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因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個認知,陶溪的心情一路緊張。

直至璟暢把門打開,她的心情緊張到了頂點。可他并不知道她內心的小九九,回到屋就給她找了雙男式拖鞋,放到她跟前,“你将就着穿,家裏沒有女式拖鞋。”

陶溪看着這雙有些褪色的拖鞋,輕聲說了句“沒關系”。

璟暢三兩下就把皮鞋脫下,直起身跟她說:“我先去客卧鋪下床單,你換好拖鞋就先坐一會兒。”

陶溪點頭,開始換鞋。

璟暢拎起她的環保袋就往屋裏走,等她穿好拖鞋,一擡眸就看到他背對着自己,黑色外套已經被他脫掉,裏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果然是當兵的,即使是一個背影,也能充分顯示出他健碩的身材。

柔和的燈光打在他身上,能透過輕薄的衣料,隐約看到他背部的肌肉曲線。他的強壯不像健身房教練那麽誇張,但無端就能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絲絲……撩人的誘惑。

意識到自己的關注點偏了,陶溪老臉一紅,決定移開目光的時候,他卻轉過頭來。

視線在空中交彙的那一刻,陶溪心虛地別開了。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一直處于被抓包的狀态啊啊啊啊啊啊……

隔着不遠的距離,璟暢當然沒錯過她臉上的粉紅,耳朵都紅了,想忽略都難。小家夥太容易害羞了,但他覺得她羞澀的樣子更可愛了。

“廚房的電熱水壺裏面有開水,你進去倒一杯暖和暖和身體。”璟暢說完,擡腳就往裏走。

陶溪頓時松了一口氣,可沒兩步,他又轉過身來。

“……怎……怎麽了?”陶溪驚。

璟暢勾唇一笑,“小心燙。”

陶溪:“……我知道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他進了卧室,陶溪才算放下心來,正打算去廚房倒水的時候,卻發現他随意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袖口,一片污漬。

陶溪拿起來一摸,有些硬硬的,她這才想起,剛才他就是用袖口給自己擦眼淚甚至……鼻涕的。

她的心被暖得不行,換做是別人,用紙巾給你擦眼淚鼻涕都覺得髒,他倒好,直接掄起袖子就上了。她摸了摸大衣的布料,很舒服,再看看剪裁,估計不便宜。

“小溪,我收拾好了,你進來看看。”

客卧傳來璟暢的聲音,陶溪拿着大衣就往裏面走。

剛走到門口往裏面一瞧,她就驚呆了。素藍色的床單平整地鋪在大床上,床頭放着一個同色的枕頭,而豆腐磚似的棉被放在了靠近床尾的地方。

“怎麽這麽快,還這麽整齊?”陶溪壓抑地看着他。

璟暢雙手插在腰上,勾唇聳肩,“沒辦法,軍人的速度。”

他這個尋常的動作,把襯衫一拉,完美的胸部肌肉跟腹部肌肉線條毫無遺漏地顯示出來,甚至……甚至還能看到兩個凸點。

陶溪覺得自己太污了,明明人家什麽都沒做,她腦子裏面卻千回百轉,浮想聯翩。

她強迫自己的視線回到床單上,豎起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贊,“軍人哥哥太棒了!”

客卧并不大,璟暢長腿一跨,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薄荷清香萦繞在她的周圍,她感覺周圍的氧氣都稀薄了。

“小溪。”他垂眸,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她被迫擡眸直視他,“嗯?”

他淺淺一笑,說:“你以後會慢慢發現,家裏有個軍人有多棒!”

璟暢說這話,應該是想表達軍人強大的能力吧?可陶溪對這句話關注的重點只在前面一部分,以後?他們以後都會在一起嗎?

不行、不行,她又想多了。

陶溪努力把自己拉了回來,擡了擡手上的外套,轉移話題:“我把它弄髒了,我負責把它洗幹淨吧。”

璟暢直接把外套搶了回來,“扔進洗衣機就好。”

陶溪又搶了回來,“不行,我看了下洗滌标簽,這衣服不可以機洗。”

“不可以機洗就我自己手洗。”璟暢這次直接把衣服夾在腋下,不給她搶去的機會。

陶溪眉頭輕皺,“可你一個大男人,會洗衣服嗎?”

“不會洗衣服?”璟暢輕笑出聲,“要是我不會洗衣服,我這十多年在軍隊不就白呆了。”

陶溪抓了抓頭發,“……我忘了,可要是我不幫你洗幹淨,我會過意不去的。”

璟暢雙眸深深地鎖着她,溫柔道:“可讓你洗,我舍不得呀。”

舍不得!

