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徐媽真的不是被她所害。

司徒蕭依然不看她,邁着大步回了房去,夢竹緊跟了上去。

房裏還是她出去時的樣子,開了暖氣,溫暖的氣息迎面撲來。

玉蓮給夢竹脫下披風,又接過了司徒蕭脫下的外套,然後給夢竹端了雞湯來,是司徒蕭讓阮敬遠叫人早早準備好的,他也不知為什麽,對于她,完全沒有在軍中那樣的決斷,仿佛變了另一個人,雖然冷冷的面對她,可是一顆心卻怎麽也無法冷下來,對她無法抑制的牽挂和心疼,不知不覺就做出關心她的事來。

夢竹沒有接過玉蓮端來的雞湯,只是說:“放下吧,你先下去。”

屋裏剩下兩人,氣氛卻突然有些尴尬,司徒蕭遠遠的坐在沙發上,目光冰冷地看着桌上的碗,夢竹多麽希望他坐過桌旁,端了碗說:“乖,喝一點,就一點。”

可他一動不動,她害怕這樣的寂靜,輕聲叫:“沐軒。”

他沒有應聲,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一個怪物,事到如今,他要真切地聽到她每一個字,看她要如何為自己辯解。

“沐軒。”見司徒蕭不出聲,她并不死心,又輕輕喚了一聲。

他拿了一根煙,輕輕點燃,皺眉吸了一口,慢慢吐了出來,說:“是不是要我放了你?你說過,不愛就要放手,就算是你還愛着鄭季青,要同他一道去英國,我可以放了你們,可是為什麽要殺了徐媽?”

他的話就像一把尖刀,把她深深的刺痛了,她是說過如果他不再愛她,就放了她,不想今日他倒了過來說。

她哀聲問:“沐軒,我不是和鄭季青幽會,我只是不想讓你殺了他,我更沒有殺徐媽!沒有!你要我怎麽說才能相信?你就這樣不信任我?”

“信任?”他瞬間被激怒了,吼道:“你要我如何信任?一定要将你們捉奸在床?你們深夜幽會,摟抱在一起,你為他擋那一槍,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孩子?”

司徒蕭站了起來,将吸了一口的煙使勁的掐在了煙灰缸,偏偏那煙倔強,不肯熄滅,他抓起來就握在手心,用勁一捏,成了碎未散落在缸裏。

“你的心裏只有鄭季青,為了他不顧一切,而徐媽,就死在你們幽會的院子裏。你還要我信任你?”他怒目步步逼來,鐵青了臉站在了她前面。

她慘然一笑,他一直離她遠遠的,終于肯靠近她,卻是這樣情形,如果說鄭季青對她的愛,脆弱到只要一杯雄黃酒,就能現出原形,那麽司徒蕭對她的信任何其相象,難道世間的男人都如此?愛和信任,都敵不過那一杯雄黃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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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懼怕他的怒容,只是心裏痛得難受,緊緊含着淚不讓它流下來,笑着端了桌上的碗,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一滑便滴在了雞湯裏,臉上卻依然笑着,站起來将碗遞給他,說:“沐軒,我們的孩子沒了,你都不哄哄我嗎?”

她眼裏全是他溫柔的笑,還有他溫存的聲音:“聽話,乖,吃一點,一點點。”然後輕輕對着湯匙吹兩口,送到她的唇畔。

卷二愛恨纏綿 情何以堪(32)

她的淚眼望着他,盈着滿滿的期盼,黑亮晶瑩,他差一點就動心了。

“你要是不認她這個冤死的奶媽,就連我這個媽也不必認了。”母親的話猶在耳邊,徐媽死去的慘狀和她與鄭季青親熱的鏡頭在腦中交相出現。

“砰”的一聲,碗掉在了地上,兩人都愣住了,司徒蕭不明白自己精心讓人為她準備了雞湯,卻為何會怒不可遏的将他掃落在地。

而夢竹,這才如夢初醒般,收住了笑容,任由兩滴清淚劃過臉頰,靜靜的看着面前那個曾對自己百般溺愛的男人,還是不是疼愛她的丈夫?

地上的雞湯還騰騰地往上冒着熱氣,兩顆心卻冷得不能再冷了。

司徒蕭轉身拿了外套沖出房去,門“砰”的一聲響反彈過來,屋外傳來阮敬遠的聲音:“少帥,去哪?”

“喝酒。”司徒蕭沉悶的聲音答道。

夢竹頹然坐下,玉蓮悄聲進來收拾破碎的碗片,夢竹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問司徒蕭青蓮在哪,不知道他把青蓮怎麽樣了,她也忽的沖了出去,大叫:“司徒蕭!你回來,把青蓮還給我!”

