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代價 亓沅:我殘了你們還愛我嗎?……

萬幸, 這最後的半小時并沒有辜負亓沅的等待,在她起身準備去抓人祭祀起陣的時候,有個千裏追狗的小夥子向警方提供了線索。

他說追狗的時候看到過那輛車, 因為那時候狗正在拉屎, 他跑去揪住狗之後無聊四望, 正巧看見了那車停下,然後從裏頭下來兩個人朝着東側那條路去了。

有了方向的衆人不敢耽擱,布置了警力沿着東側那條路開始地毯式搜索起來, 天上地下全方位出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晚上七點十二分,偵察機捕捉到了一處密集熱能反應,是在一座山上。

一直站在偵察機操作員邊上的亓沅看到這個結果之後, 連燈都沒拿直接就起身出發了,一頭紮進了茫茫夜色,邊上的那些警察叫都叫不住。

“行了別叫了, 趕緊收拾裝備跟上。”

暗中視物對亓沅來說并不是問題,她一路急行走的飛快,慢了幾步後跟上的警察居然硬生生的打着手電把人跟丢了。

後方警察:就離譜!

“跟丢了就跟丢了吧,反正最終目的一樣, 你們直接朝目的地去就行了。”

耳機裏傳來冷言靈淡定的聲音, 聽見的那些人滿心都是詭異感。

這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應該不讓家屬參與的嗎?這不是添亂呢嗎,等下她在山上迷路出點啥事他們不還得出馬找她?

似乎是察覺到了同事心中的疑惑,冷言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放心,那家夥比你們想的有本事,聽我的直接去目的地。”

衆警察:好的吧。

亓沅入了山,邊走邊咬破指尖在自己的眉心豎直畫了一道血線,然後在兩只腳的腳踝處分別畫了個十字叉。

閉着眼咬着牙抖了一會兒, 等亓沅再睜開眼時,她的雙眼對光源的敏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數百倍,黑暗中視物對她而言再不是問題,除此之外她的速度也是大幅提升,只不過沒數百倍那麽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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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挂的亓沅如同一道鬼魂在山林中急速漂移着,如同動物般的極強夜視能力讓她能夠清晰的看清楚蛛絲馬跡,而後飛快追附而上。

短短十數分鐘的功夫,後方的警察們才奔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距離,亓沅一個人已經到了目的地。

山頂上被清出了一大片空地,除了中間的木架之外,周邊還有一堆不明所以的石頭堆,亂七八糟的淩亂布條系在木棍上,胡亂的飄散着,看着倒是破像巫族祭祀的場面。

人數不少,粗略估計起碼有五十個左右。

亓沅一步步從林子裏走出,看着中間那個被捆縛在木架之上,手腳腕處各被開了口子正在緩慢淌血的人,雙眸開始漸漸沁上血色。

她捧在心尖上的人啊,她自己都舍不得弄掉點皮,怎麽有人敢呢!

亓沅的出現引起了那些信徒的警覺,beta們雖然聞不到信息素的氣味,不能确定對方性別,但看那架勢一看就是來者不善,所以他們紛紛拿起了武器。

石頭木棍,就地取材。

亓沅對這些人的存在完全視若無睹,她滿心滿眼只有木架上那個垂着頭不知死活的人。

千萬不要有事。

對于沖上來的那些人,亓沅統一一視同仁,廢了一手一腳,保證他們逃不了。

如同一道利刃切開攔路的人群,近五十米的距離,她只花了不到三秒鐘。

就在這時,一個人不知道從哪裏沖了出來,擋在了風晚亦的身前。

從那張和溫婵雨有幾分相似的臉可以得出,這個人應該就是風晚亦的親表哥。

“你什麽人,為什麽要破壞我們的祭祀!”

他們籌備了近一年,風晚亦已經是最後的一環了,只要今晚的一切完成,他們一直追求的東西就能實現了。

亓沅一點不想理會眼前這個俨然一派瘋魔架勢的人,但看到他揮舞的還帶着血的匕首時,戾氣瞬間就上來了。

她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一點不客氣的收緊。

缺氧的本能讓溫舟擡手握住了亓沅的手,匕首掉落在石頭上的清脆聲響,喚醒了木架上一直低着頭的風晚亦。

“別,殺人。”

風晚亦的聲音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亓沅混沌的夜空,她随手把人往外一甩,立即去解風晚亦四肢的禁锢。

木架周圍全是血腥味,亓沅把風晚亦抱在懷裏,看着他蒼白的臉,她忍着淚在他的眉心親了親,擡手想要把脈,卻在看到他腕處還在流血的傷時指尖顫了顫,居然沒敢伸出去。

“我,還行。”就是頭暈。

感覺到亓沅的慌亂,風晚亦也不敢說自己沒事,只得撿了個不那麽刺激人的話安慰。

亓沅深吸了口氣,指尖穩穩地探了過去。

然後,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失血量在可接受範圍內。

亓沅伸手在幾個止血的穴位上點過,雖然不能做到像電視劇裏那般有效止血,但至少能減緩血色流速。

風晚亦的四肢都被割了口子,但流血的速度其實并不快,這樣的情況讓亓沅想起了一種她曾經見過的祭祀方式。

瓦羌族祭月神。

他們對時辰極為講究,祭品必須在某個時辰某個點才能徹底咽氣,如果在這之前祭品提前死亡,所有負責祭祀的人都得死。

根據亓沅的推算,依照風晚亦現在的血流速度,起碼能撐到晚上十二點才會流幹淨身體裏所有的血。

按照這個時間繼續往前算,他應該是在下午六點開始被割了口子開始血祭的,到現在差不多将近一個半小時,緩慢的血流速度頂多讓他覺得頭暈氣短,胸悶難受,卻不至于徹底傷到身體根源。

