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狗膽極肥
十七歲的時候,正是身體抵抗力最好的時候,更何況,高燒的時候,最主要的就是做到退燒。
但就算如此,在從保健室拿到退燒藥,并親眼見到孫蕾喝下才趴下,錢生坐在對面安靜了幾分鐘,就忍不住哼哼唧唧開口。
“孫蕾,你有沒有感覺到燒退下來了些”
“....”
“孫蕾,你的汗出的更多了,給你餐巾紙擦一擦”
“....”
“孫蕾,你口渴不渴我以前聽過,發燒的時候要多喝開水,那樣容易排毒。”
最初孫蕾直接全程無視,直至錢生端着滿滿一杯500ML水的保溫杯遞到面前,示意其一口喝下,孫蕾有些煩燥的接過,咕嚕咕嚕的喝了小半杯,放在桌上:
“錢生,安靜。”
話語帶着幾分暴燥,那雙黑眸也是狠狠的瞪了過來。
明顯是忍無可忍的煩燥樣子。
錢生目光從那喝了些的保溫杯轉向孫蕾退了些緋紅的臉,長長的呼了口氣,竟是淺淺的揚了揚嘴角:
“哦。
孫蕾,你的燒看來退了些。
臉沒之前那麽紅了。
不過水喝的還是有點少,還是再喝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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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肯跟我去醫院。”
明明話語小小聲的,但是不管那笑,還是再次啰嗦的話語,都無比清晰的表露:
今天的錢生狗膽極肥!
孫蕾煩燥的踢了前面的椅子一角,在“咯吱”的椅子與地面摩擦中,拿起錢生再次湊到面前的保溫杯,帶着幾分洩~憤的又是喝了一半放到桌上,眼見錢生低頭看看水杯,又擡頭望了過來,墊着腦袋的右手猛的抽出,下一秒直接彈向錢生的額頭。
力道不大不小。
卻極有震懾力。
足夠錢生一邊摸着額頭,一邊把壯起的狗膽收回些。
“哇,終于結束了。”
“我最讨厭體育課了。”
“哈哈,其實我們班還好,你看看高二三班,那才叫慘。”
原本安靜無聲的走廊開始漸漸嘈雜起來,體育課已經下課了。
“我沒事,你回去上課。”
孫蕾眼眸微微暗了暗,眼見錢生依舊捂着額頭呆望的模樣,手法利落的把保溫杯蓋緊,朝她懷裏一扔。
同樣是女生,又是同年級的,就算被發生竄門其實沒什麽關系。
但是如果用的是請病假的理由從體育課逃脫,結果生龍活虎的出現在隔壁班,還有着早上趴着窗外偷看前車之鑒,這竄門被發現可就...
心念一轉,錢生把扔到懷中的保溫杯再次放到桌上,眼明手快的用手摸了摸孫蕾額頭,雖然溫度依舊有些燙,但比着之前已經好了許多。
退燒藥把燒壓了下來,正在慢慢好轉。
一片退燒藥至少可以降下高燒四個小時,而四個小時後,也就到了晚自習結束的時候了。
“好,那我回去了,晚上放學見。
這保溫杯還是你留着多喝開水,排毒。”
有了這樣的認識,收回手的錢生一邊交待着,一邊終于磨磨唧唧的走了。
“啰嗦。”
直至錢生的身影徹底消失,微微僵着身子的孫蕾慢慢放松,目光直直瞪了保溫杯好一會,在第一道人影走進教室的瞬間,把那保溫杯塞進了抽屜裏,一如即往的帶着幾分懶散的趴在桌上。
只是在之後的課程中,伴随着班上那些有些驚愕的目光,足足喝了兩大杯的開水。
***
“錢生,你剛才說擔心孫蕾是怎麽回事你跟她是朋友嗎
也對,肯定是朋友,要不然上次你碰見孫蕾也不會上去幫忙,還跟她一起寫了檢讨書。
你不會早上說拉下什麽東西,也是去找孫蕾了吧
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結果并不是對不對”
被孫蕾嫌棄話多的錢生,剛剛從高二四班蹿回高二三班,直接就被林俪拉着坐回了位置上,然後直接來了十分鐘的拷問。
這一刻,錢生很想讓孫蕾知道,什麽才叫啰嗦。
可是她敢嗎
她不敢·
甚至因為理虧,幾乎把全部的好話都用在哄林俪上面,并且再三承諾“林俪最佳好閨密”身份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方才過了這一關。
“雖然我還是慫她,不過既然你跟孫蕾是好朋友,我以後也會..努力跟她成為朋友的!”
