個震驚。

這是在病房外……吧?

王秘書不确定地心想。

一時間沒有人敢出聲。

興奮竄上大腦皮層。

郁想被親得有點兒缺氧。

她本能地擡手揪住了儲禮寒的肩膀,大半個身體都軟倒在了他懷裏。

過了, 過了。

只說了用力和粗暴,沒說要熱吻這麽久啊……

儲禮寒似有所覺,眸光輕輕一動, 然後松開了一點力道。

空氣重新灌入到郁想的口中。

郁想的唇微張,有種被親懵了之後的合不上。她的唇瓣變得更加緋紅飽滿, 醫院裏糟糕的白熾燈光落上去, 也依舊無法改變唇色的嬌豔。

儲禮寒眼眸中的深色并沒有褪去, 他擡手按住她的唇瓣來回用力地碾壓了兩三遍,好像借這樣的動作,才壓下了胸中翻滾的更洶湧的欲念。

郁想在這樣的動作之下,被迫仰起頭,再度與他的目光對接。

就在倆人目光再相撞的那一瞬,儲禮寒輕一低頭,親在了她的下巴。帶着說不出的強勢味道,和那麽一點兒隐晦的缱绻的意味。

郁想在他的目光和動作之中,短暫地怔住了。

是儲大少的戲太好了嗎?

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會生出這個男人真的想要強勢地占有她的感覺。

也有可能是我霸總文看多了。

郁想飛快地做出了自我檢讨。

“大少……”最後還是王秘書先出了聲。

您還說半小時之後回到峰會現場,您在車上花了十分鐘,到這兒接個吻也快花上十分鐘了。您就是專程來接吻的嗎?王秘書麻木地心想。

王秘書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一下也喚醒了郁想一身的戲。

儲禮寒已經表演了強了。

現在該她表演弱了。

郁想一下推開了儲禮寒。

她還沒忘記和系統交流讨論:哎別說,大反派的吻技好像越來越好了。是不是有偷偷背着我去進修?

系統:【……】

別說了,它不想聽!

但它到底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除了你,還有誰能和他打上啵?】

郁想聽見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愣了下。

雖然差不多知道,他們彼此應該都只和對方做了最親密的事,但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感覺是格外不一樣的。

郁想擡起眼,發現儲大少居然還在看她。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目光帶着極強的壓迫性,從她的身上梭巡而過,像是意猶未盡,像是想要将她拆吃掉。

郁想不自覺地後背一緊,出于本能的頭皮發麻,也出于的本能……

嗯,有點刺激。

就這麽一下對視的功夫,劉秘書就已經感覺到可怕了。

元景煥和郁想确實沒有說錯……大少的掌控欲、占有欲是極強的。

看大少一上來就視若無物地,先把郁想扣在懷裏就知道了。

這他媽的是找替身就能解決的嗎?

這不能。

劉秘書慫得低下頭,這才跟着也喊了一聲:“大少。”

儲禮寒喉結滾了滾,轉頭分了點目光給劉秘書,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又落到了那個私家偵探的身上:“他是誰?”

劉秘書見了儲禮寒一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他張嘴就先打了個磕巴:“是、是儲董請的人。”

王秘書笑道:“誰不知道那是儲董請的人呢?大少的意思是,他是幹什麽的?”

劉秘書的汗下來了。

那個私家偵探也不由得往旁邊挪了挪屁股,以求拉開和儲禮寒之間的直線距離。

儲山在病房裏頭哪怕沒聽見多少聲音,但也差不多推導出了現在的局面。

他暗罵了一聲沒出息的廢物。

然後擡起臉:“你來了?那就進來說話吧。”

儲禮寒跨進了病房。

儲山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這個大兒子果然很在乎郁想,他要是前腳想辦法弄死郁想,他大兒子估計後腳就能想辦法把他弄得生不如死。

儲山毫不懷疑,儲禮寒身上與他母親一脈相承的“瘋狂”。

儲山壓了壓心緒,擠出了笑容:“你是來看我的嗎?爸爸沒什麽大礙。就是突然一下氣血供不上了。”

他之前敢在儲禮寒面前,假借什麽最近病了等等為借口。

但現在身體真正出了問題,他反倒不敢讓儲禮寒清楚地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至于郁想的事,他就更不敢提了。

只能假裝這層窗戶紙還沒捅破。否則一旦開口問,你是為郁想來的嗎,那接下來就有得掰扯了。

那頭的儲禮寒沒有看他,而是先轉頭看向門外,他平靜地問:“怎麽不進來?”