亓沅從腰間挎着的小包裏拿出一堆她之前自己做的藥,簡單的替人處理了一下傷口。

“乖,等我一下,我等下就帶你回家。”

把人抱了下來,脫了自己的衣服放在地上,将他小心的安置,讓他的背靠着一塊石頭坐着。

“你別——”

亓沅眼中的冷光看的風晚亦頗為心驚膽寒,生怕她一個激動就幹出點什麽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噓,我知道,我不殺人,你放心。”

亓沅親了親風晚亦微涼的嘴唇,跟她的omega做下了保證。

……

救援的警察們是在接近山頂的地方遇見亓沅的,她正抱着他的omega,一步步朝着山下走來。

“那群人還在上面。”

丢下這麽一句話,亓沅直接抱着風晚亦走了,懵逼的警察們對視一眼,當即決定留下兩個陪亓沅下山,其餘的繼續往上走。

沒多久之後,來到山頂的警察們看着躺了一地的幾十個人齊齊陷入了沉思,開始對冷言靈那句比你們想的有本事開始有了具體的輪廓。

亓沅剛到山下,立即就有幾個待命的醫生護士走了過來,亓沅也沒攔着,她親自把風晚亦抱上了救護車,然後坐在救護車裏聯系了正在往這邊趕來的兩位家長,報了醫院的名字,讓他們到了直接去那邊就好。

半個小時後,救護車進了醫院大門,風晚亦被推走,亓沅跟着下車的時候整個人突然踉跄了一下,但立刻她便牢牢站穩了,步伐穩健的跟上了前面的擔架床,好像只是一時腿麻。

因為情況特殊,風晚亦一路走的綠色通道,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和亓沅所料差不多,失血量還在人體可接受範圍內,及時給人挂上血包,仔細處理好四肢的傷口,休息個兩三天應該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溫婵雨和風彥從華城趕過來,等他們到醫院的時候,風晚亦已經睡着了,而亓沅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兩眼直直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爸媽,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晚亦。”

看着兩位面色焦急的家長,亓沅聲音有些哽咽。

溫婵雨和風彥看着一臉自責的亓沅,連忙安慰道“這怎麽能怪你呢,誰能想到,誰能想到——”

溫婵雨淚滿盈眶,一想到對自己孩子下手的人居然是自己親哥哥的孩子,溫婵雨就覺得心頭劇痛,說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只想哭。

風彥把老婆攬進懷裏,一邊拍着她一邊安慰。

“好了好了,孩子沒事,你別把他哭醒了。”

等風彥把溫婵雨安慰的差不多了,亓沅才依依不舍的從風晚亦的睡顏上移開視線。

“爸媽,晚亦就先麻煩你們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風彥看着亓沅的眼睛,應了一聲好。

亓沅離開了,把風晚亦交給了他的父母。

離開醫院的亓沅并不像她所說的有事要處理,而是徑直上了公交,回了家。

步伐踉跄的回了家,摸索着摁開了指紋,亓沅整個人直接砸進了屋子裏。

“唔!”

鑽心的疼痛從兩條腿上傳來,亓沅咬着牙蜷起自己,顫抖着身體默默地承受着。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半小時,或許一個小時,疼的腦子都有些混沌的亓沅一身是汗,急急地喘着氣。

雖然疼痛已經熬過去了,但亓沅卻并沒有從地上起來的打算,她躺在地上又緩了好一會兒,才翻過身,一點點往前爬。

如果有第二人看到,就會發現亓沅爬動的時候靠的全是手臂的力量,她的兩條腿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拖在身後跟裝飾品一樣。

她不是神仙,雖然會一些堪稱妖異的手段,但她的本質還是人,妄想得到一些人類不曾擁有的東西,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好在,這代價是有時限的。

一個小時的速度和明目換三天瘸子加眼瞎,總的來說,還是非常值當的,畢竟要是去的晚些,風晚亦的情況可就是另外一種了。

在醫院的時候,亓沅的眼睛就開始有些模糊不清了,在她再三眨眼也看不清風晚亦的模樣之後,她才不舍的把風晚亦拜托給了兩位家長。

如果可以,她又何嘗不想在那裏一直陪着人醒來,但是不行。

她的眼睛看不見了是肯定瞞不過去的,到時候如果去檢查腿的問題肯定也瞞不了。

不是她不願意讓醫院檢查治療,而是就跟她獲得的能力是貨真價實的一樣,她的瞎和瘸也是實打實的。

一通檢查下來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沒救,但實際上她只要熬過了三天的時限就能恢複如初,所以為了那沒必要的掰扯和讓家長們擔憂,她還是選擇了回家。

醫生說過,風晚亦的情況在醫院裏住個兩三天就能恢複,做家長的肯定會為自己的孩子着想,所以等風晚亦出院的時候,她應該也能好了。

因為行動不便,亓沅索性也不去樓上了,直接在樓下的衛生間裏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便裹着小毯子在沙發上囫囵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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