年少的林俪氣不過三秒,因為生氣而鼓起的臉龐在心滿意足後就露出甜甜的笑,此刻有些糾結又有些認真的開口。
錢生并不知道孫蕾的态度,可是這樣的林俪卻讓她忍不住微笑,只覺得可愛極了。
“好,我們一起成為好朋友。”
“我是你心中的第一位!”
“嗯嗯,永遠的第一位!”
打打鬧鬧中,轉眼就到了晚自習結束。
笑眯眯的與着林俪告別,錢生比着任何一天都要積極的往學校門口走去。
也不知是否是太過積極,這一次,孫蕾并不在原有的位置等着。
錢生努力的平着呼吸,眼珠一轉,凹着平日孫蕾等她的姿勢站在了孫蕾固定站的位置,準備讓孫蕾來個措手不及。
秋季的夜晚,風總是帶着幾分涼。
三五成群放學的學生步子顯得比着平日要快些。
凹了沒兩分鐘的錢生就覺得身子有些冷,忍不住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目光更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往校門裏探。
等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末知,也因為枯燥。
可在之前,每次都是孫蕾沉默無言的等着。
“還不走”
在錢生到來後,除了這一句,也從不會說任何晚到的指責話語。
錢生跺腳的動作猛的一停,忍不住一個人低低的笑了起來,帶着幾分難掩的甜意。
“噠~噠~”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中,伴随着淺淡的路燈與星光,穿着校服,身材修身,微垂眼眸,自帶“莫挨老子”嚣張氣場的孫蕾緩緩而來,再不見下午時的半分脆弱。
前一刻還在心頭念着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是什麽感覺
錢生只覺得心頭一跳,整個人小跑着迎了上去。
跑得又急又快的錢生發絲被風吹動着有些亂,微微喘~息着,仰着頭望着孫蕾,眼裏滿是欣喜。
那般模樣,就像是兩人許久末見一樣。
孫蕾不動聲色摸了摸自己被水灌脹的肚子,利落的把保溫杯往錢生懷裏一扔,腿直接躍過錢生向前:
“還不走”
完全沒有搭理“放學了”這廢話的欲~望。
“嗯,走。”
錢生也不惱,晃晃空蕩蕩的杯子,一邊塞進書包裏,一邊如往常一樣追上去,保持着并行的姿勢。
“孫蕾,你的燒退了嗎”
“嗯。”
“我怎麽有點不信,明明臉色好像還有點紅,要不我碰碰額頭”
“啧,你試試”
“...其實好像也不是很紅,也許是晚上的風吹的。
高燒容易反複,晚上你也要記得吃藥,反正退燒藥從保健老師那邊拿來我就沒打算還回去,你可別浪費,藥這東西開了之後只有一個月保質期,之後就會有毒。
不對,退燒藥要到了多少度才能吃,否則會吃壞的。
孫蕾,我家還有很多別的藥,感冒啊,頭痛啊,咳嗽啊....要不你到我家吃晚飯,然後帶點去”
“不去。”
“就去吧,要不你低燒,結果退燒藥不能吃怎麽辦”
“....”
“孫蕾~”
“啰嗦。”
再次被嫌棄啰嗦的錢生最終還是憑借小聲的哼哼唧唧成功把孫蕾哄到了家中,在萬婉半個家庭權威醫生配藥下,帶了消炎感冒諸如之類足有四種藥回了家。
在錢生每天孜孜不倦的催促下,第三天終于病好了。
而也直到孫蕾病好後,錢生的心才終于放下來,等到周日那天,見到孫蕾穿着遠峰網吧工作服坐在吧臺帶着熟悉的幾分煩燥克制的營業态度,愉快充了兩個小時的上機時間,直接登錄郵箱,看着早過了回複期的投稿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