儲山一下就知道他是在和郁想說話。

這語氣我這個當老子的聽了,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難怪郁想喊着要加錢……

這時候腳步聲響起。

那腳步聲猶猶豫豫,很明顯能聽得出來主人的不情願。

前後花了大概足足半分鐘吧,郁想才進了門。

儲禮寒也就站在那裏很有耐心地等她。

等郁想站定。

“郁想怎麽在這裏?”儲禮寒直接了當地問儲山。

儲山:“哈,哈哈,爸爸只是想問一下她和你的近況,剛好趕上我不舒服,這就一起到醫院了。”

儲禮寒應了聲:“嗯。”倒是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

儲山這時候卻突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他耳朵是有點背了,但還沒老眼昏花呢。他能清晰地瞥見,郁想那白皙的頸側,有一點手指按壓揉捏留下的印痕。

印痕很淺,大概一會兒就會散去。

但這已經足夠讓儲山想象到,剛才他的大兒子在他的病房門外,是怎麽掐住郁想的脖頸,重重地帶着懲罰意味吻上去的。

那一刻,儲禮寒是不是都在心頭開始算他的賬了?

儲山覺得喉嚨口有點發緊。

他覺得自己大概也許,還低估了儲禮寒的“瘋”。

立在那裏的儲禮寒,沒有要往前走兩步走到病床邊去的意思。

他無比自然地擡起手,又搭在了郁想的後頸處。

這是一種無比鮮明的昭示主權的行為。

他一邊淡淡道:“我還有事,不如我讓王秘書給淩琛遠打個電話,讓他過來陪您怎麽樣?”

一邊不動聲色地摩挲着郁想耳後和頸側的皮膚。

郁想頂着儲山,還有一旁劉秘書等人的目光,她都覺得有點背脊發麻。

是那種刺激的快意飛快地竄過的麻。

讓人忍不住想要白嫖一下儲大少的那種麻。

真奇怪。

為什麽脫離開床之後,儲大少這樣無比自然的,隐晦的把玩、摩挲的動作,反而被賦予了更強烈的感覺……

郁想在深思。

那頭儲山怔怔望着他們的動作,也有點出神。

一時間甚至忘了仔細去聽儲禮寒都說了些什麽。

儲禮寒沒聽見儲山的聲音,他也沒有生氣,倒像是很有耐心地又把那段話重複了一遍。

“讓淩琛遠過來陪您怎麽樣?”

儲禮寒突然這麽好說話,儲山聽完反而覺得後背有點涼。

要不算了……

這四個字湧到了他的喉嚨口。

那邊儲禮寒已經轉過頭:“劉秘書還發什麽愣?給淩琛遠打電話。”

劉秘書尴尬地看了一眼儲山,磨磨蹭蹭地摸出手機,給淩琛遠打了電話。

“儲董……儲董病了。”劉秘書壓力巨大地開口。

那頭很快響起了聲音:“病得嚴重嗎?”

“不、不嚴重。”

“哦,那我等忙完再過來。”

“……”

劉秘書都不敢把這句話轉述給儲山聽。

儲禮寒輕笑了一聲,他說:“告訴他,父親病得很重。”

劉秘書看了看儲山,再看了看儲禮寒,只好把這話轉述給了淩琛遠聽。

“病得有多重?”那頭淩琛遠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

劉秘書硬着頭皮瞎編:“就,昏了。”

淩琛遠又問:“怎麽昏的?”

劉秘書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淩琛遠壓根就不在意儲山的身體安危了。

淩琛遠的幾個問句,都更像是想要聽見一句美妙的“他病得快死了”。

電話還得繼續下去。

劉秘書看了儲禮寒一眼,心說大少不會是故意的吧?

然後劉秘書才接着說:“被氣的。”

淩琛遠說:“我現在就過來看看他老人家怎麽樣了。”

“淩少說馬上過來……”劉秘書收起了手機。

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仿佛和郁想感同身受了。他才僅僅只是站在大少的面前,聽着淩少的聲音,就感覺到很難混下去,随時活不到明天了。

郁想被大少和淩少争奪的時候,又是怎麽樣的痛苦啊?

“走吧。”儲禮寒屈指輕點了下郁想的後頸,顯然是要把郁想一起帶走。

儲山能說什麽?

儲山什麽也不能說。

儲禮寒帶着郁想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問:“郁小姐看上去,一點驚吓也沒有受?”

