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舒言言酒量并不怎麽好，但知道自己的底在哪兒。
差不多了，也就不喝了。
楚慕雖說是沒喝酒，留着善後，但他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餘晚晚看上的小男生也是個陌生人。
再怎麽玩鬧，也得負責安全回到家。
餘晚晚愛玩兒，和沈舟也是真的聊得來。
從愛看的漫畫到喜歡玩兒的游戲，去游玩過的地方到見過的風景。
他們的愛好幾乎一致，能聊的話題也非常多。
對餘晚晚來說，能有個聊得來的人，比對方的長相更重要。
幾套酒喝完，到餘晚晚的底線還差着點兒，舒言言又給他倆要了兩套雞尾酒。
見舒言言無聊到已經開始玩兒手機了，楚慕湊過來，說，“姐姐，我看他們氣氛好到根本不需要我們來湊這個熱鬧，你說呢？”
“……就是麽。聊得這麽忘我，我走也不是留這兒跟不是了。”
“出去透透氣？”
舒言言擡眸，靜靜的看着他。
楚慕彎着桃花眼，眼裏含着濃濃笑意，陽光明朗，看不出一絲壞心思。
舒言言笑了聲，“我閨蜜在這兒喝酒，我放着喝了酒的閨蜜不管，跟你出去透氣兒。是你別有居心，還是給你朋友創造機會？”
“誤會了，我很規矩的，姐姐。你看我去你家給你裝茶幾就知道了，你讓我裝我就裝，讓我喝可樂我就喝，走之前我還怕你下次遇到的人沒我這麽好，特意提醒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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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舒言言就心虛，怼人的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那個，真是不好意思，你還幫我扔了垃圾，謝謝。”
“沒事兒，不過說真的，下次你真要注意了，別什麽人都那麽放心。”楚慕彎着眼笑，“我在客廳的時候，你就回房間裏去了，也不怕我會偷偷在你家做些什麽？”
舒言言渾身一顫，升起一股惡寒。
之前沒想那麽多，就想着待會兒餘晚晚肯定得催她出門了，她的妝才化到一半，得快點兒才行。
之後反應過來，她着實吓了一跳，很後悔。
還好，後來又遇見了這個人。光是今晚的相處，她覺得這家夥應該不是什麽奇怪的人，應該也不會那麽無聊的做些變态事兒。
楚慕把自己的手機打開，遞到舒言言面前。
“姐姐，留個電話吧。都在一個小區，以後有什麽可以叫我。”
“……”舒言言不是很想。她的通訊錄裏，除了餘晚晚和家人，沒幾個朋友，她也不喜歡有很多複雜的交際關系。
舒言言的猶豫和抵抗，楚慕看在眼裏。
要是換了平時，他也不會非要誰記下他的號碼。
本打算要不到就算了，可轉念一想，這憨憨的小姐姐下次要再這麽神經大條，出了什麽事兒，他住得近，也能幫一幫。
好兄弟喜歡的女生的閨蜜……楚慕還是多說了一句。
“姐姐，你就不怕家裏出現奇怪的東西麽？或許，我趁你回房間的時候，拿了你的東西？”
楚慕把自己的二維碼調出來，再次遞了過去。
“回家之後好好看看，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你還能找得到我算賬，是不是？”
“……”舒言言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問，“你威脅我呢？”
“哈哈哈……怎麽會呢。”
舒言言順着楚慕的話想了下……渾身發毛！
立馬拿出手機，加了楚慕的好友。
舒言言的頭像是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肥啾，名字是一對看起來像翅膀的符號。
楚慕添加了對方好友，把自己的名字發了過去。
“我的名字。”
“嗯。”
舒言言修改了備注，順便就看了下對方的資料。
頭像是個腦袋圓圓的黑柴，咧着嘴吐出粉色的舌頭，看上去就像是在笑似的，非常可愛。
“你養狗？”
“嗯，幾年前養的，一直在家裏，我媽把它養得太肥了。”
“是挺肥的。”
腦袋圓乎乎，特別可愛。
舒言言點開了頭像，放大了看。
像是被小黑柴的笑感染，不禁也笑了。
“喜歡狗？”
“挺可愛的。”舒言言鎖了手機屏，“不過我不喜歡養，我沒那個責任心。”
楚慕勾了勾唇，沒說話。
和聊到忘我的餘晚晚、沈舟不同，舒言言和楚慕之間沒什麽能聊的。
更明顯的區別是，舒言言并不喜歡聊天，楚慕也不好老是熱臉貼冷屁股。
話題止在舒言言說自己沒有責任心。
直到這次聚會結束，舒言言都沒再和楚慕說什麽。
唯一清醒沒喝酒的楚慕開車，沈舟坐副駕駛，舒言言和餘晚晚兩人坐在後座。
上車後，楚慕沒有立刻發動車，而是先詢問了一下先送誰，順便強調了下，這兒離沈舟的家最近。