陶溪的心房被重重地敲打了一下,自從父母離婚之後,她再也沒有聽到有人對她說“舍不得”這三個字了。

她的眼眶突然紅了,璟暢一時不知所措,緊張地抓着她的手,問:“怎麽又哭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陶溪搖了搖頭,有感而發地說:“暢哥哥你對我真好,我有些感激涕零了。”

“傻瓜。”璟暢什麽抹了抹她的眼淚,說:“你不記得我小時候就說過,憑你喊我一聲暢哥哥,我就會好好保護你照顧你的嗎?”

原來,他這麽照顧她,都是出于小時候的情誼。那麽,上次他替她教訓郝富貴,到葉子大酒店的相遇,再到這些天在微信上的聯系,都有了一個理由了。

繞了一圈,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回想起她這段時間因為他而心情時高時低,一股羞恥感從腳底升起。

“小溪。”看她愣愣的,璟暢喊了她一聲。

陶溪回過神來,扯了個勉強的笑容,說:“我累了,想睡覺。”

“好,晚安。”

“晚安。”

雖然心情有些低落,但跟小時候的玩伴重遇,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陶溪想通之後,在陌生的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就被周曉語的電話吵醒了。

“小溪,你上哪兒了?”周曉語在電話那頭尖叫。

她今天早上是被旁邊的男人吻醒的,大腦宕機了三秒鐘,才想起陶溪一夜未歸。

陶溪剛睡醒,聲音軟糯又略帶埋怨,“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總算想起我來了?”

“你……我……你……我……”周曉語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半天都沒組織好語言。

她跟王子骞一個星期未見,這幾天又因為父母離婚的事情沒理他。本來兩人之間的關系說不清道不明,她以為跟他就這樣斷了。誰知道一下班就被他拽上車,直接回了她家。

然後就是小別勝新婚,兩人折騰個沒完沒了,讓她連閨蜜都忘了。

現在陶溪說她“見色忘義”,難道,昨天被她看到兩人那什麽了?

周曉語羞得直瞪身旁的罪魁禍首,幸好陶溪及時出聲,“我昨天在你家門口看到你倆吻得難舍難分,後面還直接進屋了。沒吃過豬肉還看過豬跑,我很懂事,就不打擾你倆了。”

“……那你昨晚睡哪了?”周曉語捂臉,太丢人了。

這下輪到陶溪語塞的,她頓了一會兒才說:“當然是回了我舅舅這裏。”

周曉語松了一口氣,“還好,我多怕你被壞人拐跑了。”

“我又不是小孩。”陶溪撇了撇嘴。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周曉語發怒的聲音,“王子骞,你發什麽神經,幹嘛扔我手機?”

“确認人安全就行了,別浪費時間,等會還得上班。”

“嗯……我不要……”

隔着電話,陶溪聽得面紅耳赤的,真是世風日下……她趕緊把手機切斷。

她單身狗一只,一大早就虐她,還讓不讓人活了?

被吵醒了,陶溪也沒了睡意。她想起自己還有東西放在葉家,怕時間一長被張柔梅扔掉,她掏出手機給葉振家發了條微信:我九點鐘回去拿東西,你要是不給我開門,我就直接打電話給奶奶。

葉振家現在每月還得靠方玉珠的退休金補貼,他最怵的人還是她。

果然,五分鐘後,陶溪就收到他一個“好”字。

她穿好衣服,然後出去外面的洗手間洗漱。

她走到盥洗臺面前,一擡眼就看到兩只透明的杯子靠在一起。兩只牙刷被插在杯子面前,刷毛面對面,隔着微小的距離,好像只要輕微一碰,兩只牙刷就吻在一起了。

這是她跟璟暢的牙刷,只要這麽一想,要是碰在一起了,不就變成間接接吻了嗎?

這個驚悚的設想讓陶溪不禁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都瞎想寫什麽呀。

“發什麽呆呀?”身後傳來璟暢的聲音,陶溪轉身一看,只見他一身黑色運動裝,頭發上汗珠清晰可見。

“你去跑步了?”陶溪問。

“嗯。”璟暢擡手揚了揚手中的袋子,“打了你最喜歡的劉記粥店的狀元及第粥,你刷完牙就出來吃。”

“你跑過去買的?”陶溪瞪着大眼睛,雖然這裏離劉記只有十分鐘車程,可跑起來很遠的。

璟暢唇角微牽,“跑這麽點路,小意思。都說了軍人的體力很好的,你以後就能感受到。”

陶溪笑眯眯道:“不用以後,我現在就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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