郁想舔了下唇。

她的唇被粗暴地親吻過的痕跡也清晰可見。

她語氣散漫地道:“儲大少給我的驚吓比較多……”

“嗯?”儲禮寒的步子一頓,語氣平靜地反問:“是我親得不夠用力?還是不夠粗暴?”

王秘書聽到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卧槽!

大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會說這些話的?跟着郁小姐學的嗎?

郁想也嗆了下。

她算是體會到她每回“大放厥詞”的時候,別人大概是個什麽心情了。

郁想清了清嗓子說:“是我沒想到儲大少會來英雄救美,我以為儲大少給我準備金鏈子的時候,就是已經和我心有靈犀,特地為我準備的退路呢。”

儲禮寒的步子又短暫地停頓了下,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低聲說:“是特地準備的。”他突然反問:“你不是喜歡嗎?”

郁想:“我喜歡的,儲大少就都要送給我嗎?”

這話其實是郁想一貫的風格。

畢竟她永遠走在白嫖的第一線。

但今天脫口而出之後,郁想突然覺得自己這話有點怪。

像是踩着儲禮寒某根看不見的底線,往前試探地邁了一步。

儲禮寒面上的神情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沒有等到儲禮寒開口,郁想不自覺地攥了下指尖。

這很不好。

越界了很不好……如果儲大少因此而心生警覺,以為她真要攀龍附鳳了,從此以後她就失去了可白嫖的對象,那是不是多少有點可惜呢?

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睡儲大少十八次不膩吧。

就在郁想思緒飛揚的時候,儲禮寒終于開口了,他漫不經心地說:“那得看郁小姐被強取豪奪的時候怎麽表現了。”

郁想放松一笑:“我演得越來越有心得了,您放心,下次掙紮的時候,我一定會在大少的身上多咬兩口。”

儲禮寒這時候頓住腳步,拉開了車門:“上車。”

郁想毫不客氣地坐了進去,然後才問:“去哪兒?”

儲禮寒:“一個醫學峰會現場。”

郁想心想那肯定就是儲禮寒參加的那個重要的活動了。

“您帶我一塊兒去?”

“嗯,等結束之後再送你走。”

“要不我自己回去?”郁想一邊問,一邊也還想着呢,這種一聽就很牛逼的活動,您缺席了跑這兒來參與這麽沒意思的低級的事,真的沒問題嗎?

儲禮寒轉頭看了她一眼,說:“我自己強取來的東西,當然要小心翼翼地藏在掌心,才不會碎。”

郁想的心跳漏了一拍。

草。

就算是口嗨,您也應該多少去哪本書裏當個男主角才對。當大反派是挺牛逼,但從您在原着中堅持搞事業獨身到死來看這不也挺浪費嗎?我看您要談戀愛,那是挺會的。

和後排氣氛完全的不同是司機。

司機生怕趕不上峰會的尾氣,趕緊踩了油門,趕緊沖。

郁想和儲禮寒前腳剛走,那邊淩琛遠後腳就來了。

他看見了病床上好好的儲山。

淩琛遠有點失望。

他拉開椅子坐下,問:“誰氣的?”

當着他的面,儲山就沒那麽多顧忌了,當即黑着臉說:“郁想。”

淩琛遠一頓,捕捉了一個不該捕捉的重點:“剛才郁想在?”

儲山有點猶豫該不該接這句話,他轉聲道:“郁想這個人,花樣太多,太愛錢,還不尊重我……一身的毛病。”

淩琛遠挑了下眉。

在他看來,儲山數的這麽一通,簡直是構成了一個完美的郁想。

“她怎麽氣您了?說說。”淩琛遠兩腿交疊,身形往後仰了仰。

儲山:“……”

說要加錢。

這話能說嗎?

儲山嘆氣:“反正啊,她要是再留在華國,遲早會把我氣死。”

淩琛遠差點笑出聲。

遲早?

不用遲早。

如果這兩天就能把你氣死,我親自給她包紅包。

淩琛遠:“您還沒說,剛才郁想是在這裏嗎?”

儲山也品出味兒了。

感情我在你們兄弟倆心中,都不如郁想一個女人呢?

儲禮寒是這樣,連你也是這樣?

儲山面帶怒色,沉聲道:“是在,怎麽了?”

“人呢?”

來查房的醫生可不知道儲山的糾結心理,只是禮貌地回了一嘴:“剛和儲大少走了。”

淩琛遠冷笑一聲:“哦,您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聽這個的?和我說了這麽多郁想的壞話,不就是想要我把人讓給大哥嗎?憑什麽大哥能把人帶走?這就您那可笑的偏愛?”

