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是舒坦,樹木多是常綠喬木,幾株桂花遠遠便飄來陣陣花香,司徒蕭輕摟了夢竹的纖腰,笑道:“過一陣子,你的腰身就要粗壯起來,我一只手都要環不過來了。”

她不由自主低頭摸了摸肚子,仿佛感到小生命真地就在那動了一下,她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都是幸福的笑意。

他帶着她一路往外面走去,遠遠她看到了假山,看到了那幾株翠竹,竟變得郁郁蔥蔥,蒼勁中更顯穩重。

“夢竹,你看,你說它們會死去,可它們都活了下來,而且長得這麽的茂盛,夢竹,我們的愛也會像這竹子一樣,越來越繁茂,根也會深深地紮入土壤中去。”

一切就這麽過去?忘掉那些恩怨,也許,他和她的未來真的就像這一片翠竹,枝開葉茂,她擡頭看着那綠意盎然的翠竹,問自己:我能嗎?

“大少爺,小姐她要回北地去。”徐媽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老爺都勸不住啊。”徐媽是喬夫人的陪嫁丫環,一直叫喬夫人小姐。

司徒蕭一驚,母親從來都是極為溫婉的一個女子,她遷就父帥二十多年從末任性過,從小就細心呵護他,從沒大聲和他說過一句話,可他稍微懂事後就外出求學,後來在硝煙彌漫中闖蕩,沒盡過半分做兒子的孝心,現在一家在雲州團聚,他相信,以夢竹的善良,一定會好好的侍奉母親,以彌補他和父親對母親的愧疚,難道現在她也還不給他機會嗎?

愛恨纏綿 情何以堪(9)

“夢竹,我去看看,一會就回來。”司徒蕭讓青蓮好好陪着小姐,跟着徐媽去了。

夢竹看着司徒蕭匆匆的身影,對青蓮說:“我們也回房去吧。”

便也随着司徒蕭身後而來,路過那棟雪白的樓房,夢竹住微微拂動的米白窗簾看了看,那是司徒坤和喬夫人的卧房,只可惜喬夫人只怕已多年不能聞到丈夫的體香,她也許已經習慣孤寂,願意一個人回到北地那空蕩蕩的大帥府去守住她曾經那些對丈夫還有希望的歲月,也勝過在這裏看着丈夫抱着一個愛的影子來得痛快吧。

“卿雲,我走了,家裏就全是你們父子心中的女子了,把李靜琴一同接了來,圓了你二十多年的夢吧,我從末任性過,你讓兒子放我回去,讓我任性這一回不行嗎?”喬夫人略帶哭腔的聲音,還有司徒蕭苦苦的哀求聲,司徒坤的咳嗽聲,夢竹逃一般的回了房。

她倒頭睡在了床上,她剛才晃忽以為他和她真的會有未來,她可以忘記因為季青而對他産生的小小的芥蒂,可是她如何能面對她和他的未來,她的殺父仇人公公,怨恨母親的婆婆?

她昏昏睡着,也不知過了多時,一只手撫弄着她的頭發,她知道是他,她沒有睜開眼睛,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沐軒。”

他驚喜的應:“夢竹,你叫我?”自前天以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欣喜若狂,俯下身去輕吻她,“你在叫我,夢竹。”他重複說。

“放了我吧!我不能為父親報仇,本已不孝,我不能侍奉公婆,亦為不孝,如若還愛我一分,讓我回李府去,侍奉我的母親終老。也還算盡一分孝心,你只要幫我捉了時志邦,算是為我報了父仇,你我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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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蕭正深情的吻着她的額,聽到她無力的聲音,就僵在那,一動不動數秒,又吻了下去,柔聲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會的。”他的話依然輕柔,卻如千金般朝她心口重重地壓了下來,他不放她,她的心就将永遠在水火中煎熬,她痛苦的躲進了被窩,淚水溢濕了床單。

喬夫人終究沒有回去北地,因為司徒蕭無論如何不讓母親孤獨地離去。

第三天,司徒蕭讓人備了禮品陪夢竹回門。

青蓮早早的幫夢竹梳洗打扮,夢竹叫:“青蓮,選一條豔麗的衣裳我換。”“嗳。”青蓮歡喜的應道,小姐幾日來郁郁寡歡,雖然姑爺時常陪着,也是時喜時憂,今日難得願意穿上豔麗的衣裳,想來要回娘家心情是大好了。

青蓮從衣櫥裏挑了一件米白底子鋪滿碎紅橙黃小花的旗袍問:“小姐,這件可好?”夢竹也不看,只說:“豔麗就好。”她要的無非是在母親和哥哥面前的喜慶樣子罷了。

愛恨纏綿 情何以堪(10)