沈舟好氣又好笑，“怎麽，不許我再和姐姐聊會兒？你誰的兄弟呢？”
“差不多了，十一點，該散了。”
餘晚晚在後座笑，“好呀，那先送沈舟回去，再送我們吧。我今晚睡言言那兒。”說完，看着舒言言挑了下眉。
“可以。”舒言言點頭。
“好，那先送第一個醉鬼回去了。”楚慕發動了車。
相比起沒什麽危機意識的舒言言，餘晚晚看上去大大咧咧，卻很細心，也很謹慎。
盡管是聊得很好的對象，也不會讓自己或是閨蜜和異性獨處。
想到這裏，楚慕又覺得這方面完全沒有概念的舒言言簡直……
沈舟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車開進小區後，楚慕不怎麽溫柔的把人推醒，“下車。”
“哦哦。”沈舟恍惚的把腦袋探外面吹了會兒風，在開車門下去，“行，你們走吧，注意安全。”
說完，沈舟往家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麽，又踉踉跄跄的跑回來，趴在窗口探着腦袋看後座，“晚晚姐，手機聯絡。再見。”
“嗯，再見啦。你自己上樓注意安全。”
“好！我清醒着呢，放心吧！”
餘晚晚沖他揮揮手。
沈舟彎起了笑眼，笑得特別燦爛。
“你們快去吧，別太晚了。到家告訴我哦，晚晚姐。”
車剛開出沈舟家的小區，楚慕的手機就響了，提示音還連響了好幾下，讓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餘晚晚臉頰紅撲撲的靠在舒言言的肩頭，笑着問，“不看嗎？說不定是很重要的信息哦。”
楚慕笑了聲，“這會兒除了沈舟，沒誰會找我。大概是叮囑讓我送你們安全到家之類的，開車還是不看手機了，安全比較重要。”
餘晚晚湊到舒言言耳邊，悄聲說，“指不定是讓他朋友偷聽我們聊天，看看對他的評價怎麽樣之類，你信不信？”
舒言言勾了勾唇，“我信，不過這個沒法兒印證。”
“你真沒意思，言言。你讓我靠會兒哦，我有點兒困。”
“好。”
楚慕擡眼看了下後視鏡，升起了兩邊的車窗。
車速也放得更緩了。
舒言言擡眸，通過後視鏡和楚慕對視了一眼，禮貌朝對方笑了笑。
車開回自家小區。
停在通往底下停車場的路口，楚慕遲疑的問，“從下面上去，還是送你們到樓下的大門？”頓了下，補充了一句，“我住在9棟。”
“唔，那不是離得很近麽，停了車，一起從負二走就好了，不用特意送我們。”
楚慕低笑一聲，“好。”
舒言言的回答，在楚慕的意料之中。
他甚至想得到，舒言言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有多想，甚至覺得他多此一舉。
楚慕停了車，先下來給她們開車門。
舒言言把餘晚晚叫醒，扶着她下車。
餘晚晚伸了個懶腰，眼底清明。
“哦，到啦，那下回見啦，今天謝啦，拜拜。”
楚慕走在前面，給她們抵着鐵門，目送兩人進去了，才說，“再見。”
鐵門關上，楚慕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了會兒，直到聽不見兩人的聲音了，才往9棟走。
沈舟發來的信息，除了叮囑一定要開慢點兒、安全送人到家之外，還多說了一句：聽聽她們會不會聊到我啊？對我評價怎麽樣？
楚慕這會兒才回複他：沒聊你。
沈舟立馬就回了：也是，你別看她大大咧咧，她聰明着呢，我們現在還不熟，她會有所防備才是正常的。沒關系，再接再厲，繼續努力！今天能約出來那就是前進了一大步！
手機隔幾秒就會響一次，全是沈舟的信息。
他在飛機上偶遇了餘晚晚，對她一見鐘情，那之後就變成了這樣——瘋狂的信息轟炸。
吵死了。
楚慕把手機揣褲兜兒裏，懶得再看。
另一邊。
餘晚晚進了電梯，就沒什麽力氣的挂在舒言言身上。
“困死了，要是你可以幫我卸妝洗澡就好了。”
“……你想桃兒呢？”她也不想卸妝！太麻煩了！
“嘻，開玩笑，我知道你也是個懶人。”餘晚晚調笑着問，“你和那個弟弟聊得挺多呀？我有會兒看你們，好像還加好友了？”
舒言言驚訝，“喲，你和人家聊那麽投入，竟然還有空關心我呢？”
“你就說是不是吧？你平時遇到要加你好友的都會拒絕，這個看上去……是不是有戲呀？”
“不是。”舒言言皺起了眉頭，“是他威脅我，說要是給我在家裏裝了什麽或者拿了什麽怎麽辦，要是找他算賬還能找到人。我想想，也是吧，萬一遇到的真是個變态，真發現了什麽苗頭，我還能找到他。就加了。”
“……哄誰呢？”餘晚晚一副看智障的表情，“言言，你這麽好忽悠，真對不起你這張臉。”
“……嗯？什麽意思？”
“……”
餘晚晚深深看了她一眼，“沒什麽，放心吧，媽媽會看着你，不讓壞男人欺負你。”
“什麽啊？”舒言言圈起她的腰，“到了，我扶着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