外面傳來汽車的鳴叫聲,司徒蕭早已聽不到她哭叫的聲音。

玉蓮輕輕扶了搖搖欲墜的夢竹,說:“少夫人,您身子還沒好呢,進屋休息吧。”

将她扶進了屋子,玉蓮又盛了一碗湯來,阮侍衛長特意囑咐,少夫人身體還需休養,一定要加強營養。

“少夫人,您喝一點吧。”玉蓮将湯放在夢竹面前,勸道。

“端出去。”她說。

“少夫人,這是少帥特意讓廚房做的,您不喝,少帥是要怪罪我們的。再說,您才小産,不好好休養,會落下毛病的。”

是啊,她才小産,她失去了他們的孩子,可她自始至終沒有聽到他一聲安慰,他如果還在乎她,怎麽可以這樣絕情?

她絕望地偏開頭去,不去看那冒着熱氣的雞湯,他過去寵她有多深,如今傷她就有多深,原來愛和恨,希望和失望,離得這麽近,近得只需一轉頭,就能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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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您不能喝了,我送您回去吧。”阮敬遠敲門進來,再次勸道。

茉莉瞪了阮敬遠一眼,站了起來,見司徒蕭有了醉意,壯了膽子将兩只雪白的手臂繞在了司徒蕭的脖子上,嗲聲嗲氣說:“少帥,人家都還沒喝夠呢。人家為了救您的夫人,背井離鄉,您就把人家丢在這寬敞豪華的公寓裏,都沒來看過人家。害得人家夜裏都怕得慌,茉莉這花容月貌的,要是讓不懷好意的人占了便宜,少帥您就舍得嗎?”

一邊說着,一邊撒嬌地坐在了司徒蕭的大腿上,騰出一只手來,潔白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司徒蕭滾燙的臉頰,紅豔豔的指甲如同在他臉上燃起了幾簇小小的火苗。

司徒蕭揮了揮手,吐着濃濃的酒味對阮敬遠說:“去,把我酒櫃那幾瓶法國拉菲堡拿來。”又對茉莉說:“我今天陪你喝個夠。”

“好啊,少帥,我看今晚咱們喝個通宵,看誰先倒下。”茉莉轉身叫阮敬遠:“你還不去拿?”

“少帥,您不能再喝了,少夫人在家裏等着您呢,您不記得您說過,您不回去,少夫人她睡不着嗎?”

以前司徒蕭公務再忙,都要設法早點趕回府去,喂她喝湯粥,又怕夢竹等不到他睡不着。

“夢竹?”司徒蕭似乎想起來了,推開了茉莉說:“夢竹在家等我,我要回去了,我不陪你喝,我回去陪夢竹喝,她會用嘴喂我喝。”說着,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茉莉心有不甘,拉住他的衣袖叫:“少帥,您別走嘛。”

司徒蕭一把拂開她說:“夢竹在家,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

門外進來兩個侍衛,扶了司徒蕭往外走,茉莉還想要說什麽,阮敬遠橫身攔住了她說:“茉莉,你別想纏着少帥,少帥心裏只有少夫人。”

茉莉将頭一偏,鼻子裏輕哼了一聲,見阮敬遠出去,不屑道:“不就是用嘴喂酒嗎?難不倒我。”說着扭着柳腰轉身端起桌上一杯灑一飲而盡。

夢竹躺在床上,卻睡不着,突然聽到熟悉的汽車聲,心裏竟然還是那樣驚喜的閃過一個念頭:沐軒回來了。

阮敬遠扶了醉醺醺的司徒蕭下車,幾個侍衛過來幫着一起将他送回房去。

玉蓮在外面開了房門,聞着司長蕭一身的酒味,捂了一下鼻子說:“少帥怎麽喝得這麽醉啊?”

見夢竹從裏間出來,阮敬遠說:“少夫人,少帥他喝醉了。”又說:“玉蓮,快去廚房弄碗醒酒湯來吧。”

“我沒醉,沒醉,夢竹,你喂我,喂我喝。”司徒蕭含糊不清的說着。

夢竹幫着阮敬遠将司徒蕭扶進了卧室,玉蓮端來一碗醒酒湯,夢竹扶了司徒蕭說:“喝這麽醉,來,喝一口。”

司徒蕭伸出手來,拉着夢竹的手笑道:“我要你喂我,用嘴喂。”

夢竹見玉蓮在身邊,臉唰的紅了,玉蓮不比青蓮,畢竟不是她帶來的人,也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夢竹怕司徒蕭說出更讓人害臊的話來,對玉蓮說:“打了水來放着,這裏有我,你去休息吧。”

夢竹給司徒蕭喝了湯,又給他洗漱好,司徒蕭一開始總是拉着她鬧,後來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着了。

夢竹卻睡不着了,倚在熟睡中的司徒蕭身上,聞着他的氣息,尋找着久違了的感覺,突然卻聞到一股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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