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們在山腳下的燒烤店吃了晚餐。
聽說老板新釀了梅子酒，沈舟和餘晚晚都喝了酒，只能讓楚慕開車了。
上車時，餘晚晚拉開副駕駛座，腿還沒來得及擡起來，就被沈舟拉着手腕，委委屈屈的問，“晚晚，你不和我坐後面？”
“哦，對哦，忘記不是你開車了。”餘晚晚轉身把舒言言推上副駕駛，“你坐前面。楚慕，彎道緩着點兒，言言容易暈。”
“好。”
往山上開，沿路的路燈越來越少，甚至開到一半連路燈也沒有了。
盡管夜色很美，月光還算亮，不至于讓山路看上去恐怖，楚慕也注意到了舒言言的緊張。
“可以放音樂？”楚慕問。
餘晚晚點頭，“嗯，可以，你打開就行。”
楚慕打開車載音響。
先聽到一段嘈雜聲，隐約似乎還聽見餘晚晚說話的聲音。
楚慕正覺得奇怪，想切換下一首，卻聽見了小提琴聲。
一段炫技的快節奏過後，琴聲停頓了兩秒，婉轉悠揚的響起。
聽到這，舒言言反應過來，伸手就想關，餘晚晚卻突然從後排伸手過來，握住了舒言言的手腕。
“別關呀，好久沒開這車了，我們言言的專輯都差點兒被我給塵封了。”餘晚晚自豪的揚起下巴，說，“要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言言參加一次國際大賽時演奏的，厲害吧。我家言言以前拉小提琴超棒的！”
楚慕微微側目，稍微有些驚訝。卻在看見舒言言擰起的眉心時，立刻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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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晚晚倒是很高興很興奮的介紹自家姐妹的比賽史，參加比賽的本人卻絲毫沒見高興，反而露出這樣複雜的表情。
他還是不要多問了。
沈舟看不見舒言言的表情，還傻乎乎的問，“這麽厲害？那言言姐是藝術生咯？”
“哼，才不是。”餘晚晚氣憤道，“她從小學這個，當時還被我們老師稱為最有天賦的學生，結果高考填志願，她家那些煩人的親戚改了她志願。”
沈舟笑容一滞。
餘晚晚松了舒言言的手，罵道，“真是，現在想起來都氣，當時我們一直都不知道，還以為大學可以去一塊兒，結果言言收到錄取通知書都呆了。那群……啧！讓人想罵的人！”
沈舟慌張的趕緊捂餘晚晚的嘴，“晚晚，別氣別氣，那什麽，呵呵……”
舒言言垂着頭，一聲不吭。
看不出喜怒還是遺憾惋惜。
楚慕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幾下，笑着問，“姐姐，你帶了防蚊蟲叮咬的藥麽？”
“嗯？我？”舒言言擡頭看向他，呆呆的指着自己。
“嗯，你。”
舒言言搖頭，“沒帶。”
“招蚊子咬麽？”楚慕說，“山上蚊蟲多。”
舒言言低頭看看自己穿裏面的吊帶和男友款長袖襯衣，又看了眼肥大寬松長到膝蓋的短褲，默默放下了挽到手臂上的長袖。
至于小腿，那就沒法兒了。
被楚慕這麽一打岔，餘晚晚成功被轉移話題。
“我有帶驅蚊水。”餘晚晚推推沈舟的大腿，“我的包呢？驅蚊水在我包裏。”
舒言言看了眼楚慕。
他還是看着前方，勻速開車，過彎道時尤為小心注意。
嘴角上揚，微微眯着桃花眼，也不知道他是在認真開車，還是在笑着。
車開到山頂上，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停車。
沈舟和餘晚晚歡呼着下車去拍照。
楚慕先下了車，打開手機的電筒，繞到副駕駛來接舒言言。
看着車門打開，伸到她眼前的手掌，舒言言怔了怔，“不用，我腿長得很，用不着接。”
楚慕低笑了聲，給她打着光，看着她下車。
“看着點兒路。那邊有亭子，走過去了我再關燈，可以麽？”
“嗯，謝了。”
舒言言穿着涼拖鞋出來的，倒是好走路，只是山上石頭和雜草多，有楚慕給她打着光，确實方便許多。
來這兒看夜景的人應該不多，通往涼亭的小路兩旁全是雜草。
楚慕給她打着燈，另只手又護在她身後，舒言言想也沒想的就貓着腰給對方開路，兩手并用的撥開雜草。
“別用手。”楚慕拿着手機的手扶着舒言言兩只手擡起來，“小心割到，我來，你拿着手機。”
舒言言不以為意，“沒事兒，草而已。”
“姐姐，這種時候，你說謝謝就行了。”楚慕彎着眼笑道。
已經走到涼亭，甚至照片都拍了好幾張的餘晚晚和沈舟，看完這一幕，默默轉回頭。
他們剛剛就是踩着比餘晚晚的腰還高的雜草進來的诶……
