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一樣的華夏

晚上十點。

池景行開着車離開了新新家園小區,從人大西門往人大東門的樂器店而去。

明天就是周六了,而且是四月的最後一個周六,所以池維賢未來的六天都算是假期,——盡管已經是平行世界,但五一黃金周還是存在的,并且從今天就已開始了。

一路上,池景行都在琢磨池母在飯桌上的一道道靈魂拷問。

“景行啊,古人說,三十而立,立的是什麽?是成家立業,且不說你今天放棄這份工作的事了,我就問你,你的家在哪呢?沒有女人哪是家啊?”

(三十而立的立,指的不是正确的三觀嗎?)

“你知道,你爸臨去時的最大遺憾嗎?就是一輩子沒來得及抱上孫子啊,你可能都不知道,我每天去花園玩,最饞的,就是那些老太太和小媳婦們推着的嬰兒車了。”

“維賢啊,可不能學你哥啊,而且,你認識的女孩不少吧?給留意着點啊。”

“……”

此時再想起這些話,池景行不無羞愧。

人類發展至今,之所以還能得以延續,不正是因為薪火相傳嗎?

那麽,傳承靠的是什麽呢?

最好當然是長生,或者說永生,不行的話,那就只能靠繁衍了。

父母要是沒結婚就不會有自己的誕生,要是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結婚生子,人類就會在幾十年之後滅絕的。

所以,結婚生子這種事都不參與,你憑什麽說自己在為人類做貢獻呢?

池景行意識到,保持單身的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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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着,車子已經到了樂器店的門口。

這兒是距人大的東門只有幾百米的社區,這個社區的街道特別狹窄,也就堪堪能過一輛小卡車而已。

單從這條街道的格局,誰敢相信這兒竟是京城首善之地?

說是某個貧困縣的縣城都有些違和。

之所以如此,橫亘在街角處的景行樂器店正是罪魁禍首之一。

早在三十多年前,樂器店的兩角還是街道辦幫着居民建造的儲煤屋,後來,就被現任房東整合成了這麽一個違建的門面房,這個房子的月租也就三千塊。

這個社區雖破敗,但周邊卻有幾所學校,所以,這兒的人流量還是不錯的,但池景行的樂器買賣也不算好。

或者說,整個行業一樣。

甚至,連競争對手都沒幾個。

樂器業的蕭條,除了因為現在的學生精神上的追求越來越随意之外,最大的沖擊還是來自手機,——現在的智能手機不但可以從網上買樂器,還能看短視頻,還能玩游戲等等等等。

可要不是因為智能手機,他又怎麽會有錢買車買大房子?

池景行将車子開過樂器店而不入,一路開到百米外的十字路口,才終于找到了車位。

返身回到樂器店,池景行便開始盤點起那些還沒處理出去的樂器了。

大件的有三架古筝、兩架古琴、三架電子琴,中型的樂器則是十多把吉他、琵琶之類的,小的自然是笛、簫、二胡、笙、薩克斯管什麽的。

所有這些樂器的總價格,也就六七萬塊的樣子,這當然是因為他最近一個月都沒有進貨之故。

事實上,早在一個月前,街道的人就開始來勸離了,但都被池景行推給了房東。

不過,池景行也早知這一片的整改是大勢所趨。

那麽,自然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他僥幸的,自是希望房東能多頂幾天,以便另尋新址,可新址的房租就不是三千塊這麽低了。

池景行盤點完之後就直接把店門給關了,然後去衛生間中放了水,這才開了電腦,開始惡補起這個世界的歷史來。

他很快就發現,這個世界和地球的不同點在于,老蔣去世之後,寶島就回到了祖國的懷抱,老大哥的解體則順勢延後了三年。

嗯,偉大領袖差點就看到了祖國的真正統一,當然是差了一點,——畢竟香江的回歸時間還是和地球上一樣的,這當然是有計劃的回歸。

寶島回歸五年之後,華夏也像地球一樣開始了改革開放,但之後的歷史卻多半不一樣了,特別是該出現的文藝作品幾乎都沒出現。

池景行關掉網上的歷史教材,又發了一篇圍脖之後,便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揉了揉眼睛,他開始搬出行軍床和被褥,在這個小店裏度過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個晚上。

次日。

早上十點多。

池景行離開床到衛生間中洗漱之後,這才收拾好被褥,又點了一份外賣,随後就正式開啓了他的樂器店小老板的生涯。

樂器店的顧客多半是學生,所以,平日裏的買賣幾乎都是從中午開始的,但假期裏還是早上開始營業。

池景行昨晚就計劃好今天是最後一天做買賣了,所以起了個大早,其實已經比往常的假日晚了。

開了門,外面正春光明媚。

周邊公園裏的桃花将謝未謝,街道盡頭的槐花含苞待放,東風拂面,空氣中竟有種相思的味道。

池景行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又與斜對面報亭的大叔打了個招呼,正要多聊兩句時,卻聽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池景行回去拿起手機時,卻見是池維賢發來的飛鴿語音申請,也就是和地球上的微信通話差不多一個意思。

他接起飛鴿,“嘛呢?”

池維賢在飛鴿的另一頭豪放地大笑起來,“哈哈,我直播間的關注已經破三千了,我達到簽約标準了!”

“恭喜啊!怎麽着,你熬夜了?昨晚直播到幾點?”

“哪有!不到十點就睡了,我這會正跟大觀園呢,下午一點半還得去京城電視臺當群演!對了,待會有兩個妹子到你店裏拿一架古筝和十根笛子啊,到時你給送一下!”

“你這是給我拉業務去了啊?謝了啊。”池景行真心實意地感謝起來,這個池維賢可沒少給他拉單子,到底是華戲的學生,和音樂圈的人也能拉上點關系。

可惜,這兒離華戲實在太遠了,又有幾個人願意穿過半個京城跑這來買一小樂器啊?

而如鋼琴之類的大件,池景行這兒還真沒有。

“仗義吧?”

“太仗義了!你直播間是怎麽回事?關注是怎麽漲的啊?莫不是被人惡意刷的?”

“我就一路人主播,又跟人沒利益沖突,誰閑的來黑我?我也納悶呢,就把你直播那段時間的回放看了一遍,不得不說,你的游戲玩得是真菜,但臉皮夠厚,歌唱得也是真的好!我直播間漲上來的粉絲,多半就是聽了你的歌的,評論區裏說的都是你那首歌而。說真的啊,我還是頭一回,看到沒開播也能這麽漲粉的!”

“不客氣。”

“我跟您客氣了嗎?哎,你那歌是誰的啊?我查過了,之前還真沒人唱過啊。”

“當然是你哥我自己寫的啊,你以為,我這三年都在混吃等死啊?我都寫一百多首了我!”

“真的假的?”

“你自己網上查查版權網站,真是我寫的!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你都敢将自己填的詞拿到《非我莫屬》上朗誦了,現在在直播間唱自己的歌,我還能不信你?額,有電話進來了,回聊吧您吶。”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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