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凡澄郁的臉以可視的速度竄紅, 明明被親的是她，可那種羞赧的情緒卻無處安放，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放下碗筷, 起身朝衛生間的方向走，扔下一句“江老師我去上廁所！”直接逃走了。

衛生間裏，水龍頭的水被打開, 凡澄郁掬了一捧水到臉上, 卻很難将臉上滾燙的溫度消解。實在是太突然太震驚太意料之外了！

她很确定, 剛剛江緒渺親了她，即便只是唇輕輕在臉上碰了一下，但那種觸感還停留在心。一秒鐘不到的觸碰, 仍然讓凡澄郁有了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江緒渺的唇很軟。

一定是那種像果凍一樣的軟, 如果可以咬一口的話...一定是比果凍更加可口的存在。

“咚咚...”叩門聲響起，江緒渺只敲了兩下，緊接着門外傳來她的聲音：“凡老師, 你還好嗎？”

凡澄郁隔着門回她：“我很好。”豈止是好，心情簡直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不論江緒渺是出于怎樣的角度給的這個吻，凡澄郁覺得，至少自己在她心裏的分量一定大于了“普通朋友”。

江緒渺說：“再不出來的話，飯菜就要冷了。”

“嗯嗯，馬上就出來。”

凡澄郁又掬了捧水，洗了洗臉, 但只洗了一邊，沒洗江緒渺吻過的地方。此刻她的臉實在是太紅了，需要一點物理降溫。

之後凡澄郁再出去的時候，臉上的紅潤雖然已經消減不少，但因為一邊側臉沒沾水, 要紅一些，十分明顯。

江緒渺擡眼去看她，嘴角止不住勾起，心想凡老師怎麽一邊臉更紅，一邊臉不紅呢？

凡澄郁重新坐回沙發，臨吃飯前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江老師呀，我昨天跟你說啦，我喜歡女生的。”

“嗯哼。”

“那你剛剛還親我...”這語氣帶着一點害羞一點困惑，但更多的是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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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緒渺夾了一片青菜送進嘴裏，緩慢咀嚼，不緊不慢吞咽下去才回答凡澄郁的問題：“嗯，親你了呀，怎麽了？你是不是不喜歡，不喜歡下次我就不親了。”

凡澄郁急了，“我不是不喜歡！”她心想，若是下次你想親我，我還不是只有受着，誰叫我喜歡你呢，你若是親我百次千次我都不會不喜歡的。

江緒渺開始忽悠：“我們都是女孩子，親一親你的臉，沒什麽的啊，是吧？”

凡澄郁覺得她這是詭辯，明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這樣親來親去的，況且對方還是知道自己是彎的的情況下，難道不是更應該保持分寸嗎？但凡澄郁也不是傻子，她不想失去和江緒渺親密的機會。既然江緒渺要糊弄鬼，凡澄郁覺得自己不能輸，也要糊弄回去。

“所以江老師的意思是，我們之間親親臉什麽的很正常，只要不親嘴就行了，對吧？”

凡澄郁一副憨憨的模樣，導致江緒渺也沒放在心上，點頭，“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

剛說完這話，江緒渺見凡澄郁已經起身，她朝這邊方向走了兩步，接着俯身，十分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朝肩膀壓了下來。

那時江緒渺還端着碗在吃飯，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拿着碗，明顯沒想到凡澄郁會來這一出。

緊接着，江緒渺瞳仁微張，眼裏溢出一絲驚慌，因為凡澄郁的臉更近了。

江緒渺下意識地想往後退，下巴卻感受到一陣冰涼，原來已經被凡澄郁的手攫住。

“啵唧。”她的左臉被凡澄郁親了一下。

“啵唧。”她的右臉又被親了一下。

“啵唧啵唧。”額頭被親了兩下。

下巴再次擡高，“啵唧啵唧啵唧”下巴被親了三下。

這連續親了七次，凡澄郁才松開江緒渺。

被親了七次的當事人明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或者說那顆腦袋此刻正在超負荷運轉，處理着它無法處理的事。

凡澄郁若無其事：“是江老師說的，不親嘴就沒什麽，為了表示我的友好，我多親了幾次，江老師覺得還可以吧？”

千想萬想沒想到憨憨澄澄子竟然将了一軍，江緒渺表示這一回合自己是被徹底K.O.了。

凡澄郁見江緒渺不說話，接着說：“江老師你臉好紅啊，原來你被女生親臉也可以紅成這樣。”

江緒渺抽了一張抽紙，擦了擦自己的下巴，解釋：“我其實不是臉紅，你沒發現沒開窗嗎？屋子裏悶。”

凡澄郁見江緒渺臉上的不自然，突然心情大好，她發現捉弄江緒渺比自己想象中更快樂，平常都是被自己捉弄，總算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反身做将軍了，于是凡澄郁接着調侃：

“江老師啊，我覺得屋子裏悶也不至于臉紅成這樣，會不會是因為我親你，你害羞了？”

看着凡澄郁這得意的模樣，江緒渺怎麽可能自甘落後，她逞強：“不！可！能！我沒有害羞！”

凡澄郁沒有再追問調侃了，因為從江緒渺的表情中，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同時她也很清楚，讓傲嬌的江老師主動承認好像幾率為零。

并且凡澄郁心裏也隐隐約約冒出一個猜想：江老師會不會不太直？她是深櫃？先前從來沒把江緒渺往這方面想的，可現在凡澄郁突然改變主意了，會不會有可能，她和她其實是有希望的？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最近的江老師不太直。