淩琛遠宣洩了個痛快,也不給儲山反應的機會,起身就走,還重重地把門甩上了。

太爽了。

他不想借母親的名頭去罵儲山。

他還想讓儲山誤以為,他只是受了傷,才會又向往父愛而又憎惡父親這個角色。

所以借用郁想,站在制高點來批判儲山就太爽快了。

甚至因為他和儲禮寒看上的是同一個女人,儲山都沒得選。

要麽和兩個兒子一起翻臉,要麽同時哄兩個兒子。

淩琛遠諷刺地扯了扯嘴角,眼底冷意深深。

他發現自己最近偏激暴躁,深陷情緒之中不可自拔的時候變少了……大概是因為,儲山的痛苦很好地取悅了他吧。

淩琛遠眸光微動。

他的确……是不希望把郁想給儲禮寒了。

郁想不是喜歡錢嗎?

等儲山決心将儲氏寫入遺産,并将他的大名寫在上面的時候,他可以轉手将這筆龐大的遺産送給郁想。

那時候儲山的表情又會有多精彩呢?

淩琛遠光是在腦子裏想一想,就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回到了車裏。

助理轉頭看他,發現淩琛遠冷酷的面孔上多出了一點笑意。

“回公司嗎?”助理問。

淩琛遠:“不,去禦泰。”

助理:?

他今天心情很不錯,他可以主動一次去禦泰等郁想。

等三個小時也可以,不,五個小時也可以。

助理:“好、好的。”“對了,送到寧寧小姐那裏的生日禮物,被退回來了。”

淩琛遠臉上的笑容霎地消失了,他按了按額角,問:“你沒告訴她,那東西并不貴重嗎?”

“說了,寧寧小姐覺得一萬已經足夠貴重了。”

淩琛遠皺起眉。

寧寧什麽時候才會像郁想一樣,毫不眨眼地收下他送去的東西呢?

助理看着淩琛遠臉上的笑容消失掉,心下也忍不住嘆息。

他跟了淩琛遠很久很久了,從國外到國內。

他是淩琛遠的忠實擁趸。

所以他從頭到尾也很清楚,淩琛遠這些年裏究竟過着怎麽樣壓抑的,只能憑借自己在危機四伏之中闖出一片天地來的生活。

他只有在想到,或者悄悄去見過寧寧小姐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一點快樂。

可現在這點快樂好像也在加速地離他遠去了。

助理想到這裏,面色古怪了一下。

最近……淩少倒是在問起來那位郁小姐的時候,是一會兒氣,又一會兒笑的。

“還去禦泰嗎?”助理問。

“……去吧。”淩琛遠不出聲了,他陷入了短暫的茫然。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他曾經很喜歡寧寧的天真單純,不肯為金錢所動。寧寧越是這樣的純白,他越是想要在這個世界裏去呵護她的美好。所以他在背後做了再多,也不會告訴寧寧。這是他的心理一部分的組成。

而另一部分……他在國外經歷過漫長的失去母親的生活。他沒有家人,除了生意場上冰冷的交易,他并沒有被需要的感覺。後來,在痛苦的複仇之中,他重新将感情寄托在了寧寧的身上。寧寧那樣脆弱啊,那樣單純啊,她需要他,而且她永遠不會被染黑,他可以放心地捧上自己的一顆心。

現在,他心底的偏執在一點點被平息。

寧寧一次次的拒絕,加重了他的失落。他不再是不求回報默默付出的了。

他甚至……更嫉妒他那大哥了。

淩琛遠在禦泰的大門外,一等就是等了足足三小時。

那邊活動結束,儲禮寒親自送郁想回家。

郁想臨下車的時候,儲禮寒低低出聲:“郁小姐還欠我一頓飯吧?”

郁想:“是有這麽回事。”她輕輕地眨了下眼:“您晚上要來個夜宵嗎?”

“要。”儲禮寒沉聲道。

郁想笑了下,大步往大門走去。

車裏,淩琛遠低低出聲:“看來是我大哥送她回來的。”

助理沒接話。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麽接。

這聽起來像是吃醋吃得像模像樣的……

淩琛遠坐在車裏沒有立刻動作。

等到儲禮寒的車掉頭開遠了,他才推開了車門。而這時候郁想一腳邁進了大門,只見一個年輕的,身形挺拔,穿着栗色大衣的男人牽着一條大金毛,緩緩朝郁想這邊走近了。

郁想将男人的臉,和百科上的照片飛快地對上了。

英俊,眉眼間壓着一點狂傲氣。

“郁小姐剛回來?好巧啊,我在這兒遛狗。”男人說。

門衛無語。

巧個屁啊巧?在門口遛了三十一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小區就只有門口這一塊兒大呢。

郁想出聲:“奚亭?”

