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泊下車來,因天色漸晚,已有許多客人陸續回家,這家酒店卻還是人聲鼎沸。

阮敬遠先進去要了間雅座,司徒蕭才下了車,一手扶住車門,另一只手扶了夢竹下來,叫道:“小心點!”夢竹笑:“我幾時這樣嬌貴?你這般小心。”

司徒蕭笑着答:“我要是不對你好,讓兒子見了不是要怪爸爸了,生下來後不理我,只和你好,可不行!”

夢竹總覺得這事太難為情,拍一拍他的手掌說:“就知道胡說八道,讓人聽了不好。”

司徒蕭便說:“都是我的夫人了,沒什麽不好的,明天過了流程,後天就大婚了,還這麽怕。”轉身叫了敬遠和衆侍衛:“從今天起,都不許再叫李小姐了,都叫夫人!”衆人齊聲答道:“是!少帥!夫人!”

夢竹更是急了,手一甩,一跺腳只管往裏走,說:“就知道胡鬧,不理你了!”不料從酒家闖了一個人出來,一頭撞在夢竹身上,把夢竹撞一個踉跄,司徒蕭一個箭步跑了上來,問:“要不要緊!”夢竹見那人撞了她,頭還是低垂着,一身的酒氣,只覺有些反胃,用手捂了嘴退了兩步,阮敬遠上前喝問:“走路不長眼睛嗎?撞到了少帥夫人,看你有幾個人頭!”

那人聽到“少帥夫人”,方擡起頭來,含着酒味吐字不清的問:“誰?誰是少帥夫人?”

那人一擡頭,雖然下颔滿是長而黑密的胡茬,長長的頭發蓬亂的掉下來遮住了半邊臉,依然能見那是一張極俊逸的臉,秀氣而高挺的鼻梁,一雙美如女子的丹鳳眼略顯渾濁,像是秋風揚起了淡淡的塵土,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露出幾分譏諷的笑意,

三人都是吃了一驚,夢竹放下捂住嘴巴的手,忍住胃中的翻騰上前扶住他,難過地叫了一聲:“季青!”

季青一瞬間看清了夢竹,酒似乎醒了一半,盯了夢竹良久,突然哈哈連笑,“少帥夫人!哈哈哈!少帥夫人!”說着一手推開了夢竹,搖晃着身子走了出去。

那笑聲如鬼魅般一路而去,令人毛骨悚然,夢竹的心裏一緊,像被人狠狠的在心裏敲了一錘,司徒蕭在旁邊扶了夢竹,說:“我們進去吧。”夢竹半晌回過神來,鄭季青已經不見蹤影,夢竹點點頭,進了酒家。

完全沒有了來時的興致,夢竹只覺得如魚梗在喉般難受,桂花酒的香味四下飄散,哪還有心思去細嘗。眼裏都是季青那頹廢的面容,渾濁的眼神和譏諷的笑意。

司徒蕭見她心緒不寧,給她倒了一小杯桂花酒,勸道:“夢竹,別再想了,來,這酒醇厚香甜,口感極好的。”夢竹這才勉強打起精神品了一口。

回到家裏已經很晚,司徒蕭叫夢竹早日休息,明日去教堂會很累的。“讓大家看到我穿着婚紗的新娘子沒精打彩的,我可不讓。”司徒蕭捏了捏她的臉,笑着哄她。夢竹嘴裏應着,卻哪裏能安下心來,一想起季青,心裏就不能平靜,想不到自己傷他傷得這樣的深,既然如此,他當初又何苦那樣對待自己?心裏如亂麻般理不順,想不明白。

第二天下午,夢竹因一夜未睡好,吃了早飯後又上樓休息去了,李夫人讓青蓮來叫時,她還在夢中,一驚醒來想起今天是要去教堂,急忙梳洗下樓,司徒蕭早已在正廳候着。 雖然今天只是去過流程,但夢竹的心卻也是難以平靜,想到即将與司徒蕭結為連理,心中雖是感慨萬千,說到底還是喜悅和甜蜜,只是昨晚碰上季青,心裏夾雜了一絲忐忑不安和愧疚。

因為今天只是排流程,兩人并沒有先換上衣服,到了教堂,修女引了他們到後面的更衣室,女相傧本是思穎,但她得晚上到雲州,幾位女賓客陪着夢竹換好了衣服,走到前廳門口,夢竹一看手中,糟了,戒指竟放在換衣室裏,讓女賓們先去了前廳,自己打轉去換衣室拿戒指。到了更衣室門口才發現戒指原來握在自己另一只手中,竟是自己太緊張的緣故。

Advertisement

打了回轉,卻見阮敬遠與司徒蕭站在不遠處的幾株樹下,面對着教堂的前廳,只聽司徒蕭低聲吩咐:“事情都安排好了嗎?”阮敬遠回答:“安排好了,少帥,明天的婚禮決不會出任何纰漏。”

司徒蕭深嘆一口氣:“倒不是讓茉莉給鄭季青喝了**一事,怕的是報紙一報道,時志邦知道了夢竹的家世,只怕父帥當年與他聯手害死夢竹父親,奪取李家財産的事情曝光,司徒家與李家如何相處?夢竹的性子這般剛烈,讓她知道了,我和她還能相處嗎?"

