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條
顧朝冷着臉看着面前這場鬧劇，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
尤其是腦海裏那種細弱的嗚咽聲，顧朝很清楚的知道發出聲音的人是誰。
何薇已經愣住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看着許初，滿眼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顧朝沒理她，伸手一把拿過何薇手上的筆記本，在手上自然而然的上下抛了抛。
即使是臃腫的身材，他現在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也大不相同。
何薇看着這樣子的許初，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現在的許初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周身的氣場比起畏懼，更多的像是玉衡高中學校門口那群浪天浪地的混混們…
何薇在外面玩歸玩，對年級裏的小混混還是一點都不敢沾惹的。
他們這個年級之前的混混老大看中了何薇，何薇還是找人低聲下氣說好話才勉強脫身的。
現在許初随意的抛接着筆記本的動作，卻和那個年級裏的混混老大有着讓何薇害怕的如出一轍的感覺。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許初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呢？
腦海裏的那陣細弱的嗚咽聲終于消失了，顧朝心裏稍微滿意了一點，嘗試着和許初對話。
【玩夠了沒？玩夠了就出來，我還有事。】
【啊，好…】這種交流方式明顯是有效的，許初一直看着顧朝用她的身體做這些事，全程都是懵的，現在反應過來了連忙想要換回來。
許初睜開眼睛，怒氣沖沖的何薇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一頓，眼睛裏閃過一絲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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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初，你別太過分了。”何薇回過神，驚覺自己剛才居然被許初吓到，臉上無光，手撐着桌面，何薇看着無措的低下頭的許初，這才有種熟悉感。
周圍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何薇掃了眼還有三分鐘上課的挂鐘，咬咬嘴唇，轉身走了。
她不傻，有些話背着杜若明說就算了，當着人家面說，不是落面子嗎？唯一不識相的就只有許初！
許初坐下來，表情還有點迷茫。剛才…那個代替她控制這個身體的，是顧朝吧？那種熟悉感，也只有顧朝了。
沒錯了，比起之前可以接觸到，體驗到對方的生活，這次直接可以操控對方的行為了嗎？
顧朝對李天陽點點頭，“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語氣仍舊冷淡，但是比起之前完全抗拒的樣子好了太多。
“好，你回去多看看，沒多少時間了。”李天陽笑着說，完全沒注意到顧朝身上的變化，坦然的離開了。
顧朝皺緊眉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進入許初的軀體有什麽條件。
但是如果和今天一樣，對方一想召喚就過去的話…他沒興趣當什麽召喚獸。
因為這個小插曲，許初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顧朝拿回來的筆記本已經被許初好好的放在書包裏了，她去哪都把書包拿着。
晚上離開學校，回到家，許初并沒有把學校裏的事情和陳嬸說。
“初初，今天的宵夜也是按你的口味做的，”陳嬸把廚房的宵夜端出來，招呼許初，“快過來吃吧，晚自習這麽久，早餓了。”
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和香菇包，聞到香味就足夠誘人了。
許初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包子，猶豫了一下，沒去再盛一碗，“陳嬸，我吃這麽多就好了，吃撐了容易睡不着。”
許初笑了笑，小聲說。
她不可自抑多想起下午和何薇多争端，想起顧朝用自己的身體做的事情。
如果自己能有顧朝那種勇氣就好了。許初看得很清楚，在顧朝開嘲諷模式的時候，何薇也沒說什麽，反而就讓顧朝奪走筆記本。
“那哪行？初初，你是不是胃口不好？”陳嬸有些着急，“再吃點吧，不染半夜餓醒了怎麽辦？”
她是看着許初長大的，也是許初的長輩。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帶許初，做飯也最合許初口味。
許初咽了咽口水，堅定的搖搖頭，“不用了，我真的飽了。”
堅定的拒絕了第二碗粥的誘惑，許初上樓，按照慣例打開書包想寫作業，目光觸及被塞在書包最底下的筆記本。
仍舊是黑皮本，書脊有些脫膠。
許初像是被燙到一樣收回目光，把筆記本用力塞進書桌抽屜，落鎖關上。
她不想再看見這本筆記本了。
這天晚上許初看見顧朝，并且從他一天的經歷裏看出顧朝的靈魂進入她身體的節點。
只是在許初身體裏那段夢中并沒有體驗，在許初看來就是莫名其妙的來了一陣白霧，白霧散盡後顧朝繼續和李天陽說些什麽。
夢境結束，許初看見黑發少年漫不經心的翹着腿坐在上鋪，手安适的撐着頭，正在看什麽的樣子。聽到動靜側頭看她。
輕薄的揚了揚唇角，顧朝語氣平冷，“你今天怎麽找上我的？”
他無法聽見許初的心聲，也不打算當她的召喚獸。
許初還在躊躇怎麽開口，顧朝先說話了，她急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最後眼巴巴的看着顧朝。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還有，謝謝你幫我拿回筆記本。”雖然顧朝的态度粗暴，但是許初不得不承認還是有效的。
只要拿回筆記本就沒事了，自己再也不把筆記本帶到學校去了。
許初想，心裏有點苦澀。她做錯了什麽呢。
“嗯，下不為例。”顧朝随意的點頭，他沒這麽好心，也不打算點醒許初，“還有，你看看今天李天陽給我的紙是不是在你那裏。”
“什麽紙？”許初一懵，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露出驚訝的神色，“你是說那張寫了曲目的紙在我這裏？”
“十有八九。”提及這件事，顧朝也有點煩躁，“這個變化恐怕還是不一樣的…喂，你是哪裏的人？”
見面這麽久，顧朝和許初都沒有主動問過對方的情況。
似乎這件事只是兩個人生活中微不足道的意外，沒有任何提及的必要。
直到事情變化。
“我？Z國S市玉衡高中…”許初下意識的回答，腦海裏也想起顧朝的基本信息。
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許初肯定，Z國絕對不存在一家叫HB的公司。
除非這家公司規模不大，不出名。但是根據它嚴格的制度和殘酷的淘汰法則來看，這家公司體系已經很完善了。
顧朝周身氣場一凝。原本自在晃悠的腿也停下了，顧朝沉默片刻，才不太意外的說，“我來自天.朝，在外城1區，我們國家沒有以字母為标志的城市。”
平行世界。
許初看的小說多，幾乎是瞬間就産生這個想法。想想真不可思議，面前的顧朝居然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嗎？
可是看起來兩個人就像是一個世界的似的，最起碼在之前許初沒關注的時候一點也沒發現問題所在。
這其實也和顧朝所處的環境有關系，封閉的訓練，連手機都沒有，許初得不到多少信息，顧朝從她這裏得到的信息就多多了。
另一個時空。
顧朝也産生了同樣的想法。明明一切都是一樣的，地理位置什麽都沒有變化，偏偏兩個人不在一個世界。
既然如此，為什麽可以穿梭兩界？這是老天爺開的玩笑嗎？
這個玩笑還真是開大了。
“總之，你明天把那張紙給我拿過來，”顧朝按了按額頭，萬分不情願卻不得不面對，“明天再試試，讓我使用你的身體。”
“哦，好，我明天試試，你把紙拿走。”許初沒什麽異議點頭，卻看見坐在上鋪的男生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難道沒什麽意見？”
“…要有什麽意見嗎？”
顧朝遙遙的看向一臉不明所以的許初，半晌，才翻身扯過被子，背對着許初躺下。
許初看着顧朝躺下，嘆了口氣，漆黑的眼眸有些暗淡。她其實也知道顧朝想說什麽。
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