飯後，凡澄郁沒在江緒渺家裏久待，她回隔壁睡午覺去了。中午耽擱了不少時間，下午還有兩節連堂課，總得保持良好的精力才是。

凡澄郁走後，江緒渺發消息給鐘安，問她到家沒有。

鐘安回複：【鴿子！鴿王！吃飯都不陪我吃，愛你的澄澄子去吧，安安子已經不再是你的寶貝了！】

江緒渺回她：【對不起嘛，不是已經給你打過預防針，說了我很重色輕友的。這樣吧，周末把你女朋友約出來，我們去野外燒烤，到時候補償補償你？】

【別以為你說吃燒烤我就會原諒你】鐘安那邊顯示正在輸入，又添了句：【除非你請客！】

下午兩節英語連堂課，通常來說對學生就是一種煎熬，但好在凡澄郁的教學方式并不那麽讓人反感，高一2班的同學越來越喜歡上英語課了。

明天就是第一次月考，凡澄郁正在幫他們梳理知識。

“同學們，先來說說送分題。”她把必考的題目打在PPT上，一目了然，“來，成績好的那幾個還是聽一下，90分-100分的要特別注意了，不是你們能力不夠，而且嗅覺不夠敏銳，看過來看過來啊，凡老師教你們拿分了。”

有分不拿非好漢，打瞌睡的也趕緊晃晃腦袋，趕緊聽凡澄郁劃重點。

“聽力部分，我們先前已經集中訓練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有不錯的成績。重點說說完形填空。”凡澄郁發現大部分成績中等的學生，對于完形填空腦袋都是一團漿糊，沒有一點思路，成績差一點的，做題更是靠蒙。

“做之前通讀全文，這老生常談的我不多說了。還有語法基礎，這些東西你們要自己去落實。今天說一下另一個重點，也是常常被同學們忽略的，你們知道嗎？其實英語和語文是相通的，想要英語成績好，語文課上最好也是認真一些，別以為我們已經是中國人了，對中文已經了解得透徹了，老師問你們一個問題，有沒有遇到過那種情況，覺得兩個詞都是可以填的，語法也是符合的，但就是不知道選什麽？”

她這提問瞬間引起了學生的共鳴，并且大家表示每次都選到了錯誤的那一個，白白丢了不少分。

“好，既然都有這樣的情況，我來教你們。”

于是凡澄郁從語法，邏輯，中文功底三個角度教學生們怎樣解題，并且拿出了以往的真題對大家進行訓練。

在教學方面，凡澄郁從來沒有讓學生失望過。她也會讓人背誦作文，也會聽寫單詞，也會講語法，但方式從來都不是生硬的無用的。

凡澄郁的教學宗旨就是，如果學生下了功夫，那就一定要得到收獲，不能讓他們做無用功，而作為老師的，更多的傳授他們學習方法才是授課正道，老話說得好，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以漁。

一節課接近尾聲，趙小媚的同桌王小兵對她說：“小媚，我好像聽懂了？”

王小兵英語成績一直都穩居倒數第一，人家能考100多，他一直都在50-60之間徘徊，曾經的英語老師已經放棄他了，他的英語是真的不行，不過倒是挺擅長物理化學的。

趙小媚驚愕：“你确定你聽懂了？”要知道王小兵可是一個能把want to do寫成want do的人。

王小兵不悅：“喂，最近我都有很努力地在學英語好不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現在是王小兵，不是王特堵（want do）。”

趙小媚笑道：“也對，最近英語課也沒見你睡覺了，看來你很喜歡凡老師嘛！”

王小兵小臉一紅，“喜歡啊，她在我心中已經超過了江老師在我心中的地位了，好看有能力又親和，這種老師誰不喜歡？”

趙小媚突然閉嘴，用胳膊碰了下王小兵，不再說話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如果班主任來巡崗就停止交流。

王小兵背脊發涼，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朝窗外瞥了一眼，發現江緒渺正雙手抱胸看着他。

王小兵趕緊低頭，鬓角冒汗，啊啊啊！班主任的恐懼！簡直要命！第一節 課下課後，凡澄郁讓學生們休息一會兒，做做眼保健操。她其實剛剛發現江緒渺在窗外的，但顧着上課，沒多看她，只是感覺江緒渺待了挺久的，現在看，卻又沒看到她人了。

趁着這時間，凡澄郁準備到辦公室溜達一趟，順便看看江緒渺在不在。結果沒看到人，倒是桌子上有一塊巧克力。

有了前車之鑒，凡澄郁不敢亂吃，害怕又是隔壁那位送過來的。眼鏡男老師提醒她是江老師給的。

凡澄郁欣喜：“哈哈？給你了嗎？”

“沒呢，只給了你。”

凡澄郁樂得更開心了，拿起那一塊巧克力撕開，是白巧克力。

她當着眼鏡男老師的面，掰了一小塊送進嘴裏，對方眼睜睜地看着她，等待她分享，結果凡澄郁非但沒有分享，而是吃了一口之後，小心翼翼又包了起來。

“你不分我一塊？”

“哈哈，等會兒買一塊新的給你，這一塊不分享。”她打開抽屜，将剩下的巧克力放了進去。

結果抽屜裏竟然還有一張字條：

“凡老師，巧克力是給你的，所以你最好一個人吃。”

凡澄郁聳肩，所以這就是默契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江:為什麽我親你一下你要親我七下？

凡:愛親，想親，咋滴？

江:那你為什麽不表白親個夠？

凡:我他媽又不知道你他媽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