餘晚晚看向沈舟，小聲問，“你朋友是不是對我姐妹有意思？”
“……不是吧，他不是這麽說的啊。”
“他不會騙你吧？”
“也不一定……”
“哎，這邊有條小溪诶！是從哪兒出來的啊？小舟舟，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晚晚，你走慢點兒，我給你打着光。”
“你也是哦，別摔下去啦。”
說完，兩人沿着涼亭一側開始往上走。
相比起餘晚晚和沈舟的歡騰，舒言言抱着雙臂站在涼亭裏，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山上的空氣清新好聞，有股微苦卻又很香的味道。
楚慕站在她身側偏後的位置，問，“冷不冷？”
“不冷，涼風吹着挺舒服的。”
楚慕兩手背在身後，右手握住了左拳頭。
他真是完全沒有發揮的空間啊。
舒言言在這兒，一站就是十來分鐘。
不拍照，也不到處走動，只是靜靜的站在涼亭裏，欣賞着夜景，嗅着山林間的清新味道。
“姐姐，喜歡看夜景？”
“還行。”
“平時還喜歡去哪兒玩？”
“不喜歡出去玩。”舒言言回答得很快，想了想，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友好，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宅在家裏，幹什麽都可以，很少出去玩。”
“那你會打游戲麽？”
舒言言擡起手，摸摸鼻尖後又擋在嘴唇前，“還行吧，偶爾玩玩。”
“哪兒是偶爾啊，言言玩兒游戲可厲害了。”餘晚晚和沈舟牽着手回來，“你們約玩兒游戲呢？玩兒什麽？ps？switch？steam？去哪兒玩？”
沈舟頓時笑得不行，“晚晚姐姐，你答應我去爬山的。”
“哎呀，山要爬的，游戲也可以約的嘛。哎，你們玩兒過分手廚房嗎？可好玩了，我和言言一起玩差點兒打起來哈哈哈。”
“真的？你很菜？”
“說誰菜呢？我也是很厲害的好不好，只是這種考驗反應能力的游戲，稍微有點兒不擅長而已。”
沈舟笑呵呵的，“那我們去玩玩兒？看看我們的配合好不好？我的反應也不怎麽快。”
“好啊好啊，去哪兒？待會兒就去麽？”餘晚晚看向舒言言，“走不走？”
舒言言欲言又止。
這位小姐，你的精力略顯太好了。
這會兒下山，回到家估計也到了十二點左右，她不怎麽想動了。
好一會兒，舒言言才抿抿唇，聲音冷淡的說，“下次吧，我困了。”
“也行，下次我們從下午開始玩！時間充足，玩兒得也暢快。”餘晚晚轉而就問，“言言，你去爬山嗎？城郊，也不遠，最多也就五六十公裏吧，空氣特別好，還有一大片森林哦，我們可以在那兒搭個帳篷烤燒烤，哎，楚慕是不是養狗的？還可以把狗也帶過去跑跑哦，那兒人特別少。”
舒言言看向楚慕。
正巧，楚慕也低頭看向舒言言，用眼神彼此詢問。
沈舟在一旁說，“一塊兒去呗，人多了才好玩兒。”
“對呀對呀，言言，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餘晚晚一頓，兩眼一彎，笑嘻嘻道，“不用不用，到時候你可以和楚慕一塊兒來，我們在哪兒碰面就好。楚慕，你有車的吧？”
“嗯，有。”楚慕先是回答了餘晚晚的問題，才問舒言言，“你想去麽？”
“……”
舒言言愣住。
這個問題為什麽要問她？她也還沒想好要不要去的。可是楚慕這麽一問，就好像他倆去不去，全聽她的似的！
要是不想去，你就自己拒絕啊！
舒言言憤怒的瞪了回去，把這個問題抛給了楚慕，“你呢？你要去嗎？”
去，那就是一起當電燈泡。
要是不去，該幹嘛幹嘛。
舒言言的想法很簡單。
餘晚晚喜歡熱鬧，看沈舟好像也是這種性格，朋友的邀請是挺不好拒絕的。
要是去的話，也行，她和楚慕可以一起尴尬。要是不去的話，那就讓楚慕去拒絕。
可是到了餘晚晚和沈舟的眼裏。
這兩人都發展到需要詢問彼此意見的關系了？
那必須去。
沈舟一把勾住楚慕的脖子，“哎呀，一塊兒去呗，反正現在閑得很。順便遛遛你家小崽子呗，平時沒機會放開狗繩，那兒特別寬敞，又沒什麽人，可以放開了跑。”
餘晚晚點點頭，“我也可以把我們家的狗牽出來遛遛，它倆還有個伴兒，多好呀。”
楚慕看着舒言言，笑得無奈。
“好像沒有理由拒絕，你覺得呢？”
“……”舒言言氣，幹嘛又把這個問題抛給她。
三個人都齊齊看向舒言言，等她的回答。
她最受不了餘晚晚一臉期待的看着她了。
舒言言嘆了一聲，“什麽時候，幾點，要準備什麽，提前告訴我。”
“好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