“郁小姐知道我的名字?”男人露出了點驚訝的神情。

“微博熱搜見到了。”郁想說。

奚亭心說那你在微博都不搭理我?

奚亭想不通。

“郁小姐養寵物嗎?”奚亭再度遞出了新話題。

郁想站在門口歪了歪頭,嗯?他想幹什麽?

“不養。”郁想輕輕應聲。簡直像個标準的話題終結者。

大概是淩琛遠走近聽見了,都會感嘆一句,不是誰都有資格能讓郁想出聲來回拉扯的程度吧。

奚亭:“哦,那真可惜。狗狗很可愛,獨居可以看家,每天遛一遛心情也不錯。我養的這只性格很好,郁小姐要摸一摸嗎?”

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歡金毛的溫柔和黏人。

但郁想開了口:“我是貓黨。”

奚亭:“……”

失算了。

這時候淩琛遠終于走近了,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奚亭,心說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淩琛遠看着對方的時候,心底甚至還有一點怪異的感覺。但他一時間沒能理清楚那種怪異感從哪裏來的。

淩琛遠駐足:“郁小姐。”

郁想驚訝地回頭。

淩琛遠這會兒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要和郁小姐見一面實在太難了,我只有直接登門了。”淩琛遠頓了下,“我有一筆大生意想和郁小姐談一談。”

奚亭一看見淩琛遠就眯起了眼。

他和元景煥的性格不一樣。

奚亭這個替身還沒在郁想這兒宣告正式上崗,他就已經先對淩琛遠這個正版不爽上了。

這時候郁想微微蹙起眉:“我可不敢見淩少啊,我收了儲董的東西,就要說到做到。不然,儲董就會像今天一樣來找我算賬。”

淩琛遠挑了下眉。

儲山找她算賬,她卻安然無恙,還有功夫在他這兒貧。

郁想确實很厲害。

“那你天天見我大哥?”淩琛遠嗤笑了一聲。

“又不是我去見的,是你大哥他擄走了我。”郁想說得理直氣壯。

淩琛遠:“行了。我還不了解你嗎?我要和你談的這筆生意,比我父親拿出來的大得多得多。郁小姐确定自己沒有興趣嗎?”

郁想:“您先說個價?”

“不用說價。”淩琛遠神情複雜,但又好像含着一絲壓抑的興奮,他道:“整個儲氏。”

郁想:???

系統:?!!

系統:【不是他瘋了嗎?】

就算淩琛遠沒瘋,系統覺得自己也快瘋了。

郁想:“來吧,進來說話吧。”

淩琛遠跨進了門,然後就這樣走在了郁想的身後。

奚亭出聲:“郁小姐這就走了?”

郁想:“嗯?不然呢?”

奚亭覺得自己得做點兒什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淩琛遠說:“這位先生長得和我有點像啊。”

郁想這才有了點回話的興趣,她轉頭問:“那你們倆誰是對方的爸爸?”

奚亭:“……”

淩琛遠:“……”

這時候物業工作人員開着高爾夫球車來了,郁想坐上去:“走了?”

淩琛遠邁步坐上去,回頭掃了一眼被落下的奚亭。

這會兒心情又好了點。

有人作對比的時候,自己的待遇自然就覺得高了不少。

淩琛遠這一刻的心理和曾經的何雲卓同步了。

還站在原地牽着一條狗的奚亭:“……”

他覺得自己好像差不多不用再進行思辨論證了。

錢,确實比他有魅力。

白跟這兒逛半天了。

奚亭拽了拽狗:“走了,回家,明天再來散步。”

他最好是悄悄跟上去,看一下郁想住哪棟,明天去她門口遛。

但重複在一個地方遛了幾十圈的狗也是有自己脾氣的,它屁股一坐,不動了。

金毛本身又沉,奚亭硬拽起來也怪跌份兒的。

奚亭蹲下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是金毛懂不懂?你性格溫柔懂不懂?”

金毛不動。

奚亭:“……”“難怪她不喜歡你,摸都不想摸你一下。”

這破狗。

确實不該養!

金毛這時候撅起屁股,沖他腳面撒了泡尿。

奚亭按自己計劃來的第一天,廢了雙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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