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親近
網吧=補課。
不管怎麽看也沒有關點關聯，但既然答應了孫蕾，錢生也就沒打算反悔。
星期天早上錢生不到七點就起來，仔仔細細的把語數英科地歷全數都裝進書包裏，鼓鼓囊囊的把書包裝得比着上學還要多，确保孫蕾想補那一門都能找到對應的課本後，又從櫃子裏好一頓扒拉，最後挑了一件俏皮的碎花淺藍長袖連衣裙，配着純白色齊膝長襪及圓頭黑色小皮鞋穿上，再加上頭上那玫紅色大大的蝴蝶發夾。
好一幅精心打扮，萬分期待的模樣。
簡直是嘴上說着不要，心裏卻很想的典型代表。
錢生對着鏡子自我吐槽一下，難掩期待的背起書包小跑着走出房間。
因為是周日的關系，萬婉也才剛剛起來，眼見打扮嬌好，背著書包青春滿滿的錢生，有些驚訝的站起，一邊系着圍裙一邊往廚房走去。
“生生，你等一下啊，媽媽現在給你做飯去。”
“媽，不要做飯了，我去外面吃。”
“哎，這一大早的連飯也不吃，背着這麽一大包東西做什麽去？”
“補課。”
“補課？”
“對，補課！”
小跑着走出房門的錢生極其肯定的應了一聲，嘴角淺淺的勾了起來。
雖然是網吧，但是這次是孫蕾主動邀請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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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九點。
陽光朝氣十足的照耀着，帶出滿滿的朝氣。
對于晝伏夜出的網吧而言，早上九點是生意最為清冷的時候。
遠峰網吧電腦入坐率不過1/5，而且個個臉上都帶着倦意，這種時候，正是最好摸魚偷懶的時候。
但坐于吧臺的孫蕾非但末如往常那樣倦極的趴着，反倒坐得筆直，視線微垂的看向電腦桌上。
在那顯得有些明媚的陽光照耀下，攤于電腦桌前的似一本課本，上面赦然列舉着高等方程式，方程式的旁邊還隐隐可見用着黑色水筆記錄着的數列筆鋒鋒利的文字。
小跑着推門而入的錢生有些吃力的喘了口氣。
背包實在太重了，勒得肩膀都疼了。
不過一切在看到孫蕾的瞬間，就覺得一切都值得的。
伸手托著書包背帶，省得書包晃動。
微踮腳尖省得腳步太響。
甚至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
這些都是近乎本能的反應。
對着孫蕾慫歸慫。
親近卻也是真想親近。
順順利利的靠近吧臺的錢生微微揚着笑，帶着幾分歡喜正欲開口，視線霍然掃向了那電腦桌上正攤開的課本。
僅僅只是一眼，就令人肅然起敬。
現在的孫蕾明顯就是“不管環境多麽惡劣，也絕對不放棄任何學習機會的貧苦上進好學生的形象。”
這樣的孫蕾連出聲都是過錯！
錢生托托書包，緊抿着唇，擡頭挺~胸立于吧臺旁，瞬間即安靜又肅穆。
***
光線驟暗，攤開的書本遮掩着有些暗色。
微垂眼眸的孫蕾手指握著書頁微微用力，下一秒，緩緩松開，伸手熟絡的從抽屜裏掏出卡，開始操作電腦。
“你好，需要充多少時間的上網卡？”
帶着幾分忍耐的克制營業話語，孫蕾率先打破沉默。
“要不先充兩個小時？”
明明該理直氣壯的開口，但只要看着那攤開的高等函數，錢生聲音率先就軟了兩分。
孫蕾握着卡的手一頓，微垂的眼眸擡起。
明暖的陽光打着錢生的身上，然後又被那占據近乎一半塞得鼓囊囊的書包遮掩，格外的惹人注目。
“孫蕾，早上好。”
背着沉重書包一路都沒覺得自己犯蠢的錢生，迎着孫蕾掃向書包沉靜的目光，莫名就覺得這書包有些礙事。
下意識的用右手托著書包，揚着笑努力裝作無事般打着招呼。
那笑容燦爛而歡喜。
今天挑選的長裙也在此刻終于逃脫書包的陰影襯出顯出幾分原用的甜美。
“嗯。”
孫蕾低應一聲，直接站起，朝錢生走來。
對比于錢生精心打扮，孫蕾依舊一身黑色休閑裝，完全是靠自身顏值撐着。
掃向孫蕾的衣着時，錢生心頭微微有一抹失落。
就好像一件事情，明明自己很期待，對方卻完全不在意。
“手松開。”
“啊？”
錢生手下意識的松開，下一秒，沉甸背了一路的書包被孫蕾單手拎下，放進了吧臺。
驟然輕下的身體無聲的的歡呼。
錢生看着再次坐回吧臺的孫蕾，以及那強勢占據吧臺一角的書包，先是愣了愣，心頭那抹失落就變成了隐秘的歡喜。
“還不進來？”
“嗯！”
***
網吧這個地方該怎麽補課，錢生有稍微想過一下，怎麽想都覺得怎麽不靠譜。
可現在，當被安排着與孫蕾并排而坐，擡眼就能看見那實時顯示上網時長的電腦屏幕，竟莫名用覺得有些靠譜了。
孫蕾在遠峰網吧當的是前臺，只要工作期間，幾乎都呆在吧臺。
那麽這個地方可以算得是最能融洽孫蕾工作與學習的地方了。
只還過就是吧臺有些小，兩人挨得太近了。
因為孫蕾電腦桌上擺的是高等函數，錢生索性也把課本及數學配套的試卷擺了出來。
不過一米多的電腦桌上，在擺放了一臺電腦及書包後，至多也就五十左右的空餘，此刻在擺了兩本攤開的書本後，饒是錢生盡力往旁坐，只要她一寫字，那胳膊就會不經意的碰到孫蕾。
哪怕秋季都隔着衣裳。
但在觸碰的瞬間，屬于孫蕾的溫度及力量依舊會不經意的傳來，伴随着比着任何時候都要濃些的栀子花香。
孫蕾的存在感強得讓錢生莫名有些心驚膽戰。
在第三次不小心碰到胳膊，哪怕孫蕾連眼神都沒掃來一個。
錢生依舊慫得連握筆的手都有些僵硬了，在用餘光掃了一眼孫蕾，小心提議：
“孫蕾，要不我還是去開臺機子，如果不會我再來問你？”
那樣自然比這樣不方便多了，而且離了吧臺，環鏡也會更吵。
不過能選擇網吧來補課這種不合理的提議，錢生原本也不指望什麽。
“不用。
你這道題錯了。”
原本只是看着自己課本的孫蕾眼眸輕移，幹脆拒絕，手中的筆輕點向錢生試卷第三道應用題。
這種時候，誰關心應用題！
“可是..”
“你首先需要列出已知項，如A點....”
話語剛出口就被打斷，輕點的筆不知何時開始游動，黑色的水筆在錢生的字跡旁幹脆利落的寫出另一種解法。
這一次，兩人的胳膊再次不經意的碰到一起。
而主動者是孫蕾。
“懂了嗎？”
卷面被輕輕敲擊一下，屬于孫蕾難得顯得有些耐心的嗓音響了起來。
錢生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目光在那行黑色字跡上望了一回，擡頭望向孫蕾，重重點頭：
“嗯，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