新婚那日,夢竹還在想着,如何能為父報仇而又能讓母親和逸林安全,幾日下來,她知道不必擔心母親和哥哥的安危,卻也再沒有了殺司徒坤的勇氣,她說不清是因為司徒蕭,還是為了喬夫人,甚至司徒坤這幾十年非人的感情生活也撥動了她的心?面對司徒蕭無微不至的關懷和似水的柔情,她更加痛苦和煎熬。

“夢竹,吉時到了,我們出發吧,禮品敬遠都拿到車上了。”司徒蕭今日穿的是一套棕褐色的西裝,溫暖而親切。

一路上夢竹無話,司徒蕭輕輕把手從後面環住她的腰,她沒有動,他便将她輕輕靠在她的身上,幾日來,他對她若即若離,他欣喜的是她并沒有在少帥府對父帥再次發難,他越發的疼惜她哀傷的眼神,如今,唯有他的愛可以力挽狂瀾,可以安撫她的痛苦,他下定決心将她從苦痛的泥沼中撥出來。

車子才到李府大門,福叔早已放響了鞭炮,司徒蕭将夢竹從汽車扶下來,青蓮喚福叔和李媽幫着敬遠一起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搬進府中。

逸林扶着李夫人迎了出來,夢竹輕輕的挽住司徒蕭,向着母親和哥哥走去,努力抑制住淚水,微笑着叫:“媽,哥。”終究抑制不住撲到李夫人的懷中去。

“媽,”司徒蕭也笑着喚了一聲,對着逸林就是一拳,叫道:“逸林,大舅子!”逸林張開雙臂抱着他大笑:“沐軒,今日非得一醉方休。”

夢竹扶着李夫人,逸林擁着司徒蕭進了正廳,青蓮和敬遠将禮品拿了進來,一一派送。

李夫人是一套成色極好的墨綠翡翠飾品,又有燕窩、鹿耳、進口人參數盒。

逸林只有一件,卻是愛不釋手,捧為極品,原來是一支德制小巧精致的鋼筆手槍,挂鈎上鑲上了亮晶晶的白鑽,精美之致。

而府中每位下人都有兩套綢緞衣服,下人們都喜得合不攏嘴,喜滋滋的為小姐和姑爺準備宴席去了。

逸林拉了司徒蕭去了書房,李夫人執了女兒的手噓寒問暖,見夢竹又略瘦些,愛憐的用手撫摸女兒的臉,又端詳着夢竹豔麗的旗袍含笑點頭,對着牆上唐家明的遺像喃喃細語:“家明啊,你看你的女兒多好啊,給你找了一個金龜婿呢,多疼夢兒啊,你閉目吧,我也算能給你一個交代了,家明啊,你聽到了嗎?”

夢竹只覺母親的聲音如支支尖細的針直向她刺來,擡眼看一眼父親的遺像,唐家明的眼中也射下兩道寒光,夢竹鑽進母親的懷中抖動着身子叫:“媽。”

愛恨纏綿 情何以堪(11)

李夫人見夢竹突然異樣,問道:“怎麽了?夢兒。”“我,我冷。”夢竹緊緊偎在母親的懷中。

李夫人摟緊了女兒,叫青蓮給小姐拿了坎肩來披上。夢竹幾次想啓齒向母親提及司徒坤的事,都是欲言又止,只以家常話搪塞着。

廚房把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李夫人叫青蓮去請了司徒蕭和逸林,一會,兩人就互相擁着嘻鬧着進來,笑哈哈的入了席。

司徒蕭不斷的給夢竹夾菜,李夫人看在眼裏,喜上心頭,夢竹見司徒蕭對母親極為尊敬,又與逸林親如兄弟般,兩人觥籌交錯,笑容滿面,似乎也被感染,露出多日不見的隐隐笑意,司徒蕭見夢竹神情更是歡喜,逸林勸酒,更不推辭,只管開懷暢飲,夢竹稍勸兩句,李夫人偏坦女婿和兒子,說兩人難得這樣開懷,随他們去,醉了不過睡上一覺,夢竹也就罷了,與李夫人在旁邊拿了針線活慢悠悠邊聊邊做。

這樣的情景溫暖而祥和,夢竹默想自己也許真該忘記仇恨,讓母親和哥哥過着這樣開心而沒有牽絆的生活。司徒蕭說得對,死者已逝,生者猶存啊。

司徒蕭與李逸林倒真是一醉方休,直喝到兩人語無倫次,司徒蕭抱着逸林,手拍打着逸林的手背,說道:“大舅子,你放心,我會好好愛夢竹的,我會比父帥他愛岳母更愛夢竹,我不會傷害她,我不會!”

李逸林反手拍打着司徒蕭的手哈哈笑:“沐軒,你酒量沒我好,你都說胡話了,不是父帥愛岳母,是愛你母親,你醉了,你醉了。。。”“我沒醉,沒醉,父帥他愛了岳母幾十年,我沒說錯,我母親她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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