夢竹只覺耳邊嗡嗡作響,仿佛聽到來自天外的聲音,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部,血管馬上就要爆裂開來,血液在頭頂呼嘯盤旋,就要噴湧而出一般,手上拿着的鑽戒盒啪地掉在地上。

司徒蕭和阮敬遠順着聲音回頭看了過來,兩人臉色唰的霎白,夢竹兩眼驚懼猶如看外星人般的盯着司徒蕭,驚慌地向後退去,司徒蕭慌亂伸出手來,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向夢竹走來,“夢竹,你聽我解釋…”

夢竹一步步地向後退,眼神由驚懼變成憤怒,最後騰騰燃起兩簇憤恨的火焰,“司徒蕭!是你!是你讓茉莉給季青喝下**,讓他與茉莉做出茍且之事?是你威協季青娶了我将要滅他家門?是你父親與時志邦合謀害死我父親,奪了李家的家産?原來是你們司徒家!你們害得我李家家破人亡?害我與母兄失散流落青樓?這一切,原來都是你們司徒家所為!”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她真想聽到他說,不是的!不是的!夢竹,你聽錯了!可只看到他一臉驚慌的神情,張着手一步步向她逼近,他說:“夢竹,是!司徒家對不起李家,對不起岳母,對不起你!可是,你聽我說,夢竹。。。”

一切太突然了,他以為她進了教堂,所以面朝着前廳,不料她卻從後面過來,他措手不及,努力讓自己平靜,試圖設法讓她安靜下來。

阮敬遠也趕上前來,低頭說:“夫人,對鄭少爺所做的一切,全是敬遠一個人的主意,少帥他是事後才知道的!”

夢竹猛烈的搖頭,這個他深愛的男人,做出這樣龌龊的下流勾當,卻讓一個侍衛來頂罪。她想起季青禿廢的面容,厭惡地盯着司徒蕭惶恐不安的臉,冷哼一聲:“無恥!”

頭頂上有樹葉瓣瓣飄落,就似忽然間被撕裂的心,在空中飄零,卻已經不知道痛的滋味。

他上前使勁的晃着她的肩,仿佛要流下淚來,“夢竹,冷靜!冷靜!聽我解釋!我們先進去把流程過了,大家都在裏面等着,我呆會跟你解釋!你要怎樣都行!”

她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想我和你結婚?”

“當然要結婚!”他伸手試圖撫摸她蒼白的臉,“別碰我!”她歇斯底裏的叫,兩手狂推着他,“你我之仇不共戴天,與你結婚?休想!”

教堂裏傳來悠遠的鐘聲,流程馬上就要開始,他情急之下,拔出槍來,對着她的頭頂。

他等了快四年了,盼了快四年,他不能失去她!無論如何都不可以!

悠悠柔情 巍巍河山(18)

“當然要結婚!”他伸手試圖撫摸她蒼白的臉,“別碰我!”她歇斯底裏的叫,兩手狂推着他,“你我之仇不共戴天,與你結婚?休想!”

雨越下越大,只聽見嘩嘩的雨水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響聲,天地間都是一片渾濁,萬物都在視線中模糊起來。

夢竹覺得從頭到腳徹骨的涼意,恍惚記得父親遇害那天,也是下了這樣的一場大雨,她與母親和哥哥在父親的墓前起誓:“不報此仇,誓有為人!”而明天,她就要嫁給殺父仇人的兒子,自己為了他,對不起對李家有恩的鄭家,害得季青變成一個只會借酒澆愁如行屍走肉的廢人。

她以為幸福觸手可及,誰曾想一個睛天霹靂,不但将她打回原形,就連原本擁有的一切,都全部丢失贻盡!她回不到過去,也走不進未來,她前面,仿佛就是一條死路。

他知道她為了母親和哥哥的安全,絕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而母親和哥哥猶自蒙在鼓裏,怎麽辦?揭穿他?揭穿司徒家的惡行?以逸林的性格,必要找司徒家報此大仇,那樣逸林生命堪憂----司徒家會如當年對父親那樣對待他吧?

夢竹不敢去想,又不能不想。仇恨、懊悔和焦慮,就像幾條銀蛇在腦中呼呼的竄,她頭痛欲裂。

看情形,母親與司徒坤,頗有些淵源,那司徒